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張方和的動物園
此為防盜章，正版在晉～江～文～學～城 嘰嘰嘰——
死貓, 這隻小貓上次被我們追得滿地跑哈哈……
嘰嘰嘰——
叫你們想吃窩們！
從麻雀的七嘴八舌中, 楊勤總算是理清了事情的大概脈絡了。感情是被麻雀騷擾得受不了，這隻貓才來求助的。
「欺負大貓就算了, 欺負小貓幹什麼？」楊勤嚴肅道。
麻雀不甘心地嘰嘰嘰叫了幾聲，楊勤只好道：「這隻小貓沒傷害你們, 可以放過嗎？」
大王發話, 麻雀夫婦不敢不從, 只好答應了。
嘰嘰嘰——
但是這隻死貓太討厭了, 老是想吃我們！
大概是聽懂了楊勤的話, 大橘不屑地喵了一聲。雖然它只是一隻貓，卻也是見過世面的貓。怎麼說, 它也曾經混進大學學校讀過書浸過墨水的, 還是有點見識的。楊勤給它的感覺是很可惡, 但是它也隱約開始覺得這人似乎沒那麼壞。
想起了那次食物被奪, 它就生氣。
大橘猶猶豫豫的，可是小貓它確實照顧不了，嗯, 它是一隻沒有奶水的貓。
這附近的人類很少，很多人類見到這隻小貓就會激動得撲過來, 每次大橘都是被追得落荒而逃的。倒霉的話, 還會遇到熊孩子。這些熊孩子向來以虐貓虐狗為樂, 最喜歡拿著小石頭砸得大橘滿地跑。
這次大橘過來, 第一件事是想讓這個愚蠢的人類改邪歸正的, 比如讓他的麻雀少來瞎折騰。第二件事則是，讓這個愚蠢的人類上貢一些奶粉米糊給小貓吃。
楊勤蹲下來，跟大橘平視，努力釋放自己的善意：「這隻小貓如果沒有母貓照顧的話，會死的。」
大橘兩眼幽幽地看著他，又低頭舔了舔小折耳貓。
小折耳貓似乎將它當媽了，被舔得很舒服，發出咪-咪叫聲。
楊勤沒辦法，只好回到屋子裡，將自己白天吃剩的一點點稀飯倒入一個狗碗里。爺爺養過狗，只是那狗死了之後，他就再也沒養過了，養狗用的這些東西就留了下來。
將稀飯放在地上，大橘戒備地看了楊勤一眼。然後湊到了狗碗邊，嗅了嗅。
楊勤抹了把冷汗，幸虧這狗碗洗過放久了，味道早散了，不然聞到狗的味道，誰知道它會不會炸毛。這隻大橘真難伺候！
聞著這碗稀飯沒毛病，大橘也就沒意見了，將小折耳貓銜著放在碗邊。
小折耳貓似乎早就餓瘋了，一聞到稀飯的味道，就喵喵叫起來，一頭扎入了碗裡頭。
楊勤看了看小貓，又看著大橘，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按理來說，小貓是不適合吃稀飯的，但是這大晚上的哪裡去買貓奶粉？
品種：貓。
忠誠度：0（恭喜你，你成功地被從黑名單上踢出去了）
楊勤心裡有些無奈，這隻大橘貓當真是率性。
小折耳貓沒吃多少就飽了，困得不行，腳步跌跌撞撞地朝著它的貓爹去了。
大橘深深地看了這個人類一眼，也沒去理睬小貓吃剩下的稀飯，而是直接叼起已經犯困的小貓，鑽入灌木叢就瀟洒離去了。
那一刻，以前一向覺得動物蠢傻的楊勤第一次相信：動物是真的有靈的！
對採訪楊勤這事，小舟很上心，第二天一大早六點就驚醒了。看了看時間，還早著呢，可是她卻毫無睡意了。
自從楊勤接手東嶺動物園后，就開始停業整頓了。然而，東嶺動物園在業內的名聲並不好。今天這次採訪，將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喜呢？當然，小舟更關心的是Q市著名碎屍案，這件事是緊急新聞，自己已經拖太久了，再不交稿估計這個月又要被扣錢了。
小舟睡不著的時候，楊勤早已經穿著動物園員工服，扛著掃把去打掃籠子了。
動物園一共分為草食區（即食草動物區）、猛獸區和飛鳥長廊以及步行區。楊勤沒辦法將幾公頃的動物園一次性掃完，只能幾天清一次籠子。今天這日子比較特別，有記者要來採訪。東嶺動物園過去被黑得太慘了，亟需一次正面報道。
這一次機會對楊勤來說，非常重要。
猛獸區是空著的，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猛獸入駐了。
只有食草區跟飛鳥長廊還有一些動物。這些動物脾性不一，有的脾氣極為暴躁，難刷忠誠度，有的害羞膽小，只餵食了一點點東西，就刷了不少的忠誠度了。
