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殺心不止
陳毛根其實在體力上一直不如陳武, 但是陳武被下了葯了啊,手腳遠不如陳毛根有力,所以打著打著, 陳武漸漸就落入了下風。
眼瞅著他喝水的次數越來越多,被按在水下的時間也是越來越久,陳武知道,他再不做點什麼,今天可真要死在這兒了。大概是死亡的恐懼給了他力量吧,陳武在又一次努力地取得上風之後, 狠狠踹了陳毛根一腳, 不再戀戰,趕緊往碼頭游去。
陳毛根自然是緊追不捨。
陳武好不容易抓到碼頭的台階, 正要往上爬, 那頭陳毛根追過來了, 抓住他的腿,就使勁往下拽。
兩人重新在台階旁扭打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扭打結束得很快。陳武一次大力的推撞, 讓陳毛根一下撞在了台階上之後,就沒了動靜。
天很黑,陳武看不太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聽到了「嘎嘣」的脆響, 似是骨頭撞擊到石頭上的動靜。他湊近了想看清楚的時候,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開始往他的鼻子里鑽。然後河面上,明顯有一種不同於河水的暗沉沉的東西,在慢慢散開。
他心裡一緊,有些慌,也有點懵。但又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趕緊伸手,去拽陳毛根,去探他的呼吸。見他鼻下明顯沒了呼吸之後,他嚇得一下就推開了陳毛根,自己浮在河裡,全身都開始哆嗦。
但再怎麼哆嗦,再怎麼后怕,他都知道,這是出大事了。他要不想自己被槍斃,就得趕緊跑。
臨跑之前,他將陳毛根的屍體使勁地往河中央推了推,然後踩著石階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又躲躲閃閃地往家跑。
到了家,他也不敢回自個兒屋,而是敲了他老娘的門。
「媽,是我,你快開門。」
陳武老娘睡得好好的,卻被人給叫醒,很不高興。可是因為是心愛的兒子,就只能壓著火,把門給打開了,下意識地就罵,「你那媳婦又作妖了?大晚上的,又幹什麼了?」
「噓,噓……」
陳武哆嗦著,帶著哭腔,示意老娘趕緊先把門給關了。
然後在黑夜中,一把跪了下來,抱著他老娘的腿,就開始哭求。
「媽,我殺人了,怎麼辦,我殺人了,現在該怎麼辦……」
陳武老娘嚇了一大跳,差點要尖聲質問他在說什麼,但想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她硬是生生壓下慌亂,示意陳武先鬆開她的腿,然後小聲點,別慌張,告訴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陳武在那哭著,顛三倒四地說這事的時候,陳武老爹摸索著,把油燈給點著了。
兩個同樣心慌的老兩口一看自家兒子那鬼樣,臉色都白了。
因為在燈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陳武身上的棉服都濕透了,而且,沾了好多的泥。最讓人害怕的時候,他那衣服不少地方,都沾著血跡。
「趕緊……趕緊先把衣服給換了。」陳武老娘哆嗦著,打斷了陳武的講述。
可是這年月,誰家的日子都不富裕,陳武其實也就身上穿著的這一套棉服。哪怕他不穿了,換別的衣服,那也得回房拿。一回房,要是驚動了林小雙,被林小雙給看見了,可怎麼辦?
