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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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好閨蜜, 世紀好男友這些美譽都被冠到了白凌琳和趙原頭上,更是為他們樹立起了極好的形象, 儼然是娛樂圈裡的一股清流, 有才華人品好。
等到某粉絲再深挖下去后,就忍不住為偶像抱屈了, 宋久這幾年來, 從未回過養育她長大的孤兒院, 反倒是白凌琳還給孤兒院捐過幾筆錢。
把匯款單作為證據曬到網上后,一片嘩然, 紛紛質疑宋久的人品起來,還有不少自稱是宋久的同學,說宋久讀書時期學習不好,還常和小混混在一起, 是被學校開除的,甚至宋久曾經出道的公司也有人在接受採訪時, 說過宋久脾氣非常糟糕, 同期時和白凌琳是好朋友, 那都是白凌琳讓著她照顧她。
沒想到他們偶像愛護多年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品敗壞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粉絲們立刻炸了,不斷在趙原和白凌琳名下微博留言,讓他們擦亮眼睛, 不要為這樣的人傷心。
更有粉絲還鼓動趙原, 真正值得你愛的人就在你身邊。
趙原和白凌琳還適時地放出幾張憔悴落寞的照片, 對媒體的回應也是含糊其辭,趙原也不提什麼時候結束休息。
宋久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從宋久過去待的孤兒院回來后的蘇楠顯然有了更深的感觸。
孤兒院的院長對宋久印象很好,堅持說她是個好孩子,院長顯然也聽說了網上的輿論,並告訴蘇楠,宋久沒有回來過那一定是有她的原由,她絕對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學習也很努力,成績也很好,只是因為不想給孤兒院添負擔,才會中途輟學,進娛樂圈不僅是因為她想唱歌,也是因為有人說娛樂圈賺錢很快。
宋久出道那年的收入幾乎都寄給了孤兒院,直到車禍為止。
院長一再告訴蘇楠,網上那些言論都是假的,她對很多記者說過,可他們都不相信。
蘇楠努力安慰了院長,他們警察不會一味偏信網上言論,是講究證據的。她還問了院長,這些年真的沒有和宋久聯繫過,難道一封信都沒有。
院長遺憾地搖了搖頭,除了車禍時去過一次后就再沒有了,宋久的男朋友倒是來過,但說小久還在療養中,不方便見人。
雖然幾年沒見,但院長仍然相信宋久不是會自殺的人,「小久性子很倔強的,以前就是被外面的孩子欺負得摔坑裡流血了,也一滴淚都不掉。」
除了院長的證詞,蘇楠還拿回了宋久讀書時期的成績單,的確很優秀,如果有條件,完全可以有很好的未來,她也找過宋久過去認識的人,評價都很好,和院長一樣,是個很堅強善良又愛音樂的女孩。
絕不像網上輿論那樣說的,「渣男賤女。」蘇楠冷哼道,別以為他們警察不追星,就不知道網路水軍這東西,網路調查科的同事一查一個準。
「別管這些了,繼續查案。」江隊不在意這些網路輿論,雖然上頭也因此過問這案子,加大了他們的壓力。
明星本身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就挺大的,牽扯到明星的案子也更麻煩些。
在堅持不懈的調查下,短短兩天內最快出線索的是法醫這邊,
蕭函給出了法醫的證詞,「在宋久體內發現有長期精神藥物注射殘留,這兩天已經檢驗出來了,是國外一種新型精神藥物A-X貝芬,這種藥物是用於控制人的精神,國內醫院是禁止使用的。」
江隊冷聲道,「立即申請逮捕令,請那位主治醫生回來協助調查。」
宋久的主治醫生顯然不是很配合調查,哪怕難以解釋為何宋久會長期服用A-X貝芬。蕭函在法醫那裡認真了解了這種藥物的功效,它是一種精神控制藥劑,初期不會很明顯,但若是長期服用就會產生依賴性,這不是最嚴重,真正的副作用是它會傷害大腦神經。
「也就是說會變成傻子,沒有意識沒有言語。」老法醫嘆息道。
「通過血液檢測,死者大概服用了一到兩年,所以這個副作用還未出現,死者死時應該還是有清醒意識的。」
有人故意在宋久的藥劑里加入A-X貝芬,精神控制是想讓她做什麼,蕭函似乎不用細猜就能想到,讓宋久作曲。
「人渣XX。」9526顯然沒想到人心居然能這麼黑暗。
蕭函隔著玻璃看到小莫和江隊在審問那個醫生,淡淡道,「他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白凌琳是,趙原也是,這個醫生也不例外。
「混蛋,這傢伙事先就知道么,律師來之前一句話都不知道。」小莫出來后,就忍不住爆粗口了。
江隊也皺緊了眉頭,以他們現在的證據只能起訴這個醫生故意傷害病人罪,但宋久的死還沒能摸到真相,比如真正對宋久下藥的人。
「江隊,讓我試試。」蕭函對江隊道。
江隊不怎麼抱希望,但還是准了。
蕭函走進了審訊室內,甚至讓裡面的警察都出去了,只剩下她和這個醫生兩個人。
醫生抬頭瞥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去了,一個面嫩年輕的女警而已,咬死了不知情就是了。
蕭函坐下來,手裡握著圓珠筆,飛快地轉了起來。
在警校學的其中一樣技能讓蕭函受益匪淺,心理學,和她忘情訣中的那一招親思很相似,甚至幫她更加圓滿了這式。
「姓名。」
「性別。」
「職業」
「籍貫」
……
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問題,醫生卻彷彿陷入了幻境。等到審訊結束,蕭函推門出去的聲音響起,醫生才驚醒過來,背後冷汗涔涔。
江隊看完了整個過程,心中瞭然,「你催眠了他。」
警局也經常請心理專家幫忙的,江隊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但他想不到蕭函還會這一手,該說不愧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嗎?