自打接手了動物園之後，楊勤開始喜歡這些單純的動物。比起滿肚子心思的人類，這些動物沒那麼多彎彎道道。當然，這個動物園，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籠鎮園之寶——金絲猴了。
先是進入飛鳥長廊，這裡是一個高達四五米的籠子，籠子正中間是一棵大樹，鳥兒在枝頭跳來跳去的，很是活潑。
看到楊勤進入籠子，不少鳥兒轉了轉腦袋，看了過來，還有幾隻忠誠度較高的鳥兒直接飛了過來。
「楊勤，楊勤，吃飯啦，吃飯啦……」一隻鸚鵡高聲道。
這是一隻稀有的金剛鸚鵡，渾身黃黃綠綠的，十分好看。當然，價格也不菲，它的市價高達十萬。值得一提的是，它跟楊勤也是最親近的。
「你好，小金剛。」楊勤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聽到楊勤打招呼，小金剛刷的展開翅膀，飛了過來，楊勤熟練地伸出手臂，它落在了楊勤的肩膀上。
「楊勤，堅果，堅果！」它迫不及待地討吃了。
楊勤撫了撫它的小腦袋，凝視著它。
一段信息刷的閃過他的腦海——
品種：鸚鵡。
忠誠度：99%（生死之交）
忠誠度已經是極高的了，比起這隻可愛單純的金剛鸚鵡，想起待會兒要去的金絲猴籠子，他就頭疼。
現在楊勤只收服了六隻麻雀，所以只聽得懂這六隻麻雀的意思，其他的麻雀卻是一律聽不懂的——這點倒也是奇怪。
熊孩子為首的孩子叫做余小想，他跟著自己的小弟們一路狂跑，終於甩掉了這些可惡的麻雀。
然而，這些孩子卻也散了，余小想四下看了看，見自己的小弟們都不在，自己想回去找他們，又害怕再遇到麻雀，便回了家去。
回到家后，看到余小想灰頭土臉的樣子，爺爺奶奶跟被點燃的炮仗似的，一下子炸了。
「怎麼還有血？」
那是被啄出來的一點一點傷，只有些許血滲透出來，然而爺爺奶奶卻氣得不得了。
「有什麼事，告訴你爸媽，回頭讓他們給你出氣！」
余小想捂著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添油加醋地將楊勤的事情說出來，當然隱瞞了自己虐貓虐狗一事。
「一個大人欺負小孩，算是什麼事啊？」
「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不哭不哭，咱們找他算賬去！你爸爸能耐大，他准找得到！」
……
余小想很得意，他父母手中很有權力，想要找到那個多管閑事的男人也不是難事。
到了下午，四個小弟都找上門來了。
「余小想……」他們在外頭大聲喊著。
余小想探出個頭來，一見今天他們手中的工具就知道了，又要出去虐貓虐狗了。
他興高采烈地下來后，其他人圍了上來：「余小想，錢呢？一人十塊錢的！」
余小想見大家那迫切的眼神，有些不高興了：「都在我口袋裡呢，還會不給你們不成，切！」
說著，他伸手摸向了口袋，隨後愣住了。
錢呢？不見了！
「錢不見了！」他脫口而出。
其他人立馬七嘴八舌起來了：「小想，就算你不想給錢，也要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吧！」
「對啊，錢是放在你那裡保管的，不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啊！」
「你家不是挺有錢的嗎？五十塊也不算大錢吧！」
……
余小想急得臉都漲紅了：「我騙你們做什麼！」
幾個人有些不高興了：「那你說，該怎麼辦？你的錯總不能讓我們來為你買單吧！」
「沒了就是沒了，打死我也拿不出來！」
這一下子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其他人也生氣了。
兩方狠狠地吵了一頓，要不是看在余小想家裡有勢力的份上，估計他會被狠狠地揍了一頓。別看他們是熊孩子，可還是明白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這一次，雙方不歡而散。余小想越想越生氣，一肚子火沒處使，路過巷子的時候，看到了一隻流浪貓，衝過去就是一頓狠踹。那隻流浪貓躲得快，又氣又怕，嚇得一下子躍到了牆頭上，跑掉了，留下氣呼呼的余小想。
「錢呢？到底去哪裡了？」余小想百思不得其解，管他呢，隨便按一個名頭給那個男人，就說是他拿走的吧！