林小雙現在可和他、和這個家,都不是一條心的。
陳武老娘擰眉苦想,最終打算先把自家老頭子的棉服借給兒子穿。而至於兒子身上這一套,她連夜給洗出來。
同時,聽明白了整個事情經過的陳武父母,和陳武約定,這件事,除了他們三,就再也不許對外說,而且,就當這事從來就沒發生過。
此外,因為陳武最初和陳毛根扭打的時候,基本是靠著河堤,打鬥過程中,沾了不少河堤邊的淤泥,而且,他還沾了血,所以一身臭氣和腥氣,就別提了。這個樣子的他,根本就沒法回去和林小雙一起睡。
所以陳武老娘做主,讓陳武乾脆今晚就留在他們二老的房間里。對外的說法就是陳武老爹突然病了,發了燒,陳武這當兒子的不放心,就連夜服侍在了旁邊。
這頭,還是需要儘快消除陳武身上的那些難聞的氣味,所以陳武老娘趕緊摸到廚房,開始燒水,給陳武洗漱。
她在廚房正忙活著呢,不想一個聲音突然幽幽地響起。
「媽,你在幹嘛呢?」
陳武老娘嚇了一大跳,聽那聲音是林小雙,更是慌地肝都在那打顫。
她趕緊從灶台後鑽了出來,沖著林小雙,就小聲怒罵。
「這話該我問你,你在幹嘛呢?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地跑來廚房想幹嘛?是想偷吃東西?」
她迅速倒打一耙。
林小雙咬了咬唇,低下了頭,弱弱地回道,「不是,我就是聽著外面有動靜,就起來看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哼,分明是你想偷吃,才找的借口。走個路,一點聲都沒有,說你不想偷摸干點什麼,誰信!趕緊給我滾回你屋子去!」
林小雙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道,「我來給你燒火吧。」
這是她慣常要做的。
陳武老娘罵得再狠,但她不可能真的就不做了。她要真的這樣了,回頭,陳武老娘就會拿這個發作,更會有她的苦頭吃。
但今晚似乎還真就有點不一樣。往常,這婆婆該讓出位置來了,然後給她發布更多的活,但今天,這婆婆卻厲色道,「用不著你,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兒給我礙眼!」
林小雙愣了愣,就不再吱聲,轉身離開。但才走了兩步,她又轉身,走了回來。
「媽,你看到陳武了嗎?」
陳武老娘心裡一哆嗦,臉色大變,拿著燒火棍的手,都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她使勁咽了咽口水之後,卻故意不看林小雙,只盯著爐灶內的火,故作沒好氣地回道,「你不是巴不得他別回房嗎,問他做什麼。他現在和他爸在一起,今晚不回去睡了。」
林小雙又愣了一下,「哦」了一聲,轉身回屋了。
陳武老娘眼角瞥到她這次是真的走了之後,才大鬆了一口氣,虛脫般地一下鬆了拿在手裡的燒火棍,身子也軟成了一灘似是沒骨頭的肉,在那愣神了老半天。
等到鍋上煙霧開始瀰漫,提示著這水是燒開了之後,她才回過身來,趕緊起身去舀水。但她沒走兩步,眼睛就一下瞪大了。
水缸邊,那正在木盆里泡著的屬於陳武的棉服,就那樣落在了她的眼裡。水盆在大水缸下面,在沒點燈的廚房顯得黑乎乎的。但是陳武老娘做賊心虛,卻覺得在灶火的照射下,她似乎還是看到了那泡衣服的水,已經透出了紅色。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衝過去,把那衣服給提了一下。然後入眼那微微紅的水,讓她一下瞪大了眼。
她慌了、怕了,使勁回想著林小雙剛才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同時,冷汗在她的臉上、她的後背,爭先恐後地爬了出來。
她覺得應該沒事,林小雙當時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什麼。而且,這屋裡黑漆漆的,林小雙估計不會一下注意到這被水缸給擋了大半的木盆。但她又想到,林小雙明明要走了,卻偏偏在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過身來問陳武。
這……這是不是說,她還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不,不對!
陳武老娘趕緊否定自己,覺得自己肯定是多慮了。但那染血的衣服,卻成了她的心病。她覺得這衣服不該留,最好啊,就該丟到爐膛里給燒了。但是,棉服泡了水之後沉甸甸的,根本就沒法燒。
哪怕她想盡辦法,強行去燒,也肯定燒得不完全,而且,燒出味來,一時難以散去,就更難辦了。
想了想,她只得回去把自家老頭子給叫上,兩人搭著伴兒,一起摸到了豬圈,把那衣服給埋在了豬圈下頭。埋的時候,豬圈裡的一隻豬被驚醒了,直哼哼,把兩人嚇得夠嗆。
陳武老娘慌得嘴裡連道「菩薩保佑」,這邊又催著老伴兒抓緊點,同時,又害怕地前後觀望著,生怕吵醒了哪位鄰居,惹得鄰居過來敲門。
好在,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兩人也是有驚無險地把那衣服給埋了。
想來,任憑誰都不會想著去髒兮兮、臭烘烘的豬圈裡找東西。這罪證被掩埋了,他們的兒子,也就沒什麼事了。
兩人鬆了一口氣,回屋去了,然後和洗漱完畢的陳武,對了一遍又一遍的口供,務必讓那口供不會露出馬腳,三人才歇下。
但說歇下,其實三人根本就沒睡覺。
畢竟,這可是死了個人吶。
小陳村的人,又是少有不信鬼神的,越是年紀大,就越是信。人雖然不是陳武父母殺的,但是殺人兇手是陳武父母給包庇的,他們一想到那現在在河裡飄著的陳毛根,他們哪裡有膽睡過去。
陳武倒是膽大,但畢竟是人生頭一遭殺了人,又接觸了屍體,心裡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是睡不著的。
煎熬著,三人等來了天明。
這一次,陳武老爹做足了生病的樣子,就不下床了。陳武老娘擔心昨晚那事做得不夠仔細,就早早起來,先去掃了一下路,又摸去豬圈檢查了一番,然後又往那埋衣服的地方,更多鏟了一些廢料。
這讓早起的包括林小雙在內的兩位兒媳婦,都覺得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婆婆竟然一大早就這麼勤快,乾的還是那在豬圈折騰的臟活。
兩人沒敢多問,更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看看也就拉倒了,按部就班地各干各的活去了。不過很快,她倆的活也干不下去了。
因為,出事了!
