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與馬長談
“你認識劉國興？”
“嗯。”
“既然你從去年就開始暗中給76號做事兒，那你見到劉國興之後，為什麽沒有立刻報告他的行蹤？”陳淼質問道。
“來慚愧，他很警惕，等我反應過來，結果跟丟了。”吳道坤有些羞慚的道。
“這事兒你報告了嗎？”
“沒有確切的消息，我報了也沒有用，再者，當時的我見林主任也沒那麽容易。”吳道坤訕訕一笑道。
“還是這個陳瞻吧，你就沒懷疑過他的身份嗎？”陳淼繼續問道。
吳道坤想了一下：“當時我沒太在意，這一次看到陳瞻偷偷摸摸的埋東西的時候，我才想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陳瞻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陳淼道，“老吳，我給你一個任務，帶一個組，把這個陳瞻監視起來。”
“不直接抓人嗎？”
“我們既然已經發現了他，他就跑不了，早抓，晚抓都一樣，如果，能夠把他的上線或者隱藏在76號內他的下線給挖出來，這不是更好？”
“可是我都已經暴露了……”
“你怎麽暴露的，陳瞻看到你了，還是他知道你在給我們工作？”陳淼眼神銳利的逼問道。
“我以前幫他送過貨，在他那兒幹過一段時間，後來嫌給的錢少，就不幹了。”吳道坤解釋道。
“你什麽時候當上軍統的內交通的？”
“四五年前吧，具體時間不記得了，我看到一個招募跑腿工作的，是工作輕鬆，薪水還不低，我當時窮的飯都吃不上，就去了，人還不少的，男的，女的都有，有人帶著我們走了一圈兒，然後有人挨個的問我們問題，後來才明白那是測試我們觀察能力和反應能力的，我記得當時留下人不到四分之一，後來還給我們進行了短暫的訓練，最後按照個人過去的所在地再發配到原來的所在地擔任交通員。”
“按理，你的資曆也不淺了，怎麽在軍統內這麽多年，還隻是一個的交通員？”陳淼好奇的問道。
“我這人有點兒懶，還怕死……”
“怕死不是什麽壞事，怕死的人才懂得珍惜生命，至於懶這個毛病，那就討人嫌了，一個人不怕毛病多，隻要他懶的話，那怕他某些方麵做的再好，都沒人喜歡的，老吳，你我的對嗎？”
“處座，您對，我一定改正這個毛病，保證在您麾下，一定不偷懶兒。”
“好了，去情報科找嚴科長報道，然後就去做事兒吧，我需要這個陳瞻的所有資料以及他的社會關係。”陳淼吩咐道。
“若是陳瞻發現自己暴露而逃跑呢？”
“那就立即抓捕，不用請示。”陳淼直接簾道。
“明白。”吳道坤大聲道。
……
七從休息室推開門出來，剛才陳淼跟吳道坤的對華，他在休息室內都聽見了。
“三哥，您還真打算用他？”七問道。
陳淼一抬眼：“怎麽，不用他的話，林世群那邊我怎麽交代，人你是見到了，有印象沒有？”
“這家夥好賭，應該對賭馬不陌生，我覺得可以去跑馬總會打聽一下，還有麻六那邊，應該也會有他的消息。”七道。
“那就雙管齊下，把這個茸細給摸清楚。”陳淼點零頭。
“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七保證道。
“晚上我約了馬銘元吃飯，開納路的湘菜館，估計時間不會短，你送我過去之後再去。”陳淼吩咐道。
“您一個人？”
“老五和阿飛會提前過去，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明白。”
“另外，約一下毒蛇，看什麽時候可以見一下，合作的事情，我們得正式的談一下。”陳淼道。
“好的。”
……
晚上六點，陳淼提前下班，讓七開車送他去湘菜館。
自己請客，怎麽能客人先到，所以，他必須提前十分鍾先到，把包廂和播確定下來，這才是待客之道。
六點半，馬銘元輕車從簡，就帶了一個司機，開的還不是76號的車，應該是他自己的私人轎車。
他馬上從76號離開了，76號配給他的車估計已經交上去了，以他的收入，買一輛汽車，那是相當容易的。
到了南京之後，警政部也很會給他配車的。
“老馬，來了，快請進。”
陳淼將馬銘元迎進了包廂，非常熱情的招呼一聲。
“三水，就你一個？”馬銘元有些驚訝問道。
“我不了，就咱倆，沒外人。”陳淼道。
“沒外人好。”馬銘元頓時感覺輕鬆下來，這有些話的話，有第三個人在的話就不好了。
“菜我已經安排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陳淼道，“你看一眼播？”
“不用了，湘菜我還是吃得慣的。”馬銘元擺了擺手。
“那我就做主了，晚上咱們喝點兒什麽酒？”陳淼問道，“這家自釀的米酒不錯，要不要嚐一嚐？”
“好呀。”
“那就先來一斤？”
“聽你的。”馬銘元嗬嗬一笑。
酒和菜很快就送了進來。
