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第2章


  ——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


  藤丸立花睜開眼。


  天光大亮, 周圍很明顯是野外的環境, 稀疏的樹木環繞周圍。


  「……呼, 我們轉移成功了，前輩。」瑪修的聲音傳來，「時間軸坐標已經確認, 轉移沒有發生問題，這裡是公元200年, 不過具體時間還待判斷。」


  瑪修的話語藤丸立花沒有回應, 因為她此刻正怔怔地看著天空。


  「……前輩？天上怎麼了嗎？」粉發少女也注意到了藤丸立花的動作, 跟著往天上看去，「——那是！？」


  ——巨大的光環。


  藤丸立花回過神，幾乎是立刻向著跟著她們靈子轉移的第三人看去。


  「不是我。」蓋提亞只是簡短地解釋道。


  從這點上, 藤丸立花是相信蓋提亞的，還沒學會人類狡詐的憐憫之獸, 或許比大多數人類都要誠實的多, 既然他說不是他那就不是他。


  ——不過，那又是誰呢？

  「芙, 芙嗚！」


  第四獸那特殊的叫聲響起，讓瑪修也回過神來了。


  「芙芙！？你怎麼也跟來了？」


  「芙！」


  藤丸立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既然跟來了也沒辦法，瑪修, 先聯絡醫生他們吧。」


  「……啊, 是！」瑪修連忙打開通訊手環, 由於迦勒底那邊不能精準定位的關係, 第一次的聯絡往往必須要從這邊先行發起才行。


  很快，通訊手環中傳來了Dr.羅曼的聲音：「終於接通了——立花，瑪修，你們沒事吧！？」


  「沒事，靈子轉移狀況完好，我、前輩和所羅門先生……唔，還有芙芙，都很平安。」


  「芙芙也去了嗎？……嗚，恐怕是跟在你們誰的靈子筐體里一起轉移過去了吧，不過沒關係，這樣它跟你們之中的某人也綁定在一起了，只要你們回來，它就會跟著自動回來的。」


  「那就好，不過，醫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直接用看的比較快，我把這邊的影像傳達給你。」瑪修說完，將天空上的異象傳了過去。


  那邊很快傳來了Dr.羅曼驚詫的聲音：「這是——光環……不對，是在衛星軌道上展開的某種魔術式吧……？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大了，搞不好和北美大陸一樣大！？」


  達·芬奇沉吟了一下道：「……唔，這東西顯然不是公元200年自然發生的，就由我們這邊來分析吧，你們專心調查特異點就行了。」


  「明白了！」瑪修點頭。


  「根據定位，靈子轉移很成功，你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曹操勢力的大本營許都附近。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直接把你們轉移到許都城內，你們往南面走一會兒應該就能看到許都了。」Dr.羅曼提醒。


  靈子轉移在周圍的人看來，簡直像是人憑空出現一般，如果直接在人群密集的城市內進行，無疑會引起超級大騷動。


  結束通訊，三人向著Dr.羅曼指出的方向前進。


  這裡地形還算一馬平川，除了稀疏的樹木之外，果然，沒過多久，許都的城廓就出現在了藤丸立花眼中。


  不過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等他們真正接近許都外城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前輩你看，那邊聚集著不少人群，應該是城門口入城的隊伍。」


  藤丸立花循聲看去，那裡果然有不少人擠在城門口。


  看起來大部分像是風塵僕僕趕了許多路的，還有一些明顯是面黃肌瘦拖家帶口的貧民。


  只不過……好像不太對？


  「不像。」身後傳來了蓋提亞的聲音，也提醒了藤丸立花違和感的由來，「如果是入城的隊伍，會更有秩序，而且許都的大門也沒有打開。」


  的確，如果是入城的隊伍，肯定會有兵丁維持秩序，不可能這麼亂鬨哄的擁成一團，而且仔細看的話，底下的城池城門緊閉，城樓上都有巡查嚴密的崗哨嚴陣以待。


  瑪修也發現了這一點，「奇怪……前輩，按照醫生和達·芬奇親的說法，許都是曹操勢力的大本營，也理應有著最嚴密的防護，可是那些士兵看起來……好像就在前線一樣緊張。」


  同樣是士兵，在前線列陣的士兵和在大後方守家的士兵，絕對是兩種精神面貌。


  這與是否精銳無關，許都是天子所在，又是曹操勢力中心，守城的兵將談不上身經百戰，但絕對是訓練有素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哪怕士官喊一千遍枕戈待旦的口號，底下的士兵們又不是傻子，身處大後方重重保護之下，還緊張過度，那別等敵人打來，自己先累死了。