楊勤將小狗抱回家后，大橘歪著腦袋，想了想，叼起小折耳貓，緊緊跟著他。
附近沒有寵物診所，要去寵物店得去幾公裡外的地方，很遠。楊勤拿了錢，又交代了趙姨一些事情，自己趕緊來到了馬路邊，攔了輛三輪車，帶著這隻可憐的小狗去診所看病。大橘叼著小折耳貓，很不要臉地跟著擠上去了，一臉痞樣。
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到達了寵物診所看了獸醫。所幸的是小狗骨頭沒有斷，只是內臟可能受傷了。醫生讓小狗輸液的時候，楊勤才有空坐下來。
今天要不是他出來吃飯路過的話，這隻大橘跟小貓說不定就會被折騰死了。
他撫了撫小狗的腦袋，似是意識到這個人類散發出來的善意，小狗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一臉溫和地看著他。
楊勤定睛一看，只聽得系統里刷的閃過了一段信息，讓他驚了驚——
品種：狗。
忠誠度：99.99%（恭喜你，這隻寵物即將跨入了臣僕行列，只是兩人為第一次見面，你仍處於被觀察階段）
楊勤笑了笑，低頭看了看這隻狗，它的眼睛緊緊而又期待地盯著自己，似是生怕自己隨時會離開似的。
這是一隻很普通的狗，是路邊隨處可見的中華田園犬。兩隻棕色的毛茸茸耳朵聾拉著，一雙眼睛十分清澈，黑色的鼻尖冰涼濕潤，看起來很健康。很難得，一般的流浪狗都不會這麼健康的。
獸醫給它做了驅蟲，又稍微清洗梳理了下它打結成一綹的毛髮后，這隻小狗看起來跟毛絨絨的玩具似的。
楊勤原本是想托寵物醫院照顧的，可是他人一走，這隻小狗就激動得直叫，似是生怕他不見了一樣。
無奈之下，他只好又叫了三輪車，將小狗帶回了動物園。楊勤將小狗放在軟墊上的時候，自己再坐上去，一看沒位置了，嗯這次叫的三輪車比較小。大橘擠不上去，急得喵喵叫。最後，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楊勤，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一下子蔫了。
楊勤無奈，對著三輪車師傅尷尬一笑，然後低頭看著橘貓：「我抱著你，你可別抓我。」
他俯下身去，抱起橘貓，橘貓叼著小折耳貓。果然，橘貓很乖地讓他抱著，沒有抓他。
三輪車師傅操著濃濃的本地腔道：「不得了啊娃，這貓成精了。」
楊勤哈哈一笑，用力揉了揉大橘的胖臉了，叫你老擺出勞資天下無敵的傲嬌臉！
從頭到尾，這隻大橘死死跟著楊勤，不得不說，它也挺雞賊的。
楊勤給小狗準備了一個舊衣服鋪成的小窩，狗的生命力也挺強的，希望這點傷它撐得過去。
似是同病相憐，大橘叼著小折耳貓趴在狗的身邊，時不時還嗅了嗅它。在楊勤看不到的時候，它還偷偷地伸出爪子拍拍小狗的臉，似乎在說：嘿，兄弟，同是天涯淪落人。
都說貓狗不和，這一貓一狗倒也處得十分融洽。
楊勤看著它們，心裡倍感溫馨，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然而，此時此刻，在楊勤所不知道的地方，一場風暴正在醞釀著，準備席捲向他和這個動物園。
他緩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擁有了一個鏟屎官系統。
意識混沌了片刻，他的眼睛逐漸有了光彩。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我繼承了一個動物園，楊勤想起了這件改變了他一輩子的事情。
他是從遙遠的京城回來的，當初得知自己繼承了一所佔地面積達到幾公頃的動物園，那個興高采烈的。結果，另一條遺囑狠狠地潑了他一盆冷水：繼承人不得出售動物園，否則動物園將由幾位律師協同公益機構拍賣，還清債務后的剩餘部分捐獻給國家。
繼承動物園的同時，他也繼承了高額的債務。
本來，楊勤是不打算繼承的，只是一來爺爺的親屬中所剩無幾，只找得到他一人，二來他在北漂的日子裡已經窮得只能鋌而走險了。貧窮的他就像是溺水中的人看到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牢牢地抓住了這個機會。辦完手續后，他花了最後的一點錢，坐著大巴擠著公交回到了這裡。
