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緋衣
第十六章
卿墨白剛走不消片刻，楚玖的房門又被人粗魯推開了，這次的來人是聽音和楚澈。
正逢軍中休沐，楚澈這幾日都在家中。他本在練武場練拳，見到有人被攔在了門外，細看才認出來，這不是自己妹妹的貼身小婢么，怎會來這？
他剛走過去，就聽到她慌慌張張的說，「大少爺，我家小姐有危險了，你趕緊去救她！」
楚澈聽到后連外衣都沒來得及套上，直接就帶著聽音急匆匆出了府，在來添香閣的路上，聽音把事情經過簡單的告訴了他。
添香閣他雖從沒去過但也聽說過，得知妹妹竟然偷跑去那裡玩還頂替了別的女妓上台表演，楚澈就一陣心悸，緊趕慢趕的跑來了添香閣。
進來后大廳里舞台上沒見到她人，復又和聽音找到了緋衣的房間。剛一進門，看到妹妹人好好的站在這，才總算放下心來。
放下心來楚澈就想好好教訓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妹妹，楚玖見狀趕緊說道，「誒誒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趕緊走吧。」
楚玖換下這身衣裳又重挽了個髻后，隨楚澈離開了添香閣。
***
卿墨白這時已經又端坐在了四樓雅間，紫袍男子忍不住問道，「六哥，你剛怎麼就出去了，外面有幾個朝里的人，豈不是都認出你來了……」
「無妨，朝中事務繁忙，你我一同出來解解悶，他們難不成還能說點什麼？」
男人輕啜一口茶，問道，「墨書，那些人可有動靜了？」
被問到的男人聲音輕快道，「六哥神算，那批人果然今天趁亂來了這。說來也是巧了，正好就是你下去的時候，我們的人在二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嗯，人呢？」
「有幾個已經服毒死了，還有幾個被押回了暗牢。六哥你可要去審一審？」
「不必了，也問不出什麼來，直接解決掉。」
「…是。」
當今皇上子嗣眾多，今日在這添香閣的便是淑妃之子六王爺卿墨白，他旁邊的紫袍男子則是十四王爺卿墨書。
卿墨白前幾日受到了一次暗殺，雖然那些人都沒能近的了他身就被滅了一半，但還是有一半人苟命逃走了。這幾日他的暗衛一直注意著城門口的動靜，但一直沒有可疑的人，故而這些人肯定還藏在京內。
他不想聲張，也沒讓手下大肆搜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料想到這些人無路可走了定會趁亂來此匿身，果不其然逮個正著。
他也知道不會問出來個什麼，但要刺殺他的人他也不打算讓他們能活著回去，索性陪他們玩玩，故而有了今日添香閣的這場熱鬧。
添香閣表面上的掌柜是紅袖，卻極少有人知道紅袖的主子是他。今日就算在這見到了他，也沒人會聯想到京中最大的風月之地竟是當朝冷麵六王爺的產業。
解決了正事，卿墨書也開始八卦起來，促狹問道，「對了六哥，你剛剛下去就為了救那個姑娘？她是什麼來頭啊，竟讓你都出手了？」
「沒什麼來頭。」
「是嗎？我不信，剛剛你護著她的樣子我可都看到了，六哥你難不成對她有點意思？」
卿墨白斜倪他一眼，淡淡道，「她是楚仲德的女兒。」
這下換成是卿墨書驚了，「你說的是楚將軍家那個蠢貨女兒？！看著不像啊，再說了她怎麼會來這的！」
「不知道。」
「那六哥你是怎麼認出她是楚將軍的女兒的？」卿墨書好奇心來了，接連問。
卿墨白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十四你很閑？閑的話就去看看公文。」
卿墨書一下子噤聲，悻悻然沒再多問。
「今日遇到楚玖這事不要對外透露。」
「啊？哦。」
若說卿墨白能一眼識出揭下面紗的楚玖來，但覆上面紗沒露出臉的楚玖他倒真的不能一眼認出來。
剛剛是看到她脖頸間帶的玉石，這玉石他卻認得，雖不太名貴但貴在稀有，整個大周只有一塊，在他母親淑妃那。後來淑妃又將這塊玉石送給了侄女沈傾城，看到這塊只有一半的玉石，想來是沈傾城將此分了一半給人。這些年來和沈傾城關係好的也只有楚玖了。
猜出苗頭來，再看來人，他漸漸就確認了這就是楚玖。沒想到昔日的小娃娃已經長到這麼大了，一向聰明過人的卿墨白也沒猜到她來這是作何，不過也樂得看她表演。
***
楚府梨落居里，聽音偷瞄了眼房裡的兩人，邊帶上房門邊給她家小姐祈禱不要被罵的太慘。
楚澈一路上氣勢洶洶，但礙於在外面不好發作，這不一回到家就跟來了楚玖的院子，準備好好教育教育她。
楚玖自顧坐下還倒了杯茶遞給還在一邊瞪著她的楚澈，「哥你消消氣嘛！來喝茶。」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行吧？我發誓！」楚玖還像模像樣的舉起手來做發誓動作。
本來有很多話要訓的人見狀也熄了火，無奈說道，「妹妹，你……」
「哥哥喝茶，彆氣了。」楚玖笑吟吟的看著他。
「對了哥哥，這件事你可不能告訴爹娘啊。」
「怎能不說？！」
「你說了我以後就出不了門了，出不了門我就一直不開心，不開心憋出病來就全怨你！好嘛，別說啦。」楚玖輕車熟路的對她哥撒嬌。
楚澈沒轍，答應了幫她保密。
「嘻哥哥最好了！哥哥你最近在軍中又碰到什麼趣事了嗎？快來講講。」
最後他們的話題成功的被楚玖帶的跑偏，楚澈直到走出梨落居院門才想起來他這趟本來是想做什麼的。
他皺了皺眉，還是繼續往練武場去了。
聽音看著大少爺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偷笑，她就不該擔心小姐會被訓的。從小到大每次小姐惹麻煩出事了都是大少爺給她解決的，每次大少爺都是氣沖沖的要教訓她，但哪次不是像今日這樣結果被小姐哄的好好的，完全忘記了訓人的事。
楚澈走後，楚玖兀自坐在凳子上發獃，她想不明白很多事。
比如卿墨白怎麼會認出她來，又比如他怎麼會出手救她。不過今天兩人見面的時機不太好，在青樓里來一出英雄救美什麼的她可不覺得浪漫，而且他應該不會往外說吧，也不知道她最後說的話他聽到了沒有。
……
聽音推門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趴在桌上有氣無力說，「怎麼了？」
聽音猶豫著要怎麼開口。
「有什麼事就說啊。」
「小姐，剛剛我們在添香閣救下的那位姑娘……她跟回來了。」
楚玖一下子坐直身子，「什麼？！她現在在哪！」
「就在隔壁房裡，奴婢帶你去。」
緋衣乍一看到來人是楚玖后，驚喜道，「恩人！」
楚玖汗，「額，你怎麼跟來我家了？」
「恩人，我不知道要去哪，又怕再遇到人販子，所以就求聽音姑娘帶著我一起了。」緋衣眉頭緊皺的看著她，美人皺眉更有一番韻味了。
楚玖輕咳兩聲，「那什麼，那你先暫時在我家住下好了。」
「謝謝恩人！」緋衣千萬感激，一口一個恩人直道謝。
「……不用叫我恩人，叫我楚玖就可以了。」
回到房后，楚玖思考了下，現在緋衣住在她這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對她更有利。
推算了下時間，陸從遠這顆智多星現在應該還沒被卿墨白髮現，她倒是可以順手推一把，加快兩人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