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絕地求生的渣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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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明的額頭抵著玻璃窗, 看著外面流逝的場景，車廂內一片沉默，唯有響起的輕音樂不至於讓兩人之間過於尷尬。
其實對於離不離婚，方南明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為了要完成原身的心愿, 才在這裡向葉臨要一些原身應得的東西。
葉臨一踩剎車, 將邁巴赫停到了車庫中, 他沒有急著下車, 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開口問道：「你要英華的資源做什麼？」
自從葉臨和方南明結婚以來, 方南明從未要過英華的資源, 對外人也沒有提起過與英華總裁結婚的這件事, 一直安安穩穩的當個不入流的小演員。
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葉臨用探尋的目光看著方南明。
方南明轉過頭, 透過墨鏡與葉臨對視, 過了一會兒, 他反問：「不捨得？」
「沒有。」葉臨說, 「只是好奇, 你如果想火, 早就可以火了。」
「可能是我剛剛腦袋被撞了一下，突然清醒過來了。」方南明伸手撩起了黑軟的額發，露出額頭上的一道紅痕。
剛才方南明在茶几邊沿上撞了一下，現在還隱隱作痛。
葉臨沒有說話, 這是他們之前為了離婚的事情做爭執的時候, 被他失手推倒所留下的痕迹。
「所以……」方南明還帶著墨鏡, 看不出他的眼中是什麼情緒，不過他嘴角含笑，好像心情不錯，「我終於明白根本軟化不了你這樣的人渣，還是爭取點好處比較現實。」
他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坦蕩蕩地說出了這一番話。
葉臨解開了安全帶，身體湊到了方南明的旁邊。葉臨吐出的氣息曖昧的掃過方南明的肌膚，伸出手指捏起了他的下巴，用著低沉的聲音說：「你這麼說……不怕傷了我的心嗎？」
方南明抬眸看了葉臨一眼，直接推開了他，打開車門，從邁巴赫裡面走了下去。
葉臨沒想到方南明來這麼一手，失去了支撐點的他差點撲到副駕駛座位上，還好他及時地穩住身體，不至於太過狼狽。
方南明摘下了墨鏡，隨手扔了過去。
葉臨剛下了車，餘光就瞥見一道黑影朝他砸來，他下意識地伸手，等到接住以後才發現是方南明戴著的墨鏡。
方南明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懶懶地靠在了一旁的車蓋上，雙手抱肩，問：「你不是想要離婚嗎？」
葉臨將墨鏡架在了衣領上，邁步走到了方南明的身前，手掌撐著車蓋，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說：「我改變主意了。」
方南明眉梢一挑，尾音上揚：「哦？」
葉臨低下了頭，兩人的距離越發的小，幾乎要吻上方南明的嘴唇，只是他沒有繼續往下，而是停在了那裡，反問：「不行？」
方南明直直地看著葉臨，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歪頭沖著他笑了笑。他的眉目舒展開來，連眼角的淚痣都柔和了下來，只是眼中還是一片冷冷清清的雪色。
葉臨愣住了，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眼前的景色。
013小聲提醒：「他心跳加快了哦。」
方南明無視了廢話過多的013，嘴唇輕啟，吐出了脆生生的兩個字：「廢物。」
葉臨仍有些迷茫：「啊？」
方南明屈指抓住了葉臨的領口，就算他的身高不如葉臨，但在氣勢上沒有落於下風，他重複道：「廢物。」
這下，眼尾一掃，便添上了嘲諷之意。
葉臨完全清醒了過來，反手抓住了方南明的手腕，問：「你什麼意思？」一直以來，他從來沒將方南明放在眼中，一個玩物一般的東西，竟然敢說他是廢物？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方南明說，「你喜歡白商音卻不敢做出行動，只能靠找相似的替身這樣維持一下生活……」
013提醒：「不要說出以前世界的網路用語哦。」
方南明只能停下了他的說教。
不過，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葉臨就被戳中了痛處，他沉聲道：「你懂什麼……」
伴隨著這句話，無數畫面在葉臨的腦海中閃過。他與白商音有著一段令人銘記的過去，他們同窗讀書，可以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人的感情也是水到渠成。若是其中一個人的性別為女，那必定是被人稱羨的一對。
只是……
兩人的感情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走到了盡頭。雖然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但是白家是一個古老傳統的家族，並不接受白商音的離經叛道，硬生生地拆散了他們。
或許得不到的才最深刻，就算葉臨之後有過無數的床伴，白商音依舊是他心底的一抹白月光。
可見而不可及。
葉臨閉了閉眼，將複雜的情緒壓了下來，他用低啞的聲音說：「你根本不懂。」
