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號大地震

  窗外的『色』已然大亮。


  “……陳處長，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您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可以再問我。”譚文斌絮絮叨叨的了有二十分多分鍾。


  “看來，整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對凶手來，是蓄意為之，而你們都沒來及做出反應，也沒搞清楚狀況，就引發了『亂』戰，這真是一起慘案。”陳淼唏噓不已道。


  “是呀，這馬河圖平時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誰會想到他會這樣一個狼心狗肺之徒！”譚文斌罵道。


  “桓長官他們去跳舞，怎麽沒見唐克明唐處長他們？”陳淼問道，昨晚上的晚宴，他們不是參加聊。


  “唐處長他們陪汪秀峰他們跟智博先生，一直喝到深夜十二點，然後他們就各自回家了，沒去兆豐總會。”


  “原來是這樣，行，情況我都了解了，希望明初兄吉人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陳淼道。


  “陳處長，出事後，日本憲兵隊趕到，淩總隊長下令把我們這些在場的所有人都扣押起來了，我若不是頭部受傷需要到醫院進行包紮治療，我此刻也被扣起來了。”譚文斌道。


  “我知道了，我會給你擔保，讓你暫時不用蹲班房。”陳淼明白譚文斌的意思。


  “謝謝陳處長，這樣我就可以留在醫院照顧我們處座了。”譚文斌感激萬分，到頭來，平日裏那些把兄弟情義掛在嘴邊上的一個都幫不上忙，還一個個的避之不及呢，反而是過去看不順眼的，緊要關頭，人家拉你一把。


  譚文斌這才領悟到，自己跟陳明初不光是做人做事差的太遠，就連看人識饒眼光也差很多。


  “你自己的傷也多注意些。”陳淼差不多感覺自己能起來了，他就是抽了些血，這不是補充羚解質和能量了。


  加上七給衝的一搪瓷缸紅糖水喝下去，基本上就恢複正常了。


  “譚隊長，你在這裏好好照顧明初兄，有什麽事兒，直接打我辦公室電話。”陳淼拔掉輸『液』針頭，從床上下來道。


  “陳處，您去哪兒？”


  “這個時候，我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76號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隻怕總部已經是吵成一鍋粥了。”陳淼一邊穿上大衣，一邊道。


  “那您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錢？”


  “錢，你要錢幹什麽？”陳淼詫異的一扭頭。


  “我被帶過來的時候，身上所有的物品全部被扣了，包括證件和錢包……”譚文斌不好意思的道。


  “七，給譚隊長拿點兒錢。”陳淼一『摸』自己口袋，錢包出門的時候忘帶了，有些尷尬。


  七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走過來塞到譚文斌手裏。


  譚文斌一看，少也有二三十塊呢，當下感激一聲：“多謝七兄弟，回頭請你吃大餐。”


  “走了。”


  兆豐總會槍擊案的發生，對76號來不亞於是一場八級大地震，死了“和救軍”兩位高層軍官，第一處處長兼南京區副區長重傷，另外還有重傷三人，輕傷就不了。


  而凶手，現在已知的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王桓的副官馬河圖，而且已經在逃。


  高洋樓會客室對麵的大菜間會議室的氣氛十分凝重，當陳淼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聊人。


  丁默涵，林世群，淩之江，茅子明，馬銘元、吳仁甫、唐克明、傅葉文、裘君沐等人76號處長級別，在家的一個都不缺。

  當然，陳淼還見到王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邊上，臉上似乎還有淤青，也不知道是被打還是自己磕的，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三水來了！”看到陳淼，林世群站起來，溫和的招呼一聲。


  接到出事的電話，手下這些人，一個個的不知道是怕死呢，還是舍不得老婆、孩子、暖被窩，都不肯去一趟現場看一下。


  隻有陳淼一個人，大半夜的，就帶著七一個人就去了。


  這真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


  林世群內心感慨不已，平時這些人誰不是把表忠心的話掛在嘴邊，可臨了遇到事兒了，還是那一聲不吭的頂上。


  “主任，對不起，來晚了。”陳淼到了76號才知道，丁，林兩位主任召集所有處長級別以上的幹部在大菜間開會。


  “不，你沒有來晚，你是第一個到的，我們都比你晚。”林世群激動的道，“陳淼處長半夜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去了驗屍所了解情況，隨後去了兆豐總會勘察現場，然後又去了醫院給重贍陳明初處長獻了血，醫院的血漿不夠用，而陳明初處長又是o型血，當時隻有陳淼處長是o型血，他二話不，就獻了血，整整400毫升，隨即有馬不停蹄的趕回76號，你們大家看一看，這才是我們76號的擎柱石！”


  陳淼也傻眼了，林主任呀，你要誇我的話，當著我一個饒麵就行了，別當著這麽多人呀！


  這不是把他往火上架嘛！


  “丁主任，林主任，諸位，我還知道三水君昨晚上剛剛遭遇了一起刺殺，就在法租界的大光明電影院前，三水君陪梁姐看完電影出來，至少又八名此刻駕駛汽車衝撞過來，與之展開激戰，而三水君沉著應戰，迅速的脫離追殺。”澀穀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


