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歉意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60%的話,請等待48小時。 「別哭了別哭了。」餘一穆想找帕子給她擦眼淚,左右沒找著, 只能著了自己的袖子去給她抹眼淚。
其實元兮就是撞疼了, 喊的聲音大了些,硬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這喊完了, 眼淚也自然就幹了。
「我說真的, 沒有和你開玩笑.……」元兮給疼了那麼一下, 聲音都軟了許多,她悶聲嘀咕著,心裡依舊發慌。
「好好好,真的真的。」餘一穆連連應下, 態度極其敷衍。
「你不信算了。」元兮進門, 兩手已經放在了兩扇門上, 關上前, 還賭氣的說道:「你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
說完,她就「砰」一聲,把門給關了。
關的聲音還挺響, 籍此表達自己極為憤怒。
餘一穆站在外頭, 那門板扇起一陣風, 吹起他額邊碎發飛散, 當時他站在那兒便是在想, 元兮這丫頭最近關著門, 把門板朝他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了。
「少爺,你說這會不會是那——」連川思緒著元兮說的話,再想到前些時候元胡生那樁事,覺得表小姐的擔憂也是不無道理。
「不是。」餘一穆回頭瞪了連川一眼,警告他不要胡亂猜測,道:「就他那個沒種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本來是要去找他麻煩的,要不是忽然說要去上清寺,抽不出時間來,他一定得把那元胡生好好收拾一頓。
老不死的。
一天天正事不幹,就知道稀里糊塗的嚇唬人。
說他和兮兮流著一樣的血,他都替兮兮覺得噁心。
「你今天晚上別給我睡得跟死豬一樣,一點兒動靜都聽不著。」餘一穆指著連川警告,頓了頓,想到什麼便又是道:「算了,你還是別睡了。」
「我——」連川聽到這兒,陡然睜眼,一臉委屈。
「少爺,一晚上不睡的話,我明天還怎麼駕車啊。」
連川覺得自己才是委屈到頭了,一整天他最勞累,晚上還不讓他睡覺,那到明天,他非得連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我也不睡,你敢睡嗎?」餘一穆輕輕的出聲,說完就抬腿,走進了旁邊房間。
出門在外,得多留個心眼,元兮她是沒心沒肺的,自己也護不住自己,那便只能是他多顧著一些了。
晚上是不能睡,得守著兮兮,自然這就算能睡,他也是睡不安心的。
連川愣愣的站在門外,一張臉都耷拉到了地上去,扁著嘴巴快哭出來了,許久,才極其絕望的弱聲道:「不敢.……」
……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聽見隱約水聲波動,嘩嘩微響。
一會兒之後,水聲停了下來。
元兮方才泡了個澡,泡的渾身都暖烘烘的,舒暢了許多,這穿了衣裳出來,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元小姐。」
元兮聽著這柔弱的聲音,便下意識的曉得了是誰,當時頓了頓,不大願意理會。
只是她怎麼知道她姓元的呢?
她都困了,想睡覺了。
偏偏外面還接著在敲門,喚道:「元小姐,你在嗎?」
元兮只得是到了門邊,開門,也沒說其它的,只是十分和善的笑著問道:「可是有事?」
她只開了小小的一道縫,就著這麼點兒的地方,分外警惕的看著外頭的人。
「我這裡有些從家裡帶來的荷花酥,方才正好去廚房熱了,現下正是可以吃,不知元小姐可想嘗嘗?」
見元兮目光狐疑,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鳶尾才想起什麼來,面上露出個親和的笑意,道:「我姓許,喚作鳶尾,也是竹溪鎮的人。」
「之前在竹溪的時候,便聽說過元小姐的名字了。」鳶尾解釋道。
她看得出來,這姑娘純善,也不像是有心眼的樣子,應當是容易靠近的,於是鳶尾想著,從她這邊入手,接近餘一穆,便是要容易許多的事了。
小姑娘家的嘛,總歸都喜歡這些糕點甜食的。
她捧著那盤子往前,在昏暗的燈火下,還依稀能瞧見那荷花酥上冒著裊裊香氣,放著在這靜置片刻,便已經感覺周圍全都被這香氣縈繞。
荷花的清香,酥餅的誘香。
讓人忍不住想食指大動。
鳶尾曉得,這客棧的飯菜都不大好,不僅用料不新鮮,味道和賣相也是一言難盡,元兮定然是沒怎麼吃的。
所以她才特地讓人去熱了這盤荷花酥。
這是她特地從家中帶過來的,軟糯酥香,那股香氣,最為濃郁,能直將人勾的肚子直叫,所以鳶尾幾乎是十足的把握,她一定會接著。
