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留影石突然變暗, 一陣模糊的聲音沙沙的傳出,閃了幾閃, 沒了影像, 聲音卻還在繼續。


  「饒命……前輩饒命……我都做了, 我什麼都做了……饒命……」彥玉的聲音十分微弱,但聽得出來很是驚恐。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要你還有何用?你竟然接觸過他……就沒有活下來的道理,對了……還有這嵐韻山莊……只要跟他有關的, 都得毀了!」


  溫雅一驚, 只聽裡面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然後就是彥玉的一聲大喊……隨後一陣雜亂的聲音。


  「真人?真人你怎麼了?」這個聲音還是個少年, 應該是彥玉真君洞府里使喚的小童。


  「去死!都去死!」彥玉真人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失去了理智。


  然後就是小童一聲驚叫, 叫喊聲都來不及喊完, 已經沒了聲音……想來, 遇害了。


  「啊哈哈哈,都去死!」


  彥玉瘋狂的笑聲漸漸遠去……


  之後……恐怕就是剛才景衡真人說的那樣,瘋了的彥玉一路殺了出來……


  難道蕭冕一直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人為的?這人肯定和滅了蕭家滿門的人是同一個,或者說,是同一批?

  還有原著上一直追殺蕭冕,讓他在外流浪受盡欺辱, 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最大的惡意還有最冷漠人心……


  這些都是他們乾的嗎?


  原著只提到蕭冕早期受盡欺辱,身負滅門之仇一步步走向這個世界的巔峰, 其他卻是再沒有任何線索。


  而如今原著一直沒有提到過的兇手, 終於在這裡露出了痕迹……雖然這點線索根本也說明不了什麼, 但是溫雅的心還是提了起來。


  因為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蕭冕那時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們要殺了不是易如反掌?怎麼能讓他一路逃亡到嵐韻山莊的?


  再說要毀了蕭冕的話,直接殺了不行?要折磨他也有很多辦法,為什麼放任他成長,卻還要一直去刺激打擊他?卻又不取他性命?他們到底是想從蕭冕身上得到什麼?

  原著上雖然沒有提及,但是蕭冕後來難道真的就沒找到過滅門仇人?又真的只是因為無法控制血煞之氣,或者覺得無聊了才毀滅世界?

  溫雅現在覺得原著小說實在太過片面,很多事情根本都沒有提及,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之後才知道,原著不可盡信。


  溫雅頂著洞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畢竟嵐韻山莊這一劫,果然還是因為蕭冕。


  「你也不用有什麼負擔……」景衡真人雖然早看過一遍留影石,但是再看了一次,門派種種慘烈的情景又一次刺痛他的心,所以臉色不是很好,卻還是沒有對溫雅表現出任何不滿,輕聲道:「我讓你知道這件事,是想聽聽你的看法,另外也是給你和你徒弟一個警醒……畢竟這黑袍人的實力……」


  如果連彥玉都可以隨便被玩弄在他鼓掌之中,那這人實力起碼也是分神期。


  想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你想要控制他卻不簡單,特別是像彥玉這樣的情況,心智全無,六親不認,連人都瘋魔了……不是絕對的實力碾壓,彥玉怎麼會連選擇死亡的機會都沒有呢?


  溫雅心裡也明白,但是其中內情卻真的迷霧一般,無法看透,只能搖了搖頭,歉疚的道:「我們實在不知道這人是誰,蕭冕家裡確實出過一些事情,但那時候那些人也不過是些初階的體修,而且我們一路走來,已經兩年……再沒有出過任何事情,景衡真人,不是我們有意欺瞞,是實在沒有想到……」


  景衡真人揮了揮手,嘆息一聲,道:「這件事情起因確實在你們,但是彥玉師叔他……唉,師叔困在元嬰期幾百年無所寸進,心境本也已經有了漏洞,他若不是貪圖別人的混元丹,也不會叫人鑽了這個空……而且我們若是真有本事,想報仇也該是冤有頭債有主,為難你們又如何?何況你們拜入嵐韻山莊,是我們門下弟子,這件事……怪不到你們頭上。」


