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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她給的

  墨容手上的動作輕重恰好,讓白鳳歌舒適不已。


  不知不覺地,白鳳歌覺得意識開始迷糊,身子也軟了下來。


  墨容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白鳳歌身前,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輕嘆一口氣。


  俯身輕輕將她打橫抱起:「太輕。」墨容眉頭輕蹙,輕聲低喃著。


  這麼大的人了,怎生會這般輕。


  她,著實太瘦了。


  得配些滋養的藥物給她服用才行。


  墨容心中暗下了決定。


  ……


  翱龍國皇宮。


  龍塬坐在龍床前,看著床上昏迷的龍鈺,黑眸中滿是無奈。


  「鈺啊,她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重要至此么?」輕聲地呢喃,龍塬心中情緒複雜。


  他從小便在心中發過誓,一定要照顧好這個親弟。


  鈺想要得到的東西,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送到鈺手上。


  可如今,他卻將鈺如此在意的人從鈺身邊遣走。


  「不要——」就在龍塬大傷腦筋之刻,原本安穩地躺在床上的龍鈺俊眉緊蹙,極不安穩地開始呢喃。


  「鈺?」龍塬魂游天外的意識被驚回,急忙起身察看龍鈺的狀況:「鈺,你醒了?」


  「不要——」龍鈺俊臉上浮現出恐懼和痛苦的表情。


  「鈺,你怎麼了?」龍塬見狀,心中焦急,右手按在龍鈺的左肩上:「鈺,醒醒。」


  「不!歌兒不要——」龍鈺猛然從床上坐起身,睜開眼。


  黑眸中的恐懼和痛色還未消散,這樣看上去,他非但不像是那個讓百官懼怕的攝政王,反倒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鈺!」龍塬坐在床沿,手搭在龍鈺肩上:「是不是做夢了?」


  「她說恨我。」龍鈺沒有轉頭看龍塬,視線停留在虛空之中,黑眸中空洞得可怕:「她說她恨我。」低聲的呢喃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唉——」龍塬嘆了口氣:「鈺,那只是夢而已。」


  「她看我的目光,好冷。」龍鈺對龍塬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之中。


  她靜靜地站著,背後是疾箭如雨的戰場,她冷冷地看著他。


  他喊她,讓她到他身邊來。


  可她卻毫無反應,仍然冰冷地看著他,看得他的心都涼了。


  不顧心中的疼痛,他堅持喚她來到他身邊,讓他護她。


  可她卻一步一步後退,一步一步向箭雨逼近。


  他心急如焚地嘶吼,讓她不要去……可她卻說:「龍鈺,你好狠的心啊。」淡淡的嗓音,沒有恨只有無邊無際的冷。


  他搖頭,但卻不知該作何反駁。


  她說:「龍鈺,你為什麼不救我爹爹?他是你的岳父啊。」


  他張嘴想解釋,但卻發現他解釋不了,因為……一切都是事實。


  她說:「龍鈺,我好恨你。」


  聞言,他心如刀割,但仍然什麼也說不了。


  在事實面前,他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她決絕地轉身,奔進箭雨之中。


  他用盡全力去追,可卻怎麼也追不上。


  一支利箭劃過長空,她的腳步停下。


  他看見箭頭穿過了她的後背,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她纖塵不染的白衣。


  他肝膽俱裂,要伸手接住她無力滑落的身子,可她的身子卻穿透了他伸出去的手臂。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目光好冷好冷……


  「龍鈺,我恨你……」


  這是她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鈺,你清醒一點。」龍塬柔聲安撫:「夢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白鳳歌她沒有死。


  最後一句話,龍塬無法開口說出。


  雖然現在很心疼龍鈺現在的狀況。


  但是龍塬卻知道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


  他不後悔讓白鳳歌離開。


  因為在他看來,若是白鳳歌繼續留在龍鈺身邊,龍鈺以後定然會更加痛苦。


  因為,他知道她的心不在龍鈺身上,那個修羅王才是她的心上之人。


  所以,如若讓龍鈺繼續這麼陷下去,那等到龍鈺的將會是更大的痛苦。


  龍鈺幽幽地看向龍塬,目光任然空洞得讓人心顫:「哥,如果我當初求你放過岳父,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對不對?如果岳父沒有危險,她就不會去邊關,就不會有事,她就還會好好地活著開心地笑。」


  「……」龍塬不在,只是關切地看著龍鈺,靜靜地聽他說。


  他知道,就算他此刻說話,龍鈺也聽不見啊!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笑,雖然她從來都不對我笑。」龍鈺黑眸中露出追憶的色彩,似乎在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明明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她卻總是裝成優雅大方的模樣,可是那雙眼睛中的光芒卻永遠都那麼靈動。」


  笑?

  聽聞龍鈺的話,龍塬腦海中浮現出了白鳳歌那絕美的笑靨。


  淡然的淺笑,不懷好意的壞笑,狹促揶揄的笑,發怒之時的冷笑……


  每一張笑臉、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清晰,如同她就在他眼前為他展示她的各種笑容一般。


  龍塬瞳孔一縮。


  為何……


  他會將她的笑記得那般清晰?


  雖然他並無後宮,但從小到大,他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記住其容貌。


  呵!

  誠然,白鳳歌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那麼清楚地記得她的音容笑貌吧。


  龍塬心中為自己的「反常」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她總能以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將我氣得跳腳,可是氣過之後我心裡總會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我,讓我覺得我自己也是一個人,讓我覺得我還活在這世上。」


  聽到這裡,龍塬神色一滯。


  沒有人比他更能了解龍鈺的這種感受。


  因為,他又何曾不是這樣?


  他們兄弟倆站在翱龍國權勢的最頂端,身旁的人不是敬他們若神靈便是懼他們如閻羅。


  那兒有人敢把他們當作「人」來看?

  即便兄弟倆相知相依,但卻還是有太多的寂寥。


  兩個同樣寂寞的人靠在一起,只會更加寂寞罷了。


  但是白鳳歌卻不一樣。


  她雖然表面因形勢所逼,不得不暫時對皇室做出一副順從乖巧的模樣。


  但是那骨子裡透出的不卑不亢卻時時刻刻都存在的。


  她看他們的目光,就和看待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沒有莫名的敬仰更沒有無端的懼怕。


  那樣的目光,能讓他們感覺到他們的的確確是這個世上的人,而不是那尊貴卻寂寥的未知世界的「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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