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三合一超長】
「嗯……」
許久, 蕭冕才輕聲回應了一聲,只覺得忽然耳根有點熱, 胡亂的點了點頭, 垂了眸子不敢去看溫雅。
「你啊, 心緒不寧,得好好休息一下,寧心靜氣才對, 你快要築基了, 之前我整理給你的那些築基心得, 你可都看好了?」
聽著溫雅的囑咐, 蕭冕將有些僵硬的手從溫雅手裡抽了出來, 低著頭小聲道:「看好了, 師父我不想一個人回去房間, 我可以在你這裡打坐休息嗎?我不會吵著你的。」
「可以呀。」溫雅回答得很爽快,拍了拍蕭冕的腦袋,「反正你什麼時候想跟師父說話都行,你休息吧,我就在旁邊的。」
蕭冕點了點頭,臉色看上去才好了些,起身同手同腳的朝床邊走去!然後一言不發的在溫雅床上閉上眼睛盤腿打坐。
【??】
溫雅一臉疑惑的看著蕭冕略奇怪的表現, 然後就在一邊的桌前坐了下來,拿了個玉簡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蕭冕情緒不對表現得有點明顯了, 首先他是什麼時候掌握了如此精湛的撒嬌賣萌的技巧?
然後剛才一副心不在焉神遊天外的樣子又是怎麼了, 連走路同手同腳都沒發現,這個問題很嚴重啊!?
一直以來,蕭冕都是那種很沉穩冷靜,一點都不像一個小孩子,出了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所以今天就顯得格外的反常。
【說起來,我們一路走來,都快一年了呢。】溫雅不僅有些感慨,【果然是修真無歲月嗎?已經一年了啊……】
系統沒有回答,溫雅想了想,又繼續問了一個一直有點疑惑的問題,【我們主角到底幾歲了啊?青春期會不會來得太早了?小孩子太早熟了也不好吧?】
【呵呵,你是他師父還是我是他師父啊!】系統的大白眼翻的越來越利索了,當然只是它內心的想象而已,它沒有眼睛,所以只能道:【再有幾天,就滿十二歲了吧……】
【十二歲了呢……】溫雅呢喃了一句,突然眼睛一亮,【幾天?他要過生日了嗎?什麼時候過生日啊?】
【五天後吧,修真界哪有人過生日的,動不動就幾千歲了,再說了……修真之人不是得斬斷紅塵嘛!】
系統的話溫雅當沒聽到,因為她好像突然知道蕭冕為什麼不開心了。
畢竟這一年之前,他還是一個將門嫡子,家裡父母健在,兄妹成群,一定是每年都有人給他過生日的啊!今年自己竟然也沒有想到……他可能是有點失望?覺得自己不重視他,所以才會巴巴的問自己會不會離開他?
他這麼沒安全感的嗎?
但是想想蕭冕的遭遇,對溫雅一個外人來說那一切都彷彿還歷歷在目,更何況蕭冕……又有點心疼了。
五天……
溫雅掐指算了算,現在是八月,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五天後正好是八月十八……
這件事情溫雅上了心,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而那天之後蕭冕也恢復了正常,一樣修鍊打坐,只是除了煉器煉丹,就喜歡賴在溫雅的房間里。
還搗鼓了好多點心和小吃食,各種零嘴給溫雅滿滿裝了一儲物袋……怕是吃一個月都吃不完了。
時間過得很快,八月十八這天溫雅一大早就起來了,叫醒了在床角邊上打坐的蕭冕……好吧,她還是習慣性睡著,蕭冕也習慣性不回房。
「今天我們出去逛逛吧!」溫雅翻出了一條粉色的流仙裙,感覺整個人都生機勃勃顯得十分白嫩。
蕭冕一見溫雅好好打扮自己就開心,果斷給溫雅梳了美美的髮髻,然後兩人才結伴下了山。
天瀾城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溫雅帶著蕭冕去了流仙閣,不僅給自己買了幾條當下新出的裙子,還給蕭冕也挑了幾套法衣。
「你老是給師父買衣服,你看你自己穿的還是門派發的道袍呢!」溫雅看著穿戴一新的蕭冕,點了點頭,「以後也要多多打扮自己,作為我徒弟,可不能虧了自己,知道嗎?」