蕭函點了點頭,這樣解釋也沒錯。但江隊嘆了口氣,「這不能作為證供的。」
蕭函微微笑了笑,「是不能,但他已經說出了葯放在哪裡,去確認一下就知道他說的真假了。」
警察果然在醫生的車裡找到了那些葯,至少他的罪是坐實了,還有他過去導致病人死亡的事,而他早在說出了他的這些秘密后也基本認罪了。
「是白凌琳,趙原,他們讓我這麼乾的,葯也是他們弄來的。」
醫生的指控,讓江隊有理由申請逮捕令,請這兩位大明星回來協助調查。
***
「這不是上次在警局見過的警官,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白凌琳在活動現場見到蕭函和另外兩個警察出現,漂亮臉蛋上的驚訝恰到好處。
9526吐槽道,「她不該去當歌手,應該當演員才對。」
「說的不錯。」蕭函應和了一句。
大概是最近網路上的輿論給了她很大的底氣,也不相信警察真的能查到什麼,白凌琳笑容溫柔道,「不知道這次是為了什麼事呢?」
蕭函微微笑了笑,取出一張逮捕令,「白凌琳小姐,我們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蕭函看似簡單幹凈的笑容在白凌琳眼中瞬間變得異樣的可怖。
「我沒有殺人。」白凌琳身子一晃,差點摔倒,腦子更是一片空白,當有女警準備給她銬上時,她掙扎的更是大動靜。
她的聲音太大,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外面舉著愛心牌揮舞熒光棒的粉絲有些愣了愣,那好像是白女神的聲音。
「白小姐,請配合合作,不然造成的影響我們概不負責。」另一位陪同的警察沉聲道,上面簽發逮捕令后,江隊還提醒過要注意影響。
這裡正好是一場商演活動,蕭函他們還是特地挑了白凌琳中場休息在化妝間的時候進來的,為的就是降低影響。
可白凌琳顯然失去了理智,連經紀人的勸阻都顧不了了,腦海里就迴響著一句,我不能坐牢,坐牢我就毀了,不能被他們帶走。
大概是高高在上萬人吹捧的明星做久了,連執法機關的威嚴都忘了。
蕭函總不能堵住她的口,打暈她,不然受罰的就是她了,「我們快走,走停車場。」身旁經驗豐富的老警察立刻道。
迅速到達了停車場,就等警車開過來了,結果警車沒等到,卻等到了大批洶湧而來的粉絲。
「放開我們女神。」「你們警察怎麼能隨便抓人呢?信不信我們投訴你們。」
幾個警察還有經理調來的保安努力維持著秩序,「我們只是請白小姐回去協助調查。」「請安靜,小心發生踩踏。」身著西裝三十歲出頭的經理都急得滿頭大汗了,早知道就不請白凌琳了。
白凌琳臉才變得快,之前還像是失去理智的潑婦,現在立刻變得楚楚可憐,襯得他們全是壞人。
「我看你們才是吃飽了沒事幹。」「別用你們的臟手碰我們女神。」「我們女神才不會犯罪呢,你們這群警察無能得怕是要吃X吧。」「快滾回去。」
四面八方的辱罵聲洶湧而來,蕭函皺了皺眉,「警車多久能到?」
和那邊通話的警察無奈回道,「被粉絲堵住了通道,根本開不進來。」
話沒說完,一個礦泉水瓶砸過來,蕭函下意識伸手就是一接,但接下后粉絲彷彿更興奮了起來,數個水瓶都朝中間的警察砸了過來,為了防止砸到他們偶像,還是特地挑的外圍的警察和保安。
噼里啪啦幾聲,沒有一個 全部被擋了下來,不過她也沒打回去,只是扔到了其他地方,比如連垃圾桶都被砸出了個窟窿。
粉絲們瞬間一片寂靜,連白凌琳嚇得也不楚楚可憐的求同情了,隨手一扔能把不鏽鋼垃圾桶砸出窟窿,這是這大的力氣啊。
然而蕭函並沒有結束,而是抬手指向東南三十五度角方向,
「十三到十五歲左右,穿粉色衛衣,短髮戴著蝴蝶結髮夾的女生。」
還有西南方向四十度角,「戴鴨舌帽,穿有X字母黃色T恤帶耳釘的男生。」
