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強要
李牧的名號無論是在秦時世界還是在真正的歷史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但現在的李牧的名聲還遠遠沒有那麼大,現在的他僅僅只是一個擊敗了匈奴的將領,世人還不知道作為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有多麼恐怖。
「李牧?」
隱蝠咀嚼著高焱的問話,在腦海中苦苦思索了一番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這人,屬下倒是沒有探聽到什麼有關他的消息,但屬下可以肯定趙軍高層絕沒有一個叫李牧的人!」
儘管隱蝠是被高焱的武力壓服忠誠度並不太高,但經過這一年的整治,此時隱蝠的忠誠度已然達到了八十,達到了一個高位,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傳遞的消息是可以信任的。
那麼李牧還沒有被趙王調來抵禦秦軍,這也難怪樊於期曾大破趙軍,鑄就一時威名。
沒有李牧,高焱對於現在的趙軍絲毫不懼,就算樊於期讓他做攻城拔寨的先頭部隊,他高焱又何懼之。
中軍。
樊於期大帳。
坐在上首的樊於期率先開口。
「諸位,昨日全軍已然準備完畢,糧草器械,已然補足,明日即將拔營。」
「季大峰,你麾下萬人當為前鋒,十日內拿下趙國邊境盪陰,如何!」
高焱站在樊於期右側第一的位置,而季大峰則是站在他的對面,如此可見季大峰是樊於期最信任的萬夫長。
季大峰在聽見樊於期的話后,先看了高焱一眼,才應聲出列。
「屬下願往!」
就在高焱有些奇怪原本應該是給他的坑,怎麼讓季大峰填上了的時候,只見季大峰忽然話音一轉。
「中郎,原本是不應該說的,但此次伐趙事關重大,決不能出半點紕漏,所以.……」看著面色猶豫的季大峰,樊於期的臉上沒有絲毫神情變化,只是用冷峻的聲音開口說道:「但說無妨!」
「中郎,在下軍中皆是新卒,恐難以完成您安排的任務!」
「不過,折衝將軍高焱麾下精幹良多,又實力出重,當是先鋒最適合人選!」
季大峰話音一落,其餘的萬夫長俱皆贊同,好似這任務非高焱莫屬的模樣。
看著季大峰等人的表演,高焱雖然面露不屑,但心中卻笑開了花。
此時趙國大軍盡皆被王翦和楊端和牽制,正是最適合建功績的時候,一旦李牧被趙王調回統御諸軍,哪裡還有建功的機會,樊於期雖然官居中郎,熟讀戰策,但真正指揮大軍團作戰的經驗還是太少,對於局勢的判斷還是差了一些。
而高焱的思索在季大峰等人看來卻是有些不情不願。
是以,樊於期對著高焱開口了。
「以諸軍狀況來看,也只有將軍才能擔此重任!」
「為了王上,高將軍願不願意為先鋒!」
此時樊於期才終於擺好棋子,封死了高焱所有推脫的機會,任何推脫都可以說成是對王上的不忠。
看著營帳中這奇葩的一幕,高焱不由的暗中搖頭。
這樣一群豬隊友在戰場上的威脅比敵人更可怕。
不過現在面對的不是李牧,不然高焱恐怕就要讓衛庄直接滅了營帳中的這一群弱雞,自己掌軍,但那樣風險太大,畢竟現在樊於期還是嬴政非常信任的將領,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準備這麼做,畢竟衛庄這柄劍是極有可能傷到自己的。
「中郎,在下原為先鋒!」
高焱的話還沒說完,樊於期就立刻打斷了高焱後面的話。
「好!」
「高將軍果然英勇!」
「此戰乃是我軍出發的第一戰,一定要一戰功成,如此才能打出我大秦軍威。」
樊於期生怕高焱反悔,立即先將高焱這先鋒的位置坐實了。
看著迫不及待的樊於期,高焱微微嘆氣,雖然樊於期可能有些才華,但氣量狹小至此,難怪會因戰敗拋卻家小棄秦而逃。
但既然自己走進了樊於期為他準備的陷阱,他自然不能白趟這陷阱。
「中郎,既然時間緊迫,那軍中的軍馬得多補給我一千匹,騾馬也得多勻給我三千匹!」
