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圍棋對決
晚飯結束, 楊光揉搓肚子感嘆，「肚子要炸開了, 太滿足了。」
王洛純滿臉嫌棄，「你還走得動嗎？」
陳自熹幸災樂禍嬉笑。
「既然吃好了就先回去吧, 現在已經很晚了。」李茵看向王藝臻，「你送他們三個回去吧，畢竟是帶班班主任, 總得有班主任的樣子你說是不是？」
後邊一句話聲音加重了幾分。
許是剛才被氣到了, 王藝臻並沒有回李茵的話，隻眼神掃視其他三人輕道，「走吧。」
楊光幾人跟李茵和喬天睿打招呼后, 便是跟王藝臻身後走出房間。
房門關上，包廂陷入沉靜。
李茵安靜看喬天睿, 喬天睿撓撓下巴眼睛不安地在她臉上亂瞟。
「姐姐，怎麼了？」他輕問。
李茵繼續看他。
對面男孩長了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鼻子高挺俊秀, 嘴唇不薄不厚卻分外勾人……真的, 他真的很帥。
這樣的臉蛋和氣質，註定會給她招蜂引蝶, 怕是今後不得安寧了。
見她不動聲色，喬天睿頭枕她肩頭不安問，「李茵……」
李茵來氣, 他本來模樣就好, 現在又理了男生們最流行的小鮮肉中分頭型, 更是陽光帥氣了幾分。
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是想給誰看？越想越生氣，最後李茵抬手搓亂他的新髮型，惹得某人直喚，「啊――李茵――」
弄亂他頭髮還不解氣，李茵伸手去捏他俊臉，直到捏得俊臉紅潤頭髮亂豎才肯罷手。
喬天睿很生氣，他一邊整理頭髮一邊瞪李茵，因為臉上還帶有被蹂躪后的紅潤，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凶。
「打扮成這樣還在身上點香水，你倒是想勾引誰？」李茵捏他耳朵。
喬天睿抬起桃花眼，聲音漫不經心，「你說我想勾引誰。」
餐桌上璀璨燈光照耀，他黑白分明的眼印著她的倒影。
他向她靠近，鼻尖滑過她的脖頸，「你都知道還問我。」
李茵抱他脖子，「夠帥了，以後不能再帥了。」
他……已經夠撩了。
被李茵誇，喬天睿低低笑出聲，靠近李茵的耳朵道，「那……姐姐愛我嗎？」
這兩天他總在問這個問題，李茵敷衍回道，「愛！超愛！」
喬天睿沉下了臉，她每次都這樣。
王藝臻點菜后就已經把菜單結了，現在還有海鮮的部分。
等服務員進入包間，喬天睿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遞給服務員。
「我請的客，把銀行卡還給他。」李茵給服務員遞上另一張卡。
服務員左右看了看兩人，不知道要接哪一張。
「快點。」李茵催促，服務員接過她手中的銀行卡。
「你請的客……」喬天睿瞪她，「分得真清。」
四目相對，安靜對峙。
感受到不一樣的氣壓，服務生額頭上捏了一把汗，「小姐，請輸入密碼。」
李茵接過刷卡機輸入密碼。
「這是您的票證。」
李茵接過，服務生出場。
當房門再次關上，李茵笑，「生氣了？」
喬天睿不說話，他不想看她。
包間里除了餐桌椅意外，靠近窗戶還有一張褐紅色沙發，李茵牽他的手把他推到沙發上，而她坐在他腿上。
低頭親他嘴巴，「還生氣嗎？」
喬天睿自然地環上她的腰，「生氣。」
再次低頭和他親吻，片刻，「還生氣嗎？」
喬天睿要笑不笑，「生氣。」
看，哄他太簡單了。
……
周六，學校社團在校園文化長廊擺攤，吸引很多新生前來報名參加。
陳自熹這天早早起床，換上一件較為精神的白色襯衣，便是號召宿舍幾個人去報社團，喬天睿剛運動回來也被逮著去到報名現場。
「之所以考來這個學校，就是因為這裡的圍棋社很出名，我聽說裡面的很多人水平有專業棋手的水準。」陳自熹跟喬天睿說。
此時文化長廊上已經聚攏了很多人，人行走時都要相互避讓，喬天睿對周圍排滿人的社團沒多大興趣。
「我去那邊音樂社看一下。」王洛純道了一聲很快竄入到人群中。
「喂――等我，我也去。」楊光跟在他身後，一會兒也沒了影。
「待會兒你報名圍棋社嗎？」陳自熹問向喬天睿。
喬天睿搖頭，「不報。」
「為什麼？」
依他圍棋的下法，肯定對圍棋深入研究過，他喜歡圍棋卻不報喜歡的圍棋社團，陳自熹很是奇怪。
