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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大結局中

  葉珈藍只見過徐震一面,即使對人聲再敏感, 也沒到光聽一聲「喂」就能分辨出是誰的程度。


  她就是單純覺得沒那麼簡單, 直到進了洗手間,還在電話那頭的人想會是誰。


  不是謝景非, 也不是唐慕白。


  葉珈藍和唐遇交友圈重合地不多,尤其是大學以後, 唐遇的朋友她基本就沒認識幾個,所以除了這兩個,她一時間也沒想出其他人來。


  葉珈藍在洗手間洗了兩分鐘的手,細緻到水流在每根手指上都沖刷了好幾遍,水龍頭關閉的時候, 她腦海里閃過了一個人。


  從那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唐遇的情緒就有了變化。


  雖然變化不是很明顯,但是葉珈藍畢竟是精神科醫生,即使心理諮詢師二級證還沒考下來, 對人的表情觀察也比平常人要細微的多。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最了解的人。


  所以應該不是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那基本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該來的遲早會來。


  葉珈藍表情淡下來,烘乾手之後出了洗手間。


  她心不在焉,經過包廂門口的時候還走過了幾步,差點和迎面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男人身上清冽好聞, 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葉珈藍也就沒著急起來, 雙手剛順勢輕輕環抱住他的腰, 頭頂男聲就響了起來, 「怎麼了?」


  她隨口扯了個理由:「困了。」


  「嗯, 」唐遇抬眼掃了眼跟前包廂門口上的標號,明顯跟他們剛才吃飯那間不一樣,葉珈藍剛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也不是沒看見,只不過也不想拆穿她,順著她的話輕聲道,「回醫院還能睡一會兒。」


  葉珈藍點頭,默不作聲。


  唐遇猜到她大概是知道了什麼,抬手在她背上安撫性地拍了拍,「我有點事,一會兒自己回醫院行嗎?」


  葉珈藍還是點頭。


  她今天太安靜了,唐遇倒是有點不適應。


  他彎唇笑了下,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半低下頭看她,「怎麼不問我什麼事?」


  葉珈藍瞬間被他問住,嘴角動了好幾下也沒想到合適的話來接,不過她也不理虧,抬手就在他胸口上打了下。


  說得她跟老媽子一樣。


  葉珈藍瞪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了,你早去早回。」


  「好。」


  唐遇盯著她幾秒,看著葉珈藍轉過身,然後她抬腳要往回走的時候,他突然從身後抱住她,「這段時間跟其他醫生調一下班吧。」


  葉珈藍腳步一頓,「幹什麼?」


  「抽個空結婚。」


  葉珈藍嘴角瞥了下,眼底的光卻閃了幾下,亮瑩瑩地有些晃眼。


  她還沒正面答應,那人又低低在耳邊說:「然後度個蜜月。」


  葉珈藍嘴角徹底彎起來。


  她會說話,從唐遇懷裡鑽出來,身後那人似乎低低笑了聲,她沒理,也沒回頭,然

  快步回了包廂。


  包廂里其他兩個人還靠在椅子上,雙雙拿著手機在打遊戲,一邊打一邊互懟。


  葉珈藍沒關門,只屈指在門板上輕扣了下,「走了。」


  「honey,你再等幾分鐘,打完這一局就行了!」


  葉明旭說著還騰出了一隻手,從桌子上抓了顆薄荷糖朝她拋了過來,「你先吃顆糖。」


  葉珈藍接住,靠在門框上低頭把那顆糖翻了幾遍,然後拆開放進嘴裡,「你剛才在他面前怎麼叫我的來著?」


  「誰?」葉明旭還在打遊戲,顯然智力不夠,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哦」了聲,「你說我姐夫啊……叫的honey吧……」


  這次剛說完,還沒兩秒,他頭就挨了一記拳頭,「葉明旭你這個豬隊友,又game over了吧!」


  莫妮卡之前有一任男朋友是中國人,所以她多多少少也會點中文,這句話一用中文說出來,整句話的氣場都強了不少。


  葉明旭立馬捂著腦門站起身來。


  莫妮卡大概是真被這個豬隊友氣到不行,又回歸到母語懟起他來,「還姐夫……你剛才沒看見你姐夫聽你叫『honey』時候的眼神吧?」


  葉珈藍:「……」


  她也沒看見,但是她能想象到。


  莫妮卡一米七五的身高,又穿著高跟鞋,站起來跟葉明旭差不多高,抬手就能直接戳到他的額頭,「我看他想把你腦袋切開,然後看看是什麼構造的,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叫他的honeyhoney。」


