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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比賽進行中……

  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靜舟小妖著  他年紀小,個子也小, 又活潑好動, 一早就擠進去了, 等出來的時候,臉上卻奇怪的沒什麼表情。


  楚寄荷問他:「被扣分了?」


  「寄荷姐,你被扣了兩分。」伍弋迴避了楚寄荷的問題,又看向唐紅,「唐紅姐, 你也是兩分。」


  兩個女孩惺惺相惜, 抱著互舔傷口,也沒心情再去關注男生們的分數。


  蘇宇見通知單前面的人少了,便繞過伍弋, 走了上去。


  他第一眼先到了自己的名字, 「0」分,沒有扣分, 理所當然。


  再看伍弋, 也是「0」分, 按照他的才華和年齡, 教練組肯定會謹慎判斷,也更為珍惜, 估計使用打壓式教育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伍弋做那麼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上午的訓練就這麼結束了, 所有人坐著大巴車回到公寓樓, 吃午飯、睡午覺。


  下午, 劉教練通知開會,重點說了一下晚上熄燈后還玩手機的問題,並且表示,一個人的自制力如何,就是從這些小事上看出來的,如果想要被淘汰,晚上儘管玩。同時宣布集訓正式開始。


  集訓開始,也就說明訓練量要開始增加,甚至比在省隊的訓練強度還要大。


  因此,被通知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開始出操的時候,所有集訓隊員都覺得理所當然。


  早操主要還是進行力量和柔韌性的訓練,早飯之後,也是在陸地上進行基礎的動作訓練。隊員們被安排著,排隊跳下蹦床,然後在彈起的瞬間,做動作訓練。一個結束,另外一個就跳下去,就像是一朵接一朵綻放的花兒,遠遠看著,倒是熱火朝天的。


  蘇宇練得很認真,他空有一腦袋的經驗,身體卻不配合,而身體的記憶是需要千百次的練習才能最終打磨出璀璨鋒芒,所以他不驕不躁,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些最基本地動作。勾手跳動作,手臂的發力位置應該再靠上一點……身體綳得還不夠緊,所以腰腹的力量還需要鍛煉……在起跳瞬間,腰垮需要用少一點力氣嗎?還是多一點?……一點點地調整自己,還需要更多更多次,才能夠達到自己理想的狀態。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進行的地面訓練,力量、動作的基本練習。


  集訓隊伍漸漸浮躁了起來。


  「什麼情況?還不上冰?」


  「光練這些有什麼用,到冰上才更好練習。」


  「我去,腿酸的要命,最討厭力量訓練了。」


  「熱死了,快要中暑了,還是冰場舒服。」


  「啊啊啊啊!我是來練習滑冰的,不是來練習跳舞的!」


  「哈哈哈,我看你跳床很有天賦,試一試,說不定還能拿個奧運冠軍。」


  「滾你的吧。」


  ……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即便教練就在場內調整集訓隊員的動作,卻依舊無法控制這樣的聲音變多。


  甚至因為大家都在議論,都在不滿,漸漸的,訓練的專註度也開始鬆散,自我要求越來越低。也就是因此,偶爾幾個依然高要求訓練自己的集訓隊員,就顯得格外突出,不夠合群。


  「沒想到熊濤還挺認真啊?」


  「你當別人青運會的名次是白拿的?」


  「那個小孩叫什麼?」


  「伍弋。」


  「也挺認真。」


  「還有那個高個子,好像也是S省的吧?」


  「對,不記得他名字了。」


  「我也是,很不愛說話。」


  「練那麼認真有什麼用,不上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訓練效果怎麼樣,如果這就是國家隊的訓練方式,我還真就奇怪了,沒有什麼特殊的嘛。」說話的這個人張華傑,他也是第一天測驗的隊員里,唯一一個扣了5分的人。


  「你就剩五分了,不小心一點被淘汰。」


  「淘汰就淘汰唄,反正國家隊的訓練方式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在省隊一樣可以練。這裡人那麼多,冰都上不了,我在Z省,有時候一個人可以滑一個冰場呢。」


  當第四天依然進行陸地訓練的時候,集訓隊的氣氛就更加浮躁了,很多人趁著教練不在,就開始偷懶,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說話,動作也開始變形。


  蘇宇前面的隊員,看見教練不在,就隨意跳了跳,然後就追上前面的人,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地走著,到了隊伍的末尾。


  蘇宇的目光一如之前的認真專註,他在跳下去之前,會仔細思考自己需要注意和改動的地方,然後在跳的時候,努力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當一切結束,他走到隊尾的時候,又會去反覆地回憶,自己之前哪裡用對了力,哪裡錯誤,每一次都努力找出自己的優缺點。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蘇宇,完全忽略了外面鬆散的氣氛,只是他走過一處的時候,看見楚寄荷和唐紅竟然依靠在欄杆上聊天的時候,才猛然回過神來。再一環顧四周,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集訓隊已經散掉了。


  這不對勁!


