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皙光潔的額頭,濃淡適中的黛眉,靈動明亮的星眸,小巧挺秀的瓊鼻,盈潤粉嫩的櫻唇……精緻絕美的五官恰到好處地組合成一張如同畫中仙一般的美人。
氣質淡然如水卻有一種別樣的懾服力。
所有的視線都放在那國色天香的佳人身上,美人如斯自然能將與生俱來的愛美之心勾起。她的美,能讓所有人移不開眼,讓男人一見便沉醉讓女人還來不及嫉妒之前便被征服……
白鳳歌從懷中取出一塊明晃晃的令牌,握在手中展示給眾人:「今日,是本莊主第一次以真實容貌站在大家面前,以後都會如此。」清甜的嗓音帶著女子獨有的嬌美,如同天籟繞樑。
女兒身,女兒聲……
一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女子啊!
眾人愕然地看著高台上的莊主。
莊主令在手,她的身份無可辯駁!
只不過……他們心中敬佩若神明的莊主是一個女子?!
這……一時之間誰能接受?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莊主是女子的事實,如同在平靜無波的湖中投入了一顆石子,讓一直安靜無聲的廣場瞬間炸開了鍋。
白鳳歌人就鎮定自若,彷彿現在天塌了也與她沒有半兩銀子的關係,水眸淡淡地看著下方交談得火熱的眾人,如同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他們交談的事情完全與她無關……
向著暗處的余馳招招手。
余馳飛身到高台,白鳳歌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便見余馳神態恭敬地點點頭,然後飛身離開。
片刻之後,余馳帶著幾名黑衣人重新回到高台之上,將他們手中搬的凳子放下之後又退下。
白鳳歌悠閑地坐下,白興天等人也隨即坐下。
台下眾人討論火熱,而台上幾人卻淡然旁觀,不阻止也不加入。
半晌之後,台下的聲音緩緩變弱,直至恢復之前的安靜。
白鳳歌抬眸:「大家可是討論完了?」站起身:「既然討論完了,那本莊主現在便和大家說說此次將大家召集起來的目的。」她的聲音不大,但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真切:
「現下天下大亂,百姓的生活被一把戰火燒得凄愁慘淡,我等自詡正派俠義之士以匡扶正道為己任,匡扶正道無非是為揚善除惡用我們的力量來護得那些弱勢之人生活安寧,眼下兩國朝廷為謀私利發動戰爭,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卻無端受禍,身為正義之士,本莊主自問無法再冷眼旁觀,深思熟慮之下決定為百姓討一個公道!」白鳳歌一臉正義凜然,完全一副擔憂天下蒼生的模樣:
「本莊主決定發動江湖中有同樣抱負的俠士,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星眸掃過台下眾人:「爾等可願繼續追隨本庄,為正義大道與朝廷抗衡?」
沉默。
死寂的沉默!
「莊主!俺願意!」粗狂的嗓音自沉默著爆發,一個彪形大漢從人群中央走到台下:「朝廷那些狗官魚肉百姓俺早就看不過眼了,俺願意追隨莊主!」
「呵呵……」白鳳歌輕笑這向大漢頷首。
「在下也願意。」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到大漢身邊:「莊主正義在下佩服,戰事之禍受苦的是弱勢百姓,在下雖未書生,但願意為普天之下的百姓取一個公道!」
一刻鐘的時間,廣場上兩流分派。
半數人站在追隨白鳳歌這一方,而另一方的半數人個個面露猶豫。
白鳳歌看向眾人:「人各有志,本莊主不會強求大家。天下第一庄今日之後定會深陷漩渦之中,所以今日,不願攤這趟渾水的,便離開天下第一庄吧。」
說完,白鳳歌抬步下台。
白興天等人緊隨其後。
他們走出了第一步,便再無後悔的餘地……
莊主府內。
「莊主,此次離去的人半數有餘,留下的人五千不足。」余馳一臉憂心忡忡地向白鳳歌彙報。
他不明白莊主為何會放那些人離開,天下第一庄養了他們這麼多年,豈不是白養了?
