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078章
此為防盜章 溫老爺子的目標很明確, 那就是對方家裡要有勢, 能幫助溫家抬高社會地位的那種勢, 畢竟，有句俗話說得好：朝里有人好辦事——你上頭沒人, 就算賺了再多的錢，也不過是招人眼紅、被某些人當肥羊惦記的存在。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果有機會、有可能, 沒有誰會希望自己一輩子低頭哈腰，不慎跌落低谷了，隨便什麼人都能踩上一腳、分一杯羹。
可以說，經歷過溫氏集團低谷期的老爺子實在是怕了那種到處找人融資、賠笑看人臉色的晦暗日子了。
別看溫老爺子有三個兒子, 可三個兒子娶到的老婆全是和他們家差不多門第的商戶, 反觀人楊老爺子，雖然只生了楊錚他爸一個帶把的，但人家兒子爭氣啊，跑帝都念了幾年書, 畢業后就把一個帝都上位圈裡的天之驕女給勾回了S城。
這幾年，楊家背靠楊夫人的娘家趨利避害，就跟得了金手指, 投資運爆棚，做什麼都賺錢, 一路紅紅火火地多領域發展、隱有把自家公司打造成商業帝國的趨勢, 將原本和他們家處於同一起跑線上的溫家甩出了好幾條街, 可以說, 在如今的S城，楊家才是真正領頭羊的存在。
見昔日老友搖身一變成豪門，溫老爺子對楊老爺子自然是各種羨慕嫉妒恨，而當溫老爺子旁敲側擊到楊家有的這一切都是靠了楊夫人後，就開始琢磨起了和楊家聯姻的主意——他最初的想法，其實是讓自己的孫子去娶楊家的孫女，偏偏天不遂人願，楊家這一輩只有楊錚那一根獨苗苗，於是，溫淼這朵比楊家獨苗苗大了三歲的小花，就成了老爺子唯一能考慮的聯姻人選。
楊夫人來自帝都，娘家更是帝都上位圈的高門大戶，她是真正的名媛貴女，從小活在金字塔頂端的公主郡主一流，對於S城裡的一個靠賣化妝品起家的溫家，自然是百般看不上，要不是楊老爺子和溫老爺子是真正過命的交情，楊老爺子那會兒又纏綿病榻、命不久矣，楊夫人也不會妥協答應和溫家的那個可笑娃娃親——而五年前的楊錚，如果背後不是有楊夫人默默支持，他也沒那個膽子在網上放飛自我、攪風攪雨了。
楊老爺子去世，楊夫人上門退婚，溫老爺子除了賠笑答應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楊家攀不上，溫老爺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物色其他人。
今天上門拜訪的秦家是十年前來的S城，溫老爺子曾打聽過他們家，知道他們家也是帝都那邊的大家族，只是因為不想捲入當年的上位圈爭鬥，才抽身出來，舉家躲到S城韜光養晦、低調發展。
雖然表面上看，秦家被帝都那邊的圈子邊緣化了，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絕對不是溫家這樣的「暴發戶」能輕易得罪的。
在S城裡，秦家算是繼楊家之後，溫老爺子能想到的最好選擇——只是，秦家的小孫女還在念幼稚園，孫輩的兩個小子，大的早已結婚生子，餘下那個連法定婚齡都沒到、且又同溫淼相差7歲，所以在今天之前，溫老爺子是絕對沒想過自家能和秦家扯上關係的。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溫老爺子做夢都沒想到，秦家那受傷退役的小孫子居然會隱瞞身份、偷偷進了溫氏集團當安保？
甚至，還機緣巧合地和新任總裁的溫淼見了面，莫名其妙就對溫淼一見鍾情了？！
秦韋傑對溫淼一見鍾情，偏偏又在第二天感覺失了戀，本想打電話回家找自己爺爺求安慰，結果秦老爺子在聽聞他說他第一次動心對象是溫家的溫淼后，當即就笑開了花，不僅不反對他喜歡大他7歲的溫淼，相反還相當支持他把溫淼娶到手。
也是聽自家爺爺說起，秦韋傑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家爺爺去年看上並買下的一棟老洋房居然就在溫家老宅的隔壁，而且，同在S城的上位圈，秦老爺子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溫家新上任的那個女娃娃總裁併沒有正式交往的男朋友，於是，這便有了秦家今天的上門拜訪。
當然，如果不是秦韋傑之前在演習時不慎受傷斷了四指、成了四等殘疾，對秦韋傑心存愧疚、擔心他就此一蹶不振的秦老爺子也不會在聽到他說自己好像喜歡上哪個女人時，激動地一夜未睡，自降身份地上門和溫老爺子這樣的人稱兄道弟、拉近關係了。
溫老爺子可不管秦韋傑殘不殘疾，聽聞秦家小孫子看上了溫淼，第一感覺就是溫家的運氣來了，再加上這次不再是他厚著臉皮高攀，而是人主動找上門來的，如果能順勢搭上秦家這條船，溫家要學楊家走出S城、向帝都那邊發展，也不再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成也溫淼，敗也溫淼。
溫老爺子眼看好好的局就要被溫淼攪合了，急的心臟病都快犯了，偏偏這死丫頭非但不明白他的苦心，還拚命在那邊拖後腿，聽聽這不孝孫女說得是什麼話，什麼叫他只要把戶口本給她、她很快就能嫁出去？
嫁出去？嫁誰？那個沒錢沒勢還要靠她養的小白臉明星嗎？
要不是後來溫淼緊跟著找秦韋傑說話，提到秦韋傑見過那個小白臉的事，溫老爺子才不會任由溫淼「胡說八道」到現在這個地步。
溫淼了解溫老爺子的脾性，溫老爺子多少也領教過溫淼的手段，再有一筆寫不出一個溫字的考量，因此，哪怕此刻溫老爺子不滿溫淼，當著秦家人的面，他也不可能直接發作出來，甚至，還得耐著性子、絞盡腦汁地配合她演出、幫她一起圓場——
