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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我掏出來嚇死你(二十一)

  此為防盜章


  「確定。」夏新霽含笑道, 「哥想去哪裡, 我們就去哪裡,天南地北都可以。」


  他傾了傾身,眼睛裡面的情愫濃的幾乎滴出來,「說吧, 我都聽你的。畢竟,這也算是我們確認關係后的第一次約會呢。」


  事實上, 他已在市裡的幾家高檔餐廳都預定了席位,並特意挑選了靠窗的座位,準備演出一場好戲。


  寇老幹部想也不想,立刻說:「好啊,那我們就去海關吧。」


  「.……」


  夏新霽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麼?

  「去海關吧, 」寇秋認真地又把這話重複了一遍, 又帶了點憂心望著他,開始叨逼叨,「你當時幫我請了幾個月假?我手頭可還有幾單貨物沒有處理玩呢, 萬一耽誤了, 豈不是要給企業帶來損失?」


  夏新霽一頓,眼看他又要開始進出口常識教育, 忙從中打岔:「哥, 我說的是約會,不是上班。」


  最後這四個字, 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口中迸出的。


  而且, 「你去上班, 那我要在哪裡?」


  寇秋想了想,還真給了他個答案:「你坐在大廳里?」


  夏新霽:「.……」


  想象中紅酒蠟燭的浪漫場面被粗暴抹去了,變成寇秋這個政府人員嚴肅地坐在窗口后,叫號叫了半天才叫到自己的號碼。


  「夏新霽,下一個!」


  他就顛顛地跑上前,隔著一層玻璃,和自己的愛人在約會中深情探討怎樣正確地填寫報關單……等等,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不對啊,摔!

  這叫什麼鬼約會!!!


  「不行,」夏新霽一口否決了,「換一個。」


  寇秋瞪大眼,張嘴便想提出抗議,可小孩眼力見強極了,立刻果斷湊上前,「啾」的親了一口,親的響亮極了,眼睛亮閃閃望著他。


  「換一個,好不好?」


  寇秋只好另選地點。


  「那我們去教育基地!」


  多有教育意義,說不定能讓小孩感悟到生命的真諦!


  「.……」


  去看什麼,成群結隊聽課的小學生嗎?

  但為防止寇秋下一個地點定到市政-府,夏新霽還是咬牙果斷道:「好,我們現在就過去。」


  再往下去,他真不知道寇秋還能說出什麼來。


  隔了許久之後,兩人再一次共同出門。夏新霽將太陽眼鏡架在他臉上,手始終牽著他的,一刻也沒放鬆,「咱們先去吃飯?」


  寇秋點頭:「好。」


  直到此刻,他還未察覺到小孩的用心——直到吃飯時,他突然在餐廳里撞見了兩個人。


  杜和澤和陳婷婷望著他們親親,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彷彿世界崩塌.JPG。


  人的習慣真的是件很可怕的東西。


  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短短的二十一天,可寇秋都已經不知道在那沼澤裡頭待了幾天了。這些日子裡,夏新霽幾乎每天都能軟磨硬泡,找出無數個理由來親親。


  今天要吃蝦,親親。


  要吃魚,親親。


  等下要睡覺親親。


  用了冰塊或別的小玩意兒,親親親親親.……

  要是中途掙扎一小點,這小孩立刻就能發瘋,一邊做還能一邊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活像是那個慘被按在地毯上狠狠日了的人是他自己。三番五次下來,寇秋總結了教訓,每回他嘟起嘴的時候,就乖乖地由著他親——這樣,起碼能少點折騰的時間。


  系統說:【怎麼樣,小心機的舌頭是不是能給櫻桃梗打結了?】


  不懂這個梗的寇老幹部:【.……什麼?】


  系統:【.……】


  它只好明著說:【他的技術是不是很好?哦,如果你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剛剛腦海里的想法被馬賽克了。】


  它意味深長地嘖了聲。


  【說說吧,都爽到想了什麼被和諧的?】


  寇秋眼睛望著天花板,幽幽道:【黨和人民。】
……

  騙子!