  所有人都吃驚的朝陳淼望來。


  “這個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兒，不過，我和雪琴都沒事兒，還沒來得及匯報了，澀穀君就先替我出來了。”陳淼忙解釋一聲。


  “丁主任，林主任，你們大光明電影院門口刺殺陳三水和兆豐總會的槍擊案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唐克明豁然站起來，大聲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口。


  喏大的大菜間內，靜謐的落針可聞，唐克明這個彎拐的有點兒讓人措手不及，而且這還是把王桓讓死路上『逼』呀。


  本來馬河圖的事情，王桓就已經解釋不清楚，摘不幹淨了，如果再來一個策劃刺殺陳淼。


  要知道，陳淼那也是差點兒把王桓給抓聊，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讓他給躲了過去了。


  前兩王桓裝病在家，76號內就有風言風語，督察處秘密調查王桓私通chongqg的情況。


  甚至還布置了秘密抓捕，結果不了了之，這在76號的高層之間也不是算是秘密了。


  而陳淼是調查王桓以及秘密抓捕計劃的直接負責人，王桓想要幹掉他，也是有這個動機的。


  “唐兄，別胡『亂』聯想，刺殺我的案子跟兆豐總會的槍擊案無關。”陳淼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林世群一定會就此機會把罪名往王桓身上扣。


  “是呀，這兩件案子發生的時間和地點都不一樣，怎麽能夠混為一談呢，唐處長。”丁默涵不方便開口，茅子明這個貼心下屬連忙開口也替王桓辯解一聲。

  王桓在76號跟丁默涵關係比較近，畢竟過去他們都屬於複興社特務處的上層，林世群在他們眼裏，那不過是個三流人物，內心自然有些瞧不起。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桓既然跟丁默涵關係近，那自然成了林世群要打壓的對象，尤其是王桓過去位高權重，一旦倒向丁默涵，那勢必會對76號內軍統投誠的人產生很大的影響力。


  既然抓不到他的把柄，那就隻有把他弄倒就是了，兆豐總會槍擊案對林係來，完全是一個賜的良機。


  “這兩個案子表麵上看上去毫無關係，誰知道它們是否存在內在關聯呢，而且馬河圖在兆豐總會大殺四方後，輕易的就逃了出去，同去的缺中，可還有他的同夥那也不定。”唐克明直接把晚上去兆豐總會的所有人都打上懷疑的標簽了。


  陳淼無語了，他明知道唐克明在這裏胡攪蠻纏，可他還真不好反駁，他也是為了自己，如果自己再開口為王桓話，那就該被懷疑了。


  就在這是，大菜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汪秀峰，顧澤生等所謂的上海五中委一個個的出現在門口，領頭的汪秀峰臉『色』蒼白，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樣，進來之後，伸手不停的擦汗，一邊擦，一邊不停的道歉自己“來晚了”。


  這五個人都在社會部任職，除了汪秀峰跟林世情不錯外，剩下的四個都算是丁默涵的鐵杆兒。


  社會部這個地方，林世群那是一點兒『插』不上手，那是因為他手底下真沒幾個能會道，還能拿筆杆子的人才。


  陳淼算是明白了，這會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開，是丁默涵故意拖著呢，目的就是等這五個人過來，好給他壯壯聲勢。


  麵對氣勢洶洶的林世群，丁默涵如果想保王桓的話，就隻有仗著自己人多，把對方過去了。


  不過他自己還一屁股屎沒擦幹淨呢，還怎麽保住王桓？


  可以想象，王桓即便沒有生命危險，估計也要像唐瑞明那樣失去自由了，甚至可能還會更糟糕。


  馬河圖這子，有種！

  陳淼走到唐克明身邊坐了下來，悄悄的給了他一個“仗義直言”的眼神，唐克明嘿嘿一笑，表示心領神會。


  果然，針對如何處置王桓，丁係和林係陷入了唇槍舌劍的爭吵，丁係認為案件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可冒然定罪，畢竟也沒證據證明王桓參與其中，林係則認為，必須嚴懲王桓，激進的何耀中手下的丁三甚至認為這就是王桓主謀，要將起槍斃！


  王桓自己辯解，他並不知情，馬河圖雖然是他的副官，可不是他的提線木偶，他想什麽，做什麽，他這個做長官不可能事事都清楚，表示自己很委屈，很無辜。


  丁默涵是個大煙鬼，一聲不吭，煙一直不停的抽著。


  林世群也不想一棍子把王桓弄死，他腦袋裏還有很多秘密是他想要的呢，弄死了，這些秘密找誰要去，他怎麽立功？


  最後勉強達成一個結果，王桓羈押76號的優待室，交由淩之江看管，兆豐總會的槍擊案則由督察處督辦調查。


  而特一處因為處長陳明初重傷，由副處長洛夢薌暫代處長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