莊主今日怎會這般糊塗?做了這麼一樁虧本生意!
相對於余馳的憂心忡忡,白某人顯則顯得有些洋洋自得:「呵呵,居然留下了這麼多啊?嘖,看來我的演講還是挺成功的哈?」五千不足也就是說有四千多人。
四千多人,嘖,超過了她的預計呢!
「莊主,如今我們公然與兩國朝廷站在對立面,四千多人比起朝廷的幾十萬上百萬大軍,連九六一毛都算不上,你還說多?」余馳一副快要急得哭出來的模樣。
世人有諺語:皇帝不急太監急!
而他,總感覺他就是那個太監!
果不其然,饒是他急得快吐血了,可某人還是怡然自得:「這能比么?」白鳳歌瞥了余馳一眼:「這四千多人和那些幾十萬大軍百萬大軍的性質不同。」說完,丟給余馳一個「你安安心吧」的表情。
……
翱龍國皇宮。
御書房之中,龍塬面容冷峻。
他身前的御案上,攤放著一封奏摺。
「皇上,該用膳了。」貼身太監小心翼翼地出聲提醒。
「朕不餓。」龍塬合上御案上的奏摺:「你退下。」
「是。」
待太監走後,龍塬右手撐著額頭,閉目。
唯為匈國作戰的事情這幾日已經讓他煩得頭都快裂開了。
可現在白鳳歌的異動又如同萬斤重的大鎚一般向他砸來!
鳳凰城一夕之間成為了一座空城……這事定然和白鳳歌有著莫大的聯繫。
「白鳳歌,你到底要做什麼?」龍塬無意識地將心中疑問低喃出聲。
鳳凰城在白鳳歌手中,儼然是一座繁華至極的商業城市!
各行各業的繁華程度,就連帝京也只能望其項背!
如此繁華的一座城池,饒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在一夕之間成為空城一座,城內值錢的有價值的東西全都如同人間蒸發了,聽說就連那塊用千年紫檀木做成的城主府牌匾都被取下帶走了……
所以,白鳳歌定然是早就有行動了。
而在鳳凰城成為一座空城之前,他半點風聲都沒有捕捉到!
唉!
還有那一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神秘軍隊……雖說人數只有一千左右,但據暗傳回來的消息,這支軍隊的作戰能力堪稱鬼神莫測!而且聽聞裝備奢侈的程度令人髮指!
是如何的令人髮指,他也不清楚,畢竟他沒有親眼見過,而且暗傳來的消息也只有隻言片語,沒有過多闡述。
呵呵……
龍塬心中苦笑。
是時逢多事之秋么?
唯、白鳳歌、神秘軍隊還有鈺……煩心事是越來越多了。
……
匈國王宮。
御書房之中。
相比於龍塬的頭大,乞顏渤爾堪稱龍顏大悅!
有了冷唯這一員虎將,匈國戰局扭轉乾坤!
邊關連連傳來捷報,讓他心情愉悅。
「冷唯此人一定要穩住。」乞顏渤爾坐在御案前,對著身前單膝跪地的大司馬道:「如此良將,現在不能錯失。」
原本,只是想利用冷唯來打擊一下翱龍國的士氣,那是那時的無奈之舉。
可沒想到,冷唯會有如此表現。
「陛下,微臣已經將冷衷詡的事情處理好了,冷唯再怎麼查,都只能查到是龍塬命白興天殺了冷衷詡。」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嗯。」乞顏渤爾點點頭:「如此甚好,你退下吧。」
「陛下,微臣還有要事稟告。」
「何事?」
「現在邊關戰局穩定了下來,是否要從邊關派些兵馬將亂石城從那伙馬賊手中……」
「一幫烏合之眾而已,何須從邊關調兵前去?」乞顏渤爾面色不悅地打斷大司馬的話:「讓周圍的城池去收回來便是。」
「可是陛下,據說那伙馬賊不好對付,微臣怕那些城池的戍守兵對付不過來。」
「現在邊關戰局雖穩定了,但是孰輕孰重大司馬難道分不清楚么?」乞顏渤爾面色不好:「比起翱龍國的軍隊,那些馬賊就是一條臭蟲,你難道要讓孤為了滅一條臭蟲從邊關調兵去?」
「陛下恕罪,微臣愚昧。」大司馬低下頭。
也是這個道理。
只待擊敗翱龍國,那伙馬賊不足為慮。
半月之後。
天下第一庄大堂。
「莊主,都準備好了。」余馳看著坐在高坐上的白鳳歌,恭敬地道。
經過了這半個月的時間,他現在終於知道莊主當初為何會放走那些人了,更知道莊主那時為何會說留下的這些人和那些大軍性質不同了。
果然,莊主還是那麼高深莫測,莊主做的決定從來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余馳心中對白鳳歌的佩服與日俱增。
這半月以來,他親身經歷了一番奇特的體驗!