陳毛根死在了河裡,但是,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給殺死的。
最有利的證據就是,河堤下頭,有打鬥過的痕迹;而陳毛根的頭部,是嗑在石頭上破的。
大晚上,陳毛根總不會犯傻,刻意把自己的腦袋瓜往岸邊碼頭的石階上撞吧?實話說,真要尋死,跳河也就拉倒得了,真沒必要挑戰高難度,把腦袋瓜往那麼低的石階上撞,那估計還得下了水,才能撞上。
所以,十有八九,陳毛根是被人給殺的。
這事一傳出,小陳村自然是沸騰了。
這種惡意殺人的事,他們村都多少年沒有出過了,這也太恐怖,太嚇人了。
只要一想到那個殺人犯就躲在他們的村裡,村裡人就忍不住會害怕。
公安自然是迅速被叫來,又迅速展開調查。
這一天,因為這殺人的事,生產隊都沒組織干農活,而是放大家一天假,讓配合公安調查。
公安最初是有眉目的,那就是順著地上的血跡找人。不過摸到半道,那血跡就徹底消失了。
這就又是陳武老娘的一大功勞了,天剛蒙蒙亮呢,她就亟不可待地開始掃路了。
這年月,缺少肥料,所以路上的鳥糞、雞糞、鴨糞等各種肥地泥灰,也會成為搶手貨,被掃得乾乾淨淨。陳武老娘借著這個大家都乾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掃路,誰也不會特意去注意她。加上她起得那麼早,會注意到她的人,更是少。
如此,那通往陳武家的可能存有的血跡,也被陳武老娘給掃得乾乾淨淨。後來怕做得太明顯,反而給自己惹事,陳武老娘掃得差不多了,就趕緊回家去了。
公安調查一通,首先要調查陳毛根死亡當日所接觸過的人,陳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陳武表示自己和陳毛根喝了酒之後,就回家睡覺了,後來根本就沒出過門,一直在家呆著,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而陳毛根的父母,以及後來被叫去和陳毛根一起喝酒的兩人,因為陳毛根的「殺人謀划」,這會兒反倒是可以幫著給成武作證,證明他的確是喝醉了就回去了。
至於陳武怎麼不去他自己房間睡覺,反而跑到父母房間睡。陳武給的理由也是合理的,因為他正和林小雙之間鬧矛盾,這一點,整個村裡人都是知道的。
並且此時的陳武回答鎮定,衣著整潔,看上去沒什麼可以懷疑的。
公安問了一通,就去別家調查了。
這讓陳武以及他的父母,大鬆了一口氣。
但是林小雙卻在心裡犯了嘀咕。她看到了陳武今天的穿著。那身上的棉服,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公公的。
她想起了自己昨晚上在廚房裡匆匆掃到的那一幕,現在想,那應該不是錯覺,那木盆里的確是泡了衣服,大概還是陳武的衣服。
所以,她當時下意識問了一句陳武。
現在,那衣服跑哪兒去了?
她看過,外頭根本就沒有棉服在那晾曬著。
而且,她還想到了婆婆大晚上在廚房忙活的詭異,以及惱怒地打發她趕緊離開的急切。她還想到,半夜裡豬圈那頭傳來的豬叫聲,以及隱隱傳來的婆婆的低語聲,還有今日一大早,婆婆行為的反常。
她感覺到了很大的不對勁,但是又擔心,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瞎想。
她回屋,在自己屋子裡找了一通,又出去,繞著院子轉了一通。
陳武老娘看她四處轉悠,明顯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心裡直打突,兇巴巴地問她,「瞎轉悠,幹什麼呢?草不用割?柴不用打?地不用掃?」
林小雙乾脆就問,「媽,你看到陳武的棉服了嗎?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陳武老娘立刻心裡一咯噔,「不用找了,我送人了。」
「送人?送給誰了?」
關鍵是,什麼時候見婆婆這麼大方了,還送人?大家可就一人一套棉服,他送了人,陳武以後穿什麼?