西北方向二十五度角「穿著林成高中校服身高一米75的男生和他旁邊著白凌琳粉絲會員制服戴卡通帽的男生。」
……
分別指出后,蕭函冷聲道,「這幾位涉嫌襲警,請待會隨我們回警局一趟。」
被點到的那幾個年輕男孩女孩瞬間嚇得白了臉,有些直接撒腿就跑,有的嚇得呆在了原地。她連記住外表特徵都能記住,還找不到他們。
之前所有辱罵的粉絲恐怕也都是存著法不責眾的心理,哪怕是警察又怎麼樣,能把這裡幾百個粉絲都抓回去嗎?所以更是一時衝動,帶著挑戰權威的中二心理把手裡的東西砸向了警察,又不是沒做過,只不過這次換成了警察而已。
但蕭函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不一樣的,無論混雜在多少人之中,她都能找出他們。
蕭函還不忘從口袋裡的備忘錄里撕下一張紙遞給那個嚇壞了的經理,溫聲道,「這是我的電話,事後垃圾筒的賠償可以找這個。」
經理想說不用的,也就一個垃圾桶,直接能報銷的,但蕭函遞過來他也不敢不接。
見他接了,蕭函也放心,做事最好要讓人挑不出錯來。
蕭函立威的效果很好,至少沒有粉絲再敢攔著他們了,一是畏懼蕭函的武力,而是害怕真的被帶回警局。
葉無心也不戳破他的謊言,車廂夠大,多了一個人也無礙,她輕輕應了一下便沒再說話,
馬車開始行駛后,蕭祈望了一會窗外,又忍不住回頭看向安靜的葉無心,長長的眼睫下一雙黑亮沉靜的眼眸,既不嬌俏,又不溫柔,卻輕易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你看了很久了,是想看什麼,還是和我說什麼?」
葉無心側過來看他,目光高潔沉靜,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羞澀,好像再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蕭祈愣了愣,立刻別過頭去,許久后連葉無心都沒動靜了,他才說話,語氣了多了幾分忸怩,「你生辰是在什麼時候?」
「生辰?」葉無心聽到這兩個字有些訝異,
蕭祈也是因為邵曦的生辰才想起葉明心來,想送她點禮物卻找不到好的借口,便問起她的生辰來。
「我沒有過生辰。」葉無心坦然道,范素問恨不得將她的俗緣斬個乾淨,又怎會主動告知她是何年月所生。至於葉府,連她這個人都忘得差不多了,也未有過生辰的事。
蕭祈卻心底生出怒意和酸澀來,他雖自幼喪母,但因為父皇愛屋及烏,宮裡頭誰也不敢忘了他的生辰,而他的生辰宴隆重盛大的幾乎僅次於太子。
而葉無心,她有父有母,卻如同沒有,有個師父,卻是一心想讓她擯棄七情六慾,蕭祈也查過她在清風庵的生活,他不敢想象,葉無心在那裡孤寂清冷地生活了十八年的日子。
越腦補蕭祈越心疼。
葉無心看著蕭祈複雜莫名的目光,默默移開了眼。
管家見到殿下和皇子妃一起回來,有些驚訝,之後的幾日里,蕭祈沒落下過去軍營練武一日,卻也不再出入風月之地,彷彿修身養性了不少。
管家沒少在皇子妃跟前說這事,葉無心卻懂了蕭祈的意圖,不過看他如此勤奮,她也就沒破壞蕭祈的熱情,比如告訴他可能再練十年也打不過她的事實。
葉無心沒有刻意去衝擊忘情訣第八層,而是沉下心來,而不知道為什麼任務的進度條已經漲到百分之六十了。
她對蕭祈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但在旁人看來七皇子夫婦似乎關係和緩了許多。
蕭祈還特地去宮裡找了一回欽天監,去問葉明心的生辰八字,從欽天監府出來路過御花園還遇見了太子妃。
「太子妃。」蕭祈拱了拱手,他雖未封王,但也只需行個半禮。
葉明蕙溫柔笑了笑,「太子昨日還說起七弟呢,七皇子若有空不妨來東宮坐坐。」
似乎是為了加重這話的份量,太子妃葉明蕙又含笑道,「我也許久沒見三妹了。」