高焱的一句話讓在場的萬夫長臉都綠了,就連坐在上首的樊於期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
三千騾馬可不是什麼小數字,潁川地處中原,是根本沒有馬場的,整個軍中僅僅只有五千匹騾馬,這還是將後勤運輸的騾馬都算了上去,很多時候後勤運輸都是用的耕牛。
而那軍馬就更是樊於期的心頭肉,他從嬴政那裡好不容易弄來了兩千匹盡數武裝到了他的親軍之中,現在高焱一開口就要一半,簡直就是在挖他的心。
「中郎若是不願就算了,這先鋒軍樊中郎還是另選他人吧!」
此時樊於期感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高焱簡直狡詐。
「高將軍,這軍馬.……」
高焱根本不等樊於期將話說完,徑直的開口說道:「樊中郎,想要儘快入趙獎功,速度一定要快,說不定魏軍早已經將我們出兵的事情傳到了趙國,一旦趙國在邊境做好防備,我們入趙將會無比艱難,一旦戰事不利,王上問責,誰能擔待!」
高焱言語中音色不高,但在場的眾人都默不作聲,就連樊於期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竟然樊於期要讓他做炮灰,那他高焱也不會客氣。
狠狠的咬了咬牙床,樊於期心中的惱怒只有他自己知曉,但現在他能反對嗎?
不能,現在軍中一切都以伐趙為先,而且高焱的背後是內史騰,他不可能現在就將高焱圍殺於此,不然以己度人,樊於期覺得自己如果是內史騰恐怕會給自己的後方製造大麻煩,所以高焱他不能殺,要殺也是由趙人動刀才好。
想到這裡樊於期看了看面上毫無俱色的高焱,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高將軍說的有道理,現在速度確實非常重要,一千軍馬,三千騾馬在明天之前會盡數調撥到高將軍營地,但高將軍必須在七日之內拿下盪陰!」
「立軍令狀!」
高焱若有所思的看了樊於期一眼,難怪樊於期這麼爽快,原來是要在這裡等他,軍令狀一立他就完全沒有了反悔的機會,甚至只要沒有完成目標,樊於期就可以陣前斬將,也沒有人敢說閑話。
但高焱絲毫不懼,他早就派隱蝠先行探路去了,去去盪陰還能攔住他高焱不成!
立下軍令狀的高焱轉身就離開了樊於期的營帳,絲毫沒有顧忌身後這些人難看的臉色。
在高焱離開之後樊於期將前軍中軍和后軍安排妥當,營帳內只留下季大峰一個人。
雖然這萬夫長些人都算的上是樊於期的人,但樊於期真正的心腹只有季大峰。
「這就是你的妥善安排!」
此時營帳內只有季大峰,樊於期心中的怒火噴涌而出。
「中郎,我也沒想到這高焱會一口應下,原本我還同其他人商量了怎麼強迫他答應為先鋒的,只是這高焱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季大峰有些委屈,他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高焱的套路。
「反正他已經答應了,等進了趙國,他麾下大部分都是新兵,一旦開始攻城就有他受的了!」
雖然季大峰這麼說,但樊於期心中卻壓著一股怒氣。
「你知道什麼,他從我這裡拿走了一千軍馬,三千駑馬,這已經是我們十萬大軍大部分的馬匹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耕牛拉車,這會嚴重的拖慢我們的行軍速度!」
「而且一旦高焱戰敗,這些軍馬會損傷多少你知道嗎?」
「該死的高焱,他簡直就是在搶劫!」
樊於期的怒吼讓季大峰有些驚懼,雖然他跟著樊於期時間很久,但面對氣頭上的樊於期,他知道不能不說話,不然等待他的只是對方更多的怒火。
「中郎覺得是讓高焱去死重要還是這寫馬更重要?」
樊於期沉默了,他之前只是想壓一壓高焱囂張的氣焰,讓他明白在這十萬軍中誰才是老大,但今天高焱竟然敲起了他的竹杠,這就讓樊於期難以忍受。