  嘆了口氣,景衡真人才接著道:「而且你徒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可惜了……」


  說到這,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景旭真人似乎更加萎靡了,深深的嘆了口氣,連聲道:「怎麼會這樣呢……我看那孩子,該是有大氣運……」


  溫雅不得不再一次重複道:「他不會有事的!」


  然而所有人都當她是接受不了徒弟不在了的打擊,所以只能自欺欺人,不由得投來了憐憫的目光……


  溫雅有點無語,轉移話題道:「那現在兩位真人有何打算?之前我們在外面聽到消息,封山一事已經傳得紛紛揚揚……」


  景衡真人一直挺直的背似乎都矮了一截,以前妥妥的中年美大叔,這一刻也顯得有點滄桑:「這也正是問題所在,如今門派死傷慘重,弟子里人心浮動,又失去了彥玉師叔這一元嬰期的太上長老,如今剩下我和景旭師弟……師弟的情況又……」


  這樣說來,嵐韻山莊的處境確實和原著上差不了多少……


  如今整個山莊只剩下景衡真人一個算是金丹修士了,一個中型門派,只有一個金丹,萬萬是撐不起來的。


  北州的勢力之間爭奪本就厲害,要是讓外界知道了嵐韻山莊的情況,哪怕你想一直封山,外面別有用心的人,怕是都會想方設法的打開山門……到時候,等待嵐韻山莊的,怕也是被瓜分個乾淨的下場,而且強硬開山門,到時候必然起衝突,死傷就在所難免。


  但也好在事情雖然發生得措不及防,掌門真人等人卻也在第一時間封山,只進不出,任何消息都暫時發不出去,所以外界現在雖然知道嵐韻山莊出了點事,卻不知道實情。


  等他們等得沒有耐心來攻山前,也還是能拖延一陣。


  想到現如今的處境,幾人都愁眉不展。溫雅想了想,如果嵐韻山莊覆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為何大家不早點準備,還能保存實力。


  「景衡真人,我有一個想法。」溫雅看著眾人只知道發愁,卻沒有實際去想想現如今究竟該怎麼辦,於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常言道,樹挪死人挪活,想必大家都清楚,嵐韻山莊如今已經無法保留,再待在這裡,也只是徒勞無功,指不定以後還要被併入其他門派,我們何不先發制人,帶走一部分資源離開這裡,去到別的地方,再圖以後?」


  如果門派真的被瓜分乾淨,他們這些留下的弟子,一般的弟子還好說,但是受重用的親傳弟子,還有景衡真人這樣有實力的人,必然要被猜疑,也會有所顧忌,以後的日子實在不可能會好過到哪裡去,不起衝突還好說,起了衝突,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景衡真人靜靜的聽溫雅說話,也沒有打斷,景旭真人也靜靜的看著她,幾個師兄更是滿目希望的盯著她。


  溫雅只覺得亞歷山大,畢竟以前也從沒有過如此的經歷,但是卻還是神色如常的道:「我也知道門內弟子有大部分是各世家挑選而來,想要他們跟山莊共存亡怕是不容易,如果現在開山,這些人里大部分可能會第一時間給自家傳訊……恕我直言,他們此刻想的,只怕是如何給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師門縱然重要,但是在世家弟子心目中,他們的家族才是第一位,為何他們會來到嵐韻山莊?第一是因為有更好的資源,第二就是靠著嵐韻山莊的勢力,家族也能得到更好的利益。


  如今嵐韻山莊自身難保,他們選擇保全家族,甚至想從中謀利,這在修真界里,也算不得什麼,畢竟這裡強者為尊,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立場,有選擇的權利。


  「所以,我們能帶走的,只有那些一心一意以師門為家的弟子,不管這些弟子是多是少,他們都會是以後的希望……」


  各家門派爭搶的重點也就是這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用多說。


  「可是想要全身而退,怕也不易。」景衡真人終於開口,看神情十分認真,顯然已經思考過了溫雅說的話,他理智的道:「如今只怕一開山,這裡的情況就會人盡皆知,到時候你想走……怕是都走不了了。」


  溫雅聽了,也點了點頭,畢竟人心總是多疑,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臉,就更不會有什麼顧慮,誰知道放你走了,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麼門派的寶物?以後會不會回來報復?


