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廝殺確實是戰爭，但卻不是全部
機關白虎不愧是墨家機關術集大成的作品之一，其對於軍陣的破壞性遠在普通的戰車之上。
操縱著機關白虎的革離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在趙軍的軍陣上殺出了一片白地。
不過也是李牧運氣使然，之前李牧在馬服城外製作出來的防禦攻勢和溝壑大大降低了白虎二號的活動空間，更由於處於夜間，革離的視界被嚴重影響，白虎二號並不能完全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但這也足夠了，由於機關獸出現的實在是過於突兀，趙軍根本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很快在機關獸白虎二號的引領下，一萬援兵就與蒙恬等人匯合開始組織突圍。
「李牧這套戰陣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遠處高焱看向趙軍軍陣眼中的羨慕根本沒有任何掩飾。
今夜蒙恬幾人的計劃其實是可圈可點的，如果對面的將領不是李牧，他們破城的機會其實是很大的，幾人的臨陣指揮沒有半點毛病，甚至可以說一切應對做的都是相當及時。
但他們的對手卻太強了，久經戰陣李牧對於戰局的掌控完全不是蒙恬，王賁，章邯這三個小年輕能比擬的，而最關鍵的是李牧為三人準備的圍殺之局。
高焱猜測李牧其實早就將一部分軍隊部署在了城外，在王賁被趕下城頭之後，李牧以最快的速度對蒙恬幾人形成了合圍。
可如果只是簡單的合圍，以蒙恬等人的能力和麾下精銳士卒其實是有機會突圍而出的，而讓幾人真正束手的原因是趙軍軍陣的不凡。
不同與高焱，趙辰平日所用的普通戰陣，李牧所用的戰陣高焱能看出不少普通戰陣的影子，而最核心的關鍵哪怕是遠觀，高焱也只能看出大概。
「趙辰，你對這套軍陣怎麼看！」
看著詢問自己的高焱，站在高焱身後兩米遠的趙辰心中滿是感激，哪怕如今高焱手中的兵力捉襟見肘，高焱也沒有任何派他參戰意圖，哪怕是孟防的能力比他差的遠，高焱也沒有讓他出手，這種尊重才值得他趙辰為之效命。
理了理思緒，趙辰才沉吟的說道：「很強！」
「屬下知道戰陣數十，變種數百，但沒有一種能與眼前趙軍使用的戰陣相提並論！」
「此陣，人影錯落層巒疊嶂，攻擊更是延綿不絕，難以遏制，更是用步步蠶食的辦法不斷壓縮著被圍困者的騰挪空間。」
沉吟了一下，趙辰繼續說道：「主上，如果屬下沒看錯的話，這個陣法將趙軍的戰力生生拔高了數籌！」
「甚至趙軍的陣法有著相當強的對抗援兵的能力，人數過少根本無法從外圍破開此陣！」
「如果不是白虎機關獸過於震撼，趙軍對這個陣法不是太熟悉的話，我們哪怕是將剩餘的兩萬人都派出去，今晚也絕對救不會蒙恬萬人他們，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
對於趙辰的話高焱自然是相信的。
甚至他自己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飄了。
雖然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相當重視李牧了，但其實他還是有了些輕視，這是由於他不斷勝利產生的一種自負情緒，甚至高焱之前還覺得哪怕是李牧小挫蒙恬幾人也無傷大雅，因為他已經有了準備。
但現在他明白他還是自負了，擁有軍神名號的人在他手中從沒有討到多少好處就覺得李牧不過如此？
也許現在高焱看到的只是李牧實力的冰山一角，但就是這冰山一角，高焱就已經將自己的戒心提升到了相當的高度，他不會給對方機會。
好在現在察覺還不算太晚，只要重視足夠，哪怕一時間奈何不得手握大軍的李牧，可對方想要對付他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倒是，可惜了！」
高焱的喃喃自語一字不落的進入了月神的耳中。
月神的雙手在身前一撇，隨即背在了身後。
「良人想借著今夜的戰機擊潰趙軍？」
「現在想來是不可能的了！」
「一台機關獸是彌補不了雙方差距的。」
「如果是救人，那還尚可，但要向擊敗趙軍是不夠的！」
谷鉚「而且不是有白虎開路的話，恐怕就你那些援兵根本就無法將蒙恬那些人救出來，還有什麼可惜的？」
高焱看了看身旁說話的月神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即拍了拍站在自己身側的白的腦袋。
「我不是在為自己感到可惜，而是為李牧！」
「為什麼？」
高焱的話確實引起了月神的好奇，今夜李牧大敗秦軍，有哪有什麼可惜的。
月神好奇的詢問讓高焱眼睛微微一眯。
「如果我是李牧的話，一定會不計代價的圍殺所能看到的全部秦軍！」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因此會折損大量步卒！」
陰冷的語氣配上毫無生氣的夜空，黑和白兩人感覺高焱身旁的空氣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因為只有如此，他才有機會最大程度的擊殺我麾下的軍士。」
月神此時已經猜到了高焱的想法。
「可惜對方不會這麼做！」
「因為趙國已經沒有多少軍隊了，想必對方也不敢賭，因為他身上壓著的是趙國的國運，而良人手中的不過是一隻偏師罷了，是嗎？」
「甚至你還留了一隻萬人隊！」
月神的話讓高焱不置可否，將手放在步光劍的劍柄之上，高焱才緩緩的說道。
「夫人，知我也！」
「其實今夜其實是李牧最後能擊敗我的機會，錯過了今晚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自信的聲音讓高焱身後的趙辰都為之側面，現在的情況可是高焱先輸了一陣，但看高焱的模樣似乎是他佔據上風一般。
高焱的自信讓趙辰異常疑惑，現在哪怕是最好的局面也是雙方再次對峙，但主上憑什麼認為這是李牧最後擊敗他的機會？
趙辰有些害怕高焱太過膨脹，猶豫的開口說道：「主上，今夜雖然折損不大，但對趙軍還是得格外小心，屬下暫時還沒看出趙軍陣法的破綻！」
對於趙辰的提醒，高焱只是搖了搖頭。
「趙辰，廝殺確實是戰爭，但卻不是全部！」
對於高焱的話其實月神也很好奇，她很想知道高焱的自信是哪裡來的，好似今夜敗退的不是他高焱一般。
但就在月神思索的時候，蒙恬幾人已經被接應了出來，開始在向營地返回，但白虎二號前進的方向卻與之完全相反。
這一幕被月神看個正著，如果白虎的操縱者沒有背叛，而高焱也不是在裝腔作勢的話，那白虎二號前進的方向就是高焱早有預謀的。
而看其前進的方向。
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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