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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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同衛廷也不過就認識這一日, 人家送給禮物, 她便巴巴的為人家說話了,不就一個耳墜了,可算是有什麼好稀罕的。


  餘一穆這邊轉身回房間, 板著一張臉, 當時將那木偶往旁邊一推,便不願意再看著, 來礙自己的眼。


  「扔了扔了都扔了, 什麼玩意兒。」餘一穆還是忍不住的死死盯著那木偶,好想拿起來就給砸出去,但是想想自己也刻了那麼久, 可捨不得給扔了。


  連川把手伸向那木偶,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少爺, 真要把這個給扔了啊?」


  他手還沒碰到, 餘一穆已經狠狠瞪了一眼過去, 嚇得連川趕緊收了手回來。


  「滾。」


  就在餘一穆一腳要踢過來之前, 連川及時的滾了。
……

  衛廷的廂房,在余府的最東邊。


  而餘一穆和元兮的房間是在最西邊。


  這房間是餘一穆讓人安排的,顯然從他這一舉動中, 便能夠看出, 他居心不良。


  自然在這之前, 他已經瞧出衛廷是實在的居心不良了。


  餘一穆暗戳戳的想,他一定就是在打兮兮到底主意。


  不能讓他得逞。


  現下衛廷站在窗前,抬眼朝西邊望,手心微收,上面放著一塊剔透晶瑩的玉佩,玉質溫和,雕刻精細,確是難得的上品。


  衛廷將它拿在掌心,細細的摩挲,好一會兒之後,他將玉佩猛然握緊,抬眼,便就緊緊盯著西邊的房間。


  這是他們衛家祖傳下來的玉佩,他方才,是想送給元兮的。


  只是她沒有要,甚至連他的面都沒有見。


  十日前,他做了個夢。


  不知為何,那夢格外的真實,真實到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是能夠體會最真切的喜怒哀樂,夢裡面那些欣喜,和莫大的哀慟。


  在夢裡,那個叫做元兮的小姑娘,是很喜歡他的,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喜歡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而他,自然也是打心底里的歡喜,那般善良單純的,像是一抹陽光一般的姑娘。


  後來順理成章的,她嫁給了他。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在夢境中,只如雲煙過,模糊而看得並不真切,卻在不過半年之後,她死了。


  就倒在他的面前,鮮血橫流。


  夢到此,戛然而止。


  可是醒來之後,他滿頭冷汗,一顆心被緊緊的攥住,似有無數根尖利的銀針扎在上面,痛得人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那時候,他茫然不已,不知如何是好,便只想著,他要來見見這個姑娘,於是從潯城來到了竹溪。


  這一回,他絕不會再讓夢裡那樣悲痛慘烈的事情發生。


  「她為何,看起來有些排斥我。」


  衛廷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想著這樁事,卻不大能想明白。


  夢裡的他,確是遊歷路過竹溪,在路上遇見了那小姑娘,而這一回,雖是他主動來到的余府,但想來,也沒有太大的干係。


  只是元兮的態度,讓他覺得意外。


  不該是這樣的.……難道,是他有哪兒弄錯了嗎?


  「公子,那只是一個夢,您不必太過在意 。」黑暗中有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屏風後頭,似是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隱在了陰影當中。


  「夢和現實,是不相通的。」


  在目光所及的這一片暮色中,衛廷睜著眼睛,突然看到面前一片血紅,他便又忽然想起,她渾身是血,倒下在他面前的模樣。


  心無來由的抖顫了一下。


  「不會的,既然在夢裡我娶了她,那這一次也一定會一樣,只是……我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衛廷說著,便是陡然握緊了玉佩,緊抿著唇,眸光外露,無比堅定。


