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給
第八章
回將軍府的馬車上，車裡的小案几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全是楚玖這趟沈府之行的收穫，其中不全是方敏送的，有一半還是沈傾心送給她的。
在沈府的時候，楚玖為了逗沈傾心開心，把在現代學的幾個小魔術都給使出來了。
沒想到這招出奇的靈，導致之後沈傾心一直跟在她身後玖玖長玖玖短的，活脫脫的小迷妹樣子。
方敏和倪瑾瑜看到她們倆就彷彿看到了幼時的自己，感慨又欣慰。
馬車在將軍府門前停下，楚玖推開車門就看到自家大哥站在門前等著在，她跳下馬車小跑過去，高興喊道，「哥哥！」
「妹妹。」
楚澈以前是隨著楚仲德從軍出征，現在楚仲德待在京里，於是他也被送進了京郊的軍營訓練，每半月才能回家一次。
哪知他這次回來卻沒一個人在家中，問過下人才知道母親和妹妹去了沈府做客，下午才回，這不他就在門口等著她們回來呢。
楚澈一把抱起跑過來的妹妹，最開始的時候楚澈這樣抱她，她心裡還會有一點點彆扭，但是時間久了也就隨他去了。
「哥哥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今天軍中無事我就回來了，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楚澈一隻手背在身後不讓她看。
「一品酥。」
「啊？你又知道了。」楚澈撇撇嘴，從身後掏出來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她。
「你每次都是買的一品酥，每次都藏在左手裡，每次都是一樣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嘛！」
楚玖哭笑不得，這蠢哥哥，每次都是買那樣東西然後問一樣的問題，傻子都知道答案了。
她這哥哥，力氣大槍法好，卻是隨爹一樣毫無城府，心思單純。唉，這樣的性子雖好，但以後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可不是好事了。
***
梨落居中，楚玖剛從倪瑾瑜那吃過飯回來，躺在塌上正準備小憩一會兒，就聽到聽晚來報，「小姐，三夫人來了。」
「嗯」，她緩緩起身走到前屋。
心裡嘲諷，這劉氏果然不如孟氏，這麼沉不住性子。
甫一到前屋，劉氏就迎了上來，「玖兒喲。」
楚玖微微勾唇，「三嬸來有事嗎？」
「這沒事就不能來了嗎？這不是你前些陣子都在養傷，三嬸沒見到你，想你了就來看你了嘛。」劉氏笑容滿面，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自從楚玖昏迷醒來后，就不再跟以前一樣成天去孟氏和劉氏院中跟她們一起，有意無意的跟她們漸漸疏遠，反而跟倪瑾瑜母女倆的關係越來越融洽。
孟氏雖然疑慮倒也沉得住氣，主動叫過楚玖幾次都被婉拒后就不再有動作，但這劉氏就急了，今日上午楚玖剛剛病好出了趟門，她下午就巴巴的跑過來了。
劉氏跟孟氏不同，孟氏父親是朝中的一個四品官，雖然官職不算大，但家裡教養嚴格，面子上的事她也能顧住。
但這劉氏本就是商賈之女，沒見過什麼世面，小家子氣，就算當一家主母這麼多年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楚玖暗嘆，同為妯娌，這劉氏可比孟氏要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這些日子來楚玖不僅未曾找過她們，更是連半件東西都沒給她們送去。看到每日楚玖院中又得了許多寶貝，劉氏止不住的心癢，官商有別，這些好東西可不是他們三房能得到的。
「三嬸坐，聽晚，去給三嬸上茶。」楚玖坐到位子上，等著她的后話。
寒暄了兩句劉氏就直接切入正題，作為難狀，說道，「玖兒啊，你三叔最近做生意需要資金周轉，我的私房錢和首飾都拿出來給你三叔周轉了，但還是不大夠。」
這個借口劉氏百用有效，要是以前的楚玖定會把將自己屋裡的金器玉石古董都拿給她，讓她的好三嬸去周轉。
不過如今的楚玖卻是不為所動。
「三嬸的意思是你沒錢了嗎？」
楚玖問的很直接，劉氏一愣，換了個好聽的說法，「就是一時有些缺錢。」
「哦，這樣啊。缺錢了去問老夫人要啊，三嬸來找我是想？」她沒說下去，就這樣淡淡的看著她。
劉氏也是個不要臉面的，索性說開了道，「玖娘兒你這不是有很多好東西么，剛剛從丞相府回來還載了半車的禮物回來，能不能借點嬸兒拿去用用呢？」
「可以啊。」楚玖回答的很乾脆。
劉氏聽到后喜形於色，下一秒就又聽到她說道，「不過親兄弟明算賬，為了以後能算清賬，三嬸你得先立個字據，說明從我這『借』了多少東西走，又要何時歸還，咱們最好白紙黑字寫清楚，成嗎？」
劉氏的笑僵住，不可置通道，「你要我立字據？！」她說的借也就是說說，以前她沒少從楚玖這白拿東西，每次也都是說的借，但沒一次有還的。
這次楚玖突然說了要立字據，在大周律法嚴明，白紙黑字立了字據后，就算是一家人也能給你告去吃牢飯。
「對啊，立字據。三嬸答應的話簽了字據后，我就讓聽晚去我庫房裡給你取東西來。」楚玖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
最後劉氏一無所獲悻悻離開梨落居。
她走時，楚玖還對著她背影喊了句，「三嬸慢走恕不遠送啊，字據我給您留著，以後要來借東西方便。」
劉氏聽到後腳下一個踉蹌，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楚玖回到裡屋，繼續上塌躺著，在一旁的聽晚忍不住心中驚奇，開口說道，「小姐，你剛剛跟以前很不一樣誒。」
「那你覺得我做的怎麼樣？」楚玖看向她，眨巴著眼問道。
「我覺得，小姐你做的太對了，早該這樣了！」她以前就看不慣劉氏的這幅嘴臉，每次都欺負她家小姐單純好說話，但無奈小姐每次都很聽劉氏的話。
楚玖得意的哼哼兩聲，「放心，你小姐沒這麼蠢，很多事還是看得清的。」
過了會兒，楚玖又吩咐道，「聽晚，明日你把我梨落居里所有的丫鬟下人都給聚集到院子來，我有事情要處理。」
「是。」聽晚看著塌上閉目養神的小姐，明明只是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她卻覺得有種莫名的威嚴和氣勢。
那頭劉氏氣洶洶的回到自己院里，楚雅看到她回來立即問道，「娘，怎麼樣，楚玖給送了多少東西來？」
劉氏恨恨說道，「什麼都沒有！楚玖這個死丫頭，她要我立了借據才肯給東西我。」
自己想要的首飾沒了，楚雅也來了氣，「她可真是個白眼狼，我們以前那樣照顧她，她連幾樣東西都不願意給我們。」
轉念想到什麼，她又說道，「娘，你覺不覺得楚玖這段時間來變了很多，對我們也是完全跟以前兩個樣。」
***
翌日，楚玖收拾妥當用過早膳後去到院子里時，院里已經站了十幾人。
這些都是梨落居的下人，上至能進屋端茶倒水，下至在院中打掃的全在這了。
楚玖坐在凳子上，眼神環過這些人，伸手指向其中的幾個，「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出來。」
幾個被點了名的人一一出列。
「你們這些人，我看你們都能力出眾，正巧鄉下的莊子里缺人了，所以我跟爹說了，你們以後都去莊子里吧，不用在我這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