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留下
第三十章
卿墨白回到皇子府墨居后，雲飛立馬跟上前伺候。
卿墨白不喜外人近他的身，而且穿衣洗漱這些事他向來是自己來做，所以能近他身伺候的人沒幾個。
雲飛打小就跟著卿墨白，雖說只是他的貼身侍衛，但這些年來他也習慣去服侍他家主上。與其說是服侍，更應該說是照顧。
卿墨白素來有潔癖，在外回來墨居后必定是要換下外袍拿去清洗的。
雲飛接過他脫下來的外袍，自幼習武內功深厚的他發覺這衣服跟以往有點不同。
仔細嗅了嗅，真的還有一絲絲香味，應該是沾染上什麼東西留下的余香。
他了解他主子的脾性，這種髒了的衣服斷然不會再要的，打算將這衣服拿下去處理掉。
抱著衣服準備往外走，還順口說了句，「主上今天不是去游湖了嗎？這衣服上的香味不似是外面有的花香啊？」
卿墨白聞言一頓，叫住了他，「等等。」
雲飛聽令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家主子，「主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衣服留下。」
「啊？」雲飛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他主上的意思。
「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哦，屬下告退。」雲飛雖有疑問但也沒再多言，將衣服放在了一邊的塌上，獨自下去了。
卿墨白看了眼塌上的那件月白色外袍，眸色微沉，片刻后才移開視線。
***
這些日子裡楚玖一直是待在梨落居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著實安靜，跟以往三天兩頭就要鬧騰點事出來的性子大相庭徑。
楚澈剛從軍營里回來就去了她那兒，才進門就朗聲喊道，「妹妹我聽府里人說你這幾日一直待在房裡閉門不出啊，可是在忙什麼東西？」
楚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妹妹正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要是不了解她的人怕是還真以為她是個敏而好學的才女。
楚玖看到來人後放下筆，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兩本書把她之前寫的幾張紙給覆上遮擋住。
她起身走到前面去，跟楚澈一起在旁邊的桌前坐下。
楚澈往書桌的方向瞅了兩眼，略好奇的問道，「妹妹你這些天悶在房裡就是在寫這些東西？」
「嗯…也不全是，還做了些別的。」
「哦。」
楚澈從小尚武，對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向來不感興趣，隨便問問后也沒再追問下去寫的是什麼。
「不過，你做這些是所欲為何啊？」
楚玖薄唇輕啟，緩緩道，「百花宴。」
楚澈頓時變了神色，詫異的看向她，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這是要去參加百花宴了？」
楚玖點點頭，「嗯。」
「之前母親與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你這性子不是愛去湊那種熱鬧的人啊，怎的突然就想去了？！」
楚玖喜歡玩沒錯，但她喜歡的是民間百態，喜歡看這浮世三千，這也是她基本上每次自己出門的時候會喬裝打扮隱藏身份的原因。她是想跟街上的隨便一個老百姓一樣，體驗這種最簡單最淳樸的快樂。
那種虛與妥蛇惺惺作態的官家應酬是她最不喜的，在她看來那種表面看似熱鬧的場合實質里最是無聊，令人心生厭倦。
這百花宴便是這樣一場由皇家舉行的上層盛會，名頭上是打著要選京中最優秀女子的名號，實則每年都只是琴棋書畫這幾樣慣用套路，無聊的很。
別說楚玖不會喜歡了，就連楚澈都懶得去觀看一二。
所以楚澈聽到楚玖要去參加百花宴的決定后著實吃了一驚。
「妹妹……你為何要去參加啊？」楚澈看向楚玖的眼神欲言又止。
「？？？哥，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啊。」楚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眼神。
「妹妹你自小就沒有好好學過那些東西，光靠這幾天的惡補怕也沒用的啊……」
既然楚玖要去參加，楚澈這個做哥哥的也定全力支持她的決定，不過有些話他還是得說的，但又怕說的太直接傷了她的自尊心。
楚玖：「……………………」原來是怕她去丟人了。
楚玖含笑說道，「哥哥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好吧，我支持你！不管最後參賽結果如何，你都是我心中的第一！」楚澈跟在軍營里和弟兄們相處似的，用力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勵支持。
楚玖揉了揉被拍過的肩，一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著楚澈說道，「哥！你若是以後一直這樣對別家姑娘，怕是連老婆都娶不到了！」
「對女孩子你就得溫柔點嘛，怎麼還跟對男的一樣。以後啊你遇到心上人了，一定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楚澈連忙打住她的話，「誒停，妹妹，你剛才這樣子跟咱娘學了個十成十，啰嗦。」
楚玖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兄妹二人有些時日沒見，又在一起說話鬧騰了會兒才一起去了飯廳跟楚仲德夫妻一起用膳。
***
這些時日其實不僅是楚玖閉門不出，其他家的小姐貴女們同樣如此。
她們都在家做最後的練習，只為了能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從此飛黃騰達。
百花宴上出彩之人會受到皇室的褒獎，這對於那些適齡出嫁的女子來說可是給她們添了大光彩。
照往來歷屆的形勢來看，若是還能在其中得了名次，進了前幾名的女子，百花宴結束後去她們家上門提親的人都會多到數不勝數。
也有些心性頗高的人不願屈居於普通官家貴族，而是想，進到那朱門高牆琉璃碧瓦的後宮當中。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恰好今年百花宴后的兩月，即六月中旬，便是大周四年一度的選秀。
按照要求，年齡適逢又沒有婚約在身的京中貴女都得去參加選秀。
這選秀不僅是為了給當今天子皇帝擴充後宮，也是要給皇帝的眾兒子選妃擴充後院。
在楚玖的原書里，高蓁蓁便是在百花宴上脫穎而出入了卿墨白的眼，後來在選秀大會上被卿墨白要了回去。
…………
楚玖想到這不由得深思起來，目光悠遠，難得的正經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