說著,圍著蕭冕轉了一圈,「哇,看看我徒弟,長得真好看!以後長大了不知道迷死多少小姐姐!」
「師父又說奇怪的話。」蕭冕搖了搖頭,就見溫雅又挑了一根天蠶絲的雪白緞帶,今天給他的衣服也是錦白的,平日里穿慣了暗色的衣服,還有點不習慣呢。
「來,師父給你繫上。」溫雅將髮帶小心翼翼的纏在蕭冕梳好的道髻上,然後仔仔細細的綁好了,因為他還小,就沒有加冠,系了髮帶,看著也就不單薄了。
髮帶輕輕的垂下來,在腦後微微一盪,溫雅的手還撥弄了兩下蕭冕的頭髮,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心裡痒痒的。
但是還是裝作一副沉穩的樣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難得穿一套如此雪白的衣服,從小就長得妖孽的俊美臉龐,頗有幾分蘭芝玉樹仙氣飄飄的氣質。
「很好,漂亮!這麼帥氣,走,師父帶你去浪!」
溫雅滿意的拍了拍手,這才拉著蕭冕一路從天瀾城逛了出去。
兩人一路上倒真是收穫了不少眼光,逛了一圈,又去飽飽的吃了一頓,等到天色暗了,溫雅才拖著蕭冕到了凡人居住的外城。
今天的外城格外的熱鬧,因為八月十五是中秋,溫雅之前特意打探了一下,中秋佳節在凡人界還是有的,花燈街也會連點三天,正好今天最後一天。
天剛黑下來,家家戶戶都點了花燈,一路上都是各種各樣的花燈,而且行人也很多,有不少修士在內,學著凡人的樣子拎了個花燈,四處晃蕩。
「來,這裡放個燈,咱們許個願,期盼一下美好的明天。」溫雅蹲在河邊,從一小販手中接過了兩盞荷花燈。
蕭冕接過一盞,忍不住問:「師父,修道之人也許願嗎?老天爺會滿足人的願望的話,大家都許願飛升好了。」
「呃……」溫雅好想說,『小朋友你這麼扛精真的好嗎?』
但是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師父,於是笑呵呵的道:「這是人心裡一個美好的期許罷了,實現不實現當然不是靠老天爺,從來靠的都只是自己而已。」
蕭冕還想說什麼,溫雅忙打斷道:「你放不放?不放給我,我自己放!」
「放!」蕭冕回答得太快,惹得溫雅『噗嗤』一笑,「明明就很想玩,還要故作老成,這樣是不對的,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樣子嘛!」
「師父我不小了!」蕭冕很鄭重的宣布!
「好好好,不小了!」一看溫雅就沒聽進去,蕭冕悶哼了一聲,不說話了,沉默的拿起筆開始在花燈上提字。
溫雅也接了筆來,但是一年來,也只是用毛筆練習了下畫符……毛筆字就……還是神識刻字好啊,刻出來跟出版體一樣一樣的!
但是再艱難,還是要爬著前進的。
於是溫雅的花燈上,寫了一行歪歪斜斜狗啃一樣的毛筆字。
『我要發大財!』
簡單粗暴,而且還容易實現!她是不是超級機智!
蕭冕斜眼看了一眼,有點無語的道:「師父,你寫字太難看了。」
「你知道瞎說大實話容易沒朋友嗎?」溫雅白了他一眼,湊過頭去看他寫了什麼,他忙藏了起來。
「幹嘛不給看?」溫雅嚷嚷了一聲,將自己的花燈湊到蕭冕眼前,「你看,我的都給你看了!」
「……」蕭冕無語,但是又掃視了一下河裡的花燈,還真是好多人寫的都是什麼發大財,走大運,加官進爵步步高升之類的……
師父真是隨大流!但是這樣一來,自己這句話就顯得很矯情!
果斷在上面加了一個禁制,不顧溫雅吵吵嚷嚷,快速的將花燈放在了河裡,然後一揮手,靈力輕輕帶動,花燈就飄遠了。
「啊,你好狡猾啊!」溫雅伸長脖子去看,只看到一團模糊,「你還加禁制,耍賴啊!」
其實溫雅只是逗逗趣,也並不是十分好奇,她也沒有去窺視別人心愿的愛好,不過看蕭冕寫得那麼認真,才逗逗他。
「師父,你還放不放了?」蕭冕完全無視溫雅的話,盯著她的花燈看。
「當然放!」溫雅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狗爬字,確定這個願望很好!才滿意的放了燈!