  國家隊不是這樣了!

  這種散亂的氣氛,即便是省隊訓練的時候都不可能出現,更何況在國家隊!

  熟知國家隊的蘇宇一瞬間就警覺了起來。


  他並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卻還是招手把楚寄荷和唐紅叫了過來:「好好練,不要聊天。」


  「大家都在聊天。」唐紅不以為意。


  楚寄荷也在說:「剛剛教練說這幾天屬於狀態調整,有些隊員還出現了水土不服,所以才讓我們放鬆一點,注意自己的狀況。」


  蘇宇揚眉,他並沒有聽見。


  楚寄荷說:「尹教練交代的,你當時在發獃,可能沒有聽見。好了,別那麼認真,大家都放鬆下來了,你這麼認真會很不合群。」


  蘇宇說:「水土不服的可以休息,你們沒有事的休息什麼?」


  楚寄荷愣了一下,有點羞怒:「大家都休息……」


  蘇宇並不想強迫別人,見楚寄荷這個態度,便也不再多說:「那你們就休息吧。」


  蘇宇轉身走了,但是這他冷硬的話卻像是重重的鐵塊一樣,砸在了楚寄荷和唐紅的腳邊上,地面像是震了震,兩個女生對視一眼,竟然都不敢再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聊天了。


  「反正在哪兒都能說話。」


  「那就練唄。」


  「對了,剛剛我想說,你幫我拉下筋吧,最近總是進行技巧訓練,骨頭都硬了。」


  「我也這麼覺得,一起一起。」


  「好勒。」


  兩個女生高高興興地找了個角落,雖然還在聊天,但是卻很認真地拉筋練習,這一幕很快通過監視器,落在了監視器后那群教練的眼中。


  「那個叫蘇宇吧?」劉教練指著畫面上的人詢問。


  「嗯。」尹正學回答。


  「自覺的過分了,是不是看透我們在幹什麼?」


  「不知道,但是是個不太愛說話的,我招他進來的時候聽說,他每天都給自己加訓,有時候早上五點就起來訓練,是個特別刻苦的人,這半年的成績提升也很快。」


  「哦……」劉教練若有所思,視線掃過在角落拉筋的兩個S省女隊員,視線最後又落在了一個男孩子的身上。


  「伍弋?」這一次劉教練準確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嗯。伍弋。」


  「年初青運會少年B組的冠軍,實力確實不錯。」


  「我這次就是過去接他的,沒想到又發現一個好苗子。」尹正學指的是蘇宇。


  但是在天才伍弋的邊上,蘇宇的光芒根本不存在,劉教練還是更看好伍弋:「基本功很好,天賦也很強,就是有點不安分。」


  尹正學不得不改變到了嘴邊的話,解釋道:「畢竟年紀小,活潑好動很正常。」


  「是個滑花滑的好苗子。」劉教練的目光落在監控器里,伍弋的身影上,喃喃自語。


  伍弋早就躲到一邊玩去了。


  他天賦好,不需要怎麼練,就可以輕鬆練出別人千辛萬苦才能夠完成的動作,所以習慣了不會過度地壓榨自己。每天的訓練按時完成,他就會給自己找樂子。即便才來國家集訓隊,這兩天他就已經給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三個孩子年紀都不算大,在另外一張空出來的蹦床玩嗨了,前滾翻三周,直體后翻一周,看誰跳得高,翻得漂亮,嘻嘻哈哈地笑著,就算偶爾失敗了也不在意,確實是孩子心性。


