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害怕】
余青疼的喘不過氣,沒想他力道這麼大,胸口重的像有巨石壓住,一點點的空氣都被他擠壓出來,她艱難地喘著,怎麼也呼吸不了,用盡全力才抽出一隻手,撫上他瘦弱的背脊。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璟琛……」
她輕柔地拍撫起他,順著背脊微彎的弧度緩緩地順毛,又揉進他細密的髮絲里,滿指柔滑,語氣微有些生硬:「放鬆點,乖,我都喘不上氣了。」
他依舊抱得很緊。
她柔和的嗓音在靜寂中響起,低低的,輕輕的,四下里濃深的黑暗,交織著她的溫暖緊密地纏著他,無法抗拒,他聽見她的喚聲:「璟琛,璟琛……乖……」
仿若受了蠱惑,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緩緩放鬆。
余青察覺身上的力道鬆開了些,終於能順利地長舒一口氣,心情跟著舒暢,便繼續撫摸他的頭髮,一點點再捋過後頸,手心觸到溫熱的肌膚,柔軟平滑,氤氳了乾淨的味道,在血液里烘著愈加醇厚,縈繞上她的鼻息,直將她的心撩撥的一盪一盪的。
余青向來極愛吃他豆腐,左右沒人,她的手鑽進他衣擺游上去,軟膩的肌膚下是脊骨分明的骨節,鼻尖瓮動了動,輕輕抵進他的頸窩,見他紋絲未動,便壞心思地咬了下去。
冰涼的肌膚一觸到熱意,猝不及防地綻開酥麻。
他劇烈地抖動一下,帶著驚惶的顫慄,修美緊實的腰背剎那綳直,像反被獵人捉弄的小獸,她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揉他,用齒尖去咬,簡直愛不釋手。
窗外蓊蓊鬱郁的槐樹,枝繁葉茂,淡金的光線從枝葉間漏下,映在地板上鋪開大片靜謐的剪影,陸父坐在鵝絨沙發里,身旁墊著蘇綉靠枕,細密的繡花泛著金子樣的亮澤。
他望著樹間斑駁的日光,眉頭緊皺,浮有冷峻的寒意。
身邊的醫生出聲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向他表達出余小姐要離開的事,您也看見了,當他理解過來,立刻產生了激烈的負面情緒。」頓了頓,才說:「我能肯定,如果她走了,小公子的病情會變得不可控制。」
陸母站在沙發邊,蒼白的面容顯得沉凝,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不需要余青,經過醫療輔助的手段也能將他慢慢治好,可既然醫生這麼說,那她是絕對不能讓余青離開。
絕對不能。
小跑的聲音傳來,陸父站起身,瞧見趙嬸子攥著一柄鑰匙,叫道:「老爺。」放進他的掌心。
金屬的冷意滲入肌膚里,一絲絲順著血液蔓延,他抬頭看向二樓,英俊的五官如同刀刻的凜冽,寒涼可怕,一字一句沉聲道:「她走不了。」
周圍依舊黑沉沉的,細微的吻聲也格外清楚,逐漸響了起來,夾著低弱的喘息,攪著原來稀薄的空氣愈發粘稠而綿密,悄然散發著熱,她正親著他柔軟的耳廓,那喘息傳入她耳中,模糊不清,卻透出難以言喻的渴望和害怕。
他渴望著她,卻對體內翻湧著的焦躁悸動格外惶恐,忍不住微微地發抖。
她只聽著他的喘息,全身的血液陡然沸騰,焚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焦狂,燒的皮膚髮緊,煎灼般的燙,想要更狠地欺負他,這念頭叫囂著瞬間充斥了腦海,可她生生地壓制住了。
不能,他還只是個病人。
余青嘆息一聲,親了親他臉頰細嫩的肌膚,手心還貼在他平滑的背脊上,輕輕柔柔地撫摸,再抽出來,替他整理好衣服,安靜的抱著他不動。
直到他的喘聲趨於平緩,像是只得以休憩的小貓,鼻息細細的,淺淺的,渾身帶了幾分脫力的酥軟,卻仍然抱著她極緊,大抵習慣了被她這樣一番欺負,他臉貼在她臉上輕柔地蹭蹭,就一動也不動了。
過了半會,遠遠地忽然傳來一陣開門響,窸窸窣窣的,接著出現了腳步聲。
余青發現他身體瞬間緊繃,箍在她身上的雙臂也一瞬收緊,拗得她骨頭驟痛,直接叫起來,那腳步聲便跟著變得急切,來到衣櫃前。
先是一線光芒傾瀉進來,逐漸鋪滿視野。
她一時不能適應,那光芒刺亮的令她睜不開眼睛,等到適應了,才慢慢地睜開,明亮的光線里逐漸浮出肖醫生溫藹的笑容,他蹲在她的面前,身旁則是站姿挺拔的陸父,眉頭微蹙出「川」字,黑眸眯的狹長,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余青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又是一花,後背登時重重地撞在木板上,視線里只餘下漆黑。
原來是陸璟琛抱著她翻過身來,又伸出手,將她腦袋壓在胸口處,低頭壓住她柔軟的發頂,後背柔韌的弧度也高高綳起,呈出一種極點的戒備。
她身後是衣櫃的木板,身前則是他溫熱寬實的胸膛,他雖然清瘦,卻也足以能遮住她嬌小的身子。
陸璟琛緊抱著她,高挺的鼻尖深埋入她的髮絲,烏黑柔滑,有溫暖的香氣撲入鼻息,從心底湧出濃深的眷戀,最是難以割捨,纖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起來,掩著濕潤的眸光,隱約泛出瑩亮,濡著睫尖也蔓延開一層濛濛的水意。
余青怔了怔,輕聲叫:「璟琛,你到底怎麼了?」
她話音落下,卻是溫和的嗓音響起,蘊著一種無可奈何:「他知道你馬上要離開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躲進衣櫃里,是因為狹窄的空間能帶給他安全感。」
「在這裡,你逃不掉,也沒有人能從他身邊將你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