兩人拎了花燈在街上亂竄,吃了不少東西,撐得溫雅直叫走不動了……才找了個高大的房頂坐了上去,花燈放在一邊,看著這個城鎮燈火輝煌,看著人們融在這一片溫暖的光里,不論修士還是凡人……看起來都挺平和的。
「真漂亮。」溫雅杵著腦袋不由得感慨,「凡人也好,修士也好……每個人都有他的煩惱,有他的幸福……你看這樣一座城,這樣看起來,內城外城也沒有什麼區別,都很安逸,大家都很快樂的樣子。」
蕭冕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著溫雅,她漆黑的眼瞳里倒映著萬家燈火,十分璀璨,臉上也蒙上一層暖洋洋的光線,很好看。
溫雅突然轉頭看向蕭冕,兩人皆是一愣,然後都笑了笑,溫雅才道:「我很喜歡這個世界,蕭冕……我很喜歡。」
「嗯……」蕭冕點了點頭,順著溫雅的眼看向腳下的城鎮,似乎真的很美,燈火輝煌……人來人往,還有身邊坐著的這個人,都很好。
他也覺得喜歡。
蕭冕的神情變得柔和,燈火將他長長的睫毛都渡了一層光線,溫雅想……如果是這樣的主角,是不會毀滅這個世界的。
「師父你看……」蕭冕伸手一指,溫雅看去……夜空中亮起了許多的天燈,緩緩上升,有父母帶著小孩,有老人帶著兒孫,一家人其樂融融。
還有三三兩兩的朋友聚在一起,也有相互愛慕的小情侶……他們將手中的燈放向天空,每一個人都抬頭看著緩緩上升的天燈,如同璀璨的星星一樣照亮了夜空,很美……
溫雅有些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肯定的說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毀滅它?
「嗯。」蕭冕看著溫雅,也肯定的說了一句,「我也很喜歡。」
溫雅得到了答案,她笑了笑,將儲物袋裡前幾天找王燁買來的靈酒拿了出來,神秘兮兮的道:「雖然你年紀還小,但是好歹也快築基的人了,今天這麼好的日子,不喝一杯慶祝一下,實在掃興!我們今天……就只喝三杯,怎麼樣?」
蕭冕看了看溫雅抱在懷裡的酒罈子,點了點頭,「師父也不能多喝。」
「我也是第一次喝酒呢!跟你一樣,只喝三杯,絕不多喝!」溫雅搖了搖酒壺,笑嘻嘻的拿了杯子倒出兩杯,晶瑩剔透的液體,都是用靈果釀的,一倒出來就是滿杯的芬芳,還有充足的靈氣,十分喜人。
遞給蕭冕一杯,看著夜空里璀璨的燈火,溫雅抬起酒杯和蕭冕的輕輕一碰,笑彎了眼睛,喊道:「蕭冕……」
蕭冕微微直起身子,因為溫雅很鄭重的喊他的名字。
「生辰快樂!」
然後他聽到溫雅輕柔的聲音,他就愣住了。
溫雅的背後是萬家燈火,她的眼睛微微眯著,笑得十分動人,只是一瞬間,蕭冕覺得燈火都失去了顏色,只有眼前的人還是那樣鮮艷奪目,只有她帶笑的眼睛,那樣明亮動人。
「謝謝……師父。」蕭冕舉杯,不覺一笑,一瞬間風光霽月。
奪命一擊啊!少年這樣笑是犯規的好嗎!
溫雅捂了捂心口,只有抬頭喝了一杯靈酒冷靜冷靜!
靈酒滋味不錯,甜甜的,並沒有想象中的辛辣,還有靈氣十分充足,順著味蕾一路沖刷經脈,很是舒服!
