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大賽臨近

  此為防盜章  倒是黃斌聽見,驚訝地看向蘇宇, 「什麼?你也去啊?你怎麼拿到資格的?」


  蘇宇在黃斌的眼裡看不見惡意和貶低,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神情太過坦然了,所以也正正說明了,16歲的蘇宇還只是個能力很一般的運動員。


  蘇宇照實說:「找教練要的。」


  黃斌說:「要就要到了?」


  「對啊, 就那麼要就要到了。」伍弋插嘴, 「到了劉老瘸面前說, 我想參加選拔賽,然後就給他了。是真的!」


  黃斌無語, 「卧槽, 我也去要一個。」


  馮超吐槽:「你就算要到了有什麼用,4T都跳不下來, 去丟臉嗎?」說完, 他面色微變,看向蘇宇,「沒說你。」


  蘇宇眉梢微揚。


  4T, 是花樣滑冰一種跳躍動作的簡稱, 全稱是后外點冰四周跳。這個跳躍動作在國際賽場上很常見, 而且是很大的拿分項,不會跳4周,連參加國際大賽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在省隊,這個動作的難度是相當大的, 成功率也不過百分之二三十, 也就伍弋最為出色, 成功率保持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蘇宇看向了伍弋。伍弋作為S省男隊的領軍人物,雖然在大家眼裡足夠出色,卻連爭奪國際賽場門票的資格都沒有。至於更差勁的自己……想要實現夢想,任重而道遠。


  等到了食堂,蘇宇才知道,自己去找教練要資格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低聲議論著,像是在看熱鬧。難怪早上就連食堂打飯的阿姨都在問自己,傳話的人像是不懷好意。


  大家都在一起訓練,誰是什麼水平,大家心裡都是清楚的。以蘇宇的水平。去參加資格賽?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也不怕丟臉!

  「喂,蘇宇。」有人叫住蘇宇。


  蘇宇看過去,已經記不住對方的名字了。


  那人擠眉弄眼的,咧嘴笑開,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但是這動作怎麼看,都和鼓勵沒關係。


  「滾你MB的魯同!」馮超罵了一句。


  寢室里的人都瞪了過去,就像自己被侮辱了一樣,黃斌說:「你找打是不是?」


  叫魯同的也不害怕,笑了一下,把頭轉了過去。


  只是這一吵,食堂的目光便大半移到了這邊。


  馮超不高興地丟了筷子:「肯定是徐嘉憶那王八蛋故意傳的。」


  「顯擺自己拿到資格了唄。」


  「真想打他一頓。」


  隊友義憤填膺地說著,伍弋突然湊到蘇宇耳邊,低語:「你沒問題吧?我就是覺得你昨天太衝動了,其實就算去了也沒什麼用啊。」


  所有人都遮遮掩掩的說蘇宇不行,只有伍弋來了一發直球,蘇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質疑。很久了,所有人都說,只要有蘇宇在,就一定可以,必勝!誰知道十六歲的時候,原來所有人都在說,蘇宇,你不行,你根本做不到。


  這樣的質疑聲已經很陌生了,陌生到讓蘇宇竟然覺得很可笑。


  突然好起來的心情讓蘇宇轉頭看向了伍弋,同樣低聲問他:「如果我可以,拿到了集訓隊的資格,你別沒事粘著我,離我遠點。」


  伍弋愣住。


  蘇宇看著伍弋茫然的表情,其實也有點怔然,繼而又有些釋然。說他不夠坦誠也好,說他遷怒也罷,他現在很討厭看見伍弋,每一次,一次次地在提醒他,那極其可笑的初戀根本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自己的臆想!


  但是,伍弋的臉上在怔然之後,眉梢突然飛揚了起來,指著蘇宇的鼻子說道:「還說你沒生氣!還說你沒生氣!特么多大一回事啊!氣性這麼大!反應這麼大!你不會是個深櫃吧!」


  伍弋指的還是昨天邀請蘇宇偽基那件事。


  然而從某個角度來看,他的直覺又準的可怕。


  蘇·原36歲·現16歲·從來不敢表明自己喜歡男人的深櫃·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滾!

  他深深地看著伍弋。


  伍弋愣了一下,把筷子一丟,起身就跑了。


  一溜煙的,沒了蹤跡。


  留下一眾看熱鬧的人面面相窺。


  怎麼回事?


  蘇宇一瞪,伍弋就跑了?

  嚇跑了?

  該不會是去抄傢伙了吧?


  大家等啊等,等啊等,伍弋一直沒回來。


  真是?跑了?

  被蘇宇一瞪就跑了?


  卧槽!


