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好,就這麼辦。」白興天首先贊同。
「可是老爺子,這畢竟是匈國,龍兄他是翱龍國的攝政王……這恐怕……」蘭傾闋憂心忡忡地道。
不是他不相信龍鈺,相反的,他很相信龍鈺,而且他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信任龍鈺的。
可國事並不是他們這些人相信就能作罷的,如若讓龍鈺來幫忙打理政務,那定然會鬧得滿國風雨……現在的情況,他們全心全意尋找小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這個大家盡可放心,我只呆在御書房內,不會出去。」龍鈺認真地道。
「好,那便如此了。」緋色點點頭道。
此事,便在緋色這裡決定了下來。
從白鳳歌失蹤后,緋色便每日替她上早朝,對外宣稱的是女皇有孕在身不宜上朝。
緋色原本便是匈國的大皇子,相對於白鳳歌這個女皇,一些保守派更樂意緋色這個皇室正統血脈把持朝政,這也是為何白鳳歌失蹤這麼久都沒有掀起什麼大風浪的原因。
可緋色在武功上造詣雖然高深,但若論朝政卻是一竅不通,所以,所有的奏摺都會在被送到御書房之後由蘭傾闋批閱。
現如今,批閱奏摺的事情落到了龍鈺身上,蘭傾闋也能安心地養好身子。
……
「給你。」白鳳歌將將一件獸皮拼成的衣物丟給龍塬。
「這……這是我的?」龍塬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白鳳歌。
她前日說要做衣裳,他也沒太在意……可現在……
「別一副那樣受寵若驚的模樣,若是讓別人看去,定然還以為我如何虐待你了。」白鳳歌瞥了龍塬一眼道。
「呵呵……好。」龍塬笑得有些傻,目光流連在手中看不出衣裳模樣的皮衣上不捨得移開,彷彿這件不堪入目的被白鳳歌稱之為皮衣的獸皮是驚世珍寶一般。
這是她給他做的……是她親手做的……
「別傻看著了,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合身就將身上的衣裳緩下來拿去洗洗了。」說這話的時候,白鳳歌嘴角輕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是有些開心的。
畢竟,當手禮物的人對禮物喜愛至極的時候,送禮物的人總會有一種滿足的喜悅不是么?
「呵呵……好。」龍塬依舊傻傻的笑。
「……」白鳳歌嘴角僵硬地抽搐了兩下,轉過身不再看這傻帽:「換吧,我不看。」
「嗯。」龍塬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皮衣展開,手掌將皮衣的每一寸都輕輕地撫摸了一片目露痴迷。
好軟,好溫暖……心裡這種感覺,讓他對眼前之物愛不釋手。
「……好了沒?」等了一陣,白鳳歌沒耐心地問道。
「呃……馬上就好。」龍塬這才回過神,開始解衣。
片刻之後。
「好了。」龍塬輕聲道。
白鳳歌轉過頭。
「噗——」她很想自插雙目!
兩隻袖子長短不一,一隻到手腕處,一隻只到手肘處,衣身也沒拼接好,甚至有極快毛皮快要掉下來了一般,最瞎的是胸前那片空蕩蕩的洞是怎麼回事?整個胸膛幾乎全部裸露了出來……這絕對不是她別具匠心的特別設計!
不得不說,這是她見過最影響市容的衣裳……如果龍塬身上穿的算得上衣裳的話。
第一次,天才型人物白鳳歌終於認識到自己是手殘這個事實。
「咳咳,脫下來吧,這玩意兒不能穿。」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白鳳歌面無表情地道。
現在的結論是:她果然適合腦力勞動,對體力勞動完全無天賦啊!
「不要!」龍塬聞言,死死地護住身上的「皮衣」,「很暖和,我很喜歡。」一雙黑眸楚楚可憐地望著白鳳歌,似在求她不要殘忍地奪人所愛。
暖和?
白鳳歌額頭上浮現出幾條粗粗的黑線。
騙鬼呢?
光是胸前那一塊,就已經漏風了好不?
更何況,她不敢確定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通風口……
這樣也能暖和?
那撿幾片樹葉遮在身上豈不是更暖和了?
「不用安慰我了。」白鳳歌有些泄氣道:「是好是壞我已經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了,脫下來吧,別著涼了。」
「我說的是真的!」龍塬急了,一把抓起剛脫下來的衣裳:「這身衣裳穿了這麼久,應該洗洗了,我去洗。」說著,兔子一般逃出山洞,生怕白鳳歌追上來將自己身上的心頭之愛給搶了一般。
「……」看著龍塬背後的洞,白鳳歌除了抽搐嘴角便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她就知道……還有其他的「漏洞」。
有一步沒一步地跟在龍塬身後,白鳳歌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說實話,真心覺得丟人……
蹲在湖畔,白鳳歌看著身旁笑意吟吟滴搓衣的龍塬:「喂,龍塬,還是把你身上這層皮脫了吧。」她看著真心礙眼吶!這完全就是降低她智商的存在!
