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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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似乎還縈繞著一股香味,熟悉的味道,緩的人心頭極為舒適, 人就沉在這味道里, 連嘴角都不免輕輕是揚了起來。
而後再醒來,天已然是蒙蒙亮。
餘一穆腦子迷糊的緊, 睜開眼睛,看得也不是太過清晰,只是緩了緩, 感覺到手心裡有些許溫熱的觸感。
他怔了怔, 接著才反應過來, 自己身上蓋了一床被子, 因而才暖和了這許多, 而且除開這被子之外.……懷裡似乎是抱著一個人。
他一驚,差點就給人抖擻下去。
只是接著低頭, 才發覺這小小一團窩在他懷裡的, 是元兮。
她頭髮散落, 凌亂的披在肩上,脫了外裳, 只穿著一件中衣,此時閉著眼睛, 睡得正香, 呼吸均勻緩慢, 因著隔得近,還能感受到她的身子隨著呼吸在一起一伏。
她也不曉得是怎麼窩進他懷裡的,還拿著這被子,把兩個人都緊緊的給裹住了。
餘一穆喉嚨微動,那一刻就這麼看著懷裡的人,竟是一點兒都不願意動彈,他想,若是可以的話,那他願意就這樣一直看下去。
只是就在他這發怔的當頭,元兮已經慢慢的轉醒了過來。
她動了動,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嚶嚀。
餘一穆面色有些訕訕,他此時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跟碰了燙手山芋似的,不知道是該繼續放著還是收回去。
他緊抿著唇角,輕咳兩聲。
「元兮。」
十分正經的喚了一聲。
元兮聽見了,含糊著應了一聲,手腳並用的還往他身上爬了爬,抬起頭來,一雙眸子中,霧氣蒙蒙。
「元兮你怎麼會在這?」餘一穆憋著一口氣,開口便是問道。
元兮使勁的睜了睜眼,還是帶著探究和不解的目光看他面前的餘一穆,好一會兒之後,問道:「那你為什麼在這兒睡?」
「我——」餘一穆咬牙,憋出幾個字來。
「這兒涼快。」
元兮看著他,頓了頓,片刻之後,也回答了他的問題,道:「這兒暖和。」
確實是暖和,她昨兒晚上想著把被子給了他,自個兒就沒得被子了,便沒有再回床上去,想著不然在這裡將就將就。
可是依著他卻是熱烘烘的,讓人十分想靠近,睡夢裡人沒得意識,一點點往前挪,便就是成了今兒早上的這個景況了。
「你——」餘一穆想反駁回去,只是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閉上嘴巴,硬生生把話給憋了回去。
最近還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快點起來,要趕路了。」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冷哼著憋出了這一句,不動聲色的把自個兒的手給收了回來,然後便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當時一瞬間,便有風朝他撲了過來。
餘一穆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接著鼻子一癢,就打了個噴嚏。
剛剛打完他就後悔了,閉了閉眼睛,飛快的轉過了身去。
這還真是……想給自己的嘴巴打兩下子。
「表哥,你是不是著涼了?」偏偏元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個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出聲問了一句。
「著涼個屁。」餘一穆自然是馬上就反駁了,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接著又想打噴嚏,自個兒硬生生忍著,才是給憋住了。
難受,真難受。
「可是——」元兮是真的在很真心的在關心他,因為聽外邊雨又下大了,她怕他再吹了風,真染了風寒,到時候會很難受。
「可是什麼可是,快起來了,慢慢吞吞的,不然等我們到了上清寺,明空師父早都不見人影了。」
餘一穆心虛,側過身子說話,一下吐出一大串來,而後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開門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得飛快,一直到下了樓梯了,這才是捂著嘴巴,又打了個噴嚏出來。
吸了吸鼻子,感覺倒是有些堵著了。
……
昨兒的雨下了一夜,傾盆大雨沒個停歇的往下落,到早上的時候,還依舊在下。
幾人隨便吃了些東西,在客棧里等了一會兒,看外邊雨小了一些,就準備的要上路了。
元兮上馬車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同餘一穆說昨晚那位許小姐來同她套近乎的事。
但她想了想,這說不定,可就是餘一穆給招來的人。
算了。
連川駕著馬車,止不住的頻頻往後看,疑惑了一小會兒,他回頭去,掀了車簾,同餘一穆道:「少爺,我怎麼覺得那位小姐的馬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什麼小姐?」餘一穆昨晚沒睡好,這時候正閉目養神,斜斜的躺在馬車裡,後頭枕了塊厚毯子,悠哉悠哉的。
把連川看得心裡一陣不滿。
明明同樣都是一夜沒睡,他現在坐的舒服,他卻還要冒著風雨的駕車。
真委屈。
「就是和我們一同住店的那位小姐。」連川心裡這麼想著,當時嘴上說話都多了幾分凌厲。
不滿之意表達的清清楚楚。
「哦。」餘一穆淡淡應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睜開。
連川把車簾放下,回頭扁嘴巴還哼了一聲。
都只知道欺負他!
