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我坐在很久沒見的閔允其對面，看似安靜的觀察著他。
這傢伙好像一直都是吃飯不多的樣子，明顯的人比以前瘦了。
從小時候開始我吃飯就比他多，跟個女孩子似的。
……
等等我想哪去了。
先問一下自己想問的。
「在馬路口路過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打招呼，」我皺著眉看他，店裡太熱就把口罩拿下來了，「你演技挺好的嘛？」
為什麼要裝作沒看見我的樣子，害我傷心了好一會。
好吧，是傷心了好久。
「有嗎？」
閔允其認真臉看了我幾秒，滿臉無自知的問道。
「有啊！」
我拍桌。
我要生氣了喂！都沒反應的嗎？
「唔，前段時間打工手受傷了就沒來，」他聽話的給了反應：點頭。然後又小口吃著，問著我：
「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唔……之前在這附近玩過，看到一個有點像你的人，過年回家的時候問阿姨，阿姨說你來首爾了，所以就覺得是你啊，」我解釋著，一下子湊過去盯著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高一開學幾個月吧，」他面對突然靠近的我也好像很淡定的樣子，問我，「不吃嗎？」
他看著我一口沒動，這傢伙關心的點居然在這咯。
我拿起筷子插了一口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問他：「那你現在住哪裡？」
「和南駿，嗯，朋友住一起，」我看他猶豫了半天，還是彆扭的來了一句，「我媽呢，她怎麼樣？」
「她很傷心，」我低頭，想起了阿姨哭著向我傾訴的樣子，滿是怨念：
「好歹過年的話就回去一趟唄。」
他點頭，表示聽到了，但是並沒有回答我到底是去還不去。
「你知道么，」我笑，有些期待他的反應呢，「我也當練習生了。」
「歌手？你？」他抬頭看我，好像很驚訝，「以為你會一直乖乖上學然後工作呢。」
「我當初也以為你會和我一起去上學啊，不對，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到閔允其嫌棄臉看我，我也嫌棄臉看他，繼續說完：「所以我們都沒有按著我們以為的那個樣子啊。」
而且夢想這種東西，是別人左右不來的。
你不是最懂這句話的意思嗎？
「公司讓你半夜半夜沒事過來晃，」閔允其嫌棄的更加明顯了，「什麼破公司啊，正不正規啊。
「我公司可正軌了好嘛，」我瞪他，先不和你說好了，「不和你說別的了，留個手機號吧，」
我把我手機推到他面前，一副沒商量的模樣。
這小子好像有點不情願，還是照做了。
我給他的手機號打了電話，聽到他的手機響了就滿意的收了起來。
「好好照顧自己，」我看時間真的不早了，就站了起來，對著還在懶洋洋坐椅子上的他說：「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就聯繫你媽媽，她真的很擔心你，好歹發一個簡訊吧。」
「知道了，」他一臉不耐煩，「你好煩快走。」
「.……」我咬牙，還是忍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嘴角也不知道為什麼，奇怪的揚著。
算啦。
總之見到人就好了。
雖然很奇怪，也很不對。
但是自己只要一休息，就會去不由自主的去找他。
全副武裝的在檯子看著他表演完，然後和他一起出去呆著。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著閔玧其下了檯子之後，就一直在冷汗直冒的捂著肚子，「是胃痛嗎？」
「你怎麼又來了，」他沒接我的話，皺著眉看著我，「這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能來嗎？」
他的語氣真的超級凶的，我有點委屈，不知道怎麼說。
「不能啊，」我撇嘴低頭，而且還是禁止的，「可是.……你是不是胃痛啊？」
我從包里拿出媽媽給我拿的各種葯，想塞給他。
「這是什麼？」他看著我從包里拿出各種東西，好像脾氣又更壞了，「不需要，趕緊走吧。」
他的話短短的，又冷冷的，讓我開始鬧心起來。
「騙人，」我瞪他，明明肚子痛的和什麼樣的，「前幾次就看出來了，你又不肯和我說哪裡痛。」
葯很貴，你肯定也買不了，在那裡忍著還不如我給你帶。
「你和你媽說了？」閔允其冷著臉看著我，「別管我好嗎？」
他卻在關心這個，讓我又生氣又難受。
「沒啊，」我委屈的看著他，「說了你肯定會很生氣吧。」
現在脾氣怎麼更壞了，一點也不可愛，讓我怪難受的。
「知道了，」他點頭，也沒接葯，掉頭就走了，「下次別來了，以後我不會送你出來了。」
「你幹嘛這樣啊，」
我對他喊，他沒回頭，繼續走著。
……
怎麼感覺這種場面這麼熟悉。
只不過這次是真的委屈想哭。好心當驢肝肺的感覺。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哭了啊！我真的和你絕交了啊！」
對他大聲的喊著。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有哭腔了。
閔允其走了幾步，還是停下來了。
轉頭臭著臉，抽走我手中的袋子，又是要掉頭走人的樣子。
「呀，你以為我不想每天辛苦練習完就乖乖回去睡覺嗎？」我朝他抱怨，「你看你臉色差成什麼樣子！還總是說沒事！你要是肯乖乖拿著我不就走了嗎？！」
他看著我沒說話，微微皺眉，咬著嘴唇。
「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這樣我就不用這麼擔心你了嘛！」我發現我一吼出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哭的還慘兮兮的，等下回家的時候肯定要被媽媽擔心了。
他一直皺著臉看著我，也沒說話。
