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緋色毀園
「你想說什麼?」龍鈺移開眼,不和她對視。
她的眼睛,很美很清澈,但是不知為何他卻對那雙眼眸有些膽怯……莫名其妙的膽怯。
「王爺忘不了那日媚園的事情,是么?」從那次之後,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他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很多。
「……」龍鈺身子一僵,旋即冷冷地看著白鳳歌:「本王早忘了。」
這話一說出口,心中便有一個聲音在抗議,說他在說謊。
是的……他在說謊……但是看到她那冷淡的模樣,他卻無法說出實話。
「忘了就好。」白鳳歌鬆了一口氣道:「是臣妾杞人憂天了。」
見到白鳳歌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龍鈺眼眸中有黯色一閃而過,旋即被他隱匿得無影無蹤:「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她……那麼希望他將那日的事情忘記?
呵!
龍鈺心中苦笑,他在期待些什麼?
明明就已經知道她和別人……他還如此可笑的在期待些什麼?!「說完了。」白鳳歌垂下眼眸。
「如此……本王還有要事。」龍鈺沒有再看白鳳歌一眼,轉身走出屋子。
白鳳歌看著龍鈺離開的方向,星眸中的光芒有些複雜。
不能讓他喜歡上她,不然的話,她以後離開將會更困難……
朝廷……皇室……斷然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只要老頭子的事情一處理完,她便會毫不猶豫地脫身!
如若這時候再和龍鈺有所牽連,絕度不是明智之舉。
「龍鈺……呵呵,其實你……挺可愛的……」莫名其妙的,白鳳歌一想到龍鈺被氣得臉黑跳腳,大吼大叫的模樣便想笑。
比起那個笑裡藏刀的龍塬,龍鈺算得上是一隻披著虎皮的小白兔了。
龍塬……
一想起龍塬,白鳳歌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才是真正難纏的角色。
……
天下第一庄,媚園。
緋色獃獃的站在花海之中,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顧自地開得燦爛的媚花。
不知過了多久,緋色吃吃一笑,眼角朱紅的淚痣紅得像要滴血一般:「呵呵,這是我自討苦吃么?」妖冶的容顏,瞬間便將一園子的花都襯托得黯然失色。
鳳眸中閃過嗜血的光芒,腰上軟劍咻地一聲出鞘。
不同於一般的劍,緋色手中的劍就如同他的人一樣,有種妖冶的鬼魅之感,妖冶中透著絲絲讓人心驚膽顫的危險。
劍光如同一道道紅色閃電,緋色的身影如同世上最美麗的紅色蝴蝶在媚園中狂舞。
風起,風又止。
剛才還盛開得燦爛美麗的花,如今只有殘枝落葉,被風捲起又無力地墜落在地上……
……
風平浪靜的日子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十來日又過去了。
白鳳歌躺在院中的軟塌上,手中拿了一本書,有也一頁沒一頁地翻動。
自從那日之後,龍鈺就再也沒有在她眼前現身過。
但她卻知道,他會不時在暗中盯她一會兒,然後又離開。
金針封體已經解開了,她自然能發現他的存在。
不僅發現了他的存在,還知道現在這周圍就有三個以上的暗衛隱在暗處。
將手中的書本放下,白鳳歌起身,看著紛紛揚揚隨風飄落的桃花瓣,思緒也逐漸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桃花。
緋色那傢伙最喜歡的花。
緋色……
已經十多日了,他沒有來找過她。
她不相信媚園發生的事他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為何不來找她呢?
依照那傢伙的性子,就算不找她鬧也會鬧騰出一點兒什麼事才對的。
他這麼安靜,反而讓她心中有些擔憂。
伸出粉嫩的掌心,將一片飄落的花瓣接住,白鳳歌定定的看著掌心中的花瓣。
緋色,對不起……
在心中默默地說完,白鳳歌向著掌心中的花瓣輕輕吹了一口氣,花瓣便如同粉色的蝴蝶一般繼續飄落。
看著落地的花瓣,白鳳歌心中哂笑。
呵呵,她這是在幹嘛?
瘋了吧。
……
昏暗的密室之中,碗口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冷光,一黑衣蒙面人跪在地上。
他身前,是一簾做工精緻的珠簾,珠簾后隱隱可見一張軟塌,修長的身影懶懶地側躺著。
「誰准你擅自來這裡的?」輕緩的嗓音,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狀的危險氣息,讓人聞之不寒而慄。
「可汗有令,卑職不敢違背,望親王恕罪。」黑衣蒙面人說著,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雙手捧過頭頂:「這是皇上命卑職交給王爺的信,請王爺過目。」
話音剛落,黑衣蒙面人手中的信竟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到珠簾內。
蒙面人身子僵硬,背上冷汗肆意狂飆。
隔空取物……
王爺的武功……果然神鬼莫測!
室內安靜得有些可怕,連信箋翻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後。
一道快如閃電的白芒從珠簾內疾速射出,直奔黑衣人。
黑衣人察覺到凌厲的的殺意,瞪大眼睛剛想躲。
可為卻為時已晚。
瞪大眼睛,註定了是他生命之中的最後一個動作。
白色的信封如同銳利的匕首,斜插在黑衣人的眉心,淡淡的血腥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咚——!」黑衣人的身子僵直地到底,發出一聲悶響,幾乎在同一時間,信封赫然化作粉末,消失得無蹤無影……
「我說過,擅闖者,唯一死爾,但想傷她者,死無全屍。」難以想象,這般輕柔如同情人間低語的語調竟然有讓人止不住心底泛寒的詭異。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掀開珠簾,修長的身影眨眼間便來到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大大地瞪著眼睛,眼中的驚恐還沒有完全成形卻已經永遠凝滯。
修長身影隨意地一抬手,廣袖在黑衣人上方一掃而過,似有白色的粉末自袖中灑落。
眨眼間,黑衣人的屍體竟如同那封信,化作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明珠依然泛著幽幽寒芒,密室內血腥味不復,而是充斥這一股奇異的香味……
……
金鑾大殿氣勢莊嚴恢弘,龍塬端坐在龍椅之上。
俊臉上常年相伴的和煦笑容被凝重和嚴肅所代替。
「白愛卿,你對此有何看法?」
「啟稟皇上,微臣認為此番匈人來犯雖是危機,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機遇。可以藉此機會徹底解除一直困擾著我翱龍的邊關之危。」白興天沉聲道。
「哦?」龍塬似是不解地看向白興天:「白愛卿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