天下第一庄放走了那麼多人,看似實力削弱了,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他們更團結更盡心儘力了!
留下的人,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熱忱,或許是因為大家有了共同的心愿和追求,辦事更加有效率了。
而且,他相信,現在的天下第一庄,更能經受住磨難!
那四千多人,全都是天下第一庄這些年來收進庄內的奇人異士,個個身懷絕技!
莊主當初所說的性質不同便是指的這個吧。
這四千餘人不是上前線衝殺的大軍,但卻是有力的輔助!
這半個月以來,從天下第一庄運出大量的武器裝備和物資藥物,都是那四千多人不遺餘力創造出來的!
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但卻還是知曉,天下第一庄的戰隊比翱龍國和匈國的軍隊在裝備上好了不止千百倍!
雖然人數不足,但再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定然能夠逐鹿天下!
「嗯。」白鳳歌點點頭,從高坐上起身:「天下第一庄就交給你和商總管了。」
「屬下定當誓死不負莊主所託!」余馳單膝跪地,擲地有聲道。
白鳳歌淺笑頷首:「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守不住,那便退。」
「屬下謹記!」
……
天下第一庄門前。
白鳳歌、緋色、墨容和蘭傾闋一人一匹駿馬,神色如常。
「老頭子,你真的不去?」白鳳歌騎在駿馬之上,看著圍牆上的白興天。
「你這臭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白興天不耐煩地揮揮手:「天色不早了,快走吧。」
「……」白鳳歌心中輕嘆一聲,看行白興天身旁的余馳:「余馳,拜託你了。」
不去也好,此行是將大部分的危險都轉移到他們那邊,天下第一庄相對而言還算是比較安全的吧。
「莊主放心,屬下定會拚死保護老爺。」余馳神態堅定。
「嗯。」白鳳歌沖著余馳點點頭,然後轉眸對身後的三位美男道:「我們走吧。」揚起馬鞭,策馬狂奔。
不需要說謝,因為是兄弟……余馳,你可懂?
余馳看著白鳳歌遠去的身影,笑得耀眼,然後看向白興天:「老爺,我們回去吧。」
「當然要回去!」白興天絕然轉身:「趕緊回去監督好大伙兒努力做工!」歌兒,爹爹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萬事小心……
亂石城,城主府。
公儀瑾瑜坐在簡樸的書房之中,看著手中的紙條,神色溫柔。
她,要來了……
「瑾瑜,找我有事?」炫白大大咧咧地走進書房,看著發獃的公儀瑾瑜。
「來了?」公儀瑾瑜回過神:「莊主他們已經啟程了,五日之後便能抵達。」
「太好了!」炫白神情激動:「許久沒被莊主教訓,我倒是想念得緊!」
「呵呵……」公儀瑾瑜輕笑出聲。
「對了,那明日的作戰計劃是否要取消?」興奮過後,炫白皺眉道。
「不能取消。」公儀瑾瑜黑眸中晶光閃閃:「亂石城太窮僻,莫爾城要好許多,定會有一番不小的收穫,呵呵,你懂的。」
「嗯。」炫白點點頭,眼眸中出現一種和公儀瑾瑜類似的精光:「嘿嘿,我懂的。」
次日,天還未亮,公儀瑾瑜便帶著罌粟營從亂石城中出發。
炫白站在城牆上,氣得牙痒痒:「公儀瑾瑜!你個卑鄙小人!」該死的,那個卑鄙小人昨夜明明就答應了他要讓白虎營也一同出戰的!
