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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韞玉做了匪夷所思的夢, 夢見死後身處怪異地府,被陰差扶著跌跌撞撞扔進奇怪房間里, 裡面有個身材高大穿著古怪的男子,他壓著她, 有著寬闊的胸膛和結實漂亮線條的腹肌, 顛鸞倒鳳的春夢。
韞玉再次醒來時, 全身上下猶豫馬車碾過一般, 酸疼難忍, 她撐著身子慢慢坐起, 環視四周, 茫然無措。四周雪白的牆壁, 巨大華麗的壁畫, 身下柔軟絲滑凌亂的床鋪,床上猶如梅花的血跡,頭頂上方璀璨奪目的水晶燈, 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一切,她明明不該認識這些東西,腦中卻清晰的呈現出它們的名稱。
這裡不是地府,是唐頓會所的房間。
她不再是大魏朝的福玉公主, 她沒有去陰曹地府,沒有去投胎, 她成了兩千年後華國一位與她同名同姓的姑娘。
韞玉裸著身子, 臉色慘白坐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這一切實在太難以消化。
這具身體與她同名同姓,都叫韞玉,今年二十一歲,是華國帝都傳媒大學的一名大四學生,再有一個月要畢業。原身家中有些窮,供她讀完大學便要努力找工作。最近同學都忙著畢業論文和工作的事情,班長是富二代,提議畢業在即舉辦個畢業班會,他掏錢,不需要同學們湊班費,大家都去,原身迫不得已也跟著去了。
去的地方叫唐頓會所,是個很高級的私人會所。
同學們很拘謹,在裡面吃過飯開了間大包廂唱歌,原身喝了一杯果酒沒多久便昏死過去。現在想來,那果酒怕是被人下了葯,原身對這種藥物過敏,心臟停止跳動,她就成了現代的韞玉。那會兒她混混沌沌身體發軟,以為是到了陰曹地府,她誤以為的陰差也只是她的同學,她被送到樓上的房間,那顛鸞倒鳳的春夢也是真的。
不知過去多久,房間角落傳來奇怪的歌聲,韞玉僵硬的轉動脖子,朝著聲音來源望過去,那是她這具身體的外套里傳來的,應該是個叫做手機的東西,她沒打算接聽,她現在六神無主。
手機響了好一陣才停歇。
韞玉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卻知曉這裡不能久留,她忍著身下痛疼不適的感覺走到沙發前,沙發上放著她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衣服上面有張紙條,「對不起,我會負責。」下面留著一串手機號碼,字跡骨氣勁峭。
韞玉麻木的把衣服穿好,紙條順勢塞進口袋中。
對於重新活著和失去的清白,她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走出唐頓會所,韞玉眼都不眨的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川流熙攘,快速移動的鐵皮車,寬闊四通八達的大路,心裡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這就是兩千年後的繁華都市嗎?
她依照記憶中的印象去到地鐵口,擠進人頭攢動的大鐵皮車裡,她小心翼翼的挪到裡面,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回到傳媒大學天都黑了,她站在大學校區門口好一會兒,慢慢朝著宿舍走去,帝都傳媒大學的宿舍環境極好,四人一間,走到宿舍門口正想推門而入,裡面傳來壓的極低的女聲,「真的送到房間里去了,我沒騙你,1206房間?肯定是的送到1206房裡去了,我騙你做什麼呀,你也知道的,我最看不慣她那一副高傲的模樣,什麼?那人說沒碰到她嗎?可我真的把人送進房間里去了。」
韞玉聽不下去了,抬腳把宿舍門踹開,裡面的人回頭看見是她,臉都白了,急忙掛斷電話,「韞玉,你回來了,昨天你跑哪去了?宋靜靜找了你一天,你沒事吧。」
「我去哪裡你豈會不知道?」韞玉直勾勾盯著她,這人就是她以為的陰差,給她下藥把她送到房間的同學,葛晴。
