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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幕之賓

  皇宮內苑。


  御花園的池塘上的亭閣中。


  龍塬看著一杯接著一杯牛飲的龍鈺,雙眸中的笑意越來越甚:

  「鈺,福墊一事是祖先定下來的規矩,更何況我也不知道你想要自己留下來做紀念啊,如果知道你會因這事而不暢快,我就算是破了老祖宗的規矩也會下令不讓人去取的。」


  看著龍鈺一直沉著的俊臉,龍塬戲謔道。


  皇室嫡系子孫,和正妻洞房花燭后的福墊是必須得存入宗堂的,這是歷代的規矩。


  「啪!」龍鈺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哥!我會不會碰她,你心裡難道不清楚?!」龍鈺黑著臉道。


  別說她還是殘花敗柳,就算是清白之身,他也絕對不會碰她!


  「哦?」龍塬黑眸中呆著狹促的笑意:「可是那福墊上的……」


  「假的!」龍鈺咬牙切齒。


  龍塬見龍鈺如此模樣,修眉微蹙,收斂了一直掛在俊臉上的淺笑:「鈺,你怎生如此沉不住氣了?」


  兄弟倆從小相依為命,在這看似繁華卻險象迭生的宮廷中長大,早都練就了一身人前喜怒不形於色的好本事。


  龍塬從未見過龍鈺如此盛怒的樣子。


  見到兄長一本正經的模樣,龍鈺面色一頓,猛然發現自己在那個女人面前,情緒連連失控的事實,心中大驚:「哥,我……」


  龍塬見龍鈺頓悟,嘆了口氣,大手輕拍上龍鈺的肩頭:「到底發生了何事?」


  龍鈺看向龍塬,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一細說與他。


  聽完龍鈺的話,龍塬面色凝重:「鈺,這個大將軍獨女,不是太蠢就是心機太深。」


  出嫁從夫這道理難道她不懂?


  如此挑釁夫君,就算是將她削了一層皮,只要不弄出人命,他那大將軍老爹也管不著。


  不懂得明哲保身,視為太蠢。


  若是有意挑釁,故意激怒鈺的話……這女人就太可怕了。


  如此繼續這樣下去,鈺很快便會被她看透。


  身居高位,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看透了一個人,自然也就把握了一個人的弱點,只要稍稍的對準弱點添一劑「葯」,那麼這個人可以被玩弄於鼓掌之中。


  「哥,我會注意的。」顯然,龍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依我看來,那女人應該屬於太蠢一類。」


  大男人的自尊心可不容許他承認他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而且還是一個如此令人厭惡的女人。


  「你啊!」龍塬又好氣又好笑,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件,遞到龍鈺面前:「打開看看吧。」


  若是他這個弟弟的性子真讓人給看透了的話,那就該是他頭疼的時候了!


  「這是什麼?」龍鈺一面問著,一面將信件拆開。


  一雙黑眸鎖定素箋上,白紙黑字,明明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卻讓龍鈺那雙黑眸越看越深。


  良久,龍鈺才從素箋上收回視線,看向龍塬:「哥,這消息是真的?」


  天下第一庄!

  她居然還和天下第一庄有關係!


  「嗯。」龍塬點頭:「這是暗影昨日傳來的消息,確定可靠。」


  他看到這消息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


  「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鈺。」龍塬打斷龍鈺未說完的話:「如果真如白鳳歌所說的,她並非處子,那麼你覺得誰是她的入幕之賓?」


  天下第一庄!

  世人只知道天下第一庄可以號令江湖上所有的武林正派。


  但只有他們兩兄弟知道,這翱龍國知名的各大錢莊、賭坊、青樓、客棧,幾乎都是由天下第一庄在幕後經營的。


  只有極少數人兩兄弟知道,天下第一庄對各行各業都有涉及,國庫里超過一般的稅收,基本上都是來源於天下第一庄旗下的產業。


  甚至在塞外,都有天下第一庄的牧場、農場!

  只有極少數人才深諳天下第一庄勢力的強大、可怕。


  而他們兩兄弟便是這極少數人中的兩個。


  「這可不好說。」龍鈺譏諷道:「按照那個女人不知廉恥的程度,誰知道她的入幕之賓是誰!」


  說不定,她的入幕之賓還不止一個!

  「呵呵……」龍塬笑得有些無奈:「鈺,我知道娶了她是委屈了你,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語重心長的對龍鈺說道,龍塬心中的愧疚更深。


  白鳳歌是白興天的獨女,為了白興天手中的兵權,為了將百姓對白興天的愛戴都轉移到皇室來,白鳳歌必須嫁入皇室。


  若是嫁給他,要籠絡人心的話,后位必定要交由白鳳歌。


  入主後宮啊!