  他們那邊聲音大,很多人就會看過去,有人不以為意,也有人蹙眉。


  熊濤有經驗,對身邊的人說:「相信我,國家隊絕對不是這種氣氛,大家要緊張起來,認真起來,像他們那種,肯定會被提前淘汰。」


  說完,熊濤遙遙看了蘇宇一眼。


  這個時候,蘇宇已經再次來到了蹦床前,全神貫注的專註讓他徹底無視了熊濤挑釁的目光,一躍而下。


  這個動作他已經練習了一百多次了,也不嫌煩。他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一遍遍,一次次,哪怕別人看都看煩了,他也不會改變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眼睛里只有那一個目標,只想要打磨出自己最滿意的結果。


  今天是國家集訓隊正式訓練的第五天,陸地訓練的第三天。


  教練組在「神奇」地消失了一下午後,再出現的時候,手裡已經再次拿出了成績單,貼在了訓練館大門口的牆壁上。


  面對教練冷漠的目光,集訓隊員也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圍過去的腳步顯得有些遲疑。


  很快,哀嚎遍野。


  劉雲輝的話相當地不客氣。


  但他是教練,彈壓隊員是理所當然。


  蘇宇卻依然神情淡然地看著劉雲輝,既不憤怒,也不畏懼,過於平靜的氣息,可以感受到他成竹在胸的自信。


  劉雲輝有些煩躁,揮了揮手:「下午的測驗只需要一個短節目,就按照平時練習的上場吧,可以的話,你中午最好再練習一下,我看你也在努力的找感覺,儘快調整狀態。記住,不準擅自增加難度,你現在主要是求穩,只要穩穩地完成所有動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宇點頭,注視劉雲輝離開,又回頭看看徹底花了冰面,鬼知道他平時練習的是什麼短節目。


  中午吃飯,蘇宇吃的心不在焉,一直在心裡盤算著自己可以穩穩拿出來的動作。


  短節目是正規比賽的一個環節,運動員必須在2分40秒的規定時間內完成一套由跳躍、旋轉、聯合跳躍、聯合旋轉共8個動作和連接步編排而成的節目,算是考驗運動員基本功的環節。


  雖然觀眾們都覺得自由滑的環節更加精彩,難度更高,但是在自由滑的環節里,其實還有很多的外來因素干擾,比如音樂,比如選手的表情、舞姿、節奏感等等,觀眾會被這些外加因素感染,進而喜愛。可是對於教練而言,運動員的基本功才是根本,大部分運動員,可以穩穩地做出所有的動作就已經可以了,如果能夠乾脆利落完美得完成,也就代表這個運動員可以進行更高難度的訓練,什麼4T接4T的也不是不可能。


  進入國家集訓隊又不是進入國家隊,要求並不算高,但是對於現在的S省花滑男隊,能夠拿出手的,竟然也只有伍弋一個隊員。


  蘇宇必須為自己安排三個跳躍、兩個步法和三個旋轉。


  就像劉雲輝說的,他當前只能求穩。


  因為和身體不契合的原因,再加上雙人滑的訓練重點都在步伐和轉體上,蘇宇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就在跳躍。


  曾經的自己在步伐上做過太多太多的練習了,那是驟然換了身體,也不會忘記的本能。怎麼發力,身體怎麼用力,都被刻印在腦海里,所以他換上滑冰鞋一上冰,就可以輕鬆滑出各種步伐轉體的原因。那麼……要想規避自己跳躍上的不足,自己就要在步伐和旋轉上下更多的功夫,至少在銜接上更加連貫才行。


  哦,對了,還有音樂,是什麼音樂來著?

  等他回過神來,食堂里已經沒有人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


  中午還要去加訓,蘇宇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音樂的問題只能暫時放在後面。


  拿起背包往身後一甩,蘇宇就大步流星地去了訓練場。


  ……


  燙熱的水從頭頂上澆下來,細膩的白色泡沫蜿蜒在健康的身體上,再被清澈的水流沖走,一起帶走的還有汗水和疲憊。


  蘇宇練習了一個中午,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沖沖趕來洗澡。水故意開的很熱,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夠更快地去除疲憊。他對自己如今的身體越來越不滿意,除了年輕,簡直毫無優點,力量不行、柔韌性不夠,平衡性也很一般,就連耐力都差的要命。當年的自己,就算在冰上訓練一天,也神采奕奕,晚上甚至還可以參加一場聚會。但是如今只是加訓了一個中午,他就有種體力透支,搖搖欲墜的感覺。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身體,蘇宇對自己還是充滿了期待。