  他相信,待有一日,她一定會心甘情願收下這個玉佩的。
……

  連川從後院過來,提著一片衣角,裡頭滿滿當當似乎是包了許多東西,一手小心的提著,另一手便去敲門。


  「表小姐,表小姐。」


  連川怕對面的餘一穆聽見,只能是盡量壓著聲音,就連敲門,都只敢輕輕的用手指去扣,不敢使勁兒。


  在他敲了兩下之後,元兮開了門。


  她面色淡然,開了門之後,也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就這麼看著連川。


  因著之前同餘一穆至了氣,所是看著連川也是同樣不順眼,不太想搭理。


  連川卻是捧著那一片衣角,小心的打開來,呈著裡頭的東西到元兮面前――


  一陣木頭碰撞的聲音。


  借著庭院里燈的光亮,元兮順著往下看,在一片黑色布料的包圍中,依稀能看見,一堆各式各樣的木偶。


  千奇百怪,粗略的瞧過去,似是長得一樣,但是再一細看,卻又是都不一樣。


  在有些木偶上邊,甚至沾了有點點血跡。


  數著,約莫有十個吧。


  「這是?」元兮蹙眉,疑惑的看著連川,顯然不大明白,他拿這些東西給她看的理由。


  「這都是少爺這一個月以來刻的,他是想送給表小姐您當生辰禮物,只是刻廢了這麼多個,才出了一個看得過去的成品。」連川這般解釋道。


  之前刻廢的這些,都被餘一穆給扔了,還幸好是連川覺得,亂扔東西不大好,就全給撿在了一處,收在了後院里。


  這一晚上看著餘一穆輾轉難安,連川就怕他一時興起,又拿他當出氣筒,所以當時就想著,解鈴還須繫鈴人,得從表小姐這兒下手才是。


  於是他想了想,就從後院把這些木偶都給找了出來。


  元兮伸手從裡頭拿了一個出來,拿起到眼前來,看著這一個上頭,一道長長的划痕,連著這划痕旁邊的,是一道帶著指紋的血跡。


  她大概能想到,餘一穆刻這個的時候,是怎麼不小心劃了下去,又刺在手上,才見了血。


  連川看元兮盯著這木偶,表情微妙,也不說話,當時便急忙解釋道:「其實少爺最後的那個成品還挺好看,沒、沒有這些這麼丑。」


  不過他打心底眼裡也覺得,餘一穆刻廢的這些,是真的丑。


  元兮卻也想不明白,為何他明明花了這麼多心思給她準備生辰禮物,卻不送給她,還同她置氣,就他那樣說話,誰聽了都會生氣的。


  其實他能花這麼多心思,她就已經很感動了,所以就算不好看也不關係,她都會喜歡的。


  「表哥他現在,睡了嗎?」元兮垂眼想了想,再說話,聲音卻是柔和的。


  馬上這一天就要過去了。


  過去了就不是她的生辰了。


  連川想了想,搖頭回答,道:「應該、沒有。」


  「你給我。」元兮從他手裡把那一堆木頭全都抱了過來,回頭放在自己屋裡頭,然後回來朝連川擺擺手,示意讓他離開,道:「我過去看看。」


  天色已經很晚了,幾近子時,元兮提著裙角,走得小心翼翼,見房間里是黑漆的一片,她想了想,去那邊推窗戶,探頭喚道:「表哥。」


  元兮推起窗戶的一角,依稀能看見房間裡面露出一點兒的光亮來,她抿唇等了會,沒聽著回應,便推門進去了。


  元兮隱約聽見了些水聲。


  那聲音,像是一汪水柱,嘩嘩落在了水桶裡頭,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那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元兮抬眼四處張望,卻發現整個屋子裡都沒人,便抬腿,朝前頭閃著光亮的地方走去。


  這處擋著一方屏風。


  一腳跨過去,順著一方燭火的光亮,元兮看到一個身影,尚未看清楚,她便喚道:「表哥――」


  說話間,目光順之而下,看見穿著只穿著白色褻衣的餘一穆,褪了一半的褲子,手在下頭,扶著胯間物什,而那水柱,正好落完在面前的木桶里。


  元兮就這麼盯著在他腿間,整個腦子「嗡」的一下沒了意識,就這麼看著,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約莫片刻,她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場景是什麼了,便是張嘴,大喊了出來。


  一聲喊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可沒曾想,真就睡了過去。


  這夜裡有點冷,順著那縫隙有風往裡頭鑽,撲在身上一層層的泛雞皮疙瘩,就在人的意識快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層暖意襲來,將他整個人都覆蓋住。


  於是這睡意便越發的沉重。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一股香味,熟悉的味道,緩的人心頭極為舒適,人就沉在這味道里,連嘴角都不免輕輕是揚了起來。


  而後再醒來,天已然是蒙蒙亮。


  餘一穆腦子迷糊的緊,睜開眼睛,看得也不是太過清晰,只是緩了緩,感覺到手心裡有些許溫熱的觸感。


  他怔了怔,接著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蓋了一床被子,因而才暖和了這許多,而且除開這被子之外.……懷裡似乎是抱著一個人。


  他一驚,差點就給人抖擻下去。


  只是接著低頭,才發覺這小小一團窩在他懷裡的,是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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