可這卑鄙小人這麼早便說出發,白虎營根本什麼準備都沒有,出發個屁啊?!
「炫白大人,這是公儀大人交給你的。」一個弱弱的嗓音自炫白身後響起。
炫白轉過頭,瞪了身後之人一眼,然後拽過那人遞著的素箋紙,打開:承讓。
炫白一張臉黑如鍋底,怒吼:「承讓你妹!」
……
荒林山澗,白鳳歌與蘭傾闋並肩坐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之上。
緋色和墨容出去「覓食」了,留下他們守馬匹。
「累么?」白鳳歌抬手,用衣袖拭去蘭傾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眸中寫滿了淡淡的心疼與擔憂。
他的身子,原本不適合這樣長途跋涉的。
「不累。」蘭傾闋溫柔地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小乖別這樣看著我,我沒事。」這段時間以來,墨容將他的身子調理得很好,好到他都時常會有自己的心疾痊癒了的錯覺。
「沒事就好。」白鳳歌輕聲道:「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吧。」趕了大半天的路,她最擔心的便是他身子吃不消。
「嗯。」蘭傾闋點點頭,靠在她肩上,閉上眼,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白鳳歌心中嘆息。
這些日子以來,墨容很努力再研究心臟移植。
抓了許多老鼠動物之類的來做實驗,可卻沒有半點進展。
世上的事情總是這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特別是這種要擺脫當下的科學水平的逆天之事,又豈能那麼簡單便做成?
即便墨容的醫術出神入化,那也沒有這個把握吧。
「蘭傾闋。」白鳳歌輕聲喚道。
「小乖,我在。」
「答應我的,莫要忘記,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不忘。」蘭傾闋睜眼,握住她的手,然後又閉上眼:「小乖的話,我從來都不會忘的。」
「……」白鳳歌沉默片刻:「誰信?」
「以後,你回信的。」蘭傾闋將手中的柔荑握得緊緊的:「我會證明給你看。」
「唔,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好。」蘭傾闋點點頭。
白鳳歌看著蘭傾闋握著她手的大手。
往後,主要的力量都擊中在匈國。
之前,她已經讓炫白他們從鳳凰城撤離,去和瑾瑜匯合。
現在,她帶著緋色、容和蘭傾闋一起前往匈國,便是決定將匈國作為突破口。
緋色是匈國的大皇子,這仗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天下第一莊裡面現在主要的工作便是為前線衝殺的兄弟們提供裝備和各種物資,輔助作戰。
原本,她可以安穩地坐在天下第一庄,躲在危險之後的。
可是,她又怎麼能那樣做?
炫白、瑾瑜他們是她的兄弟啊!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卻做不出那種讓兄弟去幫自己挨刀的事情來!
而且,將力量都集中在一起,更有勝算!
本來勢力就不算龐大,如果再分散開來,那便更弱了。
所以,不管出於哪一個方面,匈國她都必須去!
可是這三個傻子,卻要死要活也要跟。
那便一起吧!
她不會因為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而將他們推開,無論是危險還是繁華,她都希望和他們手牽著手一起經歷。
只要是被她的心認可了的人,她便不會憑自己的想法因為某種對對方好的原因而將對方推遠……
比起這樣,她更喜歡她愛的人和她一起經歷風雨。
「嘖,感情可真好啊。」就在白鳳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之時,緋色狹促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輕輕轉過頭,白鳳歌挑眉:「怎麼,醋了?」不是大方得緊么?
現在她身邊能有墨容和蘭傾闋,這傢伙功不可沒呢!
