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四章 【請柬】
「嗯嗯……」
纖細的手指伸進細密柔順的黑髮里, 輕柔地揉捏頭皮,他舒服地摟緊懷裡的人,眯著眼, 臉貼著她的眉心,又將她收的更緊一些, 手臂用力地折著她的細腰往懷中收,她的溫暖嬌軟, 都是真切存在著的,永遠都不想放開。
她的臉便深陷進他的頸間, 無奈地繼續揉著他, 如果不這樣,他肯定會繼續追究剛剛聽到的事情, 要是讓他知道林淮做的事,保不准他又要去打架。
她只得認命地揉著,聽他喉嚨輕輕地顫動,溢出柔軟的喘息聲。
不知有多久,她的手已經酸的發麻, 便鬆開手,想要休息一會, 立刻眉心一熱, 粉紅濕濡的舌尖溫柔地舔著她白凈肌膚, 濡開淺淺水液, 轉而又起身半壓住她的嬌軀, 去舔舐她的臉, 她的耳朵。
臉上濕漉漉的發黏,而耳朵被灼熱的舌輕柔地卷纏,極為酥癢,瞬間在體內綻開萬千電流般,竄入四肢百骸立即酥軟了下去,身子忍不住一顫,頭皮發麻。
她低吟了一聲,連忙再去揉按他的頭皮。
他這才饒過她的耳朵,重新側躺下去,滿足地纏著她低低地喘息。
余青一臉埋怨,說道:「你呀,過幾天在宴會上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別慌,別露出情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要是忍不住想跑,我就立刻帶你離開。」
陸璟琛正自享受著,只懶懶地「嗯」了一聲。
天盛集團因在全球地產行業中耀眼而卓越,近幾年來備受關注,尤其是剛剛進入歐洲市場,忽然間便陷入不小的風波里,公司內部的影響倒是其次,主要長期合作的投資商們非常不滿。
一個公司名譽的好壞,能直接影響到其未來的發展。
這一個月,陸天成和夫人是早出晚歸,在公司里一直忙碌到極晚,而天越來越冷,花園裡齊整的草坪徹底枯萎,高大的松柏及常青樹則愈發幽綠暗淡,北風輕輕一吹,霎那無數的松針簌簌地墜進草地里。
茂密的枝葉伸展在淡藍的天色中,晴朗通亮,又有一種凍骨的空冷。
卧室里的空調開著,四周充盈著暖氣,分外暖和,窗帘鬆鬆地攏在一起。
蠶絲被褥掩著他光潔又清瘦的背脊,白皙的肌膚上,紋理的線條修長勻美,他正壓在她的身上,呼吸低低的,纖長的睫毛輕輕地掃著她的眉心,挺拔的鼻樑抵著她的臉,睡得格外香甜。
他倒是舒服,昨晚一直折騰她到天亮,最後還要壓著她睡,她忿忿地抿住細唇,微動了動,立刻牽起身上劇烈的酸痛來。
「陸璟琛!」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扯了過來,他疼的身軀一顫,從嗓子里溢出一聲綿軟的低吟,抱著她收的更加緊,抬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寵溺的低笑起來。
她便揉揉他的臉,嘆道:「我們該起來了,別賴床。」
陸璟琛這才睜開眼睛,低下頭,湛黑的眼眸印上她粉嫩的臉龐,那杏眸明澈,盈著清水般,他眼中沸著狂炙的熱意,耽耽的越發深暗熾濃,猛地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狠狠壓下去,吻住她的唇。
床腳猛然往前一撞,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刮著地板「吱呀」作響。
