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歷史的必然
防了個盜,24小時後撤。
「醒了嗎, Master。」
「……——!???」
藤丸立花倏而睜開雙眼, 雙手撐地坐了起來。
面前果然不是暗紅色的天空, 目之所及是一片茂密的樹冠,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傾瀉而下,從天色看, 已經過了太陽最盛的時間。
而她正躺在這片森林之中恐怕也是最粗壯的那棵巨木的樹榦下, 以草被為床,享受著樹蔭的庇護,出聲的人是——
「小太……不對, 迦爾納?」
坐在她身邊的人有著相比起其他男性從者更加淡薄纖細的顏色,身著黑色的貼身衣裝和黃金甲盔。
藤丸立花扶額,她當然知道他是誰, 可是……為什麼?難道自己是睡過頭還是還在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
如果是身邊的人是瑪修,這會大概已經擔憂地問她哪裡不舒服了,然而迦爾納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之後,沒有其他問候也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有如天青石原石的雙瞳專註地看向她,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大概很容易將這錯認為冷漠吧。
藤丸立花當然不會有這種誤會, 苦思冥想卻依舊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的她, 最終選擇了開口詢問。
「迦爾納,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可能有些睡糊塗了, 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Master你說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不想留在迦勒底被人惡作劇,就帶著我靈子轉移到了此處,然後……」迦爾納看了一眼她剛才躺著的草坪。
「……然後,我就一直睡過去了!?我睡了多久?」
「是的。」迦爾納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是在估測時間,「在走廊中相遇是早上發生的事,從時間來計算,大約是6個小時。」
「6個小時……」藤丸立花呻|吟了一聲。
等一下!這樣豈不是……
「迦爾納……你,你該不會一直在邊上看著我睡覺吧!?」
太陽神之子顯然不明白橙發少女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進行靈子轉移前來的從者只有我一人,請放心,在此期間我沒有離開你的左右。」
藤丸立花自暴自棄地把臉埋進自己的膝蓋里。特別的日子什麼的,她實在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但總之可以確定的是,今天早晨在走廊里遇到小太陽,她就隨手把人拉來當保鏢,然後跑到這裡呼呼大睡……
原來我是這麼沒有神經的人,嗚嗚,好像沒毛病。
「或許是我多嘴,如果Master你感到疲累的話,還是請在夜幕降臨后再好好休息。」如果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會睡不著的。
「……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藤丸立花表示深刻地懺悔。
迦爾納搖了搖頭表示沒有,「Master,你睡得不太|安穩,是做了什麼夢嗎?」
「對了,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我跟瑪修和所長在特異點F發生的事……」
明明對於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裡毫無印象,但這個夢的內容她倒是記得出奇清晰。
「我召喚了阿爾托莉雅,是Lancer·Alter的那位,遇上了Caster庫·丘林先生,還有高文卿……我們一起去與Saber·Alter和影從者Emiya先生戰鬥,勝利之後,雷夫教授……呃,就是魔神柱佛勞洛斯的化身,就出現了……然後,然後我就醒了。」
仔細敘述完夢裡的內容,藤丸立花吐了吐舌頭。
「多虧是這樣,不然我還真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呢,我可是消耗完了所有令咒才戰勝了Saber·Alter……」