葛晴捏著手機,眼神閃閃躲躲,「我怎麼知道你去哪裡,昨天同學會,大家都忙著喝酒唱歌,離開時才發現你不見了,大家以為你困了先回寢室睡覺,早上醒來才知道你沒回,宋靜靜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還出門找你去了,你快點給她回個電話吧。」
宋靜靜是原身的好友。
「方才你是與何人通話?」那通電話里提到把她送進1206房間,顯然電話里的那人也有參與這件事情,這個葛晴把她送錯了房間,送到了1260房間,正好跟1206對門,她離開房間時看過一眼。
到底多大的仇恨,讓她們心腸歹毒成這樣,如此殘害自己同學。
葛晴覺得韞玉說話奇奇怪怪,又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哪兒敢讓人知道,惱羞成怒道:「你再說什麼?我哪有打電話,剛才忙著寫畢業論文。」說著把手機塞進口袋裡,轉身就想離開。
韞玉頭疼欲裂,這具身子沒有任何修為,她甚至不能開天眼看看事情經過,但是她佔了韞玉的身子重新活過來,也該幫她了結這一樁因果,「葛晴……」
葛晴聽到聲音回頭,有些不耐煩,正想問一句喊她幹什麼,卻發現韞玉沖著她比劃了個奇怪的手勢,慢慢垂下手臂,臉色就白的跟紙一樣,她心裡不安,忍不住罵道:「神經病啊你,你比劃我幹什麼?」
「你自會知曉的。」韞玉說完這句倒在她的床鋪就睡下了。
這身子沒半點修為,她強行施法的後果就是精疲力盡,徹底昏睡過去。
葛晴站在旁邊氣的臉都綠了,咬牙切齒的暗罵道:『也不知高傲個什麼勁兒,昨天晚上還不是被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壓在身上折騰了一晚上,我看你以後還有什麼資本傲氣,神神叨叨的,有毛病!』
罵完,葛晴不知為什麼覺得宿舍里冷颼颼的,宿舍也沒開空調,怎麼回事?她四周看了看,心裡發慌,扯過外套出了宿舍。
…………
韞玉是被人叫醒的,「小玉兒,小玉兒快醒醒……」
「放肆……」韞玉皺眉,這人好大的膽子,她睜開眼睛,對上一臉驚恐圓圓臉的姑娘,圓圓臉姑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玉兒,你沒事吧?你你,說什麼?」
這是宋靜靜。
韞玉腦中立刻冒出這圓圓臉姑娘的信息,她揉了揉額頭,「靜靜啊,我無……我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她文縐縐的說話習慣要改改,她不想被人當做異類,她想融入這個新時代,她惜命,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她會珍惜。
宋靜靜把手中提的東西遞到她面前,「我給你帶了晚飯,昨天晚上你跑哪兒去了?我今天早上才發現你沒回宿舍,打了你十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給我擔心的,還是隔壁的珊珊給我打電話說看見你回來,我就給你帶了晚飯回來,你先吃吧。」她見韞玉臉色蒼白,擔心道:「小玉兒,你真沒事吧?」
韞玉搖頭,也不吭聲,打開飯盒,裡面是份炒粉,她吃了一半胃裡不太舒服,這個時代空氣土地污染嚴重,靈氣匱乏,食物不好吃她也能理解,可實在吃不下,身上還黏糊糊的,她放下炒粉取了睡衣默不作聲的進了洗手間。
宋靜靜一臉擔憂的看著好友去洗澡。
韞玉站在洗手間的盥洗鏡前,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眉眼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她沒料到韞玉和她長的如此像,身高也差不多,只是韞玉的皮膚要差些,人也太瘦了些,就連頭髮都有些枯黃。她上輩子貴為福玉公主,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細的,被養的細潤如脂,容貌嬌艷。
何況她還有個靈氣充裕的靈泉,想起靈泉,韞玉閉眼嘆息,腦中卻浮現出一口墨綠色古井,井中色如濃墨,泉水翻湧,噴流不息。韞玉睜開眼,有些獃滯,這靈泉竟跟著她一起來到了這個時代?