  葉珈藍聽的心服口服,沒忍住拍了拍手,「精闢。」


  葉明旭:「……」


  怪不得他覺得叫了honey之後,包間里的溫度好像下降了呢。


  葉明旭慌忙問:「哈……姐,我姐夫是什麼科的醫生啊?」


  「神經外科。」


  「幸好……」


  幸好不是腦科的。


  葉明旭剛拍了拍胸口,就又聽見葉珈藍加了一句,「開顱手術也做過不少。」


  「……」


  說完,見那倆人都穿好了外套,葉珈藍轉身出門。


  後面葉明旭緊跟著出來,「姐……」


  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斜對面的包廂門打開,裡面人出來的時候,葉珈藍腳步頓住。


  付桐被一個男人摟著走出來,跟她反應差不多,一看見她臉上的笑就有些綳不住。


  葉珈藍視線在她身上停留幾秒,瞥了一眼那個還算英俊的中年男子一眼就收了回來,她沒打算理他們,打算直接就走。


  走出去還沒兩步,身後莫妮卡的聲音響起,「冤家路窄。」


  她來中國的第一個成語,貢獻給了付桐。


  兩人明顯是相看兩相厭的關係,互相送了對方一個極為不友好的白眼。


  葉珈藍只得停下,轉頭去看那兩人。


  莫妮卡居高臨下地睨了眼付桐,「看來有人狐狸精本性估計改不過來了……」


  她也懶得再和這種人浪費口舌,翻了個白眼就沖他們走了過來。


  等又走出去幾步之後,葉明旭沒沉住氣轉頭看了眼,沒看見那倆人跟上來,才八卦地問道:「姐,你認識她啊?」


  她這聲「姐」沒有特指,直接導致兩人不約而同應了一聲。


  應完之後,兩人又對視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葉珈藍先開的口,「你先說。」


  莫妮卡絲毫不含糊,開門見山道,「我之前不是有個中國男朋友嘛……分手就是因為她。」


  葉珈藍只知道那一任是因為對方劈腿才分的手,倒是沒有想到劈腿對象會是付桐。


  所以說世界才奇妙。


  過了幾年,莫妮卡提起還是一臉憤懣,語速都快了不少,「那年就是中國留學生聚會,可能也有喝了酒的原因,反正他們兩個滾到了一張床上。」


  莫妮卡說著「嘖」了聲,「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葉明旭:「姐,你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除了你。」


  頓了頓,莫妮卡轉頭看向葉珈藍,又補了一句,「還有你們家唐醫生。」


  葉珈藍倒是沒覺得她說錯,但是受到質疑的葉明旭經她補了兩句話之後,倒是心滿意足起來。


  沒過幾秒,莫妮卡又像是起來了什麼,一把攬住葉珈藍的肩膀,「對了葉,那個女人跟你男朋友是一個大學的。」


  葉珈藍:「……」


  那他們還真是有緣分了。


  「奇怪了,學校里有你男朋友那麼優質的校友,她是怎麼忍住沒下手的。」


  「……」


  呵呵。


  指不定在大學里跟唐遇又告白了多少次呢。


  那個男人居然半個字都沒跟她提過。


  葉珈藍拿出手機,給唐遇發了條消息,【萬人迷唐醫生,大學收到過多少情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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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遇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推開咖啡廳的門進去。


  立馬有侍應生迎上來,聽他說有人等他之後,點頭微笑,帶著他去了二樓。


  這個點午飯時間還沒過,所以咖啡廳人不多,尤其是二樓,人煙奚落無比清凈。


  唐遇只簡單看了眼消息內容,直到在侍應生的引導下在角落的某一桌坐下后,他才回了消息過去:【你先說你收到多少。】


  剛回過去,侍應生禮貌道:「二位慢用。」


  唐遇看她一眼,「謝謝。」


  侍應生是個兼職的女大學生,和他對視一眼之後慌忙收回視線,快步下了樓。


  腳步聲散開之後,二樓又很快恢復清凈。


  唐遇等了半分鐘的消息也沒等到,他這才抬頭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說吧。」


  他語氣和表情同樣的淡,淡到徐震眼神也跟著淡了下來,「你和……」


  話沒說完,唐遇眼底已經填了幾分輕嘲,「準備結婚了。」


  「小遇……」


  唐遇眼底嘲諷的意味更重。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半笑不笑看著對面的男人。


  徐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看得噎住,在喉嚨里梗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們不合適。」