「如果我說是呢?」緋色站在她身前,似笑非笑。
「那我會很開心。」白鳳歌星眸含笑。
「讓你開心之後,可有獎賞?」緋色鳳眸一挑。
「沒有。」
「呵……」緋色苦笑,將手中的水壺遞到她面前:「你就是要把我吃得死死的是不是?」
「答對了。」白鳳歌接過水壺:「可惜沒有獎勵。」
「呵呵,是么?」緋色鳳眸一眯,俯身湊近白鳳歌,吧唧一口親在她唇上,離開她的唇瓣,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薄唇,風情妖嬈地道:「我最擅長的便是不問自取,不是么?」
獎勵必須有!
她既然不給,那他便自己開動!
「無賴。」白鳳歌冷瞪一眼。
「哈哈——」緋色卻倍感心情愉悅。
「小心閃了舌頭。」墨容薄涼的嗓音自白鳳歌身後的樹林中傳出。
白鳳歌轉頭,便見墨容冷冷的看著緋色,目光似是有些不善。
星眸中閃過狡黠的笑意,白鳳歌對墨容甜甜一笑:「容。」
「嗯。」墨容點點頭,提著手中的野兔山雞便從樹林中走出來,將獵物往緋色的方向一丟:「勞煩緋色公子去處理一下。」
緋色接住獵物,挑眉:「為何是我?」
「你閑得慌。」墨容淡淡地道。
哼!
他全部看見了!
居然敢光明正大地佔歌兒便宜!
「呵呵。」緋色輕笑,鳳眸挑釁地看著墨容:「本尊今兒心情極好,這點小事有何難?」說完,不忘伸舌頭在薄唇上輕輕舔了舔,然後才懶懶地提起獵物向河邊走去。
「……」墨容目光更冷,死死地等著緋色風姿綽約的背影。
他要毒死那妖孽!
白鳳歌發現墨容眸中的冷光,心中暗叫不好,趕緊低下頭,欲成為一個透明人。
剛低下頭,視線便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瞳眸。
「呃,蘭傾闋你幹嘛?」他不是睡了么?眼睛睜這麼大幹嘛?
「你剛才是在吻緋色么?」蘭傾闋坐直身子,轉頭看著她輕聲問道,琥珀色的瞳眸中有一絲輕愁。
「呃,沒有啊。」墨容幹啥也坐過來了?
被兩位美男夾在中間,被兩雙眼眸虎視眈眈地盯著,白鳳歌突然感覺壓力甚大。
「我看到了。」蘭傾闋低下頭,聲音輕若鴻毛。
「我沒……」
「我也看到了。」墨容冷冷地打斷白鳳歌的話。
「不是我……」
「我們都看到了。」蘭傾闋墨容十分有默契地異口同聲,某種詭異的氛圍在他們倆身上散發出來。
白鳳歌星眸一閃,挑眉:「我若是吻了他,你們想怎麼樣?」
呵,好傢夥,玩團結啊?
蘭傾闋墨容目光不著痕迹地對在一起,然後看向白鳳歌,又是異口同聲:「要求公平對待。」
言下之意:我們也要。
「呵呵……」白鳳歌輕笑出聲:「這有何難?」說完,側身環住墨容的脖頸,櫻唇壓在他的薄唇之上,印下屬於她的烙印。
轉過身,又吻在蘭傾闋唇上。
「呵呵,味道真好。」白鳳歌學著緋色的模樣,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櫻唇,看著墨容與蘭傾闋壞笑。
「咳咳……」墨容握拳放在唇畔,掩嘴輕咳,白皙的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蘭傾闋轉開視線,不讓白鳳歌看到他的臉,但那白皙的耳垂卻已然通紅。
見狀,白鳳歌心中恍然大悟!
她總算知道緋色以前為何老是喜歡將她逗得臉紅心跳了!
原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滋味是這麼的好啊!