這靈泉是她還是福玉時,那會兒才三四歲的模樣,父皇送了她一顆墨珠,那墨玉珠子色澤濃郁,細膩溫潤,濃郁的彷彿要滴下油脂一般,她極喜這顆墨珠,整日戴在胸前,有天頑皮,摔破額頭,流了不少血,血滴落在墨珠上,墨珠不見了,她不知道怎麼就多了這樣一口滿是靈泉的墨井。
這件事情嚇的她病了一個月,誰也不敢告訴,慢慢的她卻發現自己能夠看到天地之間的氣,靈氣,元氣,紫氣,金氣,煞氣……開始學習玄學五術,有這口靈泉,她學的非常快,她幫助過許多百姓,得百姓愛戴,最後為大魏朝甘願以身為陣,放掉滿身鮮血活埋在龍脈斷裂之處,那時候她真的好痛好痛,蜷縮在棺材中,漸漸流乾的血跡,無邊的黑暗……
韞玉深吸口氣,甩開腦中深入骨髓的恐懼,她脫掉身上的衣服,發現身上布滿吻痕,她變了臉色,拿著睡衣進浴室里洗澡,把身上仔仔細細的搓了遍,洗到身上發紅才住手,最後用墨井裡的靈泉兌了盆溫水,把身上擦拭一遍,這靈泉蘊含滿滿靈氣,僅僅是兌水擦拭身上的酸疼和吻痕都消散不少。
洗好后,韞玉沒出去,坐在馬桶蓋子上,抱著雙腿蜷縮身子,悄悄的哭了,「父皇,母后,玉兒好怕啊……」
新的世界,她怕自己適應不了,也想念大魏朝的家人。
她在浴室里待了一個小時,直到外面傳來砰砰的拍門聲,「韞玉,你到底要洗多久,還讓不讓別人洗了?能不能別那麼自私?」是葛晴的聲音。
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宋靜靜跑到浴室門口道:「葛晴,你能不能消停會兒?平日里就你用浴室的時間最長,你哪天不是要洗一個多小時?小玉兒就今天用的久點,你催個屁啊!」
「宋靜靜,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還有個弱弱的聲音勸架,「你們別吵了。」這是另外一個室友,朱佳佳。
韞玉穿好衣服推開門,葛晴和宋靜靜吵的厲害,她扯著宋靜靜衣服到房間里,「靜靜,別同她吵,過來吧。」
兩人回到房間里,朱佳佳嘆口氣跟在身後。
宋靜靜氣的臉蛋發紅,韞玉給她倒了杯溫水,悄悄從指間滴落幾滴清澈透明的靈泉到杯中,遞給宋靜靜,「喝些水早點休息,你明天一早不是還要去應聘嗎?」現在五月半,再有半月,就要離校,大多數同學已經開始面試找工作了。
宋靜靜接過杯子,把裡面的溫水一飲而盡,這水甘甜,入口后她覺得小腹處暖洋洋的很舒服,就連剛才壓制不住的怒火都消散去,她舒服的嘆息聲,「我不跟她吵,我去珊珊宿舍洗澡去,待會兒早點睡,希望明天的面試能夠成功,小玉兒,你也早點睡,你不是說想去京城晚報面試嗎,加油!」
韞玉心虛的嗯了聲,真正的韞玉學的新聞系,成績優秀,打算去京城晚報面試,那是個很優秀很出名的報社,極難進,若是原來的韞玉,很有可能應聘進去,可她不是真正的韞玉,她只是個嬌生慣養會些玄學的福玉公主。
宋靜靜抱著睡衣高高興興去隔壁浴室蹭澡。
韞玉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跑去倒了杯水滴了幾滴靈泉進去,一口喝乾凈,睡到床上,閉目修鍊。
她不是韞玉,她想清楚了,她不適合做記者,也不太想待在這個大都市裡,只是一時半會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打算繼續修鍊玄學,以後給人算算命看看風水好像也能養家糊口的。
靈泉的靈氣太濃郁,這具身體沒有任何修為,喝太多她怕扛不住,只能慢慢適應。
夜裡十一點,宿舍關燈,大家都睡下。
寢室里安安靜靜,韞玉引著靈氣慢慢潤養周身經脈。
葛晴也早早睡下,只是剛睡著就被噩夢纏身。
一個小時后,她來到昨天的警局,韓慧賀帆都在,兩人連連道謝,把賞金直接打到她卡中,又說要請她吃飯,韞玉表示不用,她還有事,又問過昨天的情況,說起這個,韓慧氣的眼睛都紅了,「昨天警察他們幫著查過許秋花的底子,發現她以前在別的家政公司做過,手腳不幹凈,還弄丟過一個孩子,跟我們家小寶的情況一模一樣。陳警官審問過那兩個人販子,這許秋花她們認識的,當初那個孩子就是通過她們給拐走的。」
賀帆抱著孩子,孩子只有十個月大,懵懂無知,有些嚇著,蔫蔫的趴在爸爸肩膀上。
「這樣的保姆都不知道是怎麼通過家政公司的。」韓慧氣的身子都在抖。「當初她還找我借十萬塊錢,說是家裡兒子要結婚,需要錢急用,我想著她才來我家兩個月就沒同意,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懷恨在心才拐我們家小寶的。」