本來微勾著唇,帶著散漫笑意的蕭祈聽到這話,眼眸一眯,「不必了,皇子妃性子古怪,與人相處不來,還是不打擾太子妃了。」
「我也先走了,不打擾太子妃賞花了。」
看著蕭祈離去的背影,葉明蕙笑意微淡,陛下不日將南巡,太子也當是要監國的,本想拉攏一下七皇子,可惜對方一如既往不冷不熱的。
葉明蕙想起七皇子話中對葉明心的維護,微嘆了口氣,「看來我這位三妹還是好福氣啊。」
蕭祈轉身就把太子妃的事忘到腦後了,東宮的示好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可沒那心思和太子演那虛情假意的兄弟情誼,也對那把尊貴的龍椅沒什麼興趣,無論誰登基,他回了封地都不干他事。
至於讓葉明心入宮,他想都沒想過,有過前面兩回的經驗,葉明心根本就不適合皇宮裡的這些規矩,也不懂那些勾心鬥角,彎彎繞繞。
他也捨不得讓葉明心去陷入那些無聊膩歪的事。
***
隆宣帝南巡,太後年級大了沒有更去,皇后也要主持後宮,所以只帶了幾個皇子皇女,留下太子監國。
隆宣帝本來是問過蕭祈要不要一起去的,蕭祈嫌以往去多了,南巡對他而言也沒什麼趣味,便也留下了。
葉無心待在府里,也未去過問外面的熱鬧,卻沒想到晚上蕭祈給了她一個驚喜。
漫天的煙火,絢爛至極,一身錦衣的蕭祈,斜挑的桃花眉眼如往常恣肆飛縱,卻在夜晚中隱隱多了一分溫柔,
「今天是你的生辰。」
他特地問了欽天監,也推了南巡。
9526:「宿主,蕭祈好像喜歡上你了。」
「為什麼?」葉無心直接問了出來,而不是通過心聲和9526交流。
蕭祈以為葉明心是在問他為什麼做這些,愣了愣,然後嘴角微微上揚,笑了,「也許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便讓我喜歡上了你。」
他坦然道,「我過去有很多不好,但從此以後,我只希望認定你一個人。」
蕭祈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說酸掉牙的情話,卻又覺得如果是葉明心,那麼也沒什麼不好。
葉明心什麼都不懂,宛如一張白紙也沒有關係,他可以教她,等她。他也會保護她,無論是葉家的人,還是縹緲門,都不會有人能傷害她。
蕭祈看向葉明心,她的眼睛彷彿天上的寒星,卻亮得能灼傷他的心。
「任務進度達到百分之八十,宿主,很快就能完成了。」
聽到蕭祈告白的話,9526第一反應就是宿主答應他,然後就擁抱優質男主,成為人生贏家,這不是標配嗎?
葉無心輕輕道了一聲,「對不起。」
蕭祈聽不到,葉無心沒有做出回應,他有些失望,但並不沮喪,他還有很長的時間。
9526卻很意外於宿主的話,葉無心似是感嘆,又是複雜釋然,「我好像利用了他。」
能意識到這一點,對葉無心而言也是不易。
她只是憑著直覺去做每一件事,什麼對她有利,什麼可以幫她完成任務。
她不知道她過去是什麼人,但即便突然落到這種境地也沒有任何驚訝慌亂,反而是對9526還有什麼任務太過好奇,而下意識去完成任務,在這期間,卻沒有顧及到別人的感受。
她對這裡的人都沒有太重的感情,即便是相處十幾年的師父,也因為一早知曉拜師收徒的真相,而本就沒有多少感情。
所以哪怕他們會傷心難過,還是憤怒嫉恨,她都不在意。
但現在她卻意識到,這是不對的。
類似的問題其實經常發生在任務者身上,但能像葉無心這樣在新手任務時期就及時反應過來,並進行調整的卻是少之又少。
連9526也沒明白宿主思索迷茫的是什麼,當很快葉無心眸色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聲音清冷平靜道,「我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