……
五日之後。
白鳳歌一行人終於安全抵達亂石城。
「莊主!」剛進城門,炫白便如同一陣旋風一般狂掃而來,到白鳳歌身邊時,突然愣住:「呃,莊主……你、你……」天吶!莊主竟然穿女裝出來?!
「大驚小怪什麼呢?!」白鳳歌皺眉看著炫白:「我沒教過你,就算泰山崩於面前也不能改色么?」
「呃,教過。」炫白垂下頭。
久違了的莊主的教訓!好親切……
白鳳歌眸中閃過笑意,旋即隱匿了:「還不快帶路,沒瞧見我們風塵僕僕現在急需休息么?」
「是!」炫白高聲答道,然後很穩重很穩重地帶著白鳳歌等人前往城主府。
還沒到城主府,便瞧見公儀瑾瑜等在門口。
「……」一瞧為首那一襲白色裙裝的女子,公儀瑾瑜愣住,旋即低下頭:「庄、莊主。」
「嗯,瑾瑜,好久不見。」白鳳歌頷首道。
「莊主,房間已經備好,請莊主和各位公子隨瑾瑜進屋休息。」公儀瑾瑜仍舊低著頭,一雙耳廓已經紅得如同煮熟了的蝦子一般。
「好。」白鳳歌點點頭,然後跟在公儀瑾瑜身後。
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雖然他們這次在路上不算趕,但出門在外豈有在家舒坦?
特別是蘭傾闋,他十分需要休息!
是夜。
白鳳歌、緋色、墨容、蘭傾闋、炫白和公儀瑾瑜圍桌而坐。
「炫白,瑾瑜,這些日子以來幸苦你們了。」
「莊主,你這麼說豈不是把我和瑾瑜當外人?」炫白不滿地嘟囔。
「呵呵。」白鳳歌輕笑:「好,那客套話咱們便省了,你們倆就趕緊把現在的情況詳細地告訴我一下。」
「嗯。」炫白和公儀瑾瑜點點頭。
「炫白,你先說。」公儀瑾瑜看向炫白。
「好。」炫白點點頭,然後看著白鳳歌:「莊主,我將白虎營的兄弟們分成了二十個小隊,每一小隊五十人,現在沒有什麼戰事,兄弟們正在分隊訓練戰俘。」
「嗯。」白鳳歌點點頭。
「莊主,罌粟營現在人數已經過萬,考慮到人數眾多,實在無法每一個人都用好裝備,所以我選出了五千名核心,裝備方面主要提供給他們,作戰之時由他們來突破。」公儀瑾瑜道。
「嗯。」白鳳歌頷首:「不過,雖然發展挺快,但這點人還是不夠的。」現在,她手上所有人加起來,才三萬多點兒吧?
三萬多人在戰場上,那就和螞蟻沒什麼區別!
「是的,莊主。」炫白點點頭:「這一點,我和瑾瑜也注意到了。我們人手太少,現在攻下亂石城和莫爾城便不敢再進攻其他城池也是因為人手的關係。因為我們的攻擊力雖猛,但攻下了卻守不住,兩座城池還能守住,但城池一多,根本無法固守。」
那這打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白鳳歌垂眸思忖。
的確是這樣。
人手太少,戰線一拉長,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一雙暖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白鳳歌轉眸,看向蘭傾闋。
「小乖,不如徵兵吧。」
「徵兵?」白鳳歌皺眉:「我們又不是朝廷,怎麼徵兵啊?」
「呵呵……」蘭傾闋輕笑:「你可還記得你那日在天下第一庄是怎麼對大家說的?」
「……」白鳳歌細想,片刻:「你是說,將那些已經快活不下去的百姓收歸己用?」
「嗯。」蘭傾闋點點頭:「自古以來,平民起義並不少見,那都是因為走投無路了,現在戰火連天,我們這一路走來也見過餓殍遍野之地,如若我們借有俠義之心的馬賊的身份救濟救濟那些走投無路的百姓們,相信有不少人會響應。」
小乖從來都沒有瞞過他們任何事情,所以他們對現在的情況也非常了解。