  將身上最後一絲泡沫洗凈,蘇宇關掉了水,從掛鉤上取下毛巾,緩慢地擦拭。


  耳邊更衣室那邊傳來爭吵的聲音。


  伍弋在說:「你有完沒完了?多一個少一個名額也沒你的,跟個娘們似的,成天唧唧歪歪的,你煩不煩啊!」


  徐嘉憶大聲反駁:「兩個名額,誰拿到還不一定呢,伍弋你也別太驕傲,這名額也不一定有你的。」


  「哈!沒有我的?你知不知道,名額本來就是給我的,劉教練順道討來的一個,我就算不測驗,也能去!」


  「總之,蘇宇他根本就不夠資格!他都可以參加測驗,魯同也可以,你們馮超、黃斌都可以!別嘴裡一套背後一套,你們敢說你們心裡服氣?求求教練就能拿到測驗資格,這公平嗎?以後大家就別訓練了,抱大腿就好……」


  蘇宇腳上穿著濕滑的拖鞋,踩在防滑墊上,無聲無息地走進了更衣室里。


  他用浴巾在腰上圍了一圈,因為察覺到自己是Gay后,他對這方面就比較在意。按理來說,同學隊友之間的關係是很親密的,有時候親密到甚至會讓外界猜測的程度而不自知。但是蘇宇不會,他一直以來,都和男性,以及女性,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所以在國家隊那年,他一直都是以一種孤冷清高形象存在的花滑隊一哥。


  他走到更衣室里,所有爭執的聲音都一瞬間消失了,所有人都自覺被他的鎮定鎮住,面露尷尬。


  魯同麵皮薄了點兒,喃喃地說:「你怎麼在啊?」


  「你管呢!」馮超懟回去。


  徐嘉憶推著魯同走,嘴裡還念念叨叨:「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


  「徐嘉憶你煩不煩啊你?你確定你是男人?」伍弋翻著白眼,煩透了徐嘉憶,嫌棄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等人走遠了,才轉頭大咧咧地對著蘇宇笑,「怎麼樣?練得行嗎?別管那傢伙,我幫你教訓過他了。」


  十四歲的小孩兒,一副社會大哥的模樣撐場面,實在不算是賞心悅目地事。十四歲早就過了可以被人誇讚可愛的年紀了。


  蘇宇不需要別人幫他出頭,但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說完,伍弋擦乾身子,換上了新的訓練服。


  因為要測驗的原因,所以他選了一套顏色稍微艷麗一點的上衣,青藍色的色澤,領口有一點點低,穿在身上可以清楚地看見大半鎖骨,衣領上有廉價的水鑽,還掉了一顆,半截的荷葉袖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褲子,男子花滑的服裝沒有太多的花樣,而且黑色會顯得腿長而直。


  等換好衣服,徐嘉憶他們已經走了,身邊還剩下伍弋他們,還在憤憤不平地議論剛剛的事情。


  伍弋已經換上了滑冰鞋,轉頭去推蘇宇:「你說是不是,成天就他事多,要我看,隊里要不是有他在,不知道有多和諧,就是個攪事精。」


  「蘇宇,你別管他,滑自己的就是了,別給我們丟臉。」馮超也是好心鼓勵蘇宇,顯然也不看好蘇宇能夠拿到資格。


  蘇宇笑了一下,彎腰穿上了滑冰鞋。


  進了冰場內,伍弋還在試圖和蘇宇說話,蘇宇卻突然站住了腳。


  「走啊?」伍弋推了推蘇宇。


  蘇宇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去。他聽見伍弋在身後說,「劉教練身邊的人就是國家隊教練?完了完了,突然有點緊張了。」


  蘇宇垂著眼眸,嘴角抿緊。在最初的怔忪后,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過來,只有呼吸微微急促了幾分。


  只是沒想到尹正學會過來。


  尹正學是男子花滑的教練,在他退役的時候還抱著他流了眼淚,上一世的關係很不錯。


  現在的尹正學還很年輕,看年紀不過三十齣頭,他本身也是職業花滑隊員,可能職業生涯沒有劉雲輝成功,但是他腦袋聰明,會讀書,再加上為人處世很厲害,從國外畢業回來就到了花滑隊當助教。現在算起來,好像差不多到了他轉正的時候了。


  所以……尹正學這次過來,是來給自己找隊員的嗎?