「謝謝。」元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去接,反而轉口道:「但是表哥說,不讓我隨便吃其它人的東西,不然他又該罵我了。」
元兮十分認真的同鳶尾說著。
其實餘一穆壓根沒說過,都是元兮同她胡亂杜撰的。
而鳶尾聽了,當時神色就凝怔住了。
她手上還端著那盤子,此時卻覺得有些燙手,面色訕訕的微垂了眼,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元小姐若是願意,可以喚你表哥過來一起吃。」
鳶尾看似是還想再堅持堅持。
元兮繼續搖頭,道:「不用了,表哥他不喜歡甜食。」
鳶尾她面上依舊帶著笑意,卻是有些兜不住了,緩和著沒讓自己露出半點的異樣,這才是收了手回來,笑道:「那打擾了。」
元兮關上門,回身不大高興的拱了拱鼻子。
雖然她不明白這許鳶尾的意圖,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元兮想,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那個人。
她往回走,把桌上唯一的一盞燈滅了,然後就爬上了床,因著實在困了,沒多長時間,就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她被渴醒了。
實在太困了,她連眼睛都不怎麼能睜得開,可是渴的難受,喉嚨都乾乾的,像是要冒煙,再也沒辦法忍住。
於是元兮摸索著,從床上下來了。
她懶得再去點燈,就直接循著記憶到桌子旁邊,半閉著眼睛去摸茶壺和杯子,晃著手倒了一杯茶,直接往嘴巴里送。
「咕咚」兩下,一杯茶就見了底。
元兮輕輕的舔了下唇瓣,放下茶杯,正準備回去接著睡,卻突然間看見,這房間門口,似乎躺著一個人。
元兮心裡咯噔一下。
只是她儘力壓制著心頭的情緒,隨手拿起一個凳子,舉在手裡,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到了這跟前,依著一點兒微弱的光亮,元兮睜眼去看,卻發現這倚著門框睡著的人,是餘一穆。
他衣裳完好,就倚著這門邊躺著,看這模樣,是才睡過去,還沒有睡得很熟,眉頭緊皺,顯然是在隨時提防著什麼。
元兮心裡突然就有些酸酸的。
之前她說感覺不太對勁,他雖然表面上不在乎,但其實是全聽了進去的,所以就夜裡一直在這裡守著,也不知道守了有多久了。
看他這疲憊的樣子,肯定是之前都撐著沒睡,應當直是到現在,才撐不過去了。
於是元兮放下了手裡的凳子,往回走,抱了床上的被子下來,小心的展開,給餘一穆蓋上。
因著怕自己動作會大了,把他吵醒,元兮都盡量放得很輕很輕,一點兒都沒聲響。
而後把被子給他蓋好了,她卻也沒起身。
她在他的旁邊坐下,偏頭看他,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看見他的側臉,雖不甚清晰,卻是每一點的眉眼都清晰呈現在她眼前。
此時餘一穆抱著元兮往房間里走,步伐穩健,手臂有力,是半點兒都不帶晃顫。
他從小就有在習武,那個時候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後來經過這麼些年,不僅是身體比同齡男子要健壯許多,十七歲的少年,卻已經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元兮先前還是心顫慌張的,可是過了這麼會兒,心頭的恐懼已然散去許多,她伸手攬著餘一穆的脖子,落入眼帘中,是他堅毅的下巴和俊逸的側顏。
他緊緊抿著唇,面色凝重,從府門口一直到進來,都是一言不發。
元兮就這麼看著,一時跟凝怔了似的,感受心跳又怦然的起來了,只是同之前的慌張感全然不同,現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萌發,著了在渾身上下穿涌奔動。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里變得無比安靜。
餘一穆推開門進屋,把元兮放下,讓她在軟榻上坐下。
「傷哪兒了?」
他的聲音是難得的柔和,俯身一邊將她的腿在榻上放平,一邊出聲問道。
「這邊膝蓋。」元兮用眼神示意她的右腿。
她頓了頓,想著什麼,就把裙子掀到了一邊去,而後伸手,自個兒小心翼翼的把右邊的褲腿給挽了起來。
她的皮膚是極白的,白皙的似乎在透著光亮,在陽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而膝蓋處被磕碰到,青紫的厲害,隱隱瞧著,是有些破皮。
確實沒什麼大傷,就是她跑過來的時候,自個兒也太緊張,再加上跑的急,便也是挺累,那一下,是腿都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