  系統悲憤地想。


  說好的共產主義接班人不撒謊呢!


  這才幾年,就徹底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帶壞了!!


  寇秋沒有看見到來的兩人,夏新霽卻是看見了的。然而他對旁邊兩人完全崩裂的表情視而不見,還意猶不足抽回那一點猩紅的舌尖,在對面人的唇珠上舔了舔,若無其事勾回一點粘膩的水色。杜陳兩人看著他如此動作,神色更加木然了,以全身上下所有細胞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呆若木雞。
……

  哦呵。


  我剛剛,到底看見了什麼?

  陳婷婷張口結舌了半天,像是被人死死扼住脖子的小動物,許久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夏新霽……你.……」


  她動了動嘴唇,滿臉難以置信,痛心地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


  「那可是你哥啊!!」


  相比之下,杜和澤便要冷靜的多。他早已從私家偵探那裡聽說了寇秋的情況,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想也被徹底印證了。只是如今親眼見到,衝擊力還是非比尋常,讓他的神色也不由得扭曲了下。


  「好久不見,清然。」


  寇秋終於看見了這兩個一直發著光的電燈泡,目光慢慢移到兩人親密挽著的手臂上,眉頭也不由得蹙了起來。


  「杜和澤?」


  他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皺眉看了眼旁邊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夏新霽像是沒看見兩人,還湊著腦袋嘟囔著要再親一下,被他伸出只手臂直接推開了,「杜和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杜和澤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頭髮一絲不苟抹了髮膠,愈發顯得文質彬彬。他整了整袖口,面上現出幾分笑意,像是篤定了什麼。


  「清然,」他輕聲說,「你很在意?」


  吃醋了,這是杜和澤的第一個想法。


  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志得意滿的小孩冷哼一聲,猛地把手裡的叉子叉進了香腸里,使勁戳了戳。


  寇老幹部面色更冷。


  一個性取向始終為同性的人,突然間這樣靠近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這其中透出的意味讓寇秋無比反感。他看向杜和澤,又看了眼他身旁嬌嬌嫩嫩的女孩子,抿緊了嘴唇。


  「杜和澤,」他直言道,「你這是在騙婚。」


  陳婷婷一怔,目光在幾人之間游移不定,顯然是沒有聽懂這句話。


  「.……騙婚?」


  杜和澤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阻攔道:「清然,你——」


  可寇秋已經說了出來:「他的性取向,一直為同性。」


  陳婷婷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不可思議地轉頭去看身邊的人。杜和澤神色狼狽,避開了她的目光。


  同性?

  那為什麼還要來接觸自己,這樣頻繁地獻殷勤,甚至談婚論嫁?

  他是想讓自己做一個只能擁有形式上婚姻的同妻???

  杜和澤胸中的最後一點期冀也終於像氣球似的爆掉了。他原本以為,寇秋興許對他還是有情的,還是可能像之前那樣對待他——可眼下,對方的眼神里全都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像是在看一條在地上挪動的蠕蟲。


  胸膛強烈地起伏著,他口不擇言:「那也比你們亂-倫強吧!噁心!變態!」


  強烈的惡意讓他不顧一切捅了出來:「你以為我沒看見?不知道?你們在那屋子裡到底幹了什麼好事,你當時不讓我碰,結果被別人上了多少次,我TM都知道——你哪來的臉!和我裝正經!!」


  夏新霽一下子瞪大了眼,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眼看著就要蹦起來。寇秋按住他,豎起幾根手指。


  「第一,」他語氣淡淡,「小霽並不是我的弟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眾人都是一愣。


  「第二,」寇秋說,「你對這位小姐隱瞞了自己的性取向,並妄想在隱瞞的前提下走進婚姻殿堂——這是騙婚,是錯誤的,違背法律和道德的。」


  「第三。」


  他頓了頓。


  「請不要再稱呼我為清然,我和你並不熟,杜先生。」


  夏新霽徹底把香腸戳了個稀爛,一下子喜笑顏開,開心的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對!」他附和道,眼睛閃閃發亮,「不熟,一點都不熟!」


