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溫韓起得早，醒來的時候沒看見狗兒子，房間里到處找了一遍都沒找到，最後站在項暖房間門口，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特別想把狗子拎出來揍一頓。
他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半。估摸著她要睡會懶覺的，就沒打擾她，換上運動裝在小區跑了會步。
回來的時候項暖已經起了，客廳洗手間的門關著，裡面傳來洗漱的聲音，狗兒子蹲在洗手間門口，看見一直撫養他的狗爸來了，哼都沒哼一聲。
看起來相當沒良心了。
溫韓蹲下來，在狗子身上擼了擼，輕聲說道：「昨晚，抱著睡的？」
狗子沒聽懂，他又道：「香嗎？」說完在狗子身上聞了一下，果然有淡淡桂花的香味，是她慣常喜歡的香水味。
項暖推開洗手間的門，她已經洗漱好了，臉上煥發著容光，看來昨晚睡的不錯。
她穿著簡單的淡粉色T恤，勾勒出起伏的月匈部線條，下身一件淺灰色鉛筆褲，包裹著渾圓挺翹的臀部，襯地腰身纖細，盈盈一握。眉眼不施粉黛，一雙櫻桃唇呈現自然晶瑩的肉粉色，溫柔中帶著嫵媚。
項暖看見溫韓，揚了揚唇角說道：「早。」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他穿著一套黑色短袖運動裝，因為剛運動完，周身好似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氣，胸口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肌肉線條硬朗。寬鬆的運動T恤里，似涌動著磅礴的力量。
他掃了她一眼，從頭髮絲到腳趾頭，最後淡淡道：「早。」
溫韓回房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去廚房準備早餐。
項暖坐在客廳沙發上，捧著一本速寫本，構思著《東宮風雲錄》男主角的人設圖。
狗子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客廳，有微風輕輕吹來。
早餐很豐盛，看起來比樓下的早點店賣的還要令人垂涎，尤其是白瓷盤子兩個金黃的荷包蛋。
分開三年，她愈發覺得，這個男人煎的蛋是帶著神奇魔力的，傷心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生病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這道荷包蛋。
項暖在荷包蛋上淋上鮮醬油和少許芝麻油，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連一片碎渣渣都不放過，就差把盤底的醬油也舔乾淨了。
溫韓看不下去，將自己那份也推了過去。
項暖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吃吧，我已經吃過一個了，吃不下了。」
溫韓幫她調好醬油，再次推了過去。
項暖偷偷咽了下口水，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終於還是吃了起來。
她抬頭道：「下機會我能跟你學煎蛋嗎，這樣回家想吃的時候可以自己煎。」
溫韓夾了個生煎，沾了沾醋，說道：「不能。」
明明他就會，她為什麼還要學。
項暖想起鞋架上的那雙粉色拖鞋，想著他這裡應該是不方便她再來了，原本帶著光的眼神，一寸寸黯了下去。
她低頭說道：「明晚交完稿子我就回去。」
溫韓將她面前吃了一半的第二個煎蛋拿了回來，一口吃掉了。她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的樣子，讓他很不爽。
項暖看他滿臉不耐，於是低聲道：「要不，我明天一早就走吧，回家一樣可以畫的。」
溫韓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微微擰眉道：「你洗碗。」說完起身走了，頭也沒回一個。
嗯，他果然不太歡迎她。
上午畫畫，女主角的線稿昨天已經畫好了，男主角她總畫不好，便先把三個重要配角給畫了個大概。忙了一上午，溫韓過來送過一次水果，她一直沒來得及吃，這會才歪在椅子上吃了點。
吃水果的時候看見一直在追的小說更新了，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一萬字的一章，幾分鐘不到就看完了，放鬆心情，還不耽誤時間。
《蒼穹修仙記》這種修仙爽文套路，特別適合她們這種現實生活失意的人看。項暖看完，隨手打賞了作者，並在書評區留了言。
溫韓走進書房，一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都沒發覺。
瞥見她手機上熟悉的點江書城的閱讀界面，這必然是在看他的書了。
他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唇角說道：「好看？」
項暖點了點頭道：「太好看了。」眼睛都沒捨得從手機上挪開，唇邊一直漾著笑意，不時開懷。
他的書竟是比他的人還好看嗎。