要是再這樣,小心他一生氣,就不給他駕車了。
讓少爺自己去駕。
讓他一個人在這裡,被風吹,被雨淋,讓他冷的瑟瑟發抖。
連川悶悶的想著,腦海里都自然而然的出了那幅畫面,想著餘一穆受折磨的樣子,他的嘴角都不禁揚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沒看路,馬車打了個拐,忽然就撞上一塊石頭。
輪子從石頭上滾過去,車身猛然一震,裡頭的餘一穆被震的往下滑,還差點把頭給磕到。
「連川!」餘一穆摸了摸自己的頭,磨牙,一聲怒吼。
連川嚇得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握穩韁繩。
心尖上跟提了一把刀似的,顫的他只能緊緊的把手給握住,生怕自己把韁繩給落下了,少爺會直接過來掐死他。
「我今天早上看連川臉色不好,肯定是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今天一起來又要駕車,餘一穆,你不能總這樣奴役連川的。」
元兮都忍不住替連川說話了。
外邊的連川聽見了,真是感激涕零。
還是表小姐好。
表小姐都知道他又困又累。
餘一穆聽見元兮的話,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眸子動了動,轉向元兮,靜靜的看了會兒,出聲道:「他又困又累?」
「嗯。」元兮點頭。
「我奴役他?」
元兮接著點頭。
餘一穆的眸光顯然暗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又是閉上眼睛,波瀾不驚道:「好好駕,天黑前找不到落腳點,你就死定了。」
他以前威脅人,要麼是氣急敗壞,要麼就是狠著聲音分外生氣,可是這會子,聲音聽不出半分溫度,隔著個車簾,連川都能感受到一陣陰戾。
元兮這個小沒良心的。
他明明也守了她一夜,也又困又累,現在頭還昏沉沉的,她怎麼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他呢。
餘一穆動了動腦袋。
昏沉沉的。
此時餘一穆抱著元兮往房間里走,步伐穩健,手臂有力,是半點兒都不帶晃顫。
他從小就有在習武,那個時候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後來經過這麼些年,不僅是身體比同齡男子要健壯許多,十七歲的少年,卻已經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元兮先前還是心顫慌張的,可是過了這麼會兒,心頭的恐懼已然散去許多,她伸手攬著餘一穆的脖子,落入眼帘中,是他堅毅的下巴和俊逸的側顏。
他緊緊抿著唇,面色凝重,從府門口一直到進來,都是一言不發。
元兮就這麼看著,一時跟凝怔了似的,感受心跳又怦然的起來了,只是同之前的慌張感全然不同,現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萌發,著了在渾身上下穿涌奔動。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里變得無比安靜。
餘一穆推開門進屋,把元兮放下,讓她在軟榻上坐下。
「傷哪兒了?」
他的聲音是難得的柔和,俯身一邊將她的腿在榻上放平,一邊出聲問道。
「這邊膝蓋。」元兮用眼神示意她的右腿。
她頓了頓,想著什麼,就把裙子掀到了一邊去,而後伸手,自個兒小心翼翼的把右邊的褲腿給挽了起來。
她的皮膚是極白的,白皙的似乎在透著光亮,在陽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而膝蓋處被磕碰到,青紫的厲害,隱隱瞧著,是有些破皮。
確實沒什麼大傷,就是她跑過來的時候,自個兒也太緊張,再加上跑的急,便也是挺累,那一下,是腿都軟了的。
餘一穆的眸間顯然是心疼的神色,他凝著目光瞧了會兒,這邊眉頭就擰巴了起來,轉身去那邊柜子,找了個藥瓶出來,然後又去後頭,沒一會兒,便端著盆水進來了。
他拿錦布擰了水,先把她那傷口周圍輕輕擦了兩遍,而後再上的葯,這上藥的時候,力道也是極其柔和,生怕是傷到她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