  和杜和澤這次不愉快的見面像是終於緩解了夏新霽心裡綳的緊緊的那根弦,小孩在之後的幾天走路都發飄。杜和澤在這之後把寇秋並非是夏家子孫的事情捅了出去,坊間議論紛紛諸多揣測,也沒有人在乎了。


  幾天之後,當時為夏老爺子處理遺產的律師便找上了門,向寇秋展示了另一份遺囑。遺囑中,夏老爺子清清楚楚地寫道,哪怕有一天寇秋被證明並不是夏家的子孫,也同樣擁有與夏新霽平分財產及公司股份的權利,並為寇秋留下了一個以「清然」命名的基金,金額足有上千萬。


  可他卻什麼也沒說,甚至在這之後仍舊一如既往地疼愛寇秋,為了保證這個並非親生的孫子能夠生活的衣食無憂,他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候,仍舊耗費了許多心力。


  「這一份遺囑的時間比上一份要晚,所以法律上會保障您的權利,請您不要擔心,」律師說,「我的委託人希望我告訴您,真正相處出來的感情,遠比血緣要來的更加緊密。」


  他聳聳肩,又補充一句:「不過,我想您也用不到這個了。」


  寇秋一怔,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怎麼,您不知道?」瞧見他的表情,倒是換成律師先生詫異了,「夏新霽先生在接受遺產的時候就將所有資產轉移到您名下,您——」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在來拜訪寇秋之前,他甚至以為這是寇秋的意思。畢竟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夏新霽不過是個私生子,哪怕進了公司,也是不可能真正接手夏家的。而從小由夏老爺子培植起來的夏清然,顯然比他更要名正言順。


  寇老幹部倒真的有些恍惚了,喃喃道:「我不知道.……」


  小孩?把夏家都給了他?


  為什麼?

  系統說:【.……因為愛情?】


  這句話無比眼熟,可這一次,寇秋無論如何也無法說這是同樣身為社會主義建設者的偉大戰友情誼了。


  幸好他沒說出口,否則,系統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嘲諷他。


  什麼偉大的戰友情誼?


  日過的戰友情誼嗎?


  夏新霽當晚回來,倒是毫不猶豫給了他答案:「因為是哥啊。」


  「哥明顯比那堆錢要重要多了,」他歪了下頭,笑了笑,「我又不傻,怎麼可能捨棄掉最好的,去退而求其次啊?」


  他掰著手指,開始嘟嘟囔囔地算:「哥不僅長得好,人也好,心地還善良。一直都很疼我、照顧我,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寇秋:「.……」


  他算是明白了,這小孩根本就是不懂得害臊的。


  還沒等他臊的想喊停並教給夏新霽謙虛的美德,小孩便輕輕勾唇笑了笑,眨眨眼。


  「而且,在床上也特別棒,最不能被碰腰窩。我稍微碰一下,哥就——」


  他的話沒能再說完,寇老幹部的臉徹底熟透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系統殘念地大聲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裝作沒聽見,夏新霽卻仍舊彎著眼,不知做了什麼,讓寇秋觸電似的猛地將手收回來了。


  小孩眼睛濕漉漉的,頭髮柔順地垂著,更像是只無辜的紅眼睛白兔子。而眼下,這白兔子盯著他,慢慢地覆身上來,熟練地撒著嬌:「哥再疼我一次.……好不好?」


  熟悉的浪潮翻湧而來,轉瞬便將寇秋卷到了海底。


  小孩的聲線都在顫抖:「求求哥了,就再疼我最後一回,好不好?」


  「喜歡我吧.……不要看著別人,就只喜歡我好不好?」


  「我不要夏家,我也不要別的任何東西。」


  「我就要你。」


  「我就只要你……」


  腰窩被什麼熾熱的東西觸碰,寇秋甚至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就再度深陷在了泥濘的沼澤之中。這一次,他的手、腳和嘴都是自由的,卻仍舊沒有進行任何有效的反抗。