正說著,走過來個警察,模樣周正,三十來歲的年紀,正是給韞玉打電話的陳警官,「許秋花這樣販賣孩子已經是第二起,應該是怨恨賀先生家不肯借錢給她,之前那個孩子家,我們打電話去問過,家中非常富裕,她也曾經找人家借十萬塊錢,沒給她,沒出兩月,那孩子就給弄丟了,丟的手法跟賀先生家中一樣,也是這兩個人拐走的,他們都交代了。那起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當初不知道是與人販子溝通,只能民事追究,她也沒錢賠,丟孩子那家這幾年一直瘋了一樣找孩子。」
韞玉聽的眼眶有些酸,這些人真是該死啊。
陳警官繼續道:「如今我們已經跟那孩子的父母聯繫上,他們不是帝都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如今我們警局裡開始跟進這案子,這兩個人販子這些年拐賣不少孩子,我們都會順藤摸瓜全部查出來的,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夫妻兩做個筆錄的。」
韓慧在抹淚,「行,陳警官到時候直接給我們打電話就可以,如今我是再也不敢把孩子丟給保姆,打算辭職了。」
韞玉看小寶無精打採的樣子,知道孩子是嚇著了,找陳警官要了張白紙和白水,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見這姑娘伸出食指在透明玻璃杯的白水中沾濕指頭,然後聚精會神的在白紙上畫著什麼,透明的水印在白紙上留下淡淡的紋路,她畫的很快,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們竟然覺得韞玉畫完最後一筆時,紙上有淡淡金光閃過。
韞玉白著臉把畫好的符疊好交給韓慧,「我看孩子有些嚇著,這個是平安符,貼身放在孩子衣兜里就好,他晚上睡覺就不會哭鬧了。」
圍觀的警察摸了摸鼻子,她們可沒想到這小姑娘是畫符,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都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這個小姑娘也是膽大,在警察局裡宣傳封建迷信啊。
韞玉覺得收了十萬塊錢,好歹要做點事情,她如今沒有修為,可是有靈泉,用靈泉畫符還是有用的。
要杯白水只是掩飾,實際她加了靈泉進去的。
玄學之路不好走,上輩子她因為靈泉才走上這條路,也慢慢喜歡上。
這條路也很艱難,她學過很多東西也很努力,研讀四書五經六藝,看過很多的書籍,命理陰陽五行,奇門遁甲等。她辛苦修鍊,熟知人體脈路,各種風水,畫符篆等。比如這個畫符,沒有捷徑之路,她現在輕輕鬆鬆可以畫出,是她曾經無數次的練習。她是因為靈泉學的很快,但是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的。
她這具身體還沒有修為,說簡單些,就是不能儲存靈氣。
不管幹什麼,算命看相看風水,命理,治病,占卜,畫符這一切都是需要靈氣支撐的,簡單些的看相占卜倒是不怎麼需要,但想要算的更深更准一些也還是需要的。
玄學之人,只要不為惡,不泄露太多天機,多做些好事,其實五弊三缺也沒什麼可怕的。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天機往往是指大的因果,比如一個國家的天災人禍什麼的,這種泄露太多就會出事。
說白了,她還挺喜歡給人算算命看看風水賺點小錢的悠閑生活。
但是再有救國這樣的事情,她是不願意的。好在這個時代是個很好的時代,沒有戰亂,沒有飢荒,一些天災人禍也有國家和軍人,各路人馬都伸出援助之手。
上輩子貴為公主她也給人算命看風水,可她也是公主,不必為銀錢操心,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細的,還有丫鬟們伺候侍衛保護,用膳都有人喂,除了玄學方面,她沒有任何辛苦的地方,加上靈泉,被養的柔嫩嬌貴,不知人間疾苦。
她不是那種孤傲的大師,只是個被家人寵愛的公主。
但是這輩子她會有個跟上輩子不一樣的活法。
韓慧想起小寶昨天晚上回去哭鬧整夜,她是新時代的女性,不太相信這些,不過想著小寶是這位韞同學救下的,便把這奇奇怪怪的平安符塞到小寶口袋裡,順口問道:「韞同學,這個符篆還能用白紙和白水畫嗎?」
韞玉道:「載體不重要,不過黃紙硃砂更好。」符篆這東西用的載體不一樣,所呈現的效果和時效也不太一樣罷了。
不過治小孩驚嚇的平安符,她給的這個足夠了。
事情解決的差不多,韞玉就去了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