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病弱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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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前兩天還來過這裡, 葉無心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 只是從她的神情里什麼也看不出來。
蕭祈神色有些嚴肅, 望著葉無心,似是有些小心翼翼, 「其實, 有些事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京城怎麼說也是天子腳下,而且皇家已經查到了葉無心過去居住的清風庵周圍有縹緲門的勢力, 再發現范素問出入京城的蹤跡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況范素問除了來尋她的好徒弟葉無心之外, 並沒有掩藏自己的行蹤, 相反磊落大方。
身為縹緲門門主,哪怕是面對天子, 她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貧道見過陛下。」范素問雖未落髮, 但已正式出家,但面對大慶皇帝,她也是不卑不亢,只微微屈身一行禮, 換做旁人早就被斥責大不敬了。
可誰讓這位是縹緲門的門主呢,隆宣帝深深皺起了眉頭, 原以為是坑蒙拐騙的江湖道人,竟不想牽扯到了縹緲門。
縹緲門若是簡單的江湖草莽勢力, 他也不用愁了。
隆宣帝很快舒展了眉頭, 保持著天子的風度, 溫和道,「不知范門主為何出現在京城?」
其中緣由隆宣帝心知肚明,但並不挑破。
到這種時候,范素問也不隱瞞了,「無心是貧道看中的徒弟。」
隆宣帝心中嘆了口氣,又問道,「那命格之言?」
「貧道同葉相和葉夫人說的並非真話,實言乃貧道一測天機,察覺葉相新誕之女合該為我座下弟子。」范素問風輕雲淡道。
縹緲門的至高秘籍忘情訣的修習條件極為嚴苛,非天賦極高者難以入門,每一代能有一兩個有修習資質的人已是不錯了。好在縹緲門百年根基,早已研究出一套心法專門尋找適合修鍊的弟子。
范素問來到丞相府前,發現葉無心,是緣法,也理當如此。
她自己也是這麼堅持認為的。
在後殿被傳召而來的葉氏夫婦卻沒法平靜,潘氏看著范素問,既是憤恨又是後悔,但之前聽夫君說過縹緲門的來歷,知道奈何不得,只得泣道,「你真是歹毒,讓我們母女骨肉分離。」
「你這樣百般算計的人,哪裡稱得上清心寡欲不問世事的得道高人。」
范素問神情淡漠,不理會她的咒罵,
「以她的資質,留在這高門深宅里才是荒廢了,再說,若是真顧念骨肉之情,你們又怎麼會因為我一句話,就十幾年不見她,現在倒是一副父母心腸了。」
范素問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葉成暉和潘氏氣得臉色漲紅,尤其是潘氏。
若當初命格之言是真的,她也不會後悔,反倒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可如今被戳穿只是別人謀奪她女兒的謊言,而她也成了錯信他人,拋棄女兒並且十多年來不聞不問的母親,這讓自認人生美滿,賢良淑德的潘氏心裡難受不已。
范素問自己還後悔呢,當初到底做的不夠乾淨,不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麻煩,
斬俗緣最好的法子,便是斷絕六親,若非葉成暉是大慶丞相,她不介意讓他們消失在這世界上,哪怕沾染雙手血腥又如何,有什麼能比她的好徒兒接受縹緲門傳承,修鍊到傳說中的層次重要。
范素問自認最大的幸運便是發現了葉無心,這份歡喜在葉無心這些年修習忘情訣水到渠成,天資出眾的不可思議后,愈發濃烈。
葉無心是她的驕傲,一手培養長大,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毀了她的驕傲和希望。
