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夠成熟
李茵手上還拿了一杯玫瑰花酒，等反應過來便是跑向洗手間的方向，一旁劉佳琪也後知後覺跟上。
洗手間里。
「媽的，我說錯了？毛還沒長齊平時床上能滿足她嗎？還不如我們兄弟幾個幫你——」
「砰——」
男人話沒說完，肚子就被喬天睿狠踹一腳，整個人撞開衛生間的門重重翻躺在馬桶邊上。
見狀，其他三人同時向喬天睿撲去，場面混亂。
李茵匆匆趕到時一個男人剛好摔到她腳邊，剩下幾人眼裡發著凶光向喬天睿攻擊。
喬天睿雖然反應迅速，還是不小心挨了幾拳，而其中一人也被他踢翻進廁所間再也站不起身，顯然也討不了什麼好。
然而終究敵眾我寡，他不能堅持太久。李茵回頭讓劉佳琪去找傑斯，自己則揪住腳邊男人的頭髮不讓他再去糾纏喬天睿。
現在二打一他應該還能扛一會兒。
地上男人本想起身，不想竟被人揪住了頭髮，目光越發猩紅。
知道男人要發怒，想到男人發怒起來女人終究不是對手，李茵一咬牙乾脆揚起手上酒杯向他腦門砸去。
鮮血湧出，男人頭疼眩暈翻不起身，嘴不屈服地謾罵，「啊——媽的，我去你媽——」
玻璃杯又一次砸下去，男人終於說不清話。
抬頭看喬天睿那邊，一個男人正扣住他的手配合另一個男人的攻擊，局勢驚險不利，李茵紅了眼眶，「住手——」
打紅了眼的男人哪裡聽到她說什麼，正要掄起拳頭擊打，傑斯帶樂隊幾個人趕到，「住手！居然在我地盤上撒野！」
傑斯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樂隊鼓手，他手臂上有一條泥濘刀疤，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往，但店裡所有人都很敬重他。
李茵和劉佳琪去清吧喝酒都會來這兒，因而和傑斯還算熟。
渾厚怒吼過後，場內的人被震懾得不敢說話，正在混戰的幾個男人也停下了手。
李茵趕忙把喬天睿拉回自己身旁，對傑斯表示歉意，「很抱歉，他不懂事。」
傑斯上下打量喬天睿，喬天睿雖然挺拔高挑，年齡卻叫人一眼看穿，又和李茵是一夥兒的，想來不會故意挑事。
「你們四個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誰都別想從這裡出去。」
見傑斯這幅架勢，想他也許是來幫架的，又見他身後站了這麼多人，幾個男人心內慌亂，「是……是他先動手。」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所有人看向喬天睿。
喬天睿目光凌厲，面部線條冷硬而明銳，「嘴巴賤，不該打？」
李茵一聽，氣得臉色大變。
該打？一打四？
大概知道了來龍去脈，傑斯看向李茵，李茵滿含懇求。
「你先帶他出去吧，這裡交給我。」
李茵向他簡單鞠躬后，拽喬天睿衣角拉出洗手間。
走出一世情清吧，街區熙熙攘攘。
往日這條街會有柔和的風，但今天樹葉不再搖動，女生的裙角也不再飄揚。
李茵把人推入一條漆黑通道，用力過猛，喬天睿向後退了兩步。
「你真厲害，一打四，我是不是該給你鼓掌？」李茵冷笑。
喬天睿眼神桀驁，但他沒有回李茵的話。
「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要我接受你，你看看你現在這樣憑什麼要我接受你！」
喬天睿喉嚨發緊，「我現在這樣？我怎樣？」
「叛逆期小男生打架鬥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但是我告訴你！你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只覺得很low！」李茵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等吼完最後一句話眼淚充盈了眼眶。
男生打架，她知道有多可怕，一不小心肋骨斷裂頭破血流，她不願意看他變成那樣……況且他還是一個人。
喬天睿眼睛濕紅，聲音喑啞，「小男生……呵，不成熟……所以看不上我？就算我再怎麼討你喜歡，你終究看不上我。」
李茵輕吸氣，「沒有看不上，別轉移話題！」
「沒有？」喬天睿冷笑，幾步走到李茵面前把她堵在一面冰冷的牆上，「那……吻我。」
「……」
「……吻我嗯？」
抬頭看他，他的眼冷硬強勢。
猛地推開他，李茵怒火攻心，「對，看不上。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不懂事的伴侶，我想要你成熟點不應該嗎？」
對，看不上……
喬天睿表情凝滯，過了很久，他冷道，「我沒錯，不是不成熟，他們那樣說你就該打。」
那幾個人當時在洗手間談論李茵，言語猥瑣下流，他並不是故意要找事。
忽而一股風吹入通道，喬天睿撇開臉，臉頰的青紫紅腫讓李茵想起洗手間那揪心的一幕幕。
別人說什麼不重要，她只要他安好。
眼淚緩緩滑落。
「行啊，很厲害是吧？回去繼續打吧。」
喬天睿獃滯。
「去啊——」
對面街燈映射，她的淚如同月光下陰柔平靜的湖泊。
見她哭泣，喬天睿忽而安靜。
他牽上她的手，眼眶隱隱泛紅，「李茵……」
「別碰我。」甩開他的手，李茵走出通道。
喬天睿獃獃站在原地。
「你終究還是不夠成熟。」她說。
忽而又一陣風起，她的聲音隨風在通道里迴旋。
還是不夠成熟……
李茵回到街區取車時劉佳琪就站在車旁，起初她跟李茵一起走出清吧，等她發現李茵情緒不對，便就沒有跟上。
「他呢？」劉佳琪小心翼翼問道。
李茵上車，狠狠甩上車門。
和李茵認識將近三年，第一次見她這樣發脾氣，劉佳琪搓了搓鼻子不敢再問。
回到出租公寓，李茵簡單洗澡后便是悶頭睡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懶懶起床。
劉佳琪給李茵訂了一份外賣，兩人坐在大廳一邊吃飯一邊看劇。
安靜了一會兒，劉佳琪試探問，「喬弟弟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李茵看一眼手機，沒有一個未接來電，把手機扔回沙發上，「沒有。」
她臉色平靜，聲音清淺，和平時一樣。
「哦。」劉佳琪點頭。
星期天沒課，李茵下午悶在房間看小說，等到肚子咕咕叫時，才恍然察覺到已經晚上九點多。
又看了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
李茵正打算走出房門覓食，電話鈴響，心忽而一跳。
拿起手機一看，是陳芳雲。
「喂——」
「李茵，你今天看到小睿了嗎？」
「沒有。」
她今天一整天在公寓里。
「急死我了，他今天應該坐飛機回來了，但是現在這麼晚了還沒回到家。」
李茵心忽而收緊，「可能……他還想多玩兩天吧。」
「明天是他十八歲生日，都跟他說好一起去外婆家過，明天回來也趕不及了。」
他十八歲了……
沒聽到李茵回應，電話那端又道，「本來我們都不同意他去F市參加什麼友誼賽，這種賽事不過是走走場面，又快高考了，我們都想他好好獃在家，哪裡知道他早就報了名。」
李茵愣了愣。
是來找她嗎？從原江城到達F市……
「他……」聲音喑啞，李茵緩了緩情緒，「您別擔心，我現在去找他，找到后馬上給您電話。」
「那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