不過說實在的,自從被困在這裡之後,她才發現她的野外生存能力基本上為零!
連人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帝都比不上,她的自尊心吶……
「不要。」龍塬轉頭看了白鳳歌一眼,薄唇輕啟道。
脫下來?除非打死他!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貴的禮物……他又怎能脫下?
「給我脫下來!」白鳳歌頓時怒了,自己動手開扯。
「不要!」龍塬將手上在洗的衣物一丟,死死護住身上的「皮」,宛若一個突遭調戲的良家婦女一般。
「不行!」白鳳歌開始發揮蠻不講理的本質:「這是我送的,現在我不送你了,還給我!」
「送出來的東西絕對不可以收回去!」
「誰說不可以?我就要!」她白鳳歌一不講理起來,那絕對是潑婦!
爪子大力地抓住一塊皮毛,用力一扯。
「不!」龍塬面露痛色,死死地盯著白鳳歌手中那塊獸皮。
「……」白鳳歌一愣。
呃,怎麼一副她搶了他心愛的女人的模樣?
就在這愣神之際,龍塬已經將她手中的獸皮搶回手中,捧在掌心之上,神情萎靡。
「喂,龍塬?」白鳳歌試探地喚道。
「不會心疼么?」龍塬看向白鳳歌:「你親手縫成的,壞了就不會心疼么?」她不心疼,可他卻心疼得半死!
「龍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奇怪?」白鳳歌淡淡地看著龍塬。
心理面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不太清晰,她不想去深究那是什麼感覺。
「你看出來了對么?」龍塬苦笑道:「呵呵,即便我已經用了全力去隱藏,你還是看出來了對么?」
「……」白鳳歌垂眸:「龍塬,為什麼要挑明呢?」是啊,她看出來了,只不過她很珍惜現在的龍塬,所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是在亂想。
為什麼要挑明呢?
若是不挑明,他們還能就這樣能「相濡以沫」不是么?
「對不起。」龍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勉強扯出一個笑:「不過,不用往心裡去,我自己會整理好的,你不用因為我費心。」
他的愛慕,對她來說是一種包袱吧……既然是這樣,那他願意整理掉……
「……」白鳳歌聞言,微低下頭沉默不語,半晌,抬起頭看向湖面上飄著的衣裳:「我去把衣裳撿起來。」說完,不等龍塬反應,一頭栽進湖水之中。
微涼的湖水環繞著,白鳳歌只覺頭腦越來越清醒。
向著漂浮在湖面上的衣裳游去,就在快要夠到衣裳之時,被一股不太明顯的暗流牽絆住。
白鳳歌星眸一閃,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
她之前怎麼沒想到?
陸地上沒有出口,水低卻不一定不是么?
「白鳳歌!」龍塬一見白鳳歌的身影消失在湖面之上,黑眸一沉,大聲呼道。
心中一急,來不及有思考,龍塬便縱身一跳,同樣躍入湖水之中。
一口涼涼的湖水嗆入口中,龍塬只感覺呼吸困難,在湖水中掙扎。
白鳳歌剛轉出水面,看到的便是龍塬一起一伏地在湖水中掙扎的模樣。
星眸一暗,白鳳歌迅速向龍塬的方向游去。
這個白痴!
瞧那樣兒便知曉他不識水性!
不識水性還敢跳下來,這不是在找死么?!
將迷迷糊糊的龍塬從湖中救起,白鳳歌喘著粗氣將他腹中的積水壓出:「白痴!」暗罵一聲之後,白鳳歌扶著陷入昏迷的龍塬往山洞內而去。
熊熊燃燒的火堆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龍塬緩緩睜開眼。
「醒了?」白鳳歌冷冷地開口。
「你沒事!」騰地從地上坐起身,龍塬握住白鳳歌的手。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事了?」白鳳歌將手從龍塬掌中抽離,涼悠悠道:「不識水性就別亂跳水。」
「……我只是看你沉下去,以為……」
「我只不過是去看看湖底有沒有出口罷了,聽見你喚我我便出來了,可你動作到快,還沒等我出來你就跳下去了,是嫌命大么?」
「湖底的出口……」龍塬黑眸一黯,垂下頭呢喃道。
原來,她一心想的還是如何出去呢……
「嗯,我之前發覺湖底有一股微弱的暗流,所以如不出所料,湖底應該會有出口的。」白鳳歌沒有發現龍塬的異常,全然沉浸在之前的驚喜之中。
是活水,那便定然是和外界相接的!
「呵呵,是么?」龍塬勉強地笑道。
「嗯,等會兒我再去探探,你就在山洞裡別出去了。」
「不。」龍塬搖搖頭:「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