  但這事也不難解決,溫雅想了想,才繼續道:「所以,要有一件事情拖住他們的腳步。」


  景衡真人眼睛一亮,溫雅補充道:「大家不過都是想爭奪資源利益,我們不如把事情直接公開,我們只帶走願意跟隨我們離開的弟子,還有門派的資源,也只帶走十分之一,還有門派功法典籍,怕也不能全部帶走了……其他的,誰先到,誰先得。」


  「門派里的世家弟子雖然都有私心,卻也不會一心要置師門之人於死地,先把情況說明,開山門后,我們先行一步,一炷香的時間后,他們自可以傳訊出去,之後那就是他們的事情,這山門也好,留下來的資源也好……等到時候大家都一窩蜂的沖了上來,該怎麼分,要怎麼搶……都是他們的事了。」


  景衡真人點了點頭:「門派功法本也是不可能全部保住,,畢竟那麼多弟子……此事我自會衡量,總得留下足夠的利益才能吸引人,雖然冒險一些,卻可以給我們爭取一點點時間撤離,只怕到時候他們反應過來,連十分之一也不給我們帶走,會四處搜捕我們,而在這北州,除非尋求別人庇佑,否則我們幾人身攜重寶,又哪裡還有安身立命之地?」


  但若是要尋求別人庇佑,又何必一開始就負隅頑抗?

  而且就算將東西全部留下,一分不帶走,別人也不會相信,更何況那麼多人出去,身上沒有點依仗,如果有了意外,該如何是好?

  但是帶走太多,留下的東西不夠吸引人,那麼這些人追來得就必然會很快,反正無論如何,追是一定會追來的,只是時間拖得久一點而已。


  「北州不行,就去別處。」溫雅這一刻顯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我們去中州!」


  「中州?」其他幾人脫口而出,詫異得不敢相信。


  溫雅點了點頭,道:「坐傳送陣容易被抓捕,而且路途上所需要的靈石也是個問題,所以我們走妖獸森林。」


  大家都瞪著眼睛看著溫雅,完全想不到平時一個十分溫和又有點懶散的姑娘,此刻竟然會這樣的出人意料,做出來的決定,如此大膽,幾乎是眾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甩掉追兵,有一線生機。」溫雅順著一雙雙詫異的眼睛看了回去,「除非大家覺得依附別人也無所謂……如此的話,以你們的天賦,自然能找到很好的安身之所。」


  所有人中,怕只有景旭真人金丹碎裂,想要依附別人也只能靠幾個弟子了。景旭真人的三個徒弟,雖然都是劍修不招人待見,但是好歹也是築基期,收在門裡管管閑雜事,做做任務壓榨點剩餘價值,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種覆滅的門派剩下的弟子,去到別的門派……必然是不受人待見的。


  說句實話,這樣去到別的門派和戰敗的俘虜有什麼區別?

  「不……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寧願靠自己一雙手兩條腿……哪怕前途坎坷,也要靠自己的力量闖蕩出來才是。」


  第一個反對的,是秦諾。


  她態度十分堅決,這個姑娘的心性也是很堅韌了。其他幾人看到了秦諾的態度,也受了感染,堅決的搖了搖頭。


  「修士本就是與天爭命,若是為了活命寧願唯唯諾諾的做人,那還修得什麼道?」


  說這話的,是景衡真人的大弟子,一個築基後期的男修。在嵐韻山莊算得上這一輩的領軍人物,整個山門的大師兄——越澤。


  他開了這個口,其餘幾個也都點了點頭。


  「計劃雖然危險,但也未必不是一次磨礪。」溫雅點了點頭,竟然覺得十分欣慰,「中州地大物博,資源也十分豐富,而且有四大宗門作為標杆,修士之間作風也良好,我們的修為在中州雖然不算什麼,難道連生存都不行?」