  系統望著眼前熟悉的白花花一片馬賽克:【.……】


  完蛋。


  看來它的雪盲症是徹底好不了了。


  可就在這時,它和寇秋同時被一聲任務進度提醒分神了。


  【虐渣任務進度——80。】


  【即將進入預備離開模式。】


  第二天寇秋醒來時,頭腦中依舊回蕩著那幾個大字。


  預備離開模式。


  他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任務了,無比清楚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膛,他在那柔軟的肌理之下摸到了熟悉的硬塊,約有半個拳頭大小,突兀地橫亘在心臟旁。


  這代表著,他又要以病逝的方式進入下一個世界。


  「哥,怎麼了?」夏新霽和他貼的極近,迷迷糊糊察覺到他的動作,便伸出手來,在他胸膛處揉了揉。明明眼睛都未完全睜開,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放的輕柔無比,「是哪裡不舒服么?」


  寇秋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


  「沒有,」他含混道,「就是腰酸。」


  「腰酸啊……」小孩吭吭哧哧地笑起來,像塊沒骨頭的牛皮糖整個兒翻過身,一下子將他牢牢黏住了,蹭了又蹭,往他下面的被子里鑽。


  「讓我看看,腫了沒有?」


  系統嗷的叫了聲,悲憤道:【你們今天凌晨才停,為什麼現在又要讓我聽見這個!】


  哪怕他不說,寇老幹部也經受不住這種程度的騷話,忙將人往上拽,紅著臉不讓這熊孩子把被子掀開。兩人在床上扯了許久,最後都有些微微出汗,磨磨蹭蹭出了一身的火,寇秋這才被小孩強行按著啾了口,起床了。


  夏新霽察覺到了寇秋態度的軟化,這一天整個人都是飄著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興奮彰顯給全世界看。


  他連走路都在哼歌。


  「你今天不是有校內的運動會嗎,」寇秋喝了口湯,瞧著一直眼巴巴望著他不肯安生的小孩,「還不快點?」


  小孩仍舊固執地盯著他,瞳孔里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哥來不來?」


  寇秋也是一愣:「我能去?」


  「當然!」夏新霽想也不想回答,「只要答應不離開我,哥想去哪裡都行。」


  他的小算盤打的可精了,現在杜和澤算是徹底沒戲,他已經兵不血刃解決掉了一個強有力的情敵,這牽著風箏的線,便不能拉的這麼緊了。


  他掰著手指給寇秋數:「我參加了一千五百米賽跑、4X100接力賽,還有跳高,哥……可不可以來給我加油?」


  最後一句聲線驟降,眼神濕漉漉,寫滿了懇求。


  寇秋只是沉默了下,隨即笑了笑。


  「好啊。」


  「真的?!」夏新霽睜大眼,圓潤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對著他,活像是只興奮地抖動自己兩隻毛茸茸長耳朵的兔子。


  再次得到哥哥肯定的回答,小孩當場便樂瘋了,一下子撲上來啃了好幾口。


  「哥,我太愛你.……」在唇齒相偎中,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太愛你了。」


  「我愛你啊.……」


  寇秋的胸膛猛地一震,卻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默不作聲伸出雙臂,慢慢環住了小孩的後背。


  他並不確定。


  但是他.……興許也是同樣的心情。


  夏新霽人氣很高,寇秋在最後一排觀眾席上坐下時,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舉著他名字為他加油打氣的小迷妹。小孩卻活像是沒看見,專註地彎著腰幫他擦乾淨座椅,又從書包里抽出把太陽傘,皺著眉頭固定了半天角度,把寇秋整個人罩在了裡頭。身旁的同學試圖和他說幾句話,他也只是簡單含糊兩句,飛快地把身體扭了回來,繼續給寇秋塗防晒乳。