  於是今天,花滑隊里,繼集訓隊資格表演、蘇宇拿到資格之外,還多了一個蘇宇一瞪天崩地裂伍弋嚇得屁滾尿流的話題。


  伍弋作為隊里的尖子,意氣風發,但也鋒芒畢露,背地裡討厭他的人並不少,能夠看見伍弋吃癟,甭管這件事多無聊,也夠人議論一下。


  伍弋「滾」了一晚上沒有招惹蘇宇,也可能是打了一晚上遊戲的原因,臨睡前去了趟廁所,又沒臉沒皮的去推蘇宇。


  「誒,過分了啊,誰被你瞪了一下就跑了,我是突然尿急,後來覺得出都出來了,就懶得回去了好不好。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我原諒你,還有昨天的事你也別再生氣了。只要你答應幫我保密,我也不再提,可以了吧?」


  蘇宇用看奇葩一樣的目光看伍弋。


  說實話,在成年人的世界待久了,確實無法習慣這種三分生氣的方式。成年人的世界,誰也不會得罪誰,表裡不一的,至少維持表面的和氣,至於像他今天說出口的讓伍弋別再靠近他的話,已經算是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然而誰知道,伍弋不但當時不以為意,之後更是不在乎。這是臉皮厚,還是心大,亦或者是……


  「你今年幾歲了?」蘇宇突然開口。


  「快十五歲了。」伍弋愣了一下,「神經病,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宇的表情有些空白,拿起手機又躺回到了床上。


  伍弋推他:「喂,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別以為你比我大,就可以教訓我。喂!蘇宇!」


  蘇宇有種抹臉的衝動。


  所以自己竟然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嗎?


  ……


  雞飛狗跳的一天終於結束。


  稍微熟悉了床后,這天的蘇宇睡得還算踏實。


  只是半夜夢醒,依然怔忪。


  就在剛剛,他再次夢見了那隻精靈,在白色的畫卷上飛舞,漆黑的頭髮好似飽吸了墨汁的筆,騰轉飛躍,在畫卷上畫下一道道或輕或重的線條,直至濃墨淡彩的水墨畫卷呈現,精靈緩緩停下,那雙黑眸上,濃長的睫毛瑟瑟地抖著,聖潔般的氣息下,透出某種遙不可及的距離。


  夢醒了。


  心在狂跳。


  他微微偏頭,視線穿過稀疏的蚊帳,落在了對面的床上。


  仔細聆聽,還能夠聽見對方淺而沉的呼吸聲。


  都是夢。


  被時間和距離所賦予的夢境。


  所以格外的美妙。


  卻都是假的。


  接下來兩天無事。


  外界的議論聲一直沒有斷過,甚至因為蘇宇獲得的資格有問題,而愈演愈烈。蘇宇只要出門,時不時的就會遇見質疑的目光。但是蘇宇不在意,他每天早起出早操,鍛煉身體的柔韌性和力量,回來之後,就會用手機找視頻研究。正是因為成功過,所以才知道心無旁騖的重要性,彷徨不安永遠伴隨著失敗,他絕不會打無把握的戰。


  就這樣,三天假期很快結束,花滑隊恢復訓練了。


  因為是恢復訓練的第一天,所以早上沒有操,劉教練只吩咐隊員吃過早飯八點半到冰場。


  蘇宇這天一樣早早的起來,只是路過伍弋床邊的時候,伍弋突然撩起蚊帳看他:「你還真是認真,每天都偷偷練習,怎麼樣啊?能搞定嗎?」


  蘇宇點了下頭,回答他:「還行。」


  「行行行,你去吧,我再睡一會,別給我丟臉啊。」


  「……」不過三句,就想讓人收拾他一頓。


  早操按照自己的方法保持訓練,獨自吃過早飯,蘇宇決定稍微早一點地去了訓練場。


  其實他對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也有疑慮。


  柔韌性不錯,但是力量很差,完成一個動作的時候,再按照自己習慣的發力,就必然會有誤差。事實上,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上冰,不斷的練習再練習,直到完全控制了這個身體,才能夠說下一步。