  瑪修說的沒錯，這些士兵的樣子，就好像隨時要上戰場面對敵人一樣。


  不過，不等他們繼續疑惑下去，接下去的事態驟然變化。


  只見許都的城樓之上，又上來一批士兵，只不過與之前那些拿著長矛的守城士兵不同的是，這些人身後盡掛著一把大弓和箭筒，掛弓士兵與守城士兵交談過後，雙方交換，然後掛弓士兵從身後拿出大弓，張弓搭箭。


  ……他們要幹什麼？射殺敵人嗎？可是敵人在哪？


  沒等藤丸立花疑惑完，幾十把張滿的大弓齊齊放弦，落下的箭雨竟然落到了底下那些擠成一團的平民之中。


  「啊——」「救命——！」


  雖然那些弓箭沒怎麼瞄準，可架不住底下的人群密集，登時就有不少人被從天而降的箭矢射中倒下，剩下的人也亂成一團。


  城樓上的弓箭射完一輪，那些士兵們再度從箭筒中抽出羽箭，顯然不打算停手。


  藤丸立花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瑪修，阻止那些人！」好在她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要是叫蓋提亞出手的話，搞不好明天許都就要修城牆了。


  「是！」


  對手無寸鐵的平民下手，這種行為早就戳到瑪修的痛點，她當下舉著盾牌上前去擋第二輪落下的箭雨。


  只不過瑪修畢竟只有一個人，即使用盡全力也不可能擋得下所有的箭矢。


  藤丸立花舉起右手，「以藤丸立花之名——」


  就在她打算消耗一劃令咒讓瑪修快速展開寶具遮擋箭矢的時候，另一個不同於平民哭爹喊娘的沉穩男聲從對側響起。


  「——熾天覆七重圓環（Rho Aias）！」


  紫色光芒組成的七重花瓣，在空中憑空顯現。巨大的花瓣組成了盾牌，將箭雨完全隔斷。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咦，這是……」


  「異人！」「是異人！」


  底下四散奔逃的人群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騷動，而城樓上的弓箭手看到這景象，也停下了張弓搭箭的行為。


  雖然之前瑪修就舉著盾牌上了，不過畢竟她只是用盾牌擋箭，沒有展開寶具，也沒用弄出那麼大的聲光效果，甚至許多急於逃命的平民都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藤丸立花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穿著紅色衣裝、白色短髮的身影站立在那裡。


  似乎也注意到了御主的存在，那個身影向著藤丸立花走了過來。


  雖然因為有些距離，看不清楚具體的樣貌，然而她很清楚那個人——不，那個從者是誰，要知道，她之前還想著召喚對方呢。


  底下的平民挺過了第二次箭雨，還能跑的人差不多都離開了城樓上弓箭手的射擊圈，不能跑的……就在城門前留下了屍體，還有大堆逃命時顧及不上的行李。


  見到其他人平安脫離危險，瑪修也回到藤丸立花身前，嚮往他們走來的從者看去。


  那是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身形高大，膚色略深，長相英俊，內側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褲，勾勒出健壯卻不顯臃腫的肌肉線條，外層則是紅色聖骸布的概念武裝。


  藤丸立花更加確認自己的判斷了，毫無疑問，那是紅色的Archer，通稱紅A，FATE系列最知名的從者之一——


  「是你！正義的老媽！」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嘴上想說正義的夥伴，心裡想的是紅A老媽子，結果一時口快就口誤了的藤丸立花恨不得把時間倒回五秒前。


  好在她的優點之一是臉皮還算夠厚，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解釋道：「不好意思，口誤、口誤……」


  好在Emiya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竟然會在這裡遇上從者和御主，還真是意外……你好像認識我啊，橙發的小姐。」


  藤丸立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是藤丸立花，Emiya先生，我曾經在其他地方遇上過你。」這麼說也沒毛病，畢竟在冬木時也遇上了對方的影從者。


  「是嗎。」


  Emiya對此並不意外，作為抑止力的守護者，他經常被無良上司派遣出去進行各種任務，雖然記憶里並沒有對方的存在，但他也不是每次現界都會保留所有的記錄和記憶。


  「Emiya先生，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怎麼回事？」藤丸立花看了看城門緊閉的許都，問道。


  「抱歉，我也才降臨這個時代沒多久，具體的情況不得而知，不過——這裡正好有現成的人選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


  說著，他向身後看去。


  在那裡，剛剛逃離弓箭威脅的平民們竟然還有不少沒有全部逃離的，而是聚集在一起，正在偷偷打量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