「不為什麼。」喬天睿說，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F大圍棋社太陽棚下只坐幾個男生在下棋，他們坐在太陽棚裡面，顯然是社團里的成員，而太陽棚前面卻沒一個人報名參加。
陳自熹本以為喜歡圍棋的人不多才有這樣蕭條的一幕，正要上前卻聽到兩個新生在議論。
「剛剛有個人要參加圍棋社，因為沒有段位，前面那個學長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揮手趕人。」
「他們憑什麼這樣欺負人？」另一個男生問。
「我聽說這個社團和別的社團不太一樣，學校每個月都給他們社團經費，裡面的成員每一個月都有生活補貼，招人的門檻自然會高。」
陳自熹一聽，問道，「他們有什麼要求？」
突然有人問話，男生頓了一下說，「業餘5段。」
圍棋業餘段位分為1~7七個段位，1段最低7段最高，而現在F大入社要求就是5段，這門檻高出他的想象，陳自熹臉色蒼白。
他業餘4段。
喬天睿推他背，「去試一試。」
「可是……」陳自熹遲疑。
「段位證書是個屁，實力才是最有力的憑證。」
燥熱的夏季，太陽普照大地，樹上蟬聲如雨，明明一切都讓人煩躁，卻在聽到他的話后心漸漸安定，陳自熹回頭看喬天睿，他正觀看別的社團招新表演，他說話時神情並不認真。
像是做好了決定，陳自熹走到圍棋社招新桌子前，「我要報名入社。」
他吞咽一口唾液，對面正下圍棋的人沒有看他。
「什麼段位？」
陳自熹安靜了兩秒，「證書上是4段，但我現在……」
「我們這裡5段起步。」沒等陳自熹說完，那人先行開口。
「可我的水平不止是4段，你相信我。」陳自熹聲音喑啞，像被什麼堵住咽喉。
男生抬頭，見陳自熹帶厚重的眼鏡框看起來獃氣十足，笑道，「我們只認證書。」
話一說完，陳自熹臉色蒼白。
被對面街舞表演片刻吸引，回頭時便見陳自熹清白的臉，喬天睿走過去，「讓你們社團有5段證書的人跟他比一局怎樣？」
男生抬頭看到喬天睿放大的俊臉，愣了一下，「我們在場的這幾個都是6段。」
「那就你來跟他比。」喬天睿輕笑，露出尖銳虎牙。
一個6段的正式社員要跟一個4段的人對局，男生不禁笑了，「你確定？」
喬天睿拍陳自熹肩膀，「你覺得呢？」
陳自熹點頭，眼神堅定且執著。
見對方一副不服氣的目光，社團幾個人成員傲氣也上來了，「阿先，跟他下一局。」
那名為阿先的男生看了喬天睿一眼，冷笑一聲將棋盤移到招新桌子上，「我讓你持黑棋先下。」
陳自熹吞咽一口唾液，從棋盒中拿起一枚黑棋規規矩矩落在右上角。
很快白棋佔領另一個角待黑棋落子。
圍棋社太陽棚附近還站了幾個想報名入社的人，礙於段位低不敢報名，現在見有人要挑戰正式社員，都忍不住跑來圍觀。
陳自熹落子很慢而對面男生卻乾淨利落，幾個社員互看了一眼，實力一眼看穿。
男生剛開始春風得意，等圍棋中盤雙方短兵交接時，陳自熹的優勢慢慢上來了，旁邊原先只用於干預的黑子忽而圍成陷阱。
名為阿先的男生額頭漸漸冒汗。
幾個社員也看出了端倪，小聲提醒道，「阿先別大意。」
男生緊抿唇，落子的速度放慢下來。
喬天睿站在陳自熹旁邊面無表情，陳自熹雖然暫時有點優勢，但並不足以將對手置之死地，就像他的人一樣有志氣卻沒有魄力。
果然等男生沉下心認真對決，陳自熹這邊再無優勢，然而雖無優勢，對面男生落子也不輕鬆。
直到將近一個多小時，陳自熹輸對方一目。
周圍旁觀的低段位棋手都泄氣失落，陳自熹更低著頭臉色慘白。
男生贏了棋鬆一口氣，「服嗎？」
喬天睿拍拍陳自熹肩膀，對男生說，「你贏了。」
男生單眼皮抬起，沒有回答他的話。
「雖然贏了，但他實力如何你心裡應該有數，這盤你贏得可不容易。」喬天睿語氣漫不經心。
男生哪裡肯承認4段和他6段水平相當，一時火冒三丈，「呵？你很牛逼？你算老幾？」
喬天睿漫不經心，男生盛氣凌人，空氣中火藥氣息漸漸濃烈。
「比你牛，你信嗎？」喬天睿語氣淡淡的，卻惹得人牙癢。
「敢不敢跟我比？！」男生清空棋盤，冷聲道。
喬天睿眼神高傲地看向別處，「不比。」
男生譏諷，「怕了？」
「不跟你比，把你社長叫來。」
圍棋社社長是叫趙星洋對吧，看到他李茵姐姐就臉紅那個，他看那人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