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幸福很簡單
梁梓墨看著,那根插在山洞上麵的小樹,和那正迎著風雨飄揚鮮紅欲滴的絲帶,眼裏滿滿都是笑意。
這時,他那肚子卻又不合適宜的咕嚕嚕叫起來。
他忙轉身走進山洞裏,大聲問道:“肚子好餓!你們有沒有吃過東西啊?”
吃東西?他們這群人從昨晚下雨出來後,就沒有人吃過東西喝過水。
經梁梓墨這樣一問,所有的人此時都覺得肚子餓了!
謝氏突然想起,昨晚走時女兒特意讓自己,將那帳篷裏的吃食全部帶上了。
此時聽到梁梓墨問起,忙不迭的答道:“有!有!可是,就是沒有鍋!隻能吃生的!”
梁梓墨一聽說有吃的,想想沒鍋也沒關係。這裏就是有食物,也不可能是那珍貴的米麵。
大不了,就是那些從山裏扒拉回去的野果和花生。再不然,就是那最能飽肚子的番薯。
這些東西,就是沒有鍋碗也能吃到肚子裏去。不要說鍋碗,就是什麽餐具都沒有也可以生吃。
於是,笑嘻嘻的問道:“嬸子!那些吃的都在那裏呢?我去拿!”
謝氏見梁梓墨並不在意東西是生的。就讓坐在外麵一點的,肖映月和含煙去那山洞的最裏邊,幫忙拿了幾個出來。
其實,梁梓墨並不知道,東西都是生的。此時看見肖映月和含煙,拿出來的是那帶著泥土的番薯。
有些無語的看看,那拳頭大的番薯又看看拿著番薯的人。
他很不想伸手去接,那泥巴裹癩髒兮兮的番薯!
想想,離開京城的這些年。雖然,是真的已經融入了百姓的生活。
但是,平時他在嶽忠師傅的百草堂裏,飯食也還是比較講究的。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艱苦過。
一天了,肚子連一口熱水都沒有喝上不說,此時吃兩根番薯還是生的。
唉!自己這還算哪門子王族子嗣啊?簡直和街邊的叫花子差不多了。
說起王族,如今這天魁鎮受了這麽大的災難,百姓們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了。
也沒聽說,自己那個王叔如今的大齊――大齊的敬王!派官員來視察賑災呢?
難道京城裏的那些官員都是吃幹飯的?
就算是大王不知道,這地方官員遇到這樣的天災,總應該給大王遞奏折吧?
從地龍翻身,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個來月了。
天魁鎮到京城隻有八百裏路。騎一般的馬最多也就三天就到了,一來一回也就六七天的時間。
就算是官員的動作再慢,奏折也應該在路上走了來回兩趟了吧?
為什麽到如今朝廷還沒有動靜呢?
唉!算了!此時自己也隻是一介小小的流民,而且還是一個不能見光的流民。又何必管那麽多呢?
自己已經被那個所謂的王叔,害得落魄到這種地部了,還當自己是王族子嗣?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自己如今,已經不再是那個大齊唯一的王子了。
不能再老惦記著,以前那些錦衣玉食的日子了。
從現在起,自己就要有當年越王勾踐――惡心嚐膽的心態。
不能挑剔,不能嫌棄!肚子餓了,就有什麽吃什麽!自己和這洞裏的百姓一樣,都隻是平民百姓。
大齊的那個皇子,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裏的梁梓墨,就是嶽忠當年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孤兒。
一切思路理順,心理障礙排除後。梁梓墨輕鬆的,將那幾跟滿是泥土的番薯接了過。
當肖映月和含煙拿著番薯,手伸到梁梓墨麵前良久。
手臂伸得都有些酸了,梁梓墨還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幾根帶泥的番薯。
她們還以為他可能不會要了。
正當,肖映月和含煙相互換了個眼神,就要收回手時。
梁梓墨卻緩緩的,將他們手裏的番薯接了過去!
隻見,他接過番薯後,就拿到洞口去就著雨水洗了洗,就那樣就啃著吃起!
不知道是他此時實在是太餓了,還是原本那番薯就是很好吃?
此時,梁梓墨吃在嘴裏的生番薯,就像西瓜一樣甜。
他大口大口的啃著,洞裏的人們見了。都覺得他吃的那不是生番薯,而是那又大又肥的燒雞。
梁梓墨在那洞口吃著,眾人都坐在裏麵咽口水。
於是,就有人熬不住了,也去拿來兩根番薯學著梁梓墨的樣子,走到洞口就著那雨水把泥土洗淨,也邊往座位上走,邊將番薯放在嘴邊啃。
有一個人帶了頭,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時間,山洞裏的所有人都,人手一跟番薯在山洞裏卡茲卡茲的啃起來。
謝氏這兩天,胃裏難受不想吃生的。
這時,她突然想起當時挖番薯回去時。女兒跟她說過,這東西燒著吃可香了。
但是,由於她也從來沒燒著吃過,所以剛才也沒敢給梁梓墨說。
這時候,她自己想拿自己來試試!