  可是他沒有時間了,今天上午的訓練結束,下午就要進行測驗,留給他的時間太短。


  冰場今天已經開了,守門的大爺抬頭看了他一眼,準確地叫出他的名字。


  蘇宇也笑著回應,回過頭來,笑容就消失了。


  他在這裡已經可以聽見冰場里傳來的聲音,有人比他還要早的過來,看來想要先偷偷熟悉這個身體的計劃擱淺了。


  沒有走正門去看是誰在冰場里,蘇宇先拐去了更衣室。他站在整整一面牆的更衣櫃前,回憶著,然後將鑰匙插進了左邊中間的第三更衣櫃里,扭一下,沒有打開。


  將鑰匙拔出來,略微思考,然後又走到了右邊,依舊是中間的第三個更衣櫃,這一次,鑰匙插進去,門打開了。


  在更衣櫃里,蘇宇看見了一雙黑色的滑冰鞋。


  滑冰鞋很新,應該是今年年初發的,省隊每年都發一雙滑冰鞋,期間如果滑冰鞋出現問題,申請可換。


  比記憶要小上一點的尺碼。


  將滑冰鞋翻過來,視線在冰刃上掃過,維護的不錯,自己一直有維護滑冰鞋的習慣,因此每次隊里換鞋的時候,自己的滑冰鞋狀態都是最好的。


  將滑冰鞋拿到更衣室中間的座椅上,低頭換上。他站起身時,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左邊的第三個更衣柜上,突然回過神來,那個更衣櫃是伍弋的!


  意識到這些的時候,蘇宇所有的思緒都停頓了一剎那,等回過神來,他移開目光,轉身離去。


  他年紀小,個子也小,又活潑好動,一早就擠進去了,等出來的時候,臉上卻奇怪的沒什麼表情。


  楚寄荷問他:「被扣分了?」


  「寄荷姐,你被扣了兩分。」伍弋迴避了楚寄荷的問題,又看向唐紅,「唐紅姐,你也是兩分。」


  兩個女孩惺惺相惜,抱著互舔傷口,也沒心情再去關注男生們的分數。


  蘇宇見通知單前面的人少了,便繞過伍弋,走了上去。


  他第一眼先到了自己的名字,「0」分,沒有扣分,理所當然。


  再看伍弋,也是「0」分,按照他的才華和年齡,教練組肯定會謹慎判斷,也更為珍惜,估計使用打壓式教育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伍弋做那麼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上午的訓練就這麼結束了,所有人坐著大巴車回到公寓樓,吃午飯、睡午覺。


  下午,劉教練通知開會,重點說了一下晚上熄燈后還玩手機的問題,並且表示,一個人的自制力如何,就是從這些小事上看出來的,如果想要被淘汰,晚上儘管玩。同時宣布集訓正式開始。


  集訓開始,也就說明訓練量要開始增加,甚至比在省隊的訓練強度還要大。


  因此,被通知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開始出操的時候,所有集訓隊員都覺得理所當然。


  早操主要還是進行力量和柔韌性的訓練,早飯之後,也是在陸地上進行基礎的動作訓練。隊員們被安排著,排隊跳下蹦床,然後在彈起的瞬間,做動作訓練。一個結束,另外一個就跳下去,就像是一朵接一朵綻放的花兒,遠遠看著,倒是熱火朝天的。


  蘇宇練得很認真,他空有一腦袋的經驗,身體卻不配合,而身體的記憶是需要千百次的練習才能最終打磨出璀璨鋒芒,所以他不驕不躁,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些最基本地動作。勾手跳動作,手臂的發力位置應該再靠上一點……身體綳得還不夠緊,所以腰腹的力量還需要鍛煉……在起跳瞬間,腰垮需要用少一點力氣嗎?還是多一點?……一點點地調整自己,還需要更多更多次,才能夠達到自己理想的狀態。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進行的地面訓練,力量、動作的基本練習。


  集訓隊伍漸漸浮躁了起來。


  「什麼情況?還不上冰?」


  「光練這些有什麼用,到冰上才更好練習。」


  「我去,腿酸的要命,最討厭力量訓練了。」


  「熱死了,快要中暑了,還是冰場舒服。」


  「啊啊啊啊!我是來練習滑冰的,不是來練習跳舞的!」


  「哈哈哈,我看你跳床很有天賦,試一試,說不定還能拿個奧運冠軍。」


  「滾你的吧。」


  ……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即便教練就在場內調整集訓隊員的動作,卻依舊無法控制這樣的聲音變多。


  甚至因為大家都在議論,都在不滿,漸漸的,訓練的專註度也開始鬆散,自我要求越來越低。也就是因此,偶爾幾個依然高要求訓練自己的集訓隊員,就顯得格外突出,不夠合群。


  「沒想到熊濤還挺認真啊?」


  「你當別人青運會的名次是白拿的?」


  「那個小孩叫什麼?」


  「伍弋。」


  「也挺認真。」


  「還有那個高個子,好像也是S省的吧?」


  「對,不記得他名字了。」


  「我也是,很不愛說話。」


  「練那麼認真有什麼用,不上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訓練效果怎麼樣,如果這就是國家隊的訓練方式,我還真就奇怪了,沒有什麼特殊的嘛。」說話的這個人張華傑,他也是第一天測驗的隊員里,唯一一個扣了5分的人。