看著沉默的樊於期,季大峰哪裡還不知道樊於期的意思,所以他連忙開口說道:「中郎,軍馬雖然可惜,但趙國不是沒有,駑馬雖然重要,但也不是不能在獲取,但似高焱這樣的人在我們軍中簡直就是一個攪屎棍,甚至可能引起軍中不和,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雖然他拿走了不少馬匹,但他不是立下了軍令狀嗎?」
「一旦他攻城失利!他就死期將至!」
季大峰這樣說樊於期才稍稍平息了火氣。
「可若是他能拿下盪陰呢!」
「要知道高焱能在滅韓中拿到次功絕對還是有些能力的!」
樊於期還是有些擔憂。
「中郎,先鋒當然不僅僅只是攻下盪陰就好,我們的目標可是趙國的鄴城,只要高焱還能戰,那就讓他繼續向鄴城進軍,相信到時候趙國絕不可能做事一直秦軍直插鄴城!」「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高焱拿走了我們大部分馬匹,這導致我們主力行軍速度大大降低,一旦高焱離我們太遠,他離死就不遠了,到那時咋們說他貪功冒進以至於此,誰又能說什麼!」
季大峰不愧是樊於期追忠誠的狗腿子,說出的手段極為下作。
但樊於期覺得這計劃還算不錯,雖然這些馬匹的損失讓他痛心,但相對於一個不聽話的高焱,這點損失他還是能承受的。
「你也不要做的太明顯,我們行軍的速度不能太慢!兩軍的距離也不能落的太遠,這一點你要牢記!」
「而且高焱一旦被大隊趙軍圍困何嘗不是我們立功的機會,高焱這也是為王上盡忠!」
樊於期的話讓季大峰心中一顫,他僅僅只是順著樊於期的話出出主意,只是沒想到樊於期既要高焱去死,同時也想在高焱的屍體上立功,廢物利用也算做到了極致。
高焱走出樊於期的營帳之後眼中閃過了幾分陰霾。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今日既然與樊於期結下了不可化解的粱子,那他高焱只能在樊於期兵敗的時候送他一程了,畢竟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寂寞了不是嗎?
至於將來荊軻還有沒有機會能刺殺嬴政,高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畢竟一次不成功的刺殺本來就沒有多少價值。
回到自己的營帳,高焱將趙辰等人叫到了營帳之中。
「等會兒,樊於期會送一千軍馬和三千駑馬過來!」
「那一千軍馬調撥給白亦非你,挑選出足夠的士卒適應這些馬匹,不求讓他們立即產生多少戰力,但一定要有點樣子,這一路上你就重點訓練這一千騎兵。」
說著高焱看向了一旁的趙辰。
「趙辰,剩下的人就全部由你負責!營中運送物資的耕牛就盡數與其他人換成駑馬,實在不行就交易出去,我們有這三千駑馬可以帶足夠多的物資。」
「這一次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進軍,一定要在趙人反應過來之前拿下盪陰!」
說著高焱停頓了一下。
「盪陰只是我們必須拿下的一個目標,至於之後只能看斥候能不能帶來有用的信息。」
「但盪陰拿下之後,所有藥房一律封存!」
「這一點是重中之中,絕對不能有半點馬虎,這關係著我們之後的計劃!」
「等會兒,趙辰你將新軍計劃做一下預案,等我看過之後明天就要執行!」
高焱這一年雖然也看了不少兵書,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高焱從來不會高估自己的軍事水平,專業的事還是專業的人來做比較好,他只要看看有什麼紕漏就好。
軍議結束的很快,畢竟這一萬人的大框架都是高焱的原班人馬,高焱在這些人中聲望還是很高的。
在所有人離開之後,墨鴉再次走進了高焱的營帳。
「墨鴉,你讓黃鵠的人隱秘的來趙國收攏些人手。」
「你的人也在軍中看看軍中有什麼其他人的暗子,同時讓我們放出去的鳥兒自己去覓食,但要小心一點,樊於期可能對我們的人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