楊勤父母是意外過世的，早早進入社會的他在底層也摸爬滾打過，很清楚這次機會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同時，它也伴隨著高風險。
這不，風險很快就來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驚了他一跳，敲門聲十分粗暴，顯然來者不善。
伴隨著如雷般的敲門聲，是不耐煩的叫聲：「小楊老闆，還錢！」
楊勤趿著拖鞋，一邊皺眉朝門口走去一邊應道：「來了，別敲了……」再敲門都要破了。
他才打開門栓，門就被惡狠狠地推開了，險些撞到他的鼻子。
眼前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後站著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外面的過道上，動物園的員工全都投來了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楊勤看來，他們就好像怕自己跟溫州破產的工廠鞋老闆跑路了似的。
沒辦法，誰叫這個動物園拖了員工兩個月的工資呢！
楊勤閉口不言，等著這個中年男子先開口，同時暗中觀察他的舉止以猜測對方的底細。
「還錢！」
「錢的事情，能不能緩一下……」
「緩個屁！」中年男人爆了聲粗口，「跟楊老頭子一個德行，連說話都一模一樣。」
他身後的小青年立即爆發出一陣諷刺的笑聲。
楊勤臉色微微一變，自己臨時接手動物園，這筆債是不可能馬上還清的。
「那這位……」他頓了頓。
身邊立馬有人麻溜道：「黃哥。」
「黃哥，你打算怎麼樣？」
「要麼還錢，要麼……」黃哥冷哼一聲，其中威脅不言而喻。
「能不能緩一個月？」楊勤心裡對這個粗魯的人很是反感，恨不得給他一拳，乾脆利落道，「不然你現在就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錢。」
「賣了動物園不就有錢了嗎？」黃哥漫不經心道。
楊勤心下似乎有些明了了，感情對方是沖著動物園來的。
也是，這裡雖然是郊區附近，但是這一帶最近正在拆遷，原本不值錢的動物園也瞬間成了香餑餑了。
「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吧！」楊勤直接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錢是還不上的。雖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對方這分明是趁人之危了。
黃哥心裡迅速盤算著，暗道這小子絕對不可能在一個月內籌集到一百萬的，除非有人借錢。不過，他想吞這個動物園，自然也對這個動物園了如指掌。這些年，這個動物園經營不善，楊老頭子四處舉債，信譽早已破產了，想來也沒有蠢貨會再借錢給他。
「一個月後，如果還不了錢，這個動物園就賣了吧！」
楊勤暗怒。
「怎麼？」黃哥冷笑，「還是現在就還錢？」
「行！」楊勤咬牙。
黃哥哼了一聲，終於擺出一副施捨的面目，擠了幾滴鱷魚眼淚，說了些堂而皇之的安慰話，背著手就走了。
這個黃哥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十來個員工擠進屋子裡。
楊勤的眉心直跳，昨天自己才剛被這群員工圍在辦公室里討薪。
「小楊老闆，」為首的一個人道，「我們來是有兩件事要說的。」
楊勤點點頭，掃視了這些人一眼。昨天自己拖著行李箱來這裡，看到這些員工懶散地坐在樹蔭下嗑瓜子，根本就不將自己當一回事。但是，據趙姨說，爺爺雖然債務纏身，但是從未虧待過他們。爺爺才剛走兩個月，這些人就如此這般，真讓人齒冷。
「第一件事，昨天，你承諾的兩個月工資要寫借條給我們。」
「好！」楊勤二話不說道。
「第二件事，我們不幹了！」
楊勤愣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