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即便對此他也並未掌握到多少確切的消息,只知曉胸骨偶朝廷派出的十萬大軍盡數被俘,亂賊頭領之人乃是一名女子,此女在開戰之前當著所有人的面與三位俊美絕倫的男子成親。
一個女子與三位男子成親,這事或許在別人看來是驚世駭俗之舉,但於他卻沒有多大的震撼。
厲害的女人有多厲害他是很清楚的!
比如皇祖母比如白鳳歌……
只不過大多數的女子都不如男子,這才讓天下人以偏概全地認為所有的女子都不如男兒。
揉了揉太陽穴,龍塬甩開那些有的沒的。
不管怎麼說,匈國內亂的確是一個機會!
他應該趁著這機會將匈國收入囊中,即便不能收入囊中也要一舉將匈國壓制到永無翻身之日的地步才行!
……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都算不了什麼的。
但這一個月,對匈國來說卻很算什麼了!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匈國西部地區的城池全被白鳳歌握在了手中,屆時,她已經掌控了匈國三分之一的國土!
現在的匈國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分為二!
白鳳歌手中的兵力從當初的十一二萬火速增加到三十餘萬!
三十餘萬大軍,已經能戍衛一個面積較小的國家的安危了,也就是說,即便白鳳歌就這樣自立一國,那最基本的軍隊已經有了。
相比於白鳳歌這邊的風光霽月,乞顏渤爾無疑是最凄慘的存在!
國內連續戰敗,邊境翱龍國加大兵力步步緊逼!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面,讓他更加確信國內的亂賊是由龍塬一手策劃而來。
在如此絕境之下,乞顏渤爾亦然決定破釜沉舟!
一紙詔書將邊關三分之二的兵力全部調離,將戰爭重點放在國內!
在他看來,國內的亂賊雖然勢力與日俱增,但比起邊關的那一百多萬翱龍國大軍還是差了一大截。
如若繼續在邊關耗著,那國內的亂賊勢力便會越來越大!
而且,只要一擊敗國內的亂賊,那便解除了龍塬內外夾攻的陰謀,這樣才可以解現下內憂外患之圍!
月狼城。
白鳳歌坐在城主府大廳的主位之上,她右手邊是炫白左手邊是公儀瑾瑜。
「莊主,依照我們現在的情況,要對戰百萬大軍是不太可能的。」炫白憂心忡忡地道。
乞顏渤爾不知何故,竟然不顧邊關的安危,將大部分的兵力都調來壓制他們!
「……」白鳳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沉默了片刻之後看向公儀瑾瑜:「瑾瑜,你說呢?」
「硬碰的確贏不了。但只要我們先與他們耗著,便有贏的可能。」以前五萬大軍對十萬大軍還可以姑且一試,但現在三十五萬對上一百萬,若是硬碰絕對和拿雞蛋碰石頭無異!
「哦?」白鳳歌黛眉一挑,示意公儀瑾瑜繼續說下去。
「乞顏渤爾此番將前線兵力強行抽離大半,翱龍國很快便能攻破邊關的防線,相比於翱龍國的一百五十萬大軍,我們的威脅相對較小,再加上邊關距匈國國都的路程遠比我們這裡近,只要翱龍國一威脅到國都,乞顏渤爾定然會重新將兵力調回去守衛,我們便可乘機在背後擊破。」
「嗯。」白鳳歌輕笑著點點頭,遞給公儀瑾瑜一個讚賞的目光。
呵呵,現在瑾瑜這小子還真是越來越和她有默契了。
連想法都差不多。
「……」公儀瑾瑜接觸到白鳳歌的視線,立即撇開眼,似乎她的目光是一團熾熱的火焰會將他灼傷一般。
見狀,白鳳歌黛眉微蹙。
又在躲她……
……
冷唯帶領百萬大軍駐紮在月狼城東南部的鄰城——呼皓城。
「將軍,我們已經再次駐紮三日了,為何還遲遲不出兵?」卓赫皺眉道。
陛下交代過,一定要速戰速決,儘快解決掉亂賊然後再前往邊關支援!
這樣拖下去,邊關防線一旦崩潰那便……
「將士們車馬勞頓,太急出兵不能達到最佳戰效。」冷唯淡淡地道。
「可是,邊關脫不了多久的!」
「這本將軍知道。」仍舊是一副酷色的模樣:「明日便全軍出擊,只需一場便能結束。」
「將軍……」
「副將還有什麼要問?」冷唯打斷卓赫的話。
「沒有,卑職只是想提醒將軍,莫要輕敵。」
「這本將軍也知道,如若副將沒有別的事,便下去吧,本將軍要研究研究明日的戰陣。」
「是。」卓赫抱拳之後退出書房。
冷唯研究戰陣的時候不喜人打擾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是夜。
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躲過層層守衛從呼皓城而出,直奔月狼城的方向。
月狼城城主府。
白鳳歌正在燭火下用硃筆批閱「奏摺」。
緋色墨容與蘭傾闋安安靜靜地或坐或躺在她身畔。
這便是白鳳歌的辦公地點,書案前放的不是凳子不是太師椅而是一張碩大的床榻!
