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過去

  周六是魁地奇比賽,但從早上吃早餐時,天花板就是狂風暴雨。


  外面比餐廳好不了多少。


  黛拉覺得這種天氣應該停止比賽。但伍德,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來來回回的去外面看還下不下雨,他認為只要雨小一點就可以比。


  「我們已經訓練了很久了!我們這次一定能贏!」他說。


  整個魁地奇球隊中,他不是唯一一個狂熱的人。就連弗雷德也認為一點小雨完全沒問題,哈利也覺得這沒什麼。


  凱蒂聳聳肩,戴上了一頂帽子:「這就是魁地奇。」


  她和安吉利娜都沒有退縮。


  「他們瘋了。」黛拉對赫敏說,突然聞到了她圍巾上的香味,奇怪,這個香水用在別人身上之後她就聞不到弗雷德毛衣上的味了,現在聞是羊皮紙和書的味道,也很好聞。叫她說,這香味就像赫敏。


  「這真好聞。」她說。


  赫敏的臉紅了一下,點點頭:「我也覺得它很好聞。你知道,我以前對這些……」她擺擺手,「沒什麼興趣,現在我承認它們還是有一點用的。」她聞了聞自己的圍巾,笑眯眯的:「它讓我心情好。」


  哈利坐在旁邊,萬幸,他和羅恩現在可以坐在赫敏旁邊了,不過羅恩還是不肯挨著赫敏坐,哈利只好坐在兩個朋友中間。


  他往赫敏身上聞了一下:「挺好聞的。」


  赫敏的臉更紅了,但她表現得很鎮定。


  黛拉說:「你聞到了什麼味?」哈利很茫然,「羊皮紙和書,還有龍血墨……書桌,圖書館的味。」


  黛拉說:「我聞到的也是這個。這個魔法香水在人的身上好像會呈現出自己的香味來。」


  弗雷德已經吃完了,起身時聽到這句話,低頭在黛拉頭上聞了一下:「是嗎?那你聞起來像……」他的臉紅了,「很好聞。」


  黛拉奇怪的看著他,在自己身上聞了一下,她聞自己就是普通的桔子、花香的味兒。酸酸甜甜的。


  看弗雷德,她懷疑他聞到了什麼怪味。


  她讓赫敏聞,「你聞到了什麼味兒?」


  赫敏聞了一下說:「桔子糖味,酸甜的,我一聞口水都要下來了。」


  明明很正常。


  她追著弗雷德讓他說他到底聞到了什麼,畢竟這是魔法香水,難道他聞起來,是一個……不太好的氣味嗎?


  從他的臉色上,她難免有其他的聯想。


  她一直追著他到了城堡外,他看看周圍的人,把她拉到角落裡說:「就是桔子糖味,我吻你時嘗到的味。」


  黛拉的臉立刻紅了。


  弗雷德卻覺得香水這個點子不錯,說他也想買一瓶,不知能聞到什麼,他好奇的問她買的時候就是桔子糖味嗎?她紅著臉搖頭,「不,我買的時候問到了你的味道。」


  弗雷德頓時好奇壞了,反過來追著她問他的味道是什麼。


  可她就是不肯告訴他,直到他和隊友們匯合時還在追問。


  黛拉爬上了看台,座位都是濕的,她就站在看台欄杆前。周圍全是格蘭芬多,對面是赫奇帕奇。


  赫敏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會兒你可以發愁了吧。」


  黛拉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她跟在弗雷德身後出餐廳時,赫敏還在吃早餐,她的書還攤在餐桌上呢,東西都沒收拾。可她現在竟然已經爬上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晚一點呢。」赫敏對比賽本來就興趣不大,她以為她會等比到一半了再來,那時都是最精彩的。


  赫敏的兩手空空,看來已經回寢室放下了書包——她長了飛毛腿嗎?


  赫敏甩了一下頭,把一把小旗子塞進她手裡:「給,拿這個加油。」她做了很多,分給了周圍的格蘭芬多。對面的赫奇帕奇發現了,都很懊惱,他們嘰嘰喳喳一陣后,都解下圍巾開始揮舞。


  黛拉看到球員進場,一個個挨個飛過來,她就把什麼都忘了,開始大聲喊叫加油。


  弗雷德飛過來時還特意飛到她身邊對她飛吻,然後才在伍德的盯視中飛到位置上。


  比賽開始。


  黛拉對魁地奇比賽沒有興趣,她全場只看弗雷德,為他的每一次擊球歡呼,每一次驚險的轉彎而尖叫,每一次成功擊中對方球員而大聲鼓掌叫好。


  然後喬治飛到她這邊說了一句:「你知道,剛才那次成功的擊殺是我乾的。」


  他發現黛拉好像很在意她不能分清他們雙胞胎。但他們的父母兄弟都不能分清他們,所以黛拉如此介意讓人感覺很有趣。


  果然黛拉的臉色大變,喬治剛要笑,一顆被他的兄弟擊中的鬼飛球就朝他飛來,他迅速回身把球擊飛,黛拉突然盯著他的手看。


  喬治回頭,她說:「你握棒的姿勢和弗雷德不同。」


  喬治:「啊?」黛拉笑起來了,「剛才不是你,是弗雷德。我沒認錯。」


  喬治笑著飛走了。赫敏問黛拉:「你現在能分清他們了?」黛拉點點頭。她以前分不清,可不知什麼時候起就能分清了。可能是他們這學期變得更親密了?以前他們很少會有這麼多擁抱和親吻,弗雷德也不像現在這樣喜歡摟著她、挨著她、摸她的頭髮——他比之前更愛她了,這表現在他不管何時,只要跟她在同一個空間里,一隻手肯定要放在她身上才肯罷休。