三杯酒下肚,說不出的愜意。
「師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蕭冕又問了傻問題。
溫雅懶洋洋的眯了眯眼睛,攬住蕭冕的肩頭,保證道:「當然啦,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傻啊你,師父不會離開你的,也離不開你……」
少了你,誰給師父做飯,做零食,做點心……還有買衣服梳頭髮……
又怕自己給的安全感不夠,溫雅就輕聲道:「師父在這個世上,也沒有親人好友……我和你一樣,唯一有的,只是彼此。」
蕭冕低頭,笑了起來,「那……真好。」
「好什麼呀!」溫雅揉了揉蕭冕的頭髮,髮髻就揉亂了,她嘀咕道:「沒有朋友有什麼好的,我那麼可愛漂亮的說……」
「我覺得很好。」蕭冕不知道是不是酒上頭了,又被溫雅攬住姿勢十分彆扭,索性趴著靠在了溫雅的腿上,低聲道:「師父,你會跟我一樣,走得很遠的是不是?金丹也好,元嬰也好……化神,渡劫,我們都可以一路走過的,對嗎?」
「當然啦!」溫雅『哈哈』一笑,使勁的拍了拍蕭冕的背:「何止化神渡劫,我們還要一起飛升成仙的!到時候想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喂,臭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起師父,我告訴你……師父可厲害了!」
蕭冕覺得眼睛有點濕潤,嗓子也啞了,只沉沉的『嗯』了一聲。
明明溫雅彷彿醉了,說話都大舌頭了,但是他突然覺得安心了!他知道,師父說的都是對的,她一定會和他走的一樣遠。
「你啊,也不用壓制修為!你怕師父走不遠,你還想陪著怎麼著?」溫雅大著舌頭,摸了摸蕭冕的頭髮,狗子趴在腿上,難得乖巧呢。
「別說我並不覺得自己會走不遠,就算真的走不遠了又如何?你陪著我一起停下腳步,那麼我兩也就只能走那麼遠……但是如果你站得夠高,你看得就越遠,到時候哪怕我腳下真的沒有路了,萬一你就能看到我看不到的路呢?這樣你不就可以帶著我走出另一條路來了嗎?只是停滯不前,那怎麼能行呢?只有往前走,走得越來越遠,我們才會有更多的選擇……」
蕭冕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笑了笑,「那師父,以後無論走多遠,我都帶著師父!師父走不動了,我背著……要是天下都無路可走,那我也要辟出一條道來,讓師父一路通天。」
「哇,你這話我可記得了,不能騙人,騙人是小狗!」
「我不會騙人的!我說到做到!」
蕭冕閉上了眼睛,那麼多天來的心結一下就解開了,這一年走來,他從來沒覺得疲累過,也再沒有像凡人一樣的睡過一覺,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好睏……
城鎮的光還是那麼明亮,溫雅身邊用靈力托著兩個花燈,花燈微弱的光照亮了去往嵐蘊山莊的山道……
蕭冕趴在溫雅的背上,睡得正熟。
沒有御劍,也沒有輕身符,溫雅背個小孩子還是輕輕鬆鬆的,這一晚很溫馨,而溫雅也知道,不論蕭冕煩惱的事情是什麼!總算是解決了!
她心裡輕快,也不想打斷這一晚的溫馨快樂,索性背著蕭冕一路走路回山門。
蕭冕將臉埋在溫雅的肩窩裡,呼吸間都是她身上溫暖的味道,他抱緊了她的脖頸,閉著眼睛……
夢裡都完全不能放開呢!
「啊,我快要給你勒死了,不能呼吸了……你快鬆開點,放開啊……」
溫雅的慘叫在黑暗的山道間響起。
傻師父,太傻了!他早就說過,永遠不會放開的!
「啊……要死了,窒息了窒息了……放…開…我……」
蕭冕似乎底底的嘆了一聲,然後嘴角卻是越來越放肆的上揚,壓都壓不住的上揚……
……
時間一晃而過,這兩個月蕭冕一直靜心打坐,研究溫雅交給他的溫家老祖的筆記,只等心境圓滿時機一到,衝破壁壘築基。
溫雅也不敢打擾,但是又不想無所事事的整天在院子里晃,於是去山門接了些輕巧的任務,準備做做任務換點靈石,也順便山上山下的看看,好找點東西來給系統補充能量。
系統的需求有時候真的很奇葩,天才地寶它要,但是積分不一定多。有時候那些根本沒有半點靈氣甚至一點用都沒有的雜草雜花,它又稀罕到不行。
兩個月零零總總的換了一萬多積分,溫雅都給蕭冕換成了煉製靈劍的高級材料,其中有幾種十分珍稀的材料,在修真界幾乎都絕跡了,怕是只有幾大宗門裡才有點庫存。
這也算是一大筆財富了,有時候想想,溫雅也覺得心疼!但是為了增加蕭冕的實力,自己這個便宜師父……也就豁出去了。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等蕭冕築基。
接了任務來外山的樹林里撿撿靈藥,心情美麗的溫雅一邊哼著歌,一邊辣手摧花順著路邊沒有見過的花花草草一路摸了過去,得到系統提示就毫不留情的拔下來換積分。
沒有奇葩膈應人,修仙的日子還是很好的嘛!