突然,斜躺在白鳳歌身後,慵懶地把玩著她的秀髮的緋色修眉微蹙,鳳眸瞥向窗外。
隨意地攏了攏滑到肩下的衣襟,緋色漫不經心地站起身,倏然間身影一閃,原地空留一道殘影,而他本尊早已置身窗外!
白鳳歌蘭傾闋與墨容一驚,趕緊起身察看。
剛站起身,便見緋色又回來了,只他那纖長白皙的手指扣住一名黑衣蒙面人的脖頸,鳳眸中泛著寒光。
「你是何人?」緋色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對情人的低語,但此刻卻冷得讓人心顫。
只要可能對她構成威脅的人,他都會親手送其下地獄!
此人半夜「來訪」,他可不相信是迷路走錯了。
更何況,此人武功不弱……只可惜碰上了他緋色魅罌!
「……」黑衣人對緋色的話充耳不聞,一雙鷹眸直勾勾地看著白鳳歌。
白鳳歌挑眉,淡淡地看回去:「公子,我已經嫁人了,你這樣盯著看似乎不太合乎禮數。」這人……與她認識而且還有不淺的瓜葛。
這是她從他眼中看出來的信號。
應為,在那雙漆黑如墨的鷹眸之中,她看到了愧疚看到了欣慰……
聞言,被緋色鎖住脖頸的黑衣男子目光一愣,旋即垂下眼眸,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向白鳳歌。
「……」看著他遞過來的紙條,白鳳歌思忖半晌之後伸手要接卻被墨容攔住。
「我來。」墨容對著白鳳歌淡淡一笑。
「嗯。」白鳳歌點點頭,他的意思她明白,他是怕紙條上有奇毒……呵呵,這傢伙……
墨容接過紙條,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交到白鳳歌手上。
白鳳歌打開紙條,看清上面的內容,瞳孔微微一縮但俏臉上卻絲毫沒有端倪:「這是真的?」
「……」黑衣人點點頭,絲毫不在意緋色卡在他脖頸上的手。
「憑什麼讓我相信這是真的?」白鳳歌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之人:「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我為何要相信?」他到底是誰?
能拿到如此這東西的人,定然是在匈國軍隊中,而且定然是能接近此次匈國出戰的將軍的人!
在匈國軍隊中她沒有……等等……
「冷唯?」白鳳歌面色複雜地看向黑衣人。
此番匈國領兵出戰的大將軍便是前段時間帶給了匈國許多光明希望的冷唯!
想來想去,也只有冷唯……可是他怎會……
「……」冷唯垂下眼眸不語。
白鳳歌皺眉,走到冷唯身前,拉開蒙面的黑巾:「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實說,冷唯這人她不太待見。
「你是義妹。」
「……」聞言,白鳳歌挑眉:「冷將軍的義妹不才本人在下我可不敢當。」義妹?一個連義父都可以不管不顧之人會理會義妹?在他心中何曾將她當作義妹看待過?
似是看出白鳳歌的心思,冷唯眸色一黯:「以前是我的錯,可現在不管你承認與否這都是事實。」
「……」白鳳歌嘴角僵硬地抽搐了兩下。
這人……呵,還真是能激起讓人想用鞋底把他的臉打中的慾望!
「冷將軍,我想你錯了。你的義妹早就和你的義父一起死了,這天下已經沒有白大將軍的獨女了。」
「義父他……」聞言,冷唯身子有些不穩,後背貼在緋色身上,滿眼沉痛地看著白鳳歌:「義父他真的……」不是說白鳳歌沒有死所以義父也……
「冷將軍,如若你大半夜來此就是為了表演什麼叫做惺惺作態的話那你便成功了。」呵!露出這樣的表情是作甚?
「……」冷唯似乎沒有聽見白鳳歌這番冷嘲暗諷的話,目光迷離,眼眶有些微紅。
義父……
「冷將軍,你很重。」緋色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卡在他脖頸上的手,涼悠悠地道。
冷唯一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一個妖冶邪魅的紅衣男子身上,抱歉地點點頭之後退開一步,轉眼看向白鳳歌:「我以後會拼盡所有來保護你……不管你信不信。」說完,徑自閃身從窗口而去。
義父最疼最寵的女兒……他一定要好好保護。
看著冷唯消失的方向,白鳳歌皺眉。
腦殘啊?
「他是認真的。」蘭傾闋走到白鳳歌身畔。
「……」白鳳歌聳聳肩,不語。
認不認真與她何干?本就是沒有絲毫瓜葛的人!
「丫頭,他給你的是什麼?」緋色一腦袋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