她只覺得飽脹的難受,又細細抽起痙攣,唇被他緊緊地含住吸吮著,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眼前雪白的天花板不住地晃動,不由得伸手推了推那堅實的胸膛,如陶瓷一樣柔潤。
剎那嘴唇被堵得更牢,他幾近發瘋地佔有著她的甜美溫軟,心底對她的渴望,無法控制地沸騰膨脹著,血管暴漲起來,終於徹底爆發似陷入無止境的癲狂里。
他發狠地咬著她的舌,火熱的舌填進她的小嘴,貪婪地汲取,滾燙的吻緩緩下移,啃咬著她細嫩的雪頸,在斑駁的咬痕上咬出更深的印記,額前柔軟的碎發蹭著她下頷,沒完沒了。
等到起床,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
空氣中一股旖旎潮濕的味道,濃稠的久久化不開。
地板上都是捏成團的紙巾,他橫抱著她從浴室里走出來,兩人剛剛簡單地泡了一下熱水澡,身上還烹著淡淡的熱霧,便將她輕放到床單上,給她掖好被褥,這才來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取下自己的衣服認真地穿起來。
等到穿好襯衫,他再從衣櫃里取下她的內外衣服,過來坐到床邊給她細緻地穿戴 。
最後,又抱起她回到浴室,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洗衣機上,親自給她洗漱。
她瞧著他那高興的模樣,躍躍欲試,一手舉著裝有溫水的漱口杯,一手舉著她沾有牙膏的牙刷,而他灼灼地注視著她,顯露出孩子似純然的期待。
她的心口便怦然一跳,臉又紅了紅,剛剛洗澡也是他幫她,他倒是照顧她上癮了。
兩人來到樓梯口,陸璟琛還想抱她下樓,她一把牽住他的手,堅決不允許,這要是被人看見不就徹底的暴露了么!
於是牽著他的手,盆骨又酸又脹,每走一小步便牽著骨頭異樣酸麻,他看她兩條細腿微微發顫,心裡驟然湧上心疼,引得心跳狠狠地窒住一瞬,便抽出自己的手攬住她的腰,另只手則來牽著她的手,扶著她慢慢下樓。
她粉紅的棉拖鞋才落在客廳褐紅色地板上,噠的一聲。
耳畔傳來夫人溫和的笑語:「他們起來了。」
陸奶奶從沙發上起身,對他們笑眯眯的,臉上一片洋洋的喜氣,目光又滿含促狹:「兩個心肝寶貝都餓了吧,奶奶這就去給你們熱飯去。」抬腳向廚房走,陸天成和夫人坐在長沙發上,等他們走過來,陸夫人起身扶住她的胳膊,讓他們都坐下,那秀美的眉眼間蘊著柔柔笑意,眼裡也盛著滿意的笑。
余青的心卻咯噔一下,繼而砰咚砰咚跳的如兔子般,莫名的慌亂,對他們眨了眨眼,輕聲叫:「夫人,先生。」卻沒看到陸爺爺,興許是在花園裡鍛煉。
陸天成端起桌上的茶盞,茶水還溫熱著,在眼前散發著裊裊的白霧,他輕吹下熱氣,再緩緩地抿了一口。
陸夫人握著她纖細的胳膊沒有鬆手,反而捏了捏,隨後握住她綿軟的小手,放進了手心裡,對她微微一笑,嗔道:「宴會定在明晚,到了明天,可不許這麼晚起來了。」
余青的心頭一顫,兩頰燒的發燙,乖巧地點點頭。
陸夫人還在揉著她的手,只覺得小,軟軟嫩嫩的,手心忽然一輕,那隻手已經被修長的手指握緊,骨節精緻分明,當即眼中劃過一絲錯愕,抬頭便對上陸璟琛幽冷的目光,側臉上的淤血已經消失不見。
他微垂下眉,將她的手放到她腿上,另只手攬著她的腰往懷裡一收,下顎貼著她微涼的額角,最後用兩隻手握住她的雙手,牢牢地包裹住。
而她垂著眸,兩頰粉撲撲的。
