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即將消失的風穴
第58章
藤丸立花仰起頭, 灰色瘴氣雖然阻擋了她的視線, 卻阻隔不了四魂之玉紫色靈光的透出。
她不知道桔梗小姐為什麼突然變得能夠使用寶具這種從者的壓箱王牌, 但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選擇信任, 在那之前短暫的時間裡她也稍微權衡過一下。
藤丸立花身邊強力的從者還有不少, 但無論是黑貞、賴光還是金時都有些缺乏對空手段, 如果沒有桔梗的話，或許只有讓庫丘林·Alter再次解放死棘之槍, 利用槍的追蹤能力可以做到。
此外，很明顯桔梗的靈力對妖怪和死靈更具有克製作用, 用遊戲里的說法就是對死靈和魔性特攻, 有特攻從者當然要用特攻啦。
而桔梗的表現也沒有辜負她的這股信任, 只見那一箭宛如一道白色的虹光疾馳而去，帶著燦爛的星彩將通過道路上的瘴氣全部一掃而凈，這宛如摩西分海般的情景看上去是如此絢爛。
在藤丸立花專註的目光之中, 白虹終於追上了紫色靈光，由於瘴氣被清除的關係,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奈落從瘴氣中顯露身形時，第一次略帶驚詫、雙目微睜的表情。
下一刻，奈落連同胸口的四魂之玉, 無聲地一同被白光吞沒——
命中目標的白虹炸出了更加絢麗的光華, 藤丸立花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然而她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爆炸帶起的爆風帶著一種清涼舒爽的感受, 掃過她的全身，令人感到精神一振，連肉體的疲勞彷彿都消去了。
藤丸立花明白，那是桔梗的靈力爆發后的餘波，有點類似剛入白靈山之前的清凈之氣，只不過遠沒有那麼攻擊性。
只不過對於她這個純種人類是如此，對於邪氣的化身奈落，就像是面對剋星一般。
豎立起來的球形結界完全被破去——不，不是破去，只是被靈力自然的消解，他充滿邪氣的身軀也被這純凈的靈力消解。
而奈落胸口的紫色四魂之玉，同樣被靈力所凈化，幾乎是立刻從紫色轉化成了純凈的翠綠之色，順從著重力從化為齏粉的奈落之軀中穿過，向下掉落。
瑪修立刻上前，接住了掉落的四魂之玉。
「成功了！桔梗小姐……！」
藤丸立花略帶興奮地轉向桔梗，卻是目光一凝。
她明白桔梗與七人隊那些人一樣，都是由墓土和骨灰燒成的身軀，之前那看起來與人類無異，只有在摸上去不帶人類體溫的軀體，此刻卻有數道裂縫，清晰地遍布其上。
看起來就像是缺水的地面，因為暴晒而裂開一樣。
「嗯……？這個嗎？」
桔梗伸出手，摸了摸那條從側臉延伸到鎖骨的裂縫，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原本充斥著身體，用以供給她行動的魔力，此刻正從那些裂縫之中，源源不斷地流失。
雖然與迦勒底的供魔契約還在向她輸送魔力，可是她本身的身軀就像是底部破了一個洞的水缸，無論向裡面加多少水，都會很快漏光。
然而她卻像是早就知曉會是如此一樣，顯得十分平靜。
「不用擔心，只不過是因為這具身軀僅僅是墓土所鑄，無法承受寶具的力量而已。」
寶具是從者的最終武裝、王牌絕招，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發出一招，都能被冠以寶具之名的。
儘管桔梗已經與抑止力簽訂了契約，抑止力賦予她力量和奇迹，將她暫時塑造成與人類歷史上那些人傑、英靈對等的「英雄」，而她未來會成為守護者守護這個世界，但畢竟此刻還不是，契約是從她死後——準確的說，是從她從這次的亡靈之身擺脫之後開始的。
她雖然具有類似從者的力量，甚至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使用寶具，只是不能進行真名解放而已，可這墓土之軀並非能夠承載從者力量的靈基。
如果強行解放寶具，即使不是具現出真名的完全解放，會有這種結果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桔梗微微抬頭，因為奈落被凈化，這個原本就開始崩塌的山中空間，崩塌的速度進一步加劇了。
「比起這個，這裡快要崩塌了，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那你呢，桔梗小姐？」
「我就留在這裡，亡靈本來就該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
看見藤丸立花面上的猶豫，桔梗笑了。
藤丸立花不由得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桔梗的笑容，而非平時那種清冷平淡的面容。