  華國的體育事業已經開展了很多年了,前些年一直在摸索符合華國國情的體育發展路線,「資源精尖分配」的政策正在萌醒。對於高能力運動員,身邊所配備的資源是非常豐富的,教練、助理教練、理療室、營養師等等。世界冠軍的教練叫做冠軍教練,這些教練身價不菲,也和冠軍運動員關係融洽,磨合完美。因此,一些冠軍教練在執教生涯里,甚至可能只有一個隊員,全心全意的輔導。


  提到這些,也不過就是說,從進入國家隊開始,一個教練員N多個隊員的情況就已經不適用了。反過來,教練員很多,但是能夠出成績的運動員卻鳳毛麟角,每一個都是手心裡的寶貝,絕對不會分給別人哪怕一點點。


  因此,助理教練想要轉正,除了熬夠了資歷,手底下還得有些運動員。有些是退休教練轉過來的,有些就是自己去省隊招的。


  之所以,看見尹正學出現,蘇宇會想那麼多,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自己在國家隊的教練是尹正學,倒是很不錯的。尹正學年輕,聰明,接受力強,而且好溝通。蘇宇覺得自己有些想法應該可以和他溝通后實現,而不是分給某些倚老賣老的教練員,固執死板的教學模式,自己如果想要做決定,說不定還會被按上一個「自大驕傲」的帽子。


  天知道,作為三任奧運冠軍,稱霸雙人滑十二年的King!無論是經驗還是眼界,都比這些教練開闊多了。


  所以一定要合作的話,蘇宇倒是情願那個人是尹正學。


  劉雲輝看見人到齊了,拍了拍手掌,把隊員們召集了過來,介紹說:「這是我師弟,國家隊的教練員,尹教練。」


  尹正學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視線在蘇宇臉上掃過,停頓了一秒,又多看了一眼,才移開。


  「好了,那麼測驗開始,誰先上場?」劉雲輝這樣說著,看向了伍弋、徐嘉憶、張添、周月奇,還有蘇宇。


  第一個上場壓力大,參加測驗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六歲,抗壓能力有限,誰都不想第一個上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冷場了。


  尹正學去上了個廁所出來,他知道蘇宇會加訓,正準備找蘇宇聊聊,卻看見伍弋也在邊上訓練,還特別認真。尹正學推開的門又悄悄關上了,眉眼添了幾分笑。


  蘇宇加訓不會勉強自己,量到了就會結束。他結束伍弋也結束,兩人一前一後去洗澡換衣服,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宇奇怪地看了伍弋一眼。


  伍弋齜牙咧嘴一臉兇相:「看什麼看,就准你加訓,不准我加訓?」


  蘇宇沒理會他,彎腰穿鞋的時候,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看來有些事還是要自己想透才最好。


  蘇宇之前也偶爾想過,就伍弋這個訓練態度,上輩子是怎麼入選國家隊的?國家隊又不是幼兒園,這種還需要性格培養的隊員,更願意放在省隊里培養,國家隊是上量出成績的地方。現在算是明白了,伍弋被逼到了淘汰的邊緣,「危機感」自然會告訴他該怎麼做。


  第二天,伍弋依舊跟著蘇宇加訓,第三天也是如此。


  這一階段的成績單出來,男隊又淘汰了一個,女隊一口氣走了四個。男隊還剩下八個人,女隊是九個人。


  蘇宇沒扣一分,伍弋也是。


  看見分的時候,伍弋笑得得意洋洋,還鄙視地看了一眼被扣了一分的熊濤。


  熊濤瞪了他一眼。


  伍弋梗著脖子就是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純熊而已。


  眼神刀光劍影,身體不動如山。


  「咳!」尹正學不早不晚地咳嗽了一聲,他身邊站著孫賀安教練。


  瞪眼大賽結束,兩人揉著酸澀的眼睛,分開走了。


  蘇宇也準備走,卻被尹正學勾住了脖子,姿態親昵。


  蘇宇也不奇怪,這段時間加訓,偶爾尹正學會留下看他訓練,指點一番。而且尹正學這人有點兒天生的熱情,心大臉皮厚,跟他也不玩嚴師這一套,倒是當朋友般相處。蘇宇更習慣兩人這樣的關係定位,對尹正學也算是和顏悅色的,關係迅速地熟絡了起來。


  尹正學低聲問他:「你是教訓過伍弋了?」


  蘇宇看他。


  尹正學解釋:「伍弋天賦高是高,就是不踏實,其實教練組也在爭議,是好好培養起來,還是送回去再等一年。本來都打算送他回去了,沒想到又認真不少,所以才沒扣他分,留下再觀察觀察。」


