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這頓承諾了好久的飯，夏程陽原本以為是兩個人單獨吃，誰知道在校門口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兩個人？？還有班上另外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女生！他盯著那女生看了好半天，才記起來她的名字，盧雪嘉。
夏程陽盯著盧雪嘉挽著薛纓的手，神情懨下來：「她也要一起？」
「請一個人是請，乾脆兩個一起請唄。」薛纓又欠了盧雪嘉一次人情，那些團員證本來應該是盧雪嘉送過去的，自己從她手中拿過那些團員證，才有了借口去輔導員辦公室一趟。
夏程陽沒吭聲。
薛纓以為夏程陽是覺得和兩個女生一起不方便，於是說：「要不你也再叫個朋友？」
「行吧。」夏程陽有些懊惱地走到一邊去，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兒，他室友秦厲飛快跑過來了。秉持著有飯不蹭王八蛋的原則，秦厲還沒等電話里夏程陽說完，就已經收拾好東西衝出了寢室門。
秦厲湊到夏程陽身邊幸災樂禍，壓低聲音說：「剛才在寢室換衣服怕換了有幾百套吧，跟大公雞似的美滋滋地拾掇了一整天，課都全翹了，誰料人家根本沒多瞅你幾眼啊。」
大公雞夏程陽把他往草坪里推搡，臉色更臭了：「滾，待會兒別多嘴。」
這會兒都晚上了，四個人也沒想著要吃飯，便去了離學校不遠的燒烤攤。這附近大學非常多，於是周圍賓館酒店，進進出出的開房男女也非常多。車紅酒綠，雖然熱鬧非凡，但也混亂不堪。
盧雪嘉是燒烤大戶，點的餐很快就擺滿了一整桌，邊咬著烤串兒邊含糊不清地說：「還以為你們這種人不吃燒烤這種垃圾食品的呢，開跑車過來吃垃圾食品，我還是第一次，沾薛纓的光了。」
夏程陽擼起袖子，吃得大汗淋漓，白皙額頭泛紅：「什麼叫『你們這種人』？」
秦厲幫腔道：「就是！你這是仇富，燒烤這麼好吃，憑什麼我們不能吃！」
見薛纓一直坐在旁邊給他們烤肉什麼的，也沒動筷子，夏程陽便問：「你怎麼不吃，不舒服嗎？」
倒也不是不舒服，只不過這兩天剛好生理期，不怎麼能吃辣。原本是想去好一點的餐館請客的，但是盧雪嘉提出想吃這個，薛纓不好拒絕，於是索性帶著一行人來這兒了。剛剛沾了兩筷子虎皮青椒，就覺得胃裡和小腹火辣辣的，於是索性停了筷。
薛纓還沒來得及回答，盧雪嘉就說：「親戚來了，你們不懂。」
兩個大男生都十八、九歲了，怎麼可能不懂。夏程陽耳根莫名一紅，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秦厲就笑嘻嘻地打斷他：「你該不會想說多喝熱水之類的吧，太老套了，現在這一招是泡不到妹子的。」
「……」還真是要說這個，夏程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去。」
雖然話被秦厲搶了，但夏程陽還是忍不住找補了一句：「那就別吃了，你們也趕緊的，今天早點回去，讓她早點休息。」
「休息什麼啊，我們熱水都還沒打。」盧雪嘉放下烤串兒，隨口抱怨道：「我們女生宿舍人太多了，打開水的地方只有三個水龍頭，學校不知道怎麼想的，那些開水又燙，人又多，排條隊得花半小時的時間，有時候排了隊都不一定能接到開水。」
「沒開水怎麼辦？」秦厲問。他們男生宿舍人沒那麼多，還沒遇到這個問題。
盧雪嘉嗓門大起來：「用冷水洗唄。」
薛纓聽著這三個人說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給他們烤肉。別說她現在很難參與到這種話題中來了，即便是上一世十八歲的她，也很難像別人一樣，心無旁騖地歡聲說笑。畢竟心裡頭總是壓著事情，一是學費，二是前途。於是性格里驕傲銳利的部分慢慢就沉澱了下來。
夏程陽看她在那裡坐著，總是想把她拉到話題裡面來，多聽她說兩句，可總被盧雪嘉和秦厲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給打岔了，不由得煩死了，身邊這兩人可真討厭。
他轉動手中燒熱，但並沒加佐料的一串蔬菜，時不時望一眼薛纓，琢磨著怎麼遞過去顯得自然。
秦厲自然也注意到了夏程陽的不對勁，他和夏程陽從穿開襠褲開始認識，這麼多年可是頭一回，以前夏程陽哪裡開過竅？看來是真對薛纓有感覺了？於是笑著起鬨道：「薛纓，開水不好打沒關係啊，多的是人願意給你長期干苦力，喏，你面前就有一個。」
夏程陽撩起眼皮飛快地偷看了薛纓一眼，見她神色似乎沒什麼波動，不由得有些失望。轉過臉來面色漲紅，罵道：「秦厲，你有什麼毛病？」
「又不是說你。」秦厲哈哈大笑：「你激動個什麼？」
夏程陽語塞，心臟狂跳，低下頭繼續烤肉，不敢再看薛纓。
薛纓悶不作聲低頭烤肉，心中只覺得好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朋友。
四個人又吃了一會兒。本來出校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沉了，這會兒黑得更透了。薛纓不大舒服，他們也沒打算多吃，快到十點半的時候，就起身收拾收拾，打算結束這一攤回學校，否則再晚一點得宵禁了。
街那邊吵吵嚷嚷，忽然從酒吧里出來幾個醉漢，含糊不清地大吵大鬧，砸桌子砸椅子，幾個店員攔都攔不住。夏程陽皺了皺眉頭，有意走在了兩個女生的另一邊，將那幾個醉漢擋住。
可還沒走幾步，忽然後面發生了極大的爭執聲，椅子被掀翻，朝這邊飛過來，差點一下子砸到薛纓。被夏程陽用手護住，惱怒地回頭看了眼，喝道：「幹什麼啊？」
那掀椅子的醉漢已經喝得神志不清了，被他吼了一下，反而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貪婪的視線落到了薛纓的臉上。夜色朦朧，他只覺得看著眼前的漂亮小姐心跳加快。
「你是哪條街的，以前沒見過，多少錢一晚？」
「你說什麼？」夏程陽臉色冷下來。
薛纓被醉漢嘴裡的酒氣呵了一臉，也怕身邊的兩個男生年紀輕衝動，惹出事兒來，蹙眉催促道：「別跟這些醉漢廢話了，我們趕緊回去。」
她拉著盧雪嘉的手，推著夏程陽的肩膀想往前走。
可還沒走出幾步，手腕就猛地被醉漢給扣住了。
這人實在是醉得不輕，什麼都沒看清，就搖搖晃晃地拽住人，猛地往自己懷裡拽，眯起眼睛往薛纓臉上呵一口酒氣：「到底多少錢嘛，我知道你這姿色肯定很貴，但我有錢！瞧不起人啊？」
薛纓沒料到他力氣那麼大，差點栽進他懷裡去。
「你給我放開！」夏程陽徹底暴走了，撕開醉漢的手，猛地把人推個趔趄，反手就一拳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