無論是大慶皇帝,無心的親人,還是縹緲門裡那群不安分的人,范素問淡漠的眼眸閃過一絲狠厲。
潘氏回到家中,立刻叫來了親近的嬤嬤,開自己的庫房嫁妝,「多挑一些好的給三小姐送去,她出嫁時我都沒仔細看過。」
想起來潘氏就愧疚不已。
三小姐出嫁時,夫人的確沒怎麼過問,因為太過倉促也沒有上心打理,但好歹是皇子妃,也是一百四十八抬嫁妝,也不算虧待三小姐了,嬤嬤想這麼說,但見潘氏顯然心裡有事的樣子,沒敢開口。
葉明柔聽丫鬟說,娘親從宮裡回來了,正興沖沖地過去,準備在娘親面前好好告一回狀,說葉明心是怎麼無情冷漠,任由著七皇子將她和弟弟趕出來。
結果撞上娘親讓嬤嬤從房裡抬了好幾箱子東西,裡面有幾樣還是她曾經眼饞過的頭面,珍玩,想著娘親給她留做嫁妝的,現在居然是要給葉明心送過去。
葉明柔頓時迷瞪了,「娘,你怎麼了?」不會是中邪了吧。
潘氏抹淚道,「我對不起你三姐。」
許是在宮裡被范素問刺激到了,潘氏一下子母愛爆發,心裡滿滿是對三女兒的虧欠,一些嫁妝而已,送過去了還能讓她的愧疚減輕一些,心裡好受一點。
所以哪怕是以往最嬌寵的女兒說被明心欺負了,潘氏也第一次沒有站在葉明柔這邊,而是溫柔勸道,「你無事就不要去打擾你三姐了。」
她的明心已經夠可憐了,現在當了好好的皇子妃,也不得安寧,說不準哪天就被她那個狠心的師父弄去修道了。
葉明柔跺跺腳,氣得自個兒回房了。
爹娘怎麼回事,居然一個個都偏著葉明心了。
潘氏也沒心思去安慰小女兒,她還想著府里還有什麼東西,希望對明心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在殿里哪怕是范素問與隆宣帝親談,也未有個結果,但看起來還是范素問退了一步,她總不能跟皇家搶人。
當然,如果葉無心有別的想法就不同了。
隆宣帝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瓜葛,望向自己看重多年的葉愛卿,目光微微帶上些許同情。
葉成暉苦笑,一生得意,到底還是糊塗了一回。
隆宣帝還是偏向愛重的臣子的,不然也不會以勢威壓范素問,迫她不能對七皇子妃以及葉家出手。只是隆宣帝也是為人父母的,心裡清楚,有些東西失去了,終究難以復得。
葉成暉好歹也是多年為相,不至於像婦人情思重,這個女兒既然沒了就是沒了,但妻子的舉動他也是默認了,畢竟他也不希望明心怨上葉家。
在范素問離宮后,蕭祈便立刻進宮找隆宣帝了,也知道了此事的原委,哪怕之前有所懷疑,也不及聽到詳細內情的震驚。
「縹緲門也太大膽了吧。」
隆宣帝搖搖頭道,「也算有分寸,朕也不好說什麼。」
蕭祈一聽便懂了父皇是指范素問用計一事,他也沉默了,只是幾句話,便能令人骨肉分離,親緣斷絕,既未傷人性命,也未擄人而去,隆宣帝也無法對縹緲門做什麼。
真正錯的,也當是信了那話的人。
蕭祈想起在皇子府的葉無心,心裡忽然生出些許憐惜。
隆宣帝倒是奇怪,「祈兒,你怎麼對這事如此上心了?」
知兒莫過於父母,他又清楚蕭祈的性子,哪怕葉無心如今是他的正妃,他也從不上心的。而不是眼巴巴地一個勁問到底。
蕭祈有些啞口無言,不知說什麼理由好。
隆宣帝眸光微閃,「你若不喜歡,朕為你再擇一門親事如何。」
他讓蕭祈結這門親,是為了幫他,讓他無憂富貴,但現在以葉明心為縹緲門門主看中的弟子身份來看,對蕭祈更多是個麻煩。
然而,蕭祈脫口道,「兒臣不要。」
「?」隆宣帝似乎看出了蕭祈的一些心思。
蕭祈也不再糾結,坦坦蕩蕩道,「葉明心是我的妻子,我既然娶了她就不會捨棄她。」
蕭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歡上了葉明心,但顯然他不討厭她,反而欣賞她,憐惜她,也希望常常能看她練劍。
隆宣帝聞言笑了,「夫妻?只怕是有名無實。」
七皇子府成婚不久,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兩人大婚當夜未圓房,七皇子妃更是清心寡欲,連殿下的面也很少見。
但顯然祈兒現在是對葉明心動了心,若祈兒是真心實意,隆宣帝也不介意自己多個身份複雜的兒媳。
