38.他剛才真應該跟黛拉去喝葯!
弗雷德不知道他出生到現在有沒有這麼緊張過。
他從沒有害怕過什麼,除了今天。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有求必應屋出來的,又是怎麼回到休息室去換上禮服袍,再趕到餐廳的。
他跑過來時不知自己是希望看到黛拉還在等他,還是她已經進去了。
他希望她已經進去了。
這樣他就不用面對她,說不定沒有他,她也可以玩得很開心。
可他又害怕看不到她。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再一次失去她了呢?
他從沒對黛拉說過。其實每一次她說分手,他覺得她都是認真的。不過是因為她更愛他,愛到無法離開他,她才又回到他身邊。
他享受著她的愛,沐浴著她的愛,也依戀著她的愛。如果她真的收回了她的愛情,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他呼哧呼哧跑到了餐廳前,這裡空無一人。
他的心掉進了深淵裡。
他不死心,看遍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幾乎希望黛拉在哪裡藏著。
沒有。
她不在這裡。
她已經進去了嗎?
她是跟誰進去的?
他們跳舞了嗎?
她玩得開心嗎?
他希望她開心。
他可以、可以明天再向她好好道歉。他把給她的聖誕禮物做好了,她明天看到時,會高興嗎?還是不會……
或許她已經不想要那個了。
弗雷德蹲下來,然後坐下來,坐在台階上,伸直腿。
他剛才摔了一跤。
他抹了一下嘴,有血。剛才磕到了牙,咬破了。
「呵呵。」他乾笑。
這樣他也沒辦法進去了。
他抓了抓頭髮,他沒有洗頭,沒有洗臉,只是換上了一身禮服——還是舊貨。
幸好他沒進去,不然他會給黛拉丟臉的。
他捂住臉,向後躺下去。
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一個人從上面走下來,坐在他旁邊。輕柔的裙擺像溪水一樣落在他的身旁,還有一股迷人的香氣。
是黛拉的香味。
黛拉嘗起來像桔子糖。
他猛得放下手,猛得坐起身,回頭看。
黛拉坐在他旁邊的台階上,對他做鬼臉。
「你是個傻瓜。」
弗雷德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點頭:「我是傻瓜。」
「你來得太晚了,他們都開始跳了。」黛拉抱怨。
弗雷德躺下來,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你害我錯過了第一支舞。」
「對不起。」
「我們最好到第三支再溜進去,那時就沒什麼人會注意到我們了。」
「對不起。」
黛拉輕輕碰了下他紅腫有傷的嘴唇,「疼嗎?」他咬掉了自己的一塊肉。
弗雷德點頭,撒嬌。
黛拉:「我們趁現在去醫療翼拿點葯吧?」弗雷德一下子彈起來,精神百倍:「不!我好了!」
黛拉:「……你不疼了?」弗雷德做了個鬼臉,嘶了一聲,嘴硬道:「不疼。」
黛拉嘆氣,為他的幼稚:「你簡直像迪克!」
弗雷德迷惑了一下。
「他才會怕喝葯!你都快十七了!」
弗雷德深情地說:「哈尼,你給我什麼,我都喜歡——除了葯。」
他們趁著第三支舞剛開始時溜了進去,果然沒什麼人注意他們,所有人都在跳舞,而且是巫師搖滾。
音樂大概才是無國界的東西。
她扶著弗雷德走到角落裡坐下來,然後去拿了黃油啤酒和吃的。
他的腿摔青了一塊,顯然不能跟她去跳舞了。
正好,她為了今天的舞會到現在什麼都沒吃,一整天都餓著肚子,現在既然跳不成了,乾脆就來填肚子吧。
弗雷德也說他今天一直在做實驗,什麼都沒吃。
兩人就著光怪陸離的魔法閃光和古怪姐妹的歌聲吃著三明治,連自己吃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那麼,實驗成功了嗎?」為了聽清楚彼此的話,他們坐得很近,靠在彼此的耳邊說話。
黛拉問他,「既然你為了這個錯過了我們的約會,那你一定是成功了,還是逃課糖?」
弗雷德點頭又搖頭:「我們都認為逃課糖會是個暢銷產品。不過我後面是在做另一樣東西,先保密。」他眨眨眼。
黛拉被錯過舞會和今天不能下舞池跳舞這兩個壞消息打擊得不輕,擺擺手:「不必告訴我,我不是太想知道。」
弗雷德:「好吧,好吧,我告訴你。」然後在她的耳朵邊說一通。
他們打算開發四個產品線。
黛拉漫不經心地點頭:「真是不錯。」
分成十四歲以下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以及青春期的男孩和女孩。
黛拉:「有什麼區別?」
弗雷德:「區別在於他們是不是開始談戀愛了。」
的確是很好的區分方式。
還有一部分產品是任何人都喜歡的。他們並不會全都靠新產品來吸引客戶,像撲克牌、巫師棋等,這種傳統玩具一樣有固定的客戶群。
「我想把店面擺得滿滿的,讓客人進來后要逛上一天都逛不完!」他大談如何布置櫥窗和展台,以及擺在店門口的展示用產品。
黛拉嗯嗯的聽著,目光不停的在舞池中轉來轉去,等他說的告一段落後,她搶話道:「呃……我下去跳一會兒怎麼樣?你可以在這裡坐著。」弗雷德僵硬地愣了一下,這才發覺女朋友一直都在走神。
好吧,眼前是舞會,人人都在跳舞,他們卻坐在一旁聊天——話題還是如何開店。確實很無聊。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他想立刻活蹦亂跳起來,但瞬間又坐回去了。
他的腳看來是真的摔傷了。
黛拉體貼地說,「別折騰了。聽著,我就下去跳一會兒,很快就回來陪你。」說完,她提起裙子,給了他一個潦草的頰吻,就歡快地擠進了舞池。
黛拉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他現在才發現,這條裙子露出了她的一雙手臂,她的手臂修長潔白;還有她修長的脖子和胸口,大半個背,還有被腰帶束起的細腰。
周圍許多男生都在看她。
她在舞池裡扭了一會兒后,就有一個男孩離開他面前的女孩,轉到黛拉這裡來了。他還對她笑!
他想打掉這小子嘴裡的牙!
弗雷德想站起來!把黛拉從這個男孩的面前奪走!
可他又坐回去了。
腿真的有點疼。
……
他真該剛才跟黛拉去喝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