只可惜歌都還沒哼幾句,前方就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看看這是誰?嘖,原來試劍峰的寶貝小師妹也需要來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任務嗎?又賺不了幾個靈石,怎麼也來跟我們外門弟子搶這麼幾個靈石?」
一般作死的炮灰都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聽就嫌棄得慌,但是溫雅沒有上前,只是繞過了眼前幾根竹子,看到了前面對峙的幾個人。
「任務掛在那裡有說誰不能接嗎?還是說了這種任務只有外門弟子才可以接?」接話的人是一個穿著緊身藍衣的女子,外表在二十左右的樣子,箭袖短打,十分利落,簡單的道髻,眉目飛揚,眼神凌厲,身形十分筆直端正,像一顆傲然挺立的松柏。
「這種任務向來都是外門弟子接的?哪裡有內門弟子看得上!更何況……你還是親傳弟子!」
「是啊,人家是親傳弟子呢!誰都看不上的任務,怕是也只有試劍峰的的人才來跟人搶呢!」
「就是,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哎喲!試劍峰的親傳弟子呢!哈哈哈……」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句,堵得那女子沒有半分插話的機會,「誰不知道試劍峰一群廢物弟子,看來是在內門也混不下去了?所以如今連我們鍊氣期的外門弟子任務也要來搶了?」
「是啊,秦師叔!好歹我們叫你一聲師叔呢!當初你在外門的時候,可沒這麼凄慘,如今混成這樣……真是笑死人了!」
……
「任務上明明說了,嵐蘊山莊所有弟子都可接的任務!我為什麼不能來!?大家都是采靈草,各采各的,各交各的,我妨礙你們什麼了?」
溫雅看那女子也不是伶牙俐齒型的,說來說去就幾句,任務是人人都可以接的,憑什麼她不能……
看她築基初期修為,腰間掛了一柄靈劍。
本來嘛……築基的弟子在嵐蘊山莊還是有幾分地位的,偏偏這個女子是試劍峰的……看來劍修真的很不受歡迎啊。
一個築基期,竟然讓幾個鍊氣期的外門弟子如此羞辱,要是溫雅的話,早拔了劍出來,讓他們嘗嘗劍修的厲害了!
【那你倒是上啊,這不是送上門來的打臉機會嗎?】
系統催促著溫雅,溫雅卻只是慢慢的走上前幾步,懶懶的回應,【她自己明明可以靠實力說話,偏偏要在這裡跟人打嘴仗……我有什麼好幫的?一個劍修,失了一往無前的銳氣……誰還能幫她?】
說著,溫雅上前無視了幾人,將眼前一片門派任務所需要的靈草拔光,放進了玉盒裡。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一群人一下就炸了,「你這人怎麼回事?沒看到我們都在這嗎?上來就拔了靈草,這是我們的任務!」
「哦。」溫雅毫無誠意的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這群鍊氣期的弟子怕是平常囂張慣了,溫雅又不常露臉,修鍊了三千繁華界后,斂息之術十分了得,他們竟然一時都沒發現溫雅的修為,於是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說了這是我們先接的任務!靈草也是我們先看上的,你敢在我們面前把靈草拔了就走?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把靈草交出來,我們就不跟你計較了!快滾!」
溫雅一陣無語,抬眼看了看這個最囂張也是鬧得最凶的男子,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還混在外門的鍊氣期中,而且這樣的脾性,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你這樣的人,是怎麼活過第二集的?」溫雅輕蔑的笑了笑,「任務大家都可以接,靈草大家都可以采,你就說這靈草是你的?要不你叫它一聲,看它答應不答應?」
「胡言亂語!」那人瞪著眼睛,個頭也高,盛怒之下氣勢看起來很足!一揚手就一巴掌朝溫雅臉上扇來。
溫雅抖都不抖一下的,甚至都不用動手,自身彈出的護體靈光只要他碰到了,不給他衝出幾口血來,都算她輸!
只是還沒等這作死的炮灰撞上來,一道劍氣凌厲的襲來,若不是那男子躲得快,手指都怕是要被齊齊的切下來!
哪怕閃得很快,而出劍的人也並沒有下狠手,那人的手指,還是被割破了,鮮血滴滴答答的就流了下來。
「你!」那人看著流血的手指,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到了靈劍已經出竅握在手上的試劍峰的那個女劍修!