上頭對趙原和白凌琳這個案子很滿意,能頂著輿論壓力迅速破案的江隊也頗為讚賞,江隊也不貪功,在報告里重點提了蕭函的出色。
於是蕭函提前結束了實習期,直接轉正留在了這個隊里。
為了慶祝這件事,江隊大手一揮說今晚請客。
不過沒等眾人幻想如何吃窮江隊,吃上一頓超級大餐,江隊就幽幽道,「麻辣小龍蝦,有意見嗎?」
眾人紛紛搖頭,蕭函就笑笑不說話。
下班后,一個隊的人就坐在宵夜攤旁邊,戴著手套剝起了小龍蝦,幾乎每個人辣得臉通紅。
稍微例外的就是蕭函,蕭函是無論吃多少都面不改色,其他人看了都奇了,還挺會吃辣的啊。
蕭函吃小龍蝦的次數不多,在孤兒院吃食堂,在學校也是食堂。口味又因為上一世被養成的偏清淡,碰到了麻辣小龍蝦,是有些刺激。
「不過很爽。」蕭函坦率道。
第二天,蘇楠一臉哀怨地望著鏡子里照出來的幾顆痘痘,再對比蕭函毫無變化依舊白嫩的臉蛋,更悲傷了。
「不行,這兩天我要多喝菊花茶。」
轉正後沒多久,蕭函的老房子也賣出去了,這幾年房價漲了不少,蕭函還賺了一筆,她覺得現在還不錯,便把住的單人公寓買下了,雖然沒欠錢,但也手頭上也不剩什麼了,在警局薪水還沒發之前。
大概是沒有過缺錢的記憶,所以蕭函對錢財也不是很看重,所謂的生活簡樸不過是不在意物質上的享受。
但考慮到最近還有一些想買的書和高科技設備,蕭函還是在網上找了份翻譯的兼職,不會佔據太多時間,而且賺錢很輕鬆。作為語言也是一種天賦的蕭函,依舊沒有辜負學霸的名號。
9526還提出建議少吃外賣,在家自己做飯,於是蕭函下班后難得去了超市一趟。
「買西紅柿,可以做西紅柿炒雞蛋。」
「土豆,土豆燒牛肉很好吃的。」
「魚頭,剁椒魚頭最棒。」
不知什麼時候準備了許多菜譜的9526比蕭函自己興緻還高。
然而進了一回廚房后,看著做出來和菜譜一模一樣美觀的菜,再伸筷子嘗了一口。
蕭函想,以後還是叫外賣,多吃兩頓麻辣小龍蝦吧。
難怪在孤兒院時,食堂大媽就從不叫她幫忙。
9526:「……」
它家宿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人無完人,總是有缺陷的。
夜晚在警局值班,蘇楠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電視里的新聞,國外水深火熱,國內依舊祥和安寧。
蕭函翻著案卷,忽然同事打電話過來,好像是某酒店報案有人迷奸,這屬於刑事案件,蕭函和停下嗑瓜子的蘇楠打了聲招呼,也跟著出警了。
很快到了本市華晶酒店,意外的看到酒店大堂里一群人聚集著,議論紛紛,而且有幾個人臉色很難看。
「怎麼回事?是誰報的案?」警察問道。
「是我。」人群中出來一個穿著得體胖胖的男人,是酒店的經理,
突然出來一個黃色衣服的年輕人,揪住了經理的衣領,「不是說了不報警嗎?」
立刻有警察拉住了他,經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發生這種事他們酒店也很麻煩的,但不報案更麻煩,再說了他堅決相信不是酒店出現了問題,當然是報警最好證明酒店的清白。
胖胖的經理道,「我帶你們上去。」
那個年輕人顯然一臉的痛苦不甘,不過既然他看起來和受害者認識的樣子,待會也是要回警局做筆錄的。
經理領著警察們到了五樓的一個酒店房間,五零八。
因為蕭函是女性,所以和女取證員先一步進去,床上有個裹著被子留著捲髮的年輕女孩,妝容因為哭花了臉看不出是什麼樣子。
亂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除此之外房間里還有別的人,雖然可能刺激到對方,但蕭函還是不得不說一聲,「你好,我們是警察。」
女孩默默穿上了衣服,和蕭函走出去,但在看到門口其中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孩時,瘋了似的撲過去,聲音嘶啞又尖厲道,
「一定是你,出現在這房間的人應該是你。」
「是你在害我。」
雖然蕭函及時地控制住了她,但那個長相秀美精緻的白裙女孩還是受了些驚嚇,被她身旁清俊的年輕男子護在懷裡,那人冷冷道,「夏曉雅,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