  「沒有,他自己想通的。」蘇宇認真解釋。他真的一句話都沒說,更沒有任何激勵或者打壓伍弋的行動,也不知道那孩子腦袋裡的彎是怎麼繞的,竟然真讓他繞到了一條正確的路上。想到這裡,蘇宇也挺奇怪的。


  「你踏實,年紀大,和他又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多帶帶他也是對的,我其實挺看好你們,要是能留下,記得一定要來我隊里。」


  「你能留下人?」蘇宇指的是伍弋,這樣的好苗子,一旦確定留下,有大把的老教練搶,可能成為明星教練,誰願意放棄啊?


  「我當然有辦法了。」尹正學若有所思地看著蘇宇,「對了,我說過了沒有,你這人特別老成,雖然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相處起來挺不錯。」


  蘇宇眨了下眼睛,笑了:「沒有。」三十多歲的人了,再像十多歲的孩子一樣活潑,這特么是智商退化吧?


  「行吧,你再幫我控制一下伍弋,只要他能留下,我肯定能夠要到人,到時候我專心帶你們師兄弟。說定了?OK?」


  蘇宇想起上一世尹正學喝醉了酒說出的話,那份懷才不遇的不甘頹廢,再看看現在滿是理想抱負的朋友,蘇宇臉上的笑容濃郁,點頭算是答應了會進尹正學隊里的事。


  至於要怎麼「控制」伍弋?

  蘇宇想了想,覺得伍弋認真起來這件事和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所以之前怎麼樣之後就繼續怎麼樣,本來做人靠自覺,都進國家隊了,還需要別人拿著小鞭子在後面抽,誰有那閑功夫!

  ……


  這次的積分貼出來之後,集訓隊的訓練也臨近了尾聲,孫賀安召集集訓隊員開了一次短會。孫教練先是例行總結了這段時間的訓練心得,然後就說到了一周后將會進行一個結業測驗,算是為這段時間的集訓打個分,最終成績會發給各個集訓隊員所在的省隊。同時也算是最後的一次考核,根據名單的分數,會頒發優秀集訓隊員的獎狀。表現尤其突出者,可能會被招收進國家隊!


  話音落下,集訓隊里便發出了議論的聲音。


  什麼結業測驗,什麼優秀集訓隊員獎狀,都是沒用的東西,讓所有人心動的,是那進入國家隊的名額!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進國家隊的運動員也不是好的運動員。


  更何況,在這裡的集訓隊員,都是所在省隊的佼佼者,誰不想更上一層啊?


  熊濤咬著下唇,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這次的集訓,他的分數和蘇宇一樣,都是最高的,在他看來,國家隊一定要選人,肯定是在他和蘇宇中間選。


  蘇宇是競爭對手!

  這樣想著,熊濤偷偷地觀察蘇宇,然後意外地發現,蘇宇的神情是整個集訓隊伍里最平靜的一個,平靜到就好像每天都會進行的訓練指導,不光臉上沒有表情,就連眼神都沒有變過。


  熊濤蹙眉,對身邊的同伴低聲說道:「看蘇宇那樣兒,裝的!」


  之前擁護在熊濤身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剩下來的人都是能力很不錯的隊員,也不需要去討好誰,但是對積分最高的隊員都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尤其是蘇宇這種完全不合群的類型,肯定是嫉妒恨為主。這人聞言也笑道:「國家隊招人,肯定也是你招進去。」


  「我滑的可沒他好。」熊濤謙虛。


  「他跳躍是弱項,正式測驗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也挺努力的。」熊濤笑得越發矜持。


  「這和努力沒關係,天賦。」


  「天賦也還行吧。」


  「只能說很一般……」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著,靠著貶低別人,自信心倒是膨脹了起來,熊濤的眼神里都是自己肯定會被選上的得意,那絲竊喜怎麼都藏不住。


  開完了會,孫教練宣布今天的訓練結束,集訓隊員就呼啦啦地往更衣室走。熊濤洗澡換過衣服,和誰都說上兩句,便落在了後面,等他出去的時候,人都快走完。


  之前和他「探討」的隊員在大門口等著他,熊濤才一走過去,就聽對方說道:「我剛剛看了一下,蘇宇還在加訓呢,天天都留下加訓,滑給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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