「這一次的分別不會是永訣，迦勒底的御主啊，如果你還需要助力，就召喚我吧，下一次，我一定會為了守護世界和你而戰。」
……守護世界？難道說……
藤丸立花目光微怔，熟悉英靈和守護者設定的她，有些理解桔梗從拿回那把靈弓后的改變，與為什麼能夠使用寶具了。
桔梗並非那些具有知名度的英雄，因此無法成為英靈，但作為戰國時代靈力數一數二的巫女，她一直就在為了守護人類與這個世界而戰，驅除妖邪，治癒病患，只不過因為犬夜叉的關係，她生前曾經靈力大減，被奈落趁機設局，而復生后，更是因為怨恨和行動捕獲死魂，一度走偏。
然而，她最後還是回歸正道。
不論是迦勒底拯救人理的目標令她有所觸動也好，魔力的補充讓她不必繼續狩獵死魂也好，儘管是臨時、但也有同伴願意牽起她的手也好，桔梗最終還是選擇回歸到了一個巫女原本的道路上而來。
這樣的她，會被抑止力盯上，實在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蓋提亞先生，快帶著前輩離開這裡吧！」
瑪修收回了已經被凈化完畢的四魂之玉，過來用盾牌替藤丸立花擋掉掉落得越來越密集的石塊，連忙對她身後金髮的獸道。
蓋提亞點了點頭，藤丸立花就發現她的身體開始隨著蓋提亞向上飄去。
她沒有制止憐憫之獸的行動，只是用目光與還停留在那個黑暗空間中，身上裂痕越來越多的桔梗，久久對視著，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對方為止。
由於山體的崩塌，上面一度被封閉的通路重新打開，藤丸立花由蓋提亞帶著飛出那個空間，而對於從者們來說，山體崩塌什麼的只是小場面，憑藉過人的敏捷和行動能力，包括帶著戈薇的犬夜叉和鋼牙，所有人都平安地脫出了那個地方。
一直到雙腳重新落入實地，一直停留著視線，望著崩塌的白靈山的藤丸立花，才回過神來。
「Ma醬~！」
「立花，剛才通訊又被屏蔽了，你沒事吧！？」
刑部姬和迦勒底的通訊，幾乎是同時展開了。
「我沒事。」
自從通過那層詭異生物構成的「地面」，沉入黑暗空間之後，迦勒底的通訊就斷了，藤丸立花多少也有點習以為常了，倒是不以為忤。
「刑醬，你沒受傷吧？之前你說那個追著你的女人呢？」
「她剛才乘著羽毛逃走啦！」雖說實際上沒幫上什麼忙，刑部姬還是擺出一個V字的勝利手勢，「刑部姬，大勝利……！嘿嘿，開玩笑的啦~」
另一個依然還在看著白靈山的人，是犬夜叉。
他怔怔地看著那座埋葬了奈落和桔梗的白靈山，桔梗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這讓他有些悵然若失，同時心裡也明白，他和桔梗的一切是真的結束了。
就連戈薇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生氣和吃醋，只是陪在他身邊，同樣靜靜地看向白靈山。
「咦，那是……彌勒和珊瑚？」
「犬夜叉——戈薇——立花小姐——」
彌勒和珊瑚明顯也看到他們了，一邊向著他們而來，一邊揮手。
和其他人相比，這兩位顯然狼狽得多，畢竟白靈山崩塌，大體上還是普通人類的他們想跑出來無疑比犬夜叉背著戈薇要艱難許多。
說到背著——
「彌勒你身後那位是……？」戈薇發現，彌勒身後背著一位乾癟的僧人，他看上去已經老得像一具乾屍一般。
「呼……這位是白心上人。」彌勒放下身後的白心上人，鬆了一口氣，多虧對方的結界，他們才能平安地從白靈山中出來。
「「白心上人！？」」
正在眾人猶疑之時，那具乾屍開口說話了：「……抱歉，老朽……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
「啊哈哈哈……這個說來話長了，比起這個，你們那邊怎麼樣了？讓奈落逃了嗎？」彌勒撓了撓後腦勺。
「怎麼可能，我們當然消滅奈落了！」犬夜叉立刻跳腳。
「哼，消滅奈落的，是那位叫做桔梗的巫女吧，笨狗！」鋼牙不客氣地說道。
彌勒沉吟了一會道：「我覺得……奈落可能還沒有完全被消滅，證據就是……我的手上，風穴還在——」
他展開依舊被念珠所封印的手掌，果然還能從珠串的縫隙之中，看到風穴。
「怎麼會……」
「！等等……彌勒法師，你的風穴在縮小啊！？」藤丸立花眨了眨眼，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指向彌勒的手掌說道。
「什麼！？」
……
在崩塌的白靈山之底，黑暗的空間之中，身軀比起之前有了更多裂紋的桔梗，正在緩緩地移動著。
每移動一分，她的身體就會有一點墓土塊崩碎。
最終，她在其中一處停了下來。
「……奈落，你果然還沒有完全死去。」
「……哼，不愧是桔梗，果然瞞不過你。」奈落的聲音從黑暗的某處傳來，只不過與之前相比，明顯虛弱了許多，聽上去有些有氣無力的。
雖然沒有完全死去，但他此刻的狀態也絕對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