藤丸立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嘆息還是悵然。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迦爾納並沒有因為這僅僅是她的一個夢而輕忽,自始至終十分認真地傾聽著,那平實的語氣很好地撫平了藤丸立花的心緒。
「……不過說起來,我還是比較希望能繼續做完這個夢,畢竟我跟所長說了,這次一定會救她來著……」
看著目光有些黯然的藤丸立花,迦爾納出聲:「Master。」
「嗯?」
「如果下次有這樣的事……或者再做這樣的夢,請你召喚我吧。僅僅是戰鬥的話,我還是能夠派上一些用場的。」
「……嗯!好的!」
重新恢復了笑容的藤丸立花高興地應下。
所幸,在90秒倒數的廣播響起之前,她終於看到了之前她被奧爾加瑪麗逐出中央管制室時,無論怎樣拍打都不會打開的金屬大門。
但這一次,不知是有醫生同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自動門不等她採取其他行動就直接向兩側縮進敞開了。
呈現在藤丸立花和Dr.羅曼面前的管制室,周側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爆炸造成的天花板掉落、地板碎裂隨處可見,只有地球模擬模型迦勒底亞斯還完好無損,值得慶幸的是,火焰沒有向中心延展的唯一理由是缺乏可以燃燒的物質。
「瑪修——!你在哪裡——!?」
中央管制室的面積其實頗大,畢竟光是要擺下幾人高的迦勒底亞斯就小不了,可以容納48位御主同時進入的靈子筐體,奧爾加瑪麗給御主候選們開會的區域,上層工作人員的操作台等等,再加上警報和廣播雜音的干擾,藤丸立花不確定自己的聲音能不能傳達到在某處的瑪修,只得避開正在燃燒的部分深入其中。
「等等……!」
Dr.羅曼阻攔不及,而這時廣播也「及時」響了起來。
【確認動力設備已停止運作,發電量不足。切換到備用電源,發生異常。請職員手動進行切換。距離隔離牆關閉還剩60秒——】
這下糟了,如果連迦勒底亞斯都停止運行的話,最糟糕的情況是發生波及整個迦勒底的超級大爆炸……那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念及至此,Dr.羅曼只得放棄追上藤丸立花的打算,轉而向發電所的方向跑去。
而進入中央管制室的藤丸立花也越過了許多障礙物,在撕扯著喉嚨大喊。
「瑪修——!?」
「芙!芙嗚——!」
聽到了芙芙的聲音,藤丸立花立刻向那個方向跑去。
「聽到了嗎?你在哪——回答我!瑪……」
「前輩?」
從某一塊掉落下來的天花板之後,正搬著一小塊碎石的粉發少女站了起來,看上去除了一點灰頭土臉之外還完好無損,白色體毛的奇異生物芙芙也跟她在一起。
藤丸立花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看到瑪修又被掉落的天花板壓到底下的場景。
「瑪修,你怎麼還在這裡?……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先跟我出去吧!」
這個時候,藤丸立花甚至顧不得思考瑪修沒有陷入生死危機,加拉哈德就不會跟她簽訂契約,接下去該怎麼辦的問題,她立刻拉上瑪修的手,就要往外跑。
「可是……」瑪修環視了一圈中央管制室的慘狀,尤其是她剛才挖掘的方向,雙目黯然。
由於之前又返回去查看哭起來的藤丸立花的緣故,瑪修比原定的計劃要晚了一會兒回到中央管制室,正要準備前往進入她預訂轉移的靈子筐體,還沒走進門口多遠,中央管制室的爆炸就直接發生了。
因為距離爆炸中心較遠,瑪修得以幸免於難,然而她還記得奧爾加瑪麗和其他御主還在管制室中,立刻就沖了進去打算救人,之前她挖掘的方向,正是她記憶中奧爾加瑪麗的位置。
然而,還沒有與加拉哈德融合的瑪修只是一個普通的柔弱少女,甚至由於一生下來就在迦勒底的無菌室生活,她比普通人的抵抗力還要差一些,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搬開沉重的石塊。
其實瑪修未嘗不明白,從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奧爾加瑪麗幾乎正處於爆炸的中心位置,很大可能已經遇難,何況只憑她的力量根本什麼也無法做到,然而她還是靠一口氣撐著進行微薄的努力。
【警告觀測人員。迦勒底亞斯的狀態發生變化。——】
回過頭髮現迦勒底亞斯中的地球模型徹底變成了燃燒的鮮紅,瑪修終於下定決心,她不能將前輩和芙芙也跟她一起置於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