於是,她也去拿了兩根番薯過來,不過她沒有拿去洗了就吃,而是將番薯連泥放進火堆裏埋起來。
洞裏的人,都在忙著填自己的肚子,誰也想有在意這些。
這時,洞口來了一個人,一身泥濘的衣衫上還在滴噠著泥水。
那腳上的鞋子不知道去了哪裏?隻見他,光著一雙赤腳站在洞口。
梁梓墨禮貌的向他打著招呼:“哎!莫兄,你上哪兒去了?大半天都沒有看見你了!快進來!外麵雨大!”
莫少寒陰沉著一張臉,並沒有答梁梓墨的話。
梁梓墨也不在意,因為他們兩個都是一路人。
以前的梁梓墨比他還陰沉呢!那都是因為心裏有苦,卻無處去訴。
現在,梁梓墨的心裏有了陳漫雲,這個師傅做精神寄托。
心裏就開朗多了,知道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有那個人和自己一起承擔。自己有什麽快樂也願意和她一起分享。
這樣的日子,讓他覺得自己其實很幸福!
所以,就算是此時他手裏隻是拿著一根生番薯在啃。可是,吃在他嘴裏卻像是在吃山珍海味。
也許,這就是幸福!對他來說幸福就是這麽簡單!
梁梓墨邊啃著生番薯,邊側身讓莫少寒進來。
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問道:“莫兄!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莫少寒聽了,從肖映月手裏接過一根來,也像梁梓墨一樣。拿到洞口去就著雨水洗洗,拿到嘴邊就啃起來。
他的動作很快,從肖映月手裏接番薯,到吃到嘴裏總共也隻花了一分鍾的時間。
莫少寒此時和梁梓墨一樣,是真的餓了!
梁梓墨剛才在問他去了哪裏,大半天都沒有見到他。
他沒有說是因為,他看見梁梓墨對陳漫雲無理了。
所以,他現在很恨梁梓墨,甚至很想揍梁梓墨一頓。
此時,他看著梁梓墨的眼睛裏,寫滿了:人渣!敗類!禽獸!衣冠禽獸!豬狗不如等詞。
梁梓墨可不管他,自顧自的啃著手裏的番薯。隻是偶爾望向他一眼。
見莫少寒眼睛裏全寫著“厭惡”兩個字。
他雖然,十分不解,但是他現在要忙著填肚子,沒功夫去理會他的眼神。
梁梓墨幾下子就,啃完了兩跟大番薯用手抹抹嘴,打著隔做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向莫少寒問道:“莫兄!你這是怎麽啦?
今天出去被哪個大姑娘強了?還是被幾個老婦人圍著摸了?嗬嗬……”
梁梓墨這話這出口,引得靠近洞口的眾人一陣悶笑。
把莫少寒給氣得,一下子就被一塊指頭大的番薯給噎著。
好不容易,把那塊硬幫幫卡在喉嚨上的番薯給咽下去後,對梁梓墨翻著白眼,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畜牲!”
梁梓墨被罵得一愣一愣的。洞裏麵眾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梁梓墨瞪著鳳目,冷漠的看著莫少寒心裏想著:這人今天吃錯藥了?怎麽這麽高學問啊?真是達到出口成髒的級別了!
可是,他現在心情很好不想和他計較,那樣很容易影響心情的。
於是,就在洞裏的眾人都以為,梁梓墨這一下要把這個外鄉人給揍扁的時候。
梁梓墨卻隻是看了他幾眼,就走進山洞裏找了個地方打起盹兒來。
那麽莫少寒為什麽會這麽恨梁梓墨呢?
原來,昨夜在陳漫雲叫他們先走時,他就躲在駐地附近的,一顆大樹上沒有跟著大家一起走。
當看著大家都離開了時,陳漫雲並沒有注意到他在沒在撤離的隊伍裏?
再加上,耳邊的嘩啦啦的風雨聲,陳漫雲就真的沒有擦覺到附近有人偷窺自己。
後來,他親眼看見陳漫雲將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轉眼就不見了。
當時,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麽多東西,小小的陳漫雲就像變戲法一樣就變沒了。
緊接著,就爆發了山洪,他看見那洪水瞬間就將駐地給淹沒了。驚得他就差一點,就跳下樹來救陳漫雲了!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跳,陳漫雲整個身子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他怕被陳漫雲發現,就死死的把自己張大的嘴巴給捂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後來,陳漫雲飄走了!他一個人下來時,往那高地上一跳。
抬腳時,拿出來的就隻剩下一雙腳了。鞋子由於陷在泥土裏太深,他在爛泥裏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