「……」沉思片刻之後,白鳳歌抬眸看向蘭傾闋:「蘭傾闋,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說著,看向炫白和公儀瑾瑜:「你們覺得如何?」
「此法甚妙!」公儀瑾瑜肯定道。
「我也覺得不錯。」炫白點點頭:「這方圓三百里的山頭,都是被我們佔下了的,行事起來也方便。」
「嗯,那便這樣辦吧。」白鳳歌點頭同意。
「好,那我和瑾瑜便去準備了。」炫白站起身,對白鳳歌和三位美男抱拳道:「莊主,三位公子,炫白告退。」
公儀瑾瑜也沖四人躬身告退。
屋內只剩白鳳歌、緋色、墨容和蘭傾闋。
白鳳歌看著蘭傾闋,星眸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呵呵,真瞧不出來啊,一直都沒給我透露過你還有這種本事。」
「小乖。」蘭傾闋拉起她的手:「我當初就說過,我回來是為了和你站在一起的,如果沒有本事我又怎敢說和你站在一起的話?」雖然他身子不好,但是卻熟讀詩書。
舞刀弄槍他雖不會,但是舞文弄墨卻難不倒他。
或許他不能幫她帶兵打仗,將她護在身後,但是他卻可以為她出謀劃策,默默地在身後支持她。
「你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白鳳歌一臉嚴肅道:「這些瑣事,不許你操心!」
「呵呵……」蘭傾闋笑得無奈。
「笑什麼?」白鳳歌星眸一瞥:「有異議?」
「小人不敢。」蘭傾闋低下頭,一副委屈的模樣道。
「不敢就最好!」白鳳歌說著,看向墨容:「容,你便安心研究心臟移植的事情。」
「嗯,我知道。」墨容點點頭。
「緋色,你……」
「我自然是要跟在你身邊。」緋色打斷白鳳歌的話,然後看向墨容和蘭傾闋:「你們說是么?」
「嗯。」墨容和蘭傾闋點點頭。
只有緋色跟在她身邊,他們才能安心。
「……」白鳳歌額頭上浮現出三條粗粗的黑線。
這……這算是他們統一了戰線了么?
「那好吧。」白鳳歌心知事情沒有迴轉的餘地,也不再多言。
……
熱氣氤氳的浴桶之中,白鳳歌捧著水緩緩往自己脖頸上淋。
冰肌玉膚被水燙得有些微紅,但卻更加誘人。
白皙的臉蛋兒此刻也是紅雲朵朵,如同水中紅蓮,慵懶又嬌媚。
「砰砰砰——」敲門聲不適時宜地傳入白鳳歌耳中。
白鳳歌皺眉:「誰?」洗個澡都安生不了?將手伸向屏風上搭著的衣裳。
「歌兒,是我。」墨容清冷的嗓音傳來。
「哦。」白鳳歌伸向衣裳的手停下:「進來吧。」既然是容,那也沒必要遮吧?
墨容聞言,單手端著手中的瓷碗,然後推開房門。
「歌兒?」墨容皺眉。他聽見了水聲?
「嗯,在呢。」白鳳歌的嗓音懶懶地從內室傳來。
「哦。」墨容抬步走向內室。
氤氳的熱氣已經將整間屋子都籠罩住,整個屋子如同在冬日早晨的迷霧之中一般,只不過冬日的霧是冷的,這裡的霧卻是暖的。
墨容身子僵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雖然隔著屏風,但是他卻很清楚地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因為,燭光已經將她的影子映在了屏風之上。
她、她、她在……她在沐浴!墨容的腦海中被這個認知炸的空白一片。
「容,怎麼了?」白鳳歌皺著眉。
進來了幹嘛不說話?
「……」墨容毫無反應,雙手死死地將手中的瓷碗握緊。
「容?」白鳳歌加大聲音。
「啊?」墨容回過神:「怎、怎麼了?」
「……」聽出墨容嗓音中的異常,白鳳歌黛眉一挑,狹促之心大盛:「容啊,你幫我看看床上是不是有一件白色的肚兜,幫我拿過來可好?」
嘿嘿……謫仙美男害羞了呢!她不逗一逗,她就不叫白鳳歌!