“馬兄，這第一杯酒敬你榮升特種警察署署長，從此鵬程萬裏，扶搖直上。”陳淼端起酒杯道。
“三水老弟客氣了，要不是在醫院你那奮力一搏，愚兄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馬銘元心存感激道。
“什麽呢，這是馬兄你本不該如此，我不過是湊巧趕上了。”陳淼嗬嗬一笑。
“話可不能這麽，咱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要是在過去，咱倆要是坐到一起吃飯，那第二可能烏紗帽就丟了。”馬銘元感歎一聲道。
陳淼點零，兩統之間那點兒破事兒，他豈能不知道，軍統和中統之間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鬥起來那比對日本人都還要狠。
不互相拆台，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坐下來一起吃飯，想幹什麽？
“那是，要不是林主任，咱們也沒機會在一個鍋裏吃飯，成了一個戰壕的弟兄。”陳淼哈哈一笑。
“幹杯！”
“今這案子，是個燙手的山芋，老弟，我真是替你捏了一把汗。”三杯酒下肚，馬銘元的話就開了。
“沒辦法，主任點將，我如何拒絕？”陳淼道。
“老弟，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主任一手把你提拔起來的，你呢，感恩主任對你的栽培，你對他呢也是忠心耿耿，這大家夥都看在眼裏，你知道他們私底下叫你什麽嗎？”馬銘元道。
“什麽？”
“他們都你是主任的忠犬。”
“嗬嗬，他們的沒錯，我就是主任的一條忠犬。”陳淼嗬嗬一笑，也沒有生氣，也沒有辯駁什麽。
“老弟，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陳明初都那樣了，你還拚命的維護他，可惜呀，你信錯了人。”馬銘元道。
“人各有誌，明初兄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對立麵的話，我是願意跟他交朋友的。”陳淼道。
“隻可惜他私心太重，兩頭都想討好，卻又兩頭都落不得好，你呢？”馬銘元緩緩道。
“算了不他了，喝酒。”陳淼不想再陳明初的話題上繼續下去，舉起酒杯道。
“嗯，這酒不錯，挺好喝的。”馬銘元點零頭。
“對了，老馬，你怎麽知道今在76號與74號之間那條泥溝挖出的炸藥是由軍統的內線所提供的消息？”陳淼問道。
馬銘元嘿嘿一笑：“起來，不值一提，我今早上班，看到林主任的沈秘書領了一個陌生人進了76號，看那饒穿著打扮絕不是我們76號的，但此人又由沈秘書親自帶著進二門，那身份必然不一般，緊接著沒多久，林主任就召集大塊頭等人去了那條泥溝，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不用我贅述吧？”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老馬你提前得到消息呢。”陳淼恍然大悟。
“我又不是神仙，咱麽可能提前預知？”馬銘元笑笑道，“再者，我二處對付的是中統和CP分子，軍統的事兒沒有主任的許可，我們是不插手的。”
陳淼笑了笑，馬銘元的話也隻能聽一半，一處和二處雖然分工不一樣，但爭功的事情還是經常發生的。
一處抓了二處蹲點的人，二處攪和了一處的抓捕，為了這種事打的口水仗，那是沒少過。
“你的這個人我見到了，叫吳道坤。”
“吳道坤，這個名字沒聽過，老弟，你過去是軍統的，這個人你熟悉嗎？”馬銘元反過來問道。
“沒有，當初我們在租界潛伏下來的，基本上都用了化名，像我這種直接用本名的極少。”陳淼道，“而且這個吳道坤過去就是一個交通員，算不上多麽重要的人物。”
“那這種人太多了，一抓一大把，不過這種人必然生活在最低層，他們肯定有別的身份掩護，這也容易查，老弟，你是想要查他的跟腳嗎？”馬銘元一邊夾菜，一邊問道。
“嗯，主任把人放到我督察處了，我總得了解一下吧。”陳淼點零頭。
“是得好好查一查，咱們以前不是查到過用苦肉計混進來的臥底，陳明初當初不也是用你做了進身之階？”馬銘雲嗬嗬一笑。
“老馬，這事兒翻篇了，你老提他幹嘛？”
“口誤，口誤，老弟，你別介意。”馬銘元忙告罪一聲，忽然嚴肅道，“二處的新處長胡雲鶴，這個人你得多留意一下。”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好，你自己琢磨就是了。”馬銘元給了陳淼一個半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