  後宮之主,又一個權力滔天的位置。


  這位置,如若交到白家手上,的確可以更好的將百姓的愛戴轉移到皇室,可這樣就更加壯大了白家的勢力!

  要想從白興天手中收回兵權,也就更加舉步維艱了。


  所以,也只能委屈鈺娶白鳳歌,給她一個攝政王妃的身份。


  可萬萬沒想到,舉世聞名的天下第一美人、白大將軍的獨女,居然是殘花敗柳……


  「哥,這與你無關。」龍鈺見到龍塬眼眸中的愧疚,深知他在想什麼:「當初娶白鳳歌,是我自己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再這般沉不住氣了。」


  雖然氣白鳳歌給他戴上的綠帽子,但是他還是從心底慶幸。


  慶幸那個寡廉鮮恥的女人只是頂著攝政王妃的頭銜,而非一國之母。


  所以,若是可以從來,他還是會用八抬大轎把那頂綠帽子娶回王府!


  「呵呵,難得你還知道自己沉不住氣。」龍塬笑得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帶有揶揄的色彩。


  「咳咳……」龍鈺臉色一僵,旋即輕咳了兩聲,轉開話題:「哥啊,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我讓你猜猜白鳳歌的入幕之賓是何人。」龍塬順著龍鈺的心思道。


  呵,他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他又怎能不了解。


  既然親弟想轉移話題,那他這個做哥哥的又怎能不隨他的願!

  「不知道。」龍鈺臉色又黑了下來。


  就算是對於一個普通男人而言,被新婚妻子戴了綠帽子已經是一件有辱尊嚴的事了。


  更別說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了!


  而且,明知道那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子,還不能立馬出一口惡氣,這就更讓他憋屈了!


  臉色又怎麼能好得了。


  「唔,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來說說我的想法,你看有沒有理。」龍塬看著龍鈺,眸中閃過笑意。


  這個鈺啊!

  若是讓朝中那些被他一個眼神就可以嚇得渾身發顫的大臣們知道,他們的攝政王有如此幼稚,呃,不,有如此赤子之心的一面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嗯。」龍鈺對著龍塬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點點頭。


  從小便相依為命,他有豈會不知兄長心中在想什麼?

  「白鳳歌七歲時便被高人帶去學藝,而那高人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前任莊主——天旋子,十八歲時,也就是一年前才回到將軍府。」語畢,龍塬看向龍鈺。


  龍鈺一張俊臉更黑了,冷冷的看著自家兄長:「哥,她被高人帶走學藝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而那高人正是天旋子,我剛才也知道了。但這和那賤女人的入幕之賓是誰有關係么?」


  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他光聽著,就覺得噁心!

  「稍安勿躁。」龍塬繼續道:「如若白鳳歌是在十八歲之前失身的,那麼……」


  「你是說……」龍鈺似乎有所領會的看向龍塬。


  「沒錯。」龍塬微笑著點頭:「天下第一庄不是隨便誰人都可以出入的,據我所知,能隨意出入天下第一庄的,便只有天下第一庄莊主、神醫穀穀主和那個傳說中美得能令天下粉黛無顏色的修羅王。」


  「所以,那個女人的入幕之賓,很有可能就在這三人之中。」龍鈺神色凝重的接過龍塬的話。


  「嗯。」龍塬點頭。


  他這個親弟,雖然性子暴躁,但是每當說到正事的時候便能很快的冷靜下來。


  這,是令他最欣慰的。


  「三人之中,天下第一庄莊主的勢力自不必多說。神醫穀穀主墨容,號稱天下第一神醫,醫術和毒術無人能及,但是卻從來不輕易出手,想求他出手,若非有他看得上的條件或是東西,即使是金山銀山擺在他眼前,他也不屑一顧。」


  「我記得五年前,哥你用了流雲城換他出手救我,不過後來流雲城被他送給了天下第一庄的莊主。」龍鈺了想到他十六歲那年出使西域,結果卻大意中毒的事情。


  「沒錯,所以說,墨容也不可小覷。」龍塬某色深沉的道。


  龍鈺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拿起大理石桌上的銀質酒壺,龍塬為龍鈺添了一杯酒,繼續道:


  「再說修羅王魅罌,不僅武功天下第一,而且還是武林所有邪教之首,只要他一聲令下,武林邪教紛紛俯首聽令。這等勢力,又豈容小覷?」


  聽龍塬說完,龍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順溜道:「所以,無論入幕之賓是哪一個,只要我們能利用白鳳歌將其拉攏,那絕對都是穩賺不賠的。」


  「呵呵,看來你倒是明白。」龍塬笑道。


  「如若還不明白,怎麼對得起你的循循善誘?」語畢,龍鈺將空杯伸到龍塬跟前。


  「呵呵。」龍塬輕笑著再次替他滿上:「可是有一事你卻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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