  其實經過一番談話,每個人心裡都已經有了計較。


  景衡真人只是還有些顧慮的看了景旭真人一眼,「只是長途跋涉,師弟的身體……」


  「我……就不給你們當拖累了,我就留下來……」景旭真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溫雅打斷了,她道:「真人不必憂心,景旭真人的傷勢,我自有辦法……」


  「當真?」景衡真人整個人突然精神一震,一雙眼睛閃亮的盯著溫雅。


  溫雅被看得發憷,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探查景旭真人的傷勢。


  景旭真人的金丹並沒有完全碎裂,只是有了裂縫……靈力無法保存,而且還在不停的泄露,照這樣下去,金丹碎裂是遲早的事,修為跌到築基期是小事,大問題是景旭真人壽元不多,也沒有時間再重新修到金丹,還不說重修金丹到底可行不可行……


  溫雅一邊探查傷勢,一邊和系統商量了許久后,在商城裡換了一個丹方……打算自己煉製丹藥來修補金丹的裂縫。


  這丹藥名為護靈丸,算得上六階丹藥,丹藥品階一至九,九為低,一為頂,還有高中低品質之分。


  能煉製六階丹藥的丹師,也算是煉丹術上小有所成。


  而一到三品的丹藥,在整個修真界,能煉製的人不到五位,哪一個不是大宗門裡供奉的活祖宗。


  她雖然天賦不高,但努力拚一拼,還是能煉製出六品丹藥來的,而且這丹藥不算珍稀,只是比較偏門,藥效也不強,不會惹有心人眼紅,治療好景旭真人的金丹,兩個月足矣。


  雖然還是有點惹人注意,但是總比從商城裡換個逆天丹藥一下治好他的傷來得好,溫雅不想試探人心,所以只能選擇比較穩妥的方法。


  景旭真人不論是原著上救了蕭冕一命改變了他的命運,還是這一世他無私的送出劍法,為蕭冕築基增添了助力,就他個人而言,溫雅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而且景旭真人的天資其實很好,因為一腔熱情選擇了修劍,對劍也十分執著,不然不可能以殘破的劍法修到金丹期,所以有蕭冕修補好的劍法,景旭真人進階不是問題。


  溫雅將情況一一說清楚,景衡真人唯一的顧慮也都沒有了。


  雖然嵐韻山莊覆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可是只要人還在,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眾人都做好了決定,景衡真人當即就吩咐大弟子整合人手。


  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之前的洞穴之中時,也不過百人,還有一半都是傷殘人士,而且可以看出人心惶惶……只是好歹還有景衡真人壓陣,所以一時才沒有出什麼亂子。


  景衡真人威壓一出,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整個洞穴落針可聞聲。


  滿意的點了點頭,景衡真人才嚴肅的道:「宗門的情況相必大家都知道,如今確實已經到了門派生死存亡的時刻。」


  底下一陣人心浮動,但是礙於景衡真人的威嚴,大都保持了安靜。


  「我知道大家都很惶恐,但是事實已經如此,嵐韻山莊確實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了。」景衡真人沒有嘆氣,甚至挺直背脊,站在原地,一派威嚴……


  不管這些弟子到底有多少是別有用心,但是在此刻山門封閉,他們的小命其實都捏在景衡真人的手中,自然不敢有二心。


  於是景衡真人按照之前的方案,將大致情況都說了清楚,之後的決定……甚至要如何離開,留下的東西該如何處理,一一說了個清楚明白。


  景衡真人話音一停,下面哄然炸開了鍋一般,各種討論聲不停。


  溫雅猜得也不錯,確實有不少一心為家族謀利的世家弟子。景衡真人也不管,等他們討論夠了,才又打了一張溫情牌。


  「嵐韻山莊延續了幾百年,如今走到這一步……也不能強求大家與山莊共存亡,有家的自可回家,有好去處的,自然也可以去,想和我們一起走的……也都要想清楚,咱們再也不是什麼宗門弟子,不過一群無家可歸之人,日後流浪的路途上,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既然決意要一起走,那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不論面對何種情況,都需一心一意共渡難關,我和景旭師弟自然也會傾盡全力,護大家安康。」