陳武老娘就又是罵,「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這是你該管的嗎?做你的事去,我們家沒缺你吃的、穿的,你現在連幹活都要偷懶了?!」
林小雙低頭,抿緊了唇。
她轉身,拿了鐮刀,背著筐,出去幹活去了。
但是陳武老娘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卻是陰沉沉的。
她覺得,這個小兒媳,很危險。
尤其,她發現小兒媳背了一筐柴回來之後,竟然左右瞄了瞄,見周圍沒人,就輕輕地朝豬圈走去,看樣子似乎想看看那豬圈裡面是不是有別的名堂,她就更加清楚,這個小兒媳肯定是心裡起疑了。
她趕緊離開偷窺用的窗戶邊,故意大聲地咳嗽了一下,在屋裡喊了起來。
「是小雙回來了嗎?」
外頭立刻傳來了林小雙的應答。
「那就趕緊過來幫我燒火。」
林小雙看著一米之外那黑乎乎的豬圈,咬了咬唇之後,暫時放下念頭,跑去幫忙燒火了。
之後,她就幾乎被陳武老娘給指使得團團轉,沒有得閑的時候,更完全沒有接近豬圈的機會。
入夜,林小雙歇下,陳武照舊沒有回屋,窩在他父母那裡。
陳武老娘提起了林小雙的異常,以及她對林小雙的懷疑。
陳武驚慌,「這可怎麼辦?」
總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她吧,也不可能直接拴了她,她背後,還有一個蒲葦呢。而且,萬一她突然想到夜裡摸去豬圈查看怎麼辦?萬一她出去和別人聊天的時候,說出她對自己的懷疑可怎麼辦?
「不然把那衣服給挖出來,找個別的地方給埋了?」
但是他的父母想了想,都沒同意。
現在村裡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稍微有點動靜,就會引來關注。換個地方埋衣服,小心衣服沒埋好,人倒是先被發現了。
「最好就是別動,拖一陣就好了。」
豬圈裡的東西,成日被豬給踩來踩去,最容易漚爛。只要能拖過時間,就是安全的。
現在,他們可以努力不讓林小雙去那豬圈,但就怕,林小雙出去亂說,惹來了公安的注意。
「那該怎麼辦?」
陳武很著急。
三人想了一通,可以確定是,林小雙是絕對不能留的。哪怕棉服的事情過去了,但是林小雙要是亂說,公安要是一門心思地來盯著陳武,那最後肯定會出事的。
那要怎麼除掉林小雙?
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沒底。而且,陳武的父母雖說不是什麼好公婆,但是要讓他們去殺人,他們也是沒這個膽子,想想都怕得要死。
但和陳武的命一比,似乎林小雙的命,也就不算什麼。
陳武苦苦哀求,讓二老幫他想想辦法,萬一出事,也由他一個人頂著,絕對不會牽扯二老。而要是小心點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沒事。
這年頭,年年要死人,病死的、餓死的、淹死的、累死的,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死得讓人一瞅就覺得不對勁的,公安也根本不會來查。
可林小雙年輕,病死、餓死、累死,肯定不適合。淹死的話,以前倒是可行,可自打陳毛根被人殺死在了河裡之後,那河就被盯緊了。公安也特意吩咐過村裡人,沒事不許靠近那河,免得有什麼暫時沒注意到的證據,被不小心破壞;又免得那殺人兇手再在河邊出沒,再度行兇殺人。
所以,再往河邊去,製造林小雙不小心淹死的一幕,是很難了。
甚至連去往河邊的幾條路,都被盯得緊。
目前,跟河流背道而馳的方向,才是最鬆懈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動手腳的。
陳武老爹想起了狼霧山,也想起了那山上的地雷。
早些年的時候,上山被地雷給炸死、炸傷的人還真不少。然後大家學乖了,不敢輕易去那山了,才沒出現死亡。但依舊有那不怕死的,為了肉進山,然後落得殘疾回來的。
所以要想弄死林小雙,目前看,最合適的辦法,就是把林小雙扔進那山裡,讓地雷把她給炸了。萬一沒能一下炸死,就多炸幾次,或者乾脆就地取材,拿樹枝什麼的,直接給捅死,最後全部裝作是意外。
陳武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立刻決定要這麼做。
陳家二老有些長吁短嘆,於心不忍,可最終,陳武趁著林小雙熟睡的時候,去綁那林小雙,他們也沒阻攔。
陳武去外頭踩點回來,將那林小雙扔進筐里,然後背著那筐朝狼霧山走去,也依舊沒見他們伸手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