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猜疑
張良一臉詫異的看著奪過自己短劍的高焱。
「剛剛你明明已經喝下了毒酒，為什麼.……！」
把玩著手中的短劍，高焱挑了挑眼角，臉上露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
「你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你只不過是看見我吞下了酒水，涌動了喉頭，但那酒水真的咽下去了嗎？」
不過是服用了解毒丹的高焱卻裝做看透了一切的模樣，他要給張良製造壓力，想從心理上壓制住眼前尚未成熟的智者。
張良看著一臉得意的高焱，臉色不由的微微一沉。
「張兄，要殺了我嗎？」
說話的張良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高焱的臉龐。
「雖然你祖父死了，但你的父親還是相國，在這裡殺了你可會影響秦韓兩國的邦交，不然你也不會就這麼過來！」
「不是嗎？」
「甚至就連死也在你的算計中不是嗎？你想用自己的命來破壞韓國和秦國之間那單薄的和平，以幫助流沙完成合縱計劃！」
「但我可擔待不起這樣的責任！」
見高焱看穿了自己部分計劃，張良才將自己那偽裝成陰沉之色的臉龐恢復成了淡然的模樣。
「你看出來了？」
「但那又如何！只要我死在這裡，就可以為韓國合縱計劃爭取更多的時間！到時候諸國合縱，秦國只能投鼠忌器，你們使團的人都會受到秦王的責罰，而沒有背景的你就會成為使團的替罪羊！說不定連回到秦國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張良此時已經沒有了遮掩的意思，這是他倉促之間思考的謀算，就算不能知道殺害祖父的兇手，他也能用自己的生命為韓國得到些許喘息的機會。
張良的舉動出乎了高焱的預料，他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張良會豁出自己的命來為韓國那虛無縹緲的未來爭取那一絲機會。
「哈！哈！哈！哈！！！」
大笑的高焱讓張良原本勝券在握的心產生了些許的動搖。
「張兄，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我高焱可不是什麼真正的秦人，若是事不可為自當離去，在下可是很惜命的，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可張兄你就不同了，若是死在了這裡，你祖父的仇可就沒人記得了！」
雖然陷入張良布置的陷阱，但高焱卻異常冷靜，秦國的身份雖然是他苦心經營的，但若真的事不可為，他絕對會果斷離開，另謀出路。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高焱這秦國的身份他可不想輕易放棄，所以高焱想用一切辦法挑起張良求生的慾望，談起張開地只是他的第一步。
「而且張兄，你若是死了，韓國的滅亡恐怕會大大加快，甚至超出你的想象。」
高焱的話語讓張良產生了些許的好奇，憑什麼他的生死在高焱的口中與韓國的存亡聯繫到了一起。
「為什麼？」
看著被自己吊起胃口的張良，高焱心中已然泛起了些許的得意，只要張良被勾起了興趣，他高焱拋棄現在的身份的可能將大大降低。
「因為如果你死了，流沙恐怕就再也不能完成韓非的囑託了，甚至流沙還將成為韓國滅亡的推手！」
「不可能！」
張良不相信高焱的話，流沙是韓非同自己等人為了韓國強盛而成立的，怎麼可能成為覆滅韓國的推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你知道衛庄是什麼人？」
看著一臉不信的張良，高焱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鬼谷弟子？」
張良不知道高焱為什麼會這麼問，只能試探的說道。
「不錯！衛庄確實是鬼谷弟子，但他也是韓王宮旁邊那座冷宮的前主人，不知道當衛庄看到那殘破的冷宮和一旁繁華的韓王宮時是一種什麼心情！也許將那座韓王宮付之一炬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高焱的話震的張良說不出話來，同時心中回想起了衛庄種種事迹。
為什麼衛庄他會經常踏足那座殘破的冷宮！
為什麼他會對冷宮中的一切如此熟悉！
為什麼他對韓國王室沒有絲毫敬畏！
甚至張良還想起韓非曾經說過，衛庄同一個人很像，那人還是冷宮的某一任主人，鄭莊公。
一切的一切都將衛庄的身份指向了某種禁忌。
若是如此，衛庄成為覆滅韓國的推手也不是不可能。
越是思考，張良就也是覺得自己恐怕越是接近真相。
「張兄還記得紫女是什麼時候認識九公子的嗎？那可是在衛庄之後呢！」
「一個應該憎恨韓國的男人，一個身份未知的女人，加上一個毫無心機的韓國公主組成的流沙首腦，如此流沙還能完成韓非的囑託嗎？或者這成為將韓國推下深淵的黑手？」
緩緩的走到張良的身後，高焱再次開口說道：「所以張兄，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能死嗎？」
原本種下的猜疑的種子加上這恰如其分的澆水，懷疑的幼苗已然發芽，高焱很想知道流沙在他的誤導下會變成什麼模樣。
祖父的仇，流沙的隱患，韓國的未來這幾個問題在張良心中不斷盤旋。
原本臉上淡定的張良終於在這些要素下的壓迫下變的猙獰了起來，看著張良的神情，高焱知道自己的身份保住了。
高焱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身上的褶皺，轉身準備離開。
「高焱！我憑什麼相信你！」
張良臉上猙獰的神情被他壓下，開口向高焱說道。
「相不相信又有什麼關係！」
「你想改變什麼其實很難，在流沙中衛庄的影響力是你不能比的，就算是單挑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張良現在的你太弱了，你什麼也做不了！」
高焱的話讓張良沉默了，他知道高焱說的沒錯。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做不了！」
高焱沒有理會張良的言語，若不是該死的好奇心他根本不會同張良見面，不過並不壞，高焱可以預見，流沙的命運已然註定了！
但就在高焱推開們的時候，帶著血色的鏈蛇軟劍迎上了高焱的臉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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