「算了，就這樣吧，」我努力平復自己，「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我轉身想走。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錯愕的看向他。
他沒有急著鬆手，而是變扭的來了句：
「.……把眼淚擦乾了再走吧，以後別到這裡來找我了…」
我看著他抽抽嗒嗒的，也沒沒說話。
「在別的地方見面吧，」他越講越小聲，解釋著：「這裡不好……」
他這幅模樣像極了他以前的樣子。
但是我們都知道，彼此都長大了，都變了。
「好。」
我安靜盯了他一陣子，點頭。
「還愣著幹什麼？」閔雲其又變回不耐煩的樣子了，催促著我：
「送你去車站，趕緊回去……」
「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愣了一下，擺手，自己轉身就跑了。
「別來這裡了…」
身後還能聽見他對我的叮囑。
回家果然被媽媽念叨了一番，只能說是公司里有事情，所以遲了一點。
哭著的事，光線太暗媽媽也沒注意到。
第二天真的有事。
公司讓我搬進宿舍，讓我們每天一起起來去練習到晚上一起回來。
媽媽也開始漸漸考慮回大邱的事情了。
社長大人招來了Kpopstar的恩菲，她就成為了和我一起練習的人。
之前因為裁預備練習生的事情，我認識的幾個都走的差不多了。
說起和我一起練習的朋友們，目前就是恩菲、yuna、珍妮還有美延她們。
恩菲來了我真的超級開心，當然她唱歌實力非常的棒，我也特別的崇拜她。
但是在舞蹈上，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也有可能我比她練習多了幾個月，有些動作都是我在教。
yuna她們沒多長時間也進來了，我們幾個每天真的練習到很晚。興許是有人陪的緣故，我覺得沒有之前那麼難熬了。
明熙姐還帶著她們兩個錄了練習視頻，打算髮到網上。
「姐姐，是不是我實力不足啊。」
我站在鏡頭外看她們對著鏡頭唱歌跳舞的，有些失落。
「呀，笨蛋啊，」姐姐笑了，「你現在是非公開練習生，怎麼能露臉呢，門面就得保密啊。」
姐姐好像一直很滿意我的長相，她捏捏我的臉，就走了。
「我又不是靠臉吃飯。」
我有些鬱悶的回了句，自己回練習室繼續練習。
有個叫珍妮的女孩子，我記得她見到我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跟在我的後面了。
雖然她很比我小了有3歲，但是實力很棒。
唱歌和跳舞時的那種自信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雖然她本身卻是個臉上肉肉的，愛撒嬌，萌萌的軟妹子。
「姐姐，回來了嗎？」珍妮見我進了練習室，立馬爬了起來，「不開心嗎？」
她好奇的看著我。
「沒有啊，只是覺得自己太弱了，」我摸了她的頭，「剛剛在幹什麼？」
珍妮活潑的跳了跳，去播放音樂，看著我說：
「我剛剛把第一段舞編了你看看。」
音樂一出來，她的眼神就變了。真的是個有魅力的孩子呢。
我有的時候會覺得她太小了，練習量這麼大，真的太辛苦她了。
「這裡換成這樣會不會更好呢？」
我示範給她看，她點頭，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不要這樣看我，」我失笑，「只是比你多跳了幾天舞，有一些些經驗罷了。」
「姐姐以後一定是實力派。」珍妮夸人的本事真的是特別厲害。
「那是，」這幾天我們幾個都在學rap，我開玩笑，「不想當好vocal的rapper不是好視覺擔當。」
我故作高深的對她說，她懵懵懂懂的點頭。
給她這麼一打岔，心情真好了不少。
練習一會等來了她們兩個之後，我們開始了集中的練習。
「珍妮啊，」晚上上完rap的課，我們開始聊起天來，「你以後想當vocal還是rapper呢？」
我覺得她這兩項做的都很好。
「不知道啊，先練出來吧，」說到這個她好像也有些苦惱，自己想了半天，又晃晃腦袋，問我，「姐姐你呢？」
「嗯，rap吧，然後副vocal，」我認真的在考慮，雖然本來之前是想vocal擔當的，「也是先都練出來吧，歌詞什麼的也想寫一寫。」
「呀，」美延站在練習室門口，「今天熬夜嗎？」
「熬，你們先回去，」我推推珍妮，「你和姐姐們回宿舍，我把今天量完成。」
自己周末評價的舞還沒有完成呢。
「早點回來，」恩菲也習慣我這樣了，爽快的帶著孩子們走了。
現在好像經常一個人加夜班，然後自己回宿舍。
也不存在什麼安全問題，練習生熬夜練習比比皆是。
何況宿舍也不遠，坐幾站公交車就可以到了。
我坐夜間公交差點要睡著。
頭差點失控撞向柱子的時候，一隻手抵住了我的額頭。
然後有點陌生有點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了：
「公交車顛成這個樣子，你還能睡的這麼香，真的是服了你。」
「.……」
猛的清醒了，把帽子拿下來。
看到了大概又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的閔允琪。
「還真的是撞傻了吧。」
他嫌棄臉，坐我旁邊。
「誒？以前怎麼沒有看你坐這班車？」
我清醒了，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嘖，臉還是這麼白，聲音好像有點啞。
「換宿舍了。」
閔玧其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發現他永遠是那個淡淡的表情，不管說什麼事情。
「這樣……
感覺以後會真的遇到也不一定。
「嗯，」閔玧其點頭，轉頭問我，「你哪站下？」
「還有兩三站吧，」我看了站牌，問他，「你呢？」
「我下了。」
車一停，閔玧其就來了一句，和我擺手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麼啊。」
滿臉無語的看著他下了車。
我真的是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坐過這輛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