  秋日正午的陽光還是很熾熱的,寇秋的皮膚不經曬,又怕昨晚的痕迹露出來,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在這樣的溫度下,他不過一會兒便微微滲出了汗,後背襯衫處濡濕了一小塊。


  夏新霽在台下做準備活動,眼神卻一直在向這裡看,瞧見他擦汗的動作,便頓了頓,隨即向旁邊一個女生走去。


  半晌后,一個粉紅色的小電扇被遞到了寇秋手裡,呼啦啦揚起一小股清涼的風。


  小孩半蹲在他腿邊給他吹著背,瞧見他扭過頭,便彎起眼沖他笑,笑的乖巧極了。像是塊被陽光灼的溫熱的蜜糖,能從那笑顏里伸手拉出香甜的琥珀色糖絲。


  他自己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卻只顧著給寇秋一個人吹,「哥,還熱么?」


  寇秋搖搖頭,喉頭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酸澀無比,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旁的礦泉水瓶也被擰開,夏新霽瞧著他喝了,才巴巴地接過來,專門挑著寇秋剛剛碰過的地方繼續喝。他垂著眼,密密的眼睫覆蓋在眼瞼上,投下的陰影是一小片近乎完整的圓弧狀。


  寇秋瞧了他的睫毛半天,最後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


  系統:【.……你在幹什麼呢,社會主義接班人?】


  寇秋手指一顫,隨即嚴肅道:【我就試試手感如何。】


  說歸說,他還是縮回了指尖。可夏新霽早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隨即拿著他的手指,慢慢摸上自己微微顫抖的睫毛。


  寇秋:【(⊙V⊙)】


  驗證完了,手感是真好啊!

  又柔軟又有韌性!

  這兩年的光陰,雖然是匆匆流逝的,可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刻下了不可逆轉的痕迹。有的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有的卻是細細觀察,方能從其中窺得一線的。


  夏新霽的變化,明顯屬於前者。


  他的身量像是抽了條的柳枝,一下子向上拔了大半頭,整個人的身形勻稱而修長,透著點年輕獨有的勃勃生機;被好好養了這麼久,少年時期那種病弱不堪的姿態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覆著薄薄一層肌肉的皮膚。


  他將手中的手提袋鬆鬆掛在手腕上,換了鞋,問:「哥回來沒?」


  保姆顯然也習慣他一進門便問寇秋的情況了,回答:「還沒呢,大少爺說他今天有單子要忙,可能會遲點兒來。」


  兩年前,夏家大少爺夏清然拋下了自己家族的公司,毅然決然去考了公務員,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整個富二代圈子裡頭的人說起來,滿滿都是不可置信,簡直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他居然跑去當了公務員?他這麼身嬌肉貴,肯定干不滿一個月!


  ——然後夏大少爺便踏踏實實地從那時干到了現在,乾的樂不思蜀,儼然是要一直做到正無窮。


  那、那種大少爺,就算去當,肯定也是去混日子的!

  ——然後夏大少爺便胸前佩戴著大紅花,舉著榮譽證書出現在了官方網站。


  可以說,夏清然刷新了整個B市人的三觀,並為所有的富二代指出了一條全然不同的發展道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偉大道路。


  夏新霽聽他還未回來,眉心不動聲色蹙了蹙,上了樓準備今晚赴宴的著裝。


  他十八歲的成人禮,最終在寇秋的強烈要求下準備大辦。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接到了邀請函,可以說是向整個上流社會正式承認了夏新霽的身份。


  而這一切,卻都是寇秋為他爭取來的。


  他唇角慢慢掛上一絲笑,手指摩挲著自己拎著的包裝袋,眼眸中的情緒深不可測,半天后才含著笑,緩緩吐出一口氣。


  ——是時候了。
——

  結束了最後一份報關單的交接,寇秋只來得及跟身旁的同時說了句「明天見」,便匆匆忙忙趕回了家裡。他打開小孩的房門時,夏新霽的手指正在一排西裝之中梭巡,瞧見他進來了,頓時癟癟嘴,聲音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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