  唐遇眼神沒變,嘴角的弧度倒是勾了起來,他這次是真笑了出來:「你有什麼立場說我們不合適?」


  徐震盯著這張臉,越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唐遇雖然從小到大都算不上叛逆,但是壓根就沒聽過他的話。


  父子倆相處的時間也少之又少,唐遇年紀小的時候徐震不知道收斂,經常夜不歸宿;長大了之後,不回家裡的人間變成了唐遇自己。


  比起他家裡,唐遇更喜歡待在唐家。


  相處時間不長,再加上唐蓉的緣故,兩人感情也熱絡不起來。


  徐震這段時間給唐遇打了幾十次電話,他有意沒接。


  今天好不容易接一次,居然還是告訴他準備和那女人的妹妹結婚的。


  徐震對唐遇多少是有愧的,所以在他面前總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他聲音都低下去不少,大有委曲求全的架勢,「小遇,你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


  「覺得對不起余瑩姐?」


  徐震怔住。


  唐遇上半身前傾了些,「所以也不想見到她?」


  徐震眼神晃了晃,頓時失語一般沒了聲音。


  「那好辦,」唐遇抬手往咖啡杯里加了塊方糖,「反正我也沒打算帶她見你。」


  徐震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收緊了些,因為攥得太緊,控制不住的有些發抖。


  那顆方糖已經沒於咖啡里,很快消失不見,唐遇又加了一塊,「你放心,有你的地方就不會有她。」


  徐震撐大眼眶看他,「小遇,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遇沒看他,他的視線落在那顆漸漸融化的方糖上,似乎是根本沒留意他的話,自顧自道,「她見到你也會不高興。」


  對面沉默下來。


  唐遇也不再開口,直到看著第二顆糖融化至看不見,他才站起身來,「就說這麼多吧,如果還不行—」


  他把椅子拉開,因為沒用多大的力氣,所以聲音也不大,「那就斷吧。」


  徐震以為他終於肯退了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心,緊接著就又聽他淡聲道:「你跟我。」


  唐遇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徐震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還覺得是唐遇在開玩笑,扯了唇勉強地笑了下,「小遇,這種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沒開玩笑,」唐遇低頭理了下袖口,他不是急性子的人,低著頭的時候梗顯得隨意而漫不經心,「雖然傅晏哥說法律里沒有斷絕父子關係這一項,但是試一試總沒關係,萬一有一天就成了呢?」


  他極少在徐震面前說這麼多話,說多了口渴,而且反感。


  「還有,」唐遇抬眼看他,「別叫我小遇。」


  徐震還沉浸在他剛才那句話里沒回過神來,唐遇絲毫不在意,收回視線,抬腳經過他桌邊的時候才停頓了兩秒,「您也配嗎?」


  他難得用一次敬語,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說完不等他再開口,唐遇抬腳下了樓。


  在唐遇眼裡,親近的稱呼向來只有親近的人才配得上用。


  徐震不是。


  以前不是,以後也永遠不可能是。


  他和唐遇之間,除了這層血緣關係的羈絆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關係了。


  唐遇一路上頭也沒回一下,到了咖啡廳門口之後,他看了眼手機。


  屏幕上頭葉珈藍的消息已經回復過來,【也就十幾個吧。】


  她說給她告白的十幾個。


  唐遇笑了下,也回復她,【我也是十幾個。】


  多公平。


  葉珈藍卻不上他的當,立刻就質疑起來:【我不信。】


  唐遇盯著幾個字,沉入海底的一顆心突然上升,終於得以見到了陽光。


  葉珈藍當然不會信。


  唐遇自己都不信。


  真實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跟他表白過的女孩子不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國內的國外的,他記不得了。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沒數過,也沒有心思去說。


  與其問他,還不如跟他同校的傅晏和紀寒聲。


  葉珈藍那邊沒了動靜。


  唐遇開門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後才又問了她一句:【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看見你的大學校友了。】