溫雅倒是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女劍修會突然出手,而且她的劍氣看起來如此凌厲,實在不像是剛才忍氣吞聲跟人打嘴仗的……
「朱成京!宗內禁止弟子私鬥!你怎麼敢隨意出手!」女劍修的氣息太凌厲,正氣昂然的眉目顯得十分英氣。
【哇撒,好帥的啊!】溫雅忍不住朝系統讚歎了一聲。
【哼,你以為呢!劍修本就不易,這還是個女劍修!還能修到築基,哪能是什麼易予之輩!】
系統一提到劍修,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怕不是主角的腦殘粉喲?畢竟這個世界能代表劍修的……恐怕也就是蕭冕了。
「秦諾!你少特么多管閑事!你以為你誰啊?你敢對我們拔劍?」那被叫成朱成京的炮灰男急匆匆的給手指上抹了靈藥,傷口瞬間恢復,立馬就指著叫秦諾的女劍修開罵,「你別忘了,當初你能上嵐蘊山莊,是誰幫的你!」
秦諾的臉色一白,嘴動了動,連拿劍的手都捏得十分緊。
像是做了很激烈的內心鬥爭,她才抬起頭,一臉堅決的道:「當初確實朱伯伯助我良多,可這並不能成為我姑息你犯門規傷人的理由!」
她的心性十分堅定,認準的事就絕不會後悔,之前哪怕被如此羞辱都沒有多說一句,如今卻見不得他們傷了無辜之人,靈劍一指,頗有些一夫當關的氣勢,「你們也不過是想壟斷了這靈草好多換取靈石,這本來就是不對的!這位師姐本沒有任何錯,只是做了她該做的任務!你們憑什麼傷人?」
溫雅簡直忍不住想拍手,但是炮灰朱成京卻先一步『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師姐?秦諾你是不是在試劍峰呆傻了……這麼一個小丫頭,你叫她師姐?哈哈哈……」
只是他的笑聲噶然而止,像是一隻被人強行掐住了喉嚨的鴨子……
「哦?誰是小丫頭?」溫雅終於找到了拉轟的出場機會,全身氣勢一開,築基的威壓瞬間席捲全場,她的靈力豐沛,氣勢竟然壓了秦諾一頭。
那幾人身影全部一僵,動彈不得。那朱成京更是猛然一下跪倒在地,冷汗都流了下來,一臉驚恐,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真是丟了嵐蘊山莊的臉!」溫雅突然覺得興緻缺缺,炮灰嘛……總是可憐又可恨的。
明明沒有實力,卻偏要作死蹦躂。
難不成以為每一個人都像秦諾一樣欠了他爹人情,所以世界都圍著他轉的不成?
這種人也難怪到了這個年紀,卻還是一個鍊氣期的外門弟子……難成大器,所以溫雅連教訓他都懶得開口了,揮了揮手,「滾吧!」
「多謝師叔,多謝師叔!」
溫雅氣勢一收,那幾人嘴裡連連道歉,連滾帶爬的跑了。
「多謝這位師姐了!」秦諾上前來,朝溫雅作揖。
溫雅搖了搖頭,「我並不想管這個事情,畢竟你自己有實力,卻要隱忍,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還是多謝你出手了!」
「讓你見笑了!」秦諾似乎有些羞怯,低了頭輕輕一笑,「確實是我處理不周,若不是我一再忍讓,他們也不會變的如此過分……人情是人情,規矩是規矩,也是剛才才想通的,所以才多謝師姐。」
這個秦諾的做法溫雅雖然覺得憋屈,但是這的確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因為欠了朱成京父親的人情,所以對他的行為多有忍讓,但是卻不會讓他越過自己的底限……可以取笑羞辱她,但是卻不能在她眼前破壞了門規去傷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吧!溫雅從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而且這秦諾……是試劍峰的人,也就是說,在原著里,她是蕭冕的師姐。
秦諾這個人原著里提及不多,所以溫雅也記得不清楚,反正試劍峰景旭真人在蕭冕之前一共有三個弟子,前兩個為師兄,最小的就是這個師妹了吧!後來蕭冕加入,她就成了師姐,看這種性子,應該是對蕭冕多有關照的。
蕭冕對這個嵐蘊山莊,唯一算是在意的,怕也就是試劍峰的幾人了。
可惜……這幾人全都被暗算而亡了。
這樣一想,溫雅又覺得有點可惜,於是對秦諾的感覺也更好了,笑了笑,「我叫溫雅,大家相識也是緣分,我修為與你差不多,入門也晚,當不得你一聲師姐,叫我名字就好了。」
秦諾也是爽快人,當即點頭,「好,溫雅……我是試劍峰的秦諾,若不嫌棄,日後有事儘管叫我!只要我能力所及,必不推遲!」
溫雅點了點頭,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和諧的『咕咕』的聲音。