  「你就剩五分了,不小心一點被淘汰。」


  「淘汰就淘汰唄,反正國家隊的訓練方式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在省隊一樣可以練。這裡人那麼多,冰都上不了,我在Z省,有時候一個人可以滑一個冰場呢。」


  當第四天依然進行陸地訓練的時候,集訓隊的氣氛就更加浮躁了,很多人趁著教練不在,就開始偷懶,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說話,動作也開始變形。


  蘇宇前面的隊員,看見教練不在,就隨意跳了跳,然後就追上前面的人,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地走著,到了隊伍的末尾。


  蘇宇的目光一如之前的認真專註,他在跳下去之前,會仔細思考自己需要注意和改動的地方,然後在跳的時候,努力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當一切結束,他走到隊尾的時候,又會去反覆地回憶,自己之前哪裡用對了力,哪裡錯誤,每一次都努力找出自己的優缺點。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蘇宇,完全忽略了外面鬆散的氣氛,只是他走過一處的時候,看見楚寄荷和唐紅竟然依靠在欄杆上聊天的時候,才猛然回過神來。再一環顧四周,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集訓隊已經散掉了。


  這不對勁!


  國家隊不是這樣了!

  這種散亂的氣氛,即便是省隊訓練的時候都不可能出現,更何況在國家隊!

  熟知國家隊的蘇宇一瞬間就警覺了起來。


  他並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卻還是招手把楚寄荷和唐紅叫了過來:「好好練,不要聊天。」


  「大家都在聊天。」唐紅不以為意。


  楚寄荷也在說:「剛剛教練說這幾天屬於狀態調整,有些隊員還出現了水土不服,所以才讓我們放鬆一點,注意自己的狀況。」


  蘇宇揚眉,他並沒有聽見。


  楚寄荷說:「尹教練交代的,你當時在發獃,可能沒有聽見。好了,別那麼認真,大家都放鬆下來了,你這麼認真會很不合群。」


  蘇宇說:「水土不服的可以休息,你們沒有事的休息什麼?」


  楚寄荷愣了一下,有點羞怒:「大家都休息……」


  蘇宇並不想強迫別人,見楚寄荷這個態度,便也不再多說:「那你們就休息吧。」


  蘇宇轉身走了,但是這他冷硬的話卻像是重重的鐵塊一樣,砸在了楚寄荷和唐紅的腳邊上,地面像是震了震,兩個女生對視一眼,竟然都不敢再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聊天了。


  「反正在哪兒都能說話。」


  「那就練唄。」


  「對了,剛剛我想說,你幫我拉下筋吧,最近總是進行技巧訓練,骨頭都硬了。」


  「我也這麼覺得,一起一起。」


  「好勒。」


  兩個女生高高興興地找了個角落,雖然還在聊天,但是卻很認真地拉筋練習,這一幕很快通過監視器,落在了監視器后那群教練的眼中。


  「那個叫蘇宇吧?」劉教練指著畫面上的人詢問。


  「嗯。」尹正學回答。


  「自覺的過分了,是不是看透我們在幹什麼?」


  「不知道,但是是個不太愛說話的,我招他進來的時候聽說,他每天都給自己加訓,有時候早上五點就起來訓練,是個特別刻苦的人,這半年的成績提升也很快。」


  「哦……」劉教練若有所思,視線掃過在角落拉筋的兩個S省女隊員,視線最後又落在了一個男孩子的身上。


  「伍弋?」這一次劉教練準確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嗯。伍弋。」


  「年初青運會少年B組的冠軍,實力確實不錯。」


  「我這次就是過去接他的,沒想到又發現一個好苗子。」尹正學指的是蘇宇。


  但是在天才伍弋的邊上,蘇宇的光芒根本不存在,劉教練還是更看好伍弋:「基本功很好,天賦也很強,就是有點不安分。」


  尹正學不得不改變到了嘴邊的話,解釋道:「畢竟年紀小,活潑好動很正常。」


  「是個滑花滑的好苗子。」劉教練的目光落在監控器里,伍弋的身影上,喃喃自語。


  伍弋早就躲到一邊玩去了。


  他天賦好,不需要怎麼練,就可以輕鬆練出別人千辛萬苦才能夠完成的動作,所以習慣了不會過度地壓榨自己。每天的訓練按時完成,他就會給自己找樂子。即便才來國家集訓隊,這兩天他就已經給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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