  唐遇沒猜到是付桐,問了句是誰之後就放下手機,發動車子開往醫院。


  十分鐘后,唐遇把車停到醫院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葉珈藍回了句:【付桐小姐。】


  唐遇:「……」


  他裝作沒有看到,鎖了車之後乘電梯去四樓辦公室。


  碰巧趕上葉珈藍下午沒什麼事,這會兒又不困了,所以完全沒有一筆帶過的意思,又發了一堆消息過來:【真想不到你和她大學生也是校友。】


  【她是不是又跟你告白過?】


  【唐遇你不要不說話。】


  【你還不理我是嗎?】


  【你以前從來沒這樣對我過。】


  ……


  唐遇沒想到自己就是在電梯里碰上同事聊了幾句的功夫,再回到科室,打開手機一看,微信里全都是葉珈藍的轟炸。


  他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然後又加了三個字:【我沒有。】


  這回變成葉珈藍不理他了。


  唐遇以為她睡著了,也就沒再發消息,關了和葉珈藍的聊天界面。


  辦公室的另一個醫生正在午休,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呼嚕聲打得震天響。


  唐遇倒了杯水喝,喝到一半時,他打開微信群發了條消息:【@傅晏哥,你接過斷絕親子關係的案子沒?】


  隔了幾分鐘,那頭的人回:【接過,不過這種案子法律基本不願意受理,基本上受理的最後也只能和解。】


  傅晏:【斷不了,我國法律沒有這一項。】


  唐遇之前跟他問過幾句,所以這個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他回了個「好」字,剛打算終止這次聊天,那人就又問了句:【想斷絕父子關係?】


  他也沒避諱:【嗯。】


  唐慕白:【他又怎麼你了?】


  唐遇:【不同意我們結婚。】


  群里幾個基本都知道原因,也沒人搬到檯面上來說。


  半分鐘后,傅晏:【渣男。】


  剛發完沒一會兒,唐慕白就意味不明地回了句:【傅律師,總被小姑娘們罵渣男,好不容易有機會罵別人一次渣男,爽么?】


  傅晏:【你比我能好到哪兒去。】


  律師這個職業,最擅長殺人不見血。


  唐慕白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連開場都懶得,找了個有病人的理由就撤了。


  傅晏也不是閑人,聊了沒幾句,就被一通電話給叫走。


  中午近兩點,午休時間,群里又恢復安靜。


  唐遇也沒打算再休息,打開電腦看了幾張CT影像圖。


  兩點鐘整,同辦公室醫生的鬧鈴響起來。


  還沒持續兩秒,就又被他關閉。


  同一時間,隔壁科室的葉珈藍也被鬧鈴吵醒,她倒是沒關鬧鈴,揉了揉眼睛,清醒幾秒之後看了眼手機。


  唐遇的下面幾條。


  還有一條沒有備註的簡訊:【晚上見個面吧。】


  她正思考是誰的簡訊呢,結果下一秒,那人又發過來一條:【付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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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遇晚上要值班,但是葉珈藍不用,調班從明天才開始。


  從食堂給他打了晚飯之後,葉珈藍還是去了付桐約她見面的地點。


  付桐跟她不一樣,喜歡動感和熱鬧,所以把會面地點定在了一家酒吧。


  葉珈藍近八點鐘到的時候,付桐在的桌子上已經堆了好幾個啤酒罐。


  全是開的,有的喝得乾乾淨淨,還有的空了一半。


  因為整個酒吧的空氣質量都算不上好,所以反倒把付桐身上的酒味掩蓋下去不少。


  葉珈藍坐到對面,直入主題:「你找我什麼事?」


  付桐窩在沙發里,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聲音,半點反應都沒有。


  葉珈藍只能呢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


  對方這才抬頭看她一眼,她臉頰微紅,但是眼神還是清醒的。


  她應該還沒喝醉。


  葉珈藍剛有這個判斷,付桐就撐著沙發坐了起來,「你來了啊……」


  她應該是也怕葉珈藍聽不清,特地靠近坐了些。


  至少葉珈藍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她越靠越近,眼睛睜大,把葉珈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還是看不出來你到底哪裡別人比不上。」