哪知眼前的人突然抬起頭來說道：「你認識文庭居士嗎，他的書很有趣，人也很好，天天在評論區跟讀者互動，十分親切。」
看的竟不是他的書，他不屑道：「那叫親切？那就是個話癆。」
項暖眼裡放了光：「你要認識的話，能幫我要個簽名嗎？」
溫韓淡淡道：「不認識。」說完走出了書房。
項暖沒睡午覺，一整個下午都在書房畫畫，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唯獨一點不好，也暴露出了她最大的弱點，她畫不好男人。
她筆下的男人太過陰柔，總缺了點陽剛之氣。平時接單的時候，也是會刻意繞過這項短板。
《東宮風雲錄》本就是大男主戲，對男主的插畫人設要求也就更高。項暖反覆畫了好幾稿都不滿意，不斷陷入自我懷疑，怕辜負了溫韓對她的期待，心裡就愈發焦急。
回想起王舒蘭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你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不行的，沒用的。她將手繪筆一扔，近半個月來好不容易重拾的自信在一點點垮掉。
幫溫韓畫的那兩張場景圖得到盛讚之後，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過去的陰影，她以為她是可以的，她是優秀的，是會慢慢爬上來，與他比肩的。
然而事實卻是，她不行，她畫不出來，不管怎樣努力都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畫來。
溫韓泡了杯茶端進來，看見她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手繪筆滾落在地上。
他將茶放在桌上，手放在她肩頭上。
感覺到他手掌傳遞過來的溫暖，她緩緩抬起頭來，眼裡蒙上了一層霧色，聲音帶著點哽咽地說道：「我畫不出來想要的感覺。」
看著她滿眼絕望，他的心就彷彿被人用力撕扯了一下，疼地揪心。第一次覺得是不是自己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但他心裡又很清楚，她若想要獲得新生，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他陪著她過，總比今後她在別的困難里一個人掙扎著過要好。
他蹲下來，抬眼看著她，溫聲道：「暖暖，你只需要儘力，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凡事沒有完美，盡自己所能就好。」
又低聲道：「你慢慢來，我陪著你。」
他目光沉靜，拽著她那顆沉沉墜下的心，一點點往上拉。
似乎是被他安撫了，她點了點頭。
他帶著她去了陽台休息散心。
夜幕降臨，天地連成一片，星河浩蕩無邊，原本有點抑鬱的心情被驅散了大半，項暖轉頭看見溫韓。
他靜靜站立，聽見動靜轉過身來，城市燈火輝煌，他站在一片璀璨中，眼神深而沉，眼底似落了星辰，這個男人糅合了堅毅和柔和兩種特質，像極了書中男主人設。
她跑回書房，將手繪板拿了出來，站在溫韓對面，專註畫了起來。
憑空想象出來的人設難畫，因為很難抓住人物的神，寫生就很簡單了，尤其是靈感來了的時候。
溫韓靜靜瞧著她，他喜歡她認真的樣子，眼神專註而執著，彷彿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自成境界。
項暖畫完，看著手上的圖，終於鬆了口氣。她抬頭，看著溫韓的眼睛說道：「我心中的宋璟就是這樣了。」
她眼神晶亮，閃著光一般，像帶著磁石，深深將他吸了進去。那一雙唇晶瑩飽滿，燈光下像敷了層水澤，流光閃閃，比山間櫻桃更加誘人。
他終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狠狠吻上去的衝動，偏過臉去道：「我去做宵夜。」話音落下才發現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沙啞。
項暖回到書房將剛才的畫完善了一下。
休息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有消息進來。
【靜微：@非晚，進度怎麼樣了？】
【非晚：應該沒有問題。】
【溫韓：@非晚，出來吃宵夜。】
【靜微：這麼晚還出門啊。】
【溫韓：沒出門，在我家。】
【靜微：你們！！！】
許靜微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認識溫韓兩年，從沒見這朵高嶺之花跟哪個女人走得這麼近過，更別說帶回家了。
想起非晚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和妖精般誘人的身材，許靜微又覺得，這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要是男的，她也上。
【非晚：靜微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為了方便工作上的溝通，其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溫韓：@非晚，吃完你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