陸夫人見狀,心裡說不出是欣喜還是氣惱,以前他這滿心裡便只有這丫頭,現在依然只有她,面容間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說道:「定製的衣服都到了,明早我們七點半就得起床,先去美容院。」
余青默不作聲,料想到明天會是一場大仗,她倒沒有緊張的感覺,心緒逐漸沉靜,反握住他溫熱的手心,靜靜地望著夫人,應了一聲:「好。」
陸璟琛只凝望著掌心中白皙的小手,她指尖微蜷著,柔軟的沁著淡淡的粉色,指腹貼著她的指尖,輕輕地撫摸。
寬闊的辦公室里。
米白色的地磚,紅木辦公桌上鋪著凌亂的資料,還有幾本金融類書,淡淡的日光散碎的落下,余文笙坐在桌前,鋼筆的筆尖在文件上簌簌地劃過,正在寫著,不遠處緊關的紅木門微微一動,被人推開,相貌平庸的青年人拿著文件袋走來:「余經理。」
余文笙抬起頭,看見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便問:「怎麼了?」
青年人走到他面前,將文件袋輕放到桌上,對他說:「有人交到我的手上,讓我轉交給您。」他說完,抬步離開辦公室。
余文笙拿著鋼筆,再拿起手邊的筆蓋將筆尖蓋住,放到一邊,伸手去拿文件袋,牛皮質的文件袋上貼了膠條,封的緊緊的,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把剪刀小心地剪斷膠帶,手再伸進去,指尖便碰到一片硬殼。
上面有突起的花紋。
他連忙拿出來,朱紅的硬殼上顯著金色藤蔓花紋,還有一串英文字母,下面也有中文翻譯,寫著:菲利華國際酒店歡迎您。
等他將硬殼封皮往外一翻開,一眼就看到那用金色的筆寫出的姓名:陸淮深。
是一封生日宴會的請柬。
與此同時,光線森幽的書房裡,從木格窗外籠進淡白的微光,被裁切成整齊的光片,斜印在白牆上,有細碎的白屑從他的指尖落下,隨著風又拂到旁邊的照片上,一點又一點,像是雪絮,輕掩著照片里男孩稚嫩清冷的臉。
纖長的手指攥著剪刀,沿著女孩的裙擺細細又小心地往上剪,完美的將她裁下,然後放下剪刀,拿過手邊的照片放到面前來,再拿起膠水,輕緩地塗在女孩照片后,將她貼在男孩的身邊。
彷彿是一張合照。
他拿起照片,低下頭,薄紅的唇溫柔地落在女孩臉上,最後去拿檯燈旁攤開的相簿,兩邊淡黃的硬板頁面上都貼滿照片,赫然全是女孩被單獨剪下來,生生地貼到男孩身邊,或是男孩也被剪下,同女孩緊緊地拼在一起。
只有他們,沒有別人。
白凈的指尖捏著照片,將相簿翻過一頁,而那一頁上還沒有貼照片,乾乾淨淨的,他便把照片小心地貼上去,合上相簿。
他輕輕地走到窗前,身形筆挺,烏黑的發間暈著淡冷的微芒,俊美的側顏則籠在這樣清亮的光線里,那眉眼沉寂,眸色是墨玉般的冷潤,透著專註的顏色。
樹木的枝椏投在他的白襯衫上,無聲無息的。
他抬手慢慢放到喉結處,唇瓣微張,只見喉結動了一動,闃靜的空氣里震顫起沙啞的喘氣聲,吃力地咬著字。
「啊……」
「阿……七……」
他猛地握緊了脖子,手背頃刻迸出猙獰的青筋,眼裡流露出異樣焦灼,焚起熾濃噬人般的滾燙,閉了閉眼,手略微放鬆,深吸一口氣再輕輕吐出,薄唇輕啟,沙啞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呢喃:「阿……七……氣……」
他死死地咬住牙,一定要念的更準確些:「……青!」
陸璟琛這才放下手,望著窗外的花園,眉目溫軟地泛出絲絲歡喜。
「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