然後溫雅循著聲音看去,看到了秦諾尷尬的捂著自己的肚子,羞得滿面通紅,「讓……溫雅見笑了,我……我就是怎麼都戒不掉五穀雜糧,一到時間……就肚子餓……」
劍修的修行實在是十分耗體力的,苦修也不過如此了!秦諾一個女孩子能堅持到如今,也是不容易。
要不然為什麼當初盛極一時的太和劍宗會是個直男宗門呢?一溜的直男……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收女修,而是修真界女修本就稀少,能吃得了修劍的苦,還要心性堅定耐得住修行路上的各種摔打式教育,這樣的女修實在太少太少了……
「哈哈哈。」想到這個溫雅毫不留情的大笑了起來。
笑歸笑,卻還是將儲物袋裡的靈獸肉拿了些出來,秦諾一看就是個吃貨,分分鐘架了火堆就烤起肉來了。
劍修不需要什麼法器法寶,所以秦諾的儲物袋裡竟然一溜的調料,品種之多讓人眼花繚亂,而吃了秦諾的烤肉……溫雅不得不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她吃過的第二好吃的烤肉了!第一當然還是屬蕭冕了,但是一路走來,吃過那麼多城市的珍饈,卻還是秦諾才有資格在廚藝上和蕭冕能相提並論。
兩人歡快的約定了以後一起做任務,然後愉快的分別,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溫雅心裡已經十分確定要交這個朋友了!
想想這一路走來,上輩子的二十八年,到這裡的一年多……快三十了,自己總算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了!
真是值得開心的事。
一路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正撞上剛從空中御劍而來的景旭真人,溫雅忙上前行禮,「景旭真人,是有什麼事嗎?」
這剛遇著徒弟,就來了師父!本想讓試劍峰和蕭冕的關係拉開,這樣這一群人指不定還能逃過一劫,沒想到啊……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景旭真人看起來真的很老了,發須全白,臉上皺紋密布不說,臉色也是顯出一些灰白之色。
恐怕也是壽元將近,但是因為功法不全,怕是很難再進一步,所以試劍峰在嵐蘊山莊才會越來越讓人看低。
但他的眼睛還是十分明亮,一點沒有老人將死時的渾濁,瘦小的身板還是挺直得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但是他看人的眼神又很和善,溫和的看著溫雅一笑,點了點頭,「不必多禮,今日來確實有事,還請小友不要怪我多事,我想見一見你的徒弟……蕭冕。」
想也應該是找蕭冕的。
「真人客氣了,裡面請。」溫雅點了點頭,對於試劍峰的人還是很有好感的,或許也有受原著劇情和蕭冕的影響,對劍修,溫雅其實內心十分敬重。
特別是太和劍宗以一己之力逼退魔界來犯,可是說是為了天下蒼生,整個宗門覆滅……沒有一人臨陣逃脫,這句話看似簡單,但是其中究竟有多沉重……
溫雅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惜,難免對劍修這個已經沒落的體系有許多的好感,畢竟哪怕傳承斷絕,萬年來還是有這麼多人堅持走在劍道上……
懷著敬重的心領著景旭真人進了院子,蕭冕聽到動靜也剛出來,看到景旭真人時,神情有些戒備,但是卻還算溫和的點了點頭,才放柔了表情對溫雅問道:「師父?有什麼事嗎?」
這種無視人的行為實在不好……但是溫雅看著明明不苟言笑還十分冰冷的蕭冕對自己如此溫和,又捨不得去教育他。
果然是慈母多敗兒!
【呵呵,你臉皮越來越厚了,你倒是跟主角說出來啊,看你怎麼死?】系統總是在不斷將溫雅一顆老母親的心給碾碎。
溫雅都不想理它,只是對蕭冕說道:「景旭真人應該找你有事,你們進去說吧!不可無禮。」
雖然已經那麼說了,但是果然蕭冕的神色更冷了,看著景旭真人的眼神也包含了警告。
景旭真人搖了搖頭,無奈一笑,「小友放心,我並不是來收徒的!也更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
實在是上次掌門真人給蕭冕留下了十分惡劣的印象,所以蕭冕聽到景旭真人這麼說,也絲毫不放鬆,「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我們屋小簡陋,招呼不了貴客!」
「蕭冕……」溫雅無奈又痛心,但因為能體會蕭冕冰冷僵硬的語氣下的擔憂,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說一千道一萬,蕭冕只是不想跟她分開,所以又有什麼錯呢?