  黛拉:「他們的氣味不一樣。」真奇妙,但她真的覺得自己現在能靠鼻子分辨喬治和弗雷德。


  赫敏哧笑,「說得好像你是狗一樣。」


  黛拉跟她一起傻笑起來。


  雨開始變大了,大家都躲在傘下,在狂風暴雨中看比賽太難了,但球員們顯然更難。他們頂著風雨根本睜不開眼睛。


  赫敏越來越焦急,她說:「我下去一下。」說完不等黛拉回答就擠過人群下了看台。


  格蘭芬多隊叫了暫停,黛拉看到赫敏跟哈利說了兩句話,拿著他的眼鏡看了看,用魔杖做了什麼后,比賽就又開始了。


  等她擠回來身上都濕透了。


  黛拉說:「你會感冒的。」


  赫敏已經迫不及待的看向賽場,「沒事。」


  但雨越來越大了,說實話,球員們在暴風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的,比賽變得艱難多了,可觀眾們的熱情卻越來越高了。


  黛拉覺得不管是格蘭芬多還是赫奇帕奇的球員都非常勇敢,非常值得敬佩。周圍的人大多都跟她一樣這麼想,大家開始全神貫注的觀看比賽。


  黛拉第一次發現安吉利娜的動作像男人一樣有力,凱蒂靈活極了,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


  還有哈利,他像一隻雨燕,靈巧地穿梭在雨幕中。他真的飛得不錯,快極了,動作不但少,而且看得出來,他比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更靈活,更會操縱掃帚,他的掃帚在他手下簡直像能知道他的心意一樣,要上要下,要左要右,後退還是前進,快還是慢,都把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甩在身後。


  不客氣的說,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簡直只能跟在他屁股後面吃灰。


  伍德救球時簡直就是不要命,而且他很狡猾,他會故意露出破綻讓赫奇帕奇射門,然後再突然跳出來把球打回去,他這一手玩得爐火純青,好幾次非常驚險,但事實證明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赫奇帕奇到現在只進了五球,可他們發動進攻至少有三十多次了。很多次他們的角度不是很好,連黛拉都看得出來,但伍德就露出破綻,引誘他們射門,然後他們真的就射了,跟著就被擋下來了。


  這樣下來,赫奇帕奇就不太敢射門了,他們怕又是陷阱。他們謹慎起來,連一些很好的機會都錯過了。


  最後就是弗雷德和喬治了,他們兩個簡直像幽靈,她是說,他們最常玩弄的一手就是交替出現,所以對面的對手常被他們玩弄,看到他們揮棒了就趕緊躲開,但另一個通常就等著他們跑,然後擊中他們。


  弗雷德說過,他說人在原地時不知道他會往哪個方向跑,等他跑起來時再變向就難了,所以他們這麼攻擊幾乎都能命中,很少落空。


  「除非他們掉下掃帚了。」他壞笑著說。


  其實他們也常常把人擊下掃帚。


  剛才,就在她眼前,弗雷德和喬治又玩了這一手。


  黛拉的眼睛一直追著弗雷德,等他們兄弟得手后匯合到一起擊掌時,她也在看台上為他們鼓掌。


  赫敏焦急地說:「我看不到哈利了!」


  黛拉看她仰著頭往天上看,重重烏雲之中,確實很難看到一個騎著掃帚的瘦小身影。


  看台上很多人都發現找球手不見了,人們紛紛仰頭看向天空,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人們開始焦急起來。


  弗雷德他們開始向上飛去找他。


  這時,黛拉打了個寒戰。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她當時躺在病床上的情形。


  粉色的牆壁上繪著可愛的小動物和凱蒂貓,她縮在有點大的病床上,枕邊是各種各樣的巧克力、薯片、曲奇。


  她以前要控制飲食,很多東西都不能吃。後來她可以吃了,媽媽就替她買來很多很多。再後來,爸爸說媽媽在生小寶寶,生了小寶寶就可以救她了。


  她說她不要小寶寶救,她要小寶寶幫她陪媽媽,陪爸爸。


  「哈利!」赫敏尖利的慘叫在她耳邊炸響。


  黛拉茫然地抬起頭,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


  人群開始向一個地方涌去。


  她順著人流下了看台,擠過人群,往城堡跑去。


  ——暫時,只是暫時,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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