  當然,要穿過妖獸森林去中州的事情,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不然豈不是在妖獸森林外圍就要被一網打盡。


  溫雅選擇這條艱險的道路,為的就是出其不意。


  果然過了很久……都沒有人開口。


  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了準備,景衡真人看起來並沒有多傷心,還是抬頭挺胸站在原地,等待大家討論出一個說法。


  嵐韻山莊的弟子本就不多,資質好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弟子,有家的自然都會回家。


  而那些原本就為了宗門庇護才來入門的弟子,自然不會選擇這條看起來根本沒有前途只有波折的道路……稍微天資好一些的,去投奔別的門派,自然還是有容身之所的。


  外門弟子就更不用說了,反正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又何必跟著景衡真人他們朝不保夕的過日子?

  所以最後……能站出來表示要和景衡真人一同共進退的,除了他的大徒弟——越澤,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徒弟——致遠,練氣中期的修為,這兩人都是景衡真人自小就帶在身邊看護著長大的。


  其餘幾個徒弟,都是世家出生,師徒緣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反而是景旭真人座下的三個劍修徒弟,都堅決的站在了自己師父身後。大弟子安庭和二弟子安皓是一對兄弟,再有就是小師妹秦諾了。


  過了許久……又有三個鍊氣期的外門弟子唯唯諾諾的站了出來,表示願意跟他們一起走。


  他們天賦不高,也沒有受什麼重視,去別的地方怕也沒有出頭之日,還不如在此時門派落難之際表明了忠心,在金丹真人面前落個好,以後指不定還能得重用,也算得上是一場賭博。


  也有四個重情重義的內門弟子,一臉憤慨的看著涇渭分明的弟子們,堅定的站在了景衡真人這一邊,表示之前在門派享受了門派給予的資源,如今門派有難,萬萬沒有轉身就拋棄的道理,誓要和同門長輩們共存亡。


  其實大家都很好,只是各自立場不同,所有的情況在宣布這個決策之前,兩位金丹真人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今弟子還願意留在身邊,已經十分欣慰。更何況,這一湊……竟然還湊了十幾個人出來。


  雖然天資並不見得多好,但是這些人的心性和對門派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這才是最珍貴的地方。


  既然都下定了決心,那麼說干就干,景衡真人留下鎮守,景旭真人強拖著重傷的身子,帶著數十個挑選出來的各家代表去了藏寶閣,當著他們的面拿走了部分靈石、靈草靈藥和一些材料,還有法寶……


  拿走的東西在總數來說不算多,走之前加了一個不算複雜的禁制,但要金丹修士才能打開!這也是怕他們前腳一走,留下的弟子就爭搶起來……


  如此一來,他們走後,這些弟子要另謀出路,也只能去依附別的宗門或者世家,非得等待各自一方來了金丹修士,才會爆發衝突。


  而藏書閣的重要典籍,早在之前,就由景衡真人挑選著帶走了重要的一部分。


  一切都準備就緒,兩位金丹真人也毫不拖沓,甚至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只帶著這十幾人往後山去了。


  打開了封山的護山大陣,不管留下的人是不是真的會等待一炷香,只是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飛舟,十幾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為了防止被追蹤,還特意繞了好遠的路,船上又有景衡真人坐鎮,一般的修士還真不敢匆忙追來,那些一開始就跟在後面想探聽消息的,一早就被無聲的解決了。


  至於他們走後,嵐韻山莊再發生什麼事情,到底大家為了爭奪資源會爆發怎樣的鬥爭,也都不關他們的事了。


  如今他們一群人中,兩位金丹中只有景衡真人算得上一個戰力,景旭真人不得使用靈力,只能慢慢養傷。


  築基期的弟子連上溫雅共五人……其他鍊氣期的弟子有八個。


  除了幾個親傳弟子,其餘的都是在山門裡名不見經傳的弟子,但是此刻他們坐在一艘船上,唯有一心一意共渡難關,再不分親疏,也沒有了任何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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