也怪她這個師父無能,還要蕭冕時時刻刻提防這些事……
「我並無惡意。」景旭真人彷彿也猜得到兩人的態度是因為什麼,沒有多說,也沒有怪罪,只是伸手拿出了幾枚玉簡,「我見你天生劍體,實在是劍修的好料子,而你似乎在尋求突破,但受限於心法……所以才冒昧前來。」
溫雅心裡一動,看著景旭真人的玉簡。
原來蕭冕一直等不到築基的時機,是因為修鍊的心法太爛的緣故?
這樣一說,自己這個當師父的真是老臉都紅了。
蕭冕卻不在意,只是靜靜的聽著景旭真人繼續道:「這雖然不是完整的劍法傳承,但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也是大有益處,其中還有我試劍峰幾代峰主的註解和心得,對你現在的境況是有幫助的,我並不是想要收你為徒,實在見不得如此好的劍修苗子因為困於心法而不得精進。」
說罷,又頓了頓,看了眼溫雅,「你很好……你把這個徒弟教得也很好!他的心性悟性都很好,所以我並非是想越俎代庖,只是也想盡一份力而已……」
人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一個金丹真人這樣,算得上放下身段禮賢下士了,溫雅看蕭冕似乎有些觸動,但是卻還是沒有行動,不得不上前一步接過了玉簡,對景旭真人深深鞠躬道:「多謝真人看重,蕭冕一定不會負你所望,而我……能教他的確實不多,真人今日所助,在下銘感五內。」
再多的,溫雅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景旭真人用靈力將溫雅託了起來,不讓她深鞠躬,又和善的笑了,「我劍修傳承不斷,我的心愿也算了了……只是這苟延殘喘的老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劍修一脈崛起的那一天……」
此話十分心酸,溫雅想到萬年來劍修一脈的境遇,不由得鼻子一酸,但是她看了看蕭冕,卻又笑了,然後鄭重的回答道:「一定會的!真人一定可以看到那一天……」
景旭真人似有所悟,看了溫雅和蕭冕一眼,『哈哈』大笑一聲,蒼老的聲音此刻顯得十分醇厚,然而他的人影已經不見。
蕭冕這時才上前來,溫雅將玉簡交給了他,輕聲道:「你要記得……這份恩情。」
「……」蕭冕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捏住了玉簡,然後對著景旭真人離開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溫雅看他這樣,心裡才算安慰。她知道蕭冕是一個記恩的人,別人對他的好,他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的。
想到這個,不僅又有一份疑惑,只好問系統:【統啊,你說,蕭冕當初後宮那麼多美女,多少人為他痴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啊!為什麼卻無法轉變他哪怕一點點?】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先不說那時候的蕭冕是否還相信人間有情,就說你……如果讓你加入蕭冕後宮,你願意嗎?】
【我當然不願意!】溫雅毫不猶豫的回答,【打死我都不可能的!】
【是啊,哪怕再是愛得要死要活,也絕不可能與那麼多人分享自己的愛人的。】系統的聲音就像處理過了一樣,突然很感傷,【所以,那些能跟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後宮,是真的愛?還是有其他利益摻雜?】
這下輪到溫雅沉默了。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一道題,看小說的時候,可能只看到主角開後宮,大家都是你情我願你好我好,和和樂樂一家人,所以並不會有什麼違和感,畢竟知道那都是虛構的,但是這事要出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眼裡是揉不得一顆沙子的,因愛生恨還差不多,怎麼可能讓自己委曲求全到那個地步!一家人和和樂樂?怎麼可能……每天都該是扎心扎肺的疼啊!
何況主角後宮里,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女?
溫雅閉了閉眼,也不去想那麼多了!現在蕭冕才多大……以後有她看著,只要不長歪了,還認她這個師父,她是絕不可能同意開後宮這種事情的。
好在原著在後來的進展中能看出來,蕭冕其實對這些後宮並沒有一絲真情,這也是他最恐怖最冷血的地方……他從來沒有愛上其中任何一個,哪怕那個人為了他去死!
所以……溫雅這也不算是拆散有情人吧!?還算是救了這些小美人一命呢!
因為後期蕭冕殺欲太重無法控制的時候,後宮美人們一個個的在他手中死了。也不知道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被蕭冕一個個殺掉時,大家都是什麼心情……
【你確定蕭冕是主角不是反派?怎麼如此喪心病狂啊!世紀渣男啊!】
溫雅當初看書時,還覺得主角是如此清純不做作,不為美色所動,一心只有大道,現在一想……哪哪都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