方南明慢慢地鬆開了手指，垂下眸子整理好葉臨的衣領，嘴角浮現了玩味的笑容：「我不懂？葉總你家這麼有錢，怎麼不把白家搞破產，然後正大光明的得到你想要人的？」
方南明又拍了拍葉臨的胸口，繼續說：「但是……你只敢包養一些贗品。」
「你懂什麼？」葉臨拍開了方南明的手，退後了一步，認真地說，「你根本不懂愛情。」
說完之後，葉臨還看了一眼方南明，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僵住，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挫折。葉臨自以為大獲全勝，還嘲諷了一句：「像你這樣只知道錢的人，怎麼懂什麼叫愛情？」他抬手拂去衣領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沒有再看方南明，轉身離去。
方南明獃獃地站在原地，像是用盡了發條的人偶，一動不動。
等到葉臨的身影消失在車庫裡面后，方南明才恢復了過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他說什麼？愛情？」
他伸手拍了拍身後的車蓋，放聲大笑，笑聲中還夾雜著零星的話語：「笑死我了……他還敢說我不懂？」
就在方南明大笑的時候，013抽泣著說：「太感人了……這就是愛情啊！」
方南明的動作一頓，他慢慢地直起了腰，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最終變為了面無表情。
他問：「你說什麼？」
013帶著哭腔說：「這就是愛情！宿主你根本不懂愛情！」
方南明冷冷地說：「我要申請換一個系統。」
「嗝——」013打了個嗝，不可置信地說，「宿主！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無情！」
方南明不為所動，說：「本來留著你也只是為了逗趣，但是我現在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如果你再廢話的話，我就去申請換一個系統。」
「你怎麼能——」013意識到方南明並不是在開玩笑，於是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我知道了……」
方南明伸手抓了抓額發，對收到恐嚇的013說：「行了，好好看我的表演。我不僅懂什麼叫愛情，我還要讓葉臨這個人渣對我——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013早已縮成一團，不能對此作出回答。
好在方南明也不需要觀眾的捧場，抬腳走出了車庫。
叮——
室內電梯停留在了二樓，方南明還未走出電梯，就見迎面而來一個尖銳的物體。他伸手接了下來，發現是一個車鑰匙，反手一看，上面正是阿斯頓馬丁的標誌。
「給你了。」葉臨站在了玄關處，看著方南明。
方南明沒有推辭，收下了這輛阿斯頓馬丁。
「另外……」葉臨看著方南明從身邊走過，這才開口說，「明天你去英華，看得上的劇本隨便你挑。」
方南明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過去，問：「又改變主意了？」
葉臨的目光在方南明的臉上徘徊，最終停留在左眼眼角下的那一點淚痣。
以前……他有這顆淚痣嗎？
葉臨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可能之前那一撞，讓那個溫順體貼的方南明消失不見了，只留下另一個陌生的方南明。
方南明不耐煩了，發出了一聲疑問：「嗯？」
「沒有。」葉臨回過了神，「目前我不會和你離婚。」
——剛才他電話聯繫了那些報社，想要要回之前被拍到的照片。只是那些報社不是和英華有矛盾，就是不畏懼英華，一個個骨子硬得很，根本不願意把這些照片壓下去。
可能明天，不，根本用不到明天，他英華總裁已婚的消息就要滿天飛了。現在這個關頭離婚，並不是明智之舉。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葉臨說，「那你……」
「明白。」方南明點了點頭，「你想什麼時候離婚，就什麼時候離婚。」
「我說的不是這個。」葉臨欺身上前，將方南明壓到了牆角。他比方南明略高一個頭，此時以身高的優勢將人牢牢地困在了懷中。
他的聲音低啞又曖昧：「我是說……你是不是該履行一些夫妻之間的義務？」
「啊？」方南明那捲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眼皮顫巍巍地掀了起來，看向了葉臨。
他看起來就如同受了驚的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憐地縮在牆角，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你……你確定？」
助理翻了翻資料，輕聲回答：「方南明。」
周導在腦海裡面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關於這個人的信息，又皺著眉問了一句：「演過什麼戲。」
「演過，呃……」助理往下看去，說了兩個一聽就是爛片的電視劇名。
周導一下子就失了興趣，在心中給方南明打上了「花瓶」的標籤。
其實每個演員手上的劇本都是這一段戲，一個早上看下來已經看了十幾遍了，這不免讓人產生厭倦感。
之前的演員用了十幾種方式來演繹這一段戲，裡面的江鳳起或陰狠或放肆，可是周導還是沒有挑選出適合江鳳起的演員。
而這位新上場的「花瓶」也不可能演出江鳳起的感覺，周導這麼想著，看向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