  葉珈藍往後挪了些。


  她不喜歡酒味,更不喜歡身上有酒味的付桐。


  付桐絲毫不在意,上半身微微後仰,單手撐著桌子,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你知道莫妮卡為什麼這麼看不慣我嗎?」


  葉珈藍不說話。


  付桐也沒想聽她說,自顧自道:「因為我搶了她的男人。」


  葉珈藍嘴角一勾,嘲諷就這麼溢了出來。


  她知道莫妮卡的性格。


  比起「被付桐搶了男人這個理由」,她覺得「不要別人碰過的男人」更符合莫妮卡這個人。


  但是付桐顯然是沒這麼想,她還覺得是自己的魅力太大,說起來還是一副沾沾自喜的口吻:「其實我那次留學生聚會的時候,沒想睡她男朋友……」


  葉珈藍面無表情地看她,「想睡我男朋友是嗎?」


  付桐笑笑,沒否認。


  「你也知道,不管在國內多保守的人,到了國外都是一樣開放。」


  「那次聚會酒買的不少,可能還有人渾水摸魚下了葯吧……」


  「葉珈藍,你知道那杯下了葯被誰喝了嗎?」


  葉珈藍沒說話,手指一點點攥緊,五根手指的指甲都陷進了皮肉里,傳來隱隱的疼。


  「被唐遇喝了。」


  付桐越說眼睛越亮,搖晃了下啤酒瓶,然後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飲而盡,「我當時以為我肯定能睡了他。」


  葉珈藍開了一罐啤酒。


  「結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給一個學長打的電話,就快成了的時候,那個學長過來,壞了我的事……」


  付桐嘆了口氣,似乎對這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的事耿耿於懷。


  葉珈藍手指在啤酒罐上輕輕蹭了下。


  寒冬臘月,外頭氣溫零下十幾度,但是付桐點的酒是冰的。


  付桐拿指甲輕颳了下臉頰,「真可惜啊……那個學長還是我追過的……」


  這就是典型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恬不知恥。


  葉珈藍彎了下唇,然後捏住那罐冰啤酒,對著付桐的臉就潑了過去。


  付桐根本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毫無提防的心思,被她猛地潑了個滿頭滿臉。


  啤酒泡沫起得快,消得也快。


  付桐頭上細小的泡沫一個個地破開,她的脾氣也一下子也點燃了起來,尖叫著撥開頭髮,「你幹什麼啊?」


  「既然這麼喜歡搶別人男朋友,那就早應該做好被潑一臉水的準備。」


  葉珈藍站起身,剛要走就被付桐又扯住胳膊,「站住……阿嚏。」


  葉珈藍當真站了下來。


  付桐手上大概也沾上了酒液,抓在她手腕上的時候黏了一些冰涼的液體在上面,葉珈藍皺了皺眉,把手抽回來,轉過頭去看她。


  付桐頭髮濕噠噠黏在頭皮上,衣服上也浸了不少酒漬,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表情看起來更加陰鬱,葉珈藍懷疑她下一秒就要破口大罵,結果醞釀了半分多種,暴風雨前的平靜過後,她看向他的身後:「……學長?」


  她眼神虛晃,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葉珈藍下意識轉頭看了眼。


  經過剛才那一出,雖然酒吧熱鬧,但還是有幾個人吧注意力集中到了她們這一桌。


  被付桐叫「學長」的那個男人輕倚著吧台,嘴裡的演抽得差不多了,被他隨手丟在了一個空酒杯里。


  然後,他抬腳走過來。


  付桐抿了下嘴角,「學長,你也在啊……」


  「來談事。」


  男人意味深長地打量她一眼,然後又似有若無地瞥了眼葉珈藍,「學妹,你工作室沒人告訴你有幾份合同出了問題嗎,法院現在在查嗎?」


  「……什麼問題?」


  「稅務和合同條款問題。」


  付桐臉色一白,「學長,你能幫……」


  男人扯了下唇,「不好意思,我沒空。」


  付桐臉色更白,也顧不得和葉珈藍算賬了,她甚至來不及把腦袋上的水擦乾淨,就急匆匆地出了酒吧。


  葉珈藍聽得一臉懵,但是也知道涉及到稅務問題的事不會是小事。


  她倒是沒心思幸災樂禍,既然沒她什麼事了,葉珈藍也沒必要再在這裡待下去,剛要也跟著出去,那男人就叫住她:「葉……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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