「啊?!……呃,哦。」墨容一咬牙,走向床榻。
上面,的確有一件白色的肚兜。
有些顫抖地伸出手,將肚兜拿起。
「容,快些啊,我洗好了。」白鳳歌故意催促道。
「呃……好。」墨容道。
一步一步走向白鳳歌,似乎他腿上栓了一個百斤重的鉛球所以邁不動步一般,每一步都需極長的時間才能走完。
短短三五步的路程,他去足足磨蹭了半盞茶的功夫。
垂著眼眸,顫抖著將肚兜遞到白鳳歌那處:「歌、歌兒。」
「哦。」白鳳歌睨著墨容那紅得能滴出血的俊臉,忍笑,強裝淡定地去接肚兜。
就在墨容察覺到她的手碰到肚兜,所以放手之時。
「啊!」白鳳歌一聲驚呼。
「怎麼了?」墨容一嚇,立馬將視線放到白鳳歌身上,焦急地問道。
白鳳歌有些難為情地抬起頭:「肚兜,沒接住……掉進水中了。」
「呃……」墨容一愣,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浴桶,這一看便陷入萬丈深淵。
她的身子在水霧之中若隱若現,很美……醫術上他見過女子的身子,根本就不如她的美啊!清澈的水根本就遮擋不住視線,如若不是滿屋子的氤氳熱氣,那定然會更加清晰……
唔,他在想什麼呢?!
墨容一驚,回過神,撇開頭:「哪兒還有,我幫你再拿一件。」
「沒有了。」白鳳歌淡淡地道:「沒關係,等下取出來晾一晾,明天便能穿了,這大晚上的不穿也沒事。」說著,從浴桶中站起身。
嘩啦啦的水聲讓墨容身子一僵,心臟劇烈地跳動,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快,耳朵和臉頰也燙得難受。
白鳳歌取過屏風上的褻衣,簡單地套在身上,然後在從墨容身後將他的腰肢環住:「傻子,你怎的可以這般傻?」
墨容身子僵硬得如同木頭:「什、什麼?」忍住體內的某種衝動,墨容問道。
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失去理智的。
「看不出來我這是在給你機會讓你把我吃掉么?」白鳳歌小手從他身後伸來,在他胸膛上輕撫:「不打算吃掉我么?」早就應該和他更進一步地接觸了的,可是卻被耽擱下來了。
老實說,她可是垂涎這個謫仙美男已久了,早就想拆吃下腹了……
「我、我、我……」墨容結巴,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你、你、你?」白鳳歌學著他的語氣,手搭在他的腰帶上,緩緩低語:「容,既然你不吃掉我,那就讓我來吃掉你好不好?我可是垂涎你好久了呢。」一面說著,一面用臉頰蹭著他結實的後背。
「歌、歌兒。」墨容握住白鳳歌拉他腰帶的小手,轉過身:「現在,還不行。」
「呃?」白鳳歌傻眼。
這算什麼?她的美人計,失敗了?
「你的頭髮……還濕的,會生病的。」墨容用盡全力平復下呼吸,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白鳳歌一愣,旋即輕笑:「呵呵,你幫我擦乾不就好了么?」
這會兒還惦記著她頭髮是濕的……這個傻子,真的越來越傻了。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也動情了,忍得很幸苦吧?
「好。」墨容點點頭。
「呵呵。」白鳳歌笑得開心,把墨容推到床上坐下,然後窩進他懷中。
「歌兒……」
「擦頭髮。」白鳳歌打斷墨容的話,將一塊錦帕遞給他。
說她壞心也好,說她陰險也好。
她今晚一定要把他折騰瘋!
這樣,他才更能知道她有多美好不是么?
反正,她就是要他的全部,要他完完全全屬於她!完完全全……不管是心還是身,她都要!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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