「你這個小妮子，口沒遮攔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老爺子也是演技派，哪怕心裡對溫淼恨得要死，面上他還是能演出一幕和樂融融，維護住最後那一層臉面。
「哈哈哈，年輕人嘛！總要多談幾次戀愛，才會知道這結婚哪，最重要的還是合適最重要！」有溫淼和溫老爺子的玩笑暖場在前，秦老爺子的表情緩和了許多，緊跟著出聲道：「沒事沒事，淼淼有男朋友就有男朋友吧，畢竟我們韋傑年紀小不定性，你們完全可以先從姐弟開始處嘛！」
「就當交個朋友，多相處相處，再說了，像淼淼你這樣的女強人，對待婚姻應該更慎重一些，多多撒網、重點培養……」
話里話外，擺明了還是沒有放棄和溫家聯姻的意思。
秦老爺子這話一出，溫老爺子的眼神立刻就亮了，忙不迭地點頭如蒜搗，他一邊警告性地握緊溫淼的手腕，一邊跟秦老爺子陪笑：「老秦說的不錯，小姑娘家家，對自己的婚事不能這麼隨隨便便，至少要再認識幾個『家世相當』的青年才俊多對比對比嘛！」
「那什麼娛樂圈小鮮肉，流量明星，你逢場作戲倒也罷了，說什麼男朋友，就算你自己不覺得寒磣老頭子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這幾年，因為老爺子時不時的亂點鴛鴦譜，所以溫淼也沒刻意瞞著自己和楊佑非的事，兩人剛在一起那會兒，溫淼還故意帶楊佑非進出過公司——一方面是為了麻痹她大伯，另一方面也是想打消溫老爺子再拿她利益聯姻。
只是，溫淼到底還是低估了溫老爺子的忍耐力，也高估了這個圈子的三觀，畢竟，如今可不比古代，隨著一個又一個女強人的出現，女性地位明顯提高，稍微有點能力的女人談幾次戀愛、養個情人、周旋在幾個男人中間搞搞曖昧，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楊錚的媽媽楊夫人就是其中的典範，而有楊夫人這個「榜樣」在前，溫老爺子對於溫淼養小明星的事也不會大驚小怪，只要溫淼自己能處理好，別鬧到人盡皆知、影響溫氏集團形象，他對此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高興了。
無論孫子還是孫女，只要能給家族帶來利益，就是他偏寵護短的掌心寶！
溫老爺子：「韋傑今年剛滿21歲，根正苗紅的軍人出身，一直沒交過女朋友，底子可比你喜歡的小白臉乾淨多了！那種小白臉，隨便玩玩就行了……」
老爺子後續的話在溫淼抬眼飄過來的幽幽眸光中越來越小，最後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溫老爺子就這麼被溫淼的眼神……看慫了。
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瞧瞧那是什麼眼神？過分，太過分了！哪天她要是把他惹毛了，他一定要上電視台告她一個大不孝！哼哼哼！
見老爺子不說話了，溫淼笑容微斂，平靜地開口：
「我知道秦爺爺和爺爺是為了我考慮，只是我這個人呢，對感情有點保守，決定同居了，就等於我認真了，並非玩玩而已，所以很抱歉，我真的沒辦法做到像爺爺你們說的那樣洒脫，何況，我28，秦韋傑才21，我們之間差了7歲，就算您二老思想開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我這頭老牛卻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實在是啃不下這顆小幼草呀！」
輕鬆的語氣帶著小小的俏皮，話落的同時，溫淼還認認真真地對著兩位老人家欠了欠身，接著，借口有事，道了聲失陪后，再不猶豫地舉步就走。
「這死丫頭！」看著再度合上的書房門，溫老爺子再一次被溫淼的油鹽不進氣到差點心臟病發。
反倒是秦老爺子不怒反笑，目送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的溫淼，語帶欣賞：「老溫，你這小孫女不錯呀！有主見，不盲從，明白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自始至終也沒被我們這兩個老傢伙牽著鼻子走……和我們家這個傻小子還挺互補的！可惜啊……」
「唉，孩子大了，翅膀就硬了，管不了、管不了咯！」聞言，溫老爺子的眸光閃了閃，裝模作樣地長嘆了口氣，故作苦笑道。
上趕著不是買賣，這個道理，溫老爺子自然不會不明白。
至於站在一邊、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話的秦韋傑則在短暫的猶豫后，終於鼓起勇氣和秦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匆匆忙忙地抬步追著溫淼而去。
留下書房裡兩個老頭面面相覷，好半晌，相視一笑，意味深長。
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樺要被她氣笑了：「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你在直播間給楊佑非砸禮物的時候，不知道換個馬甲嗎？！現在可不比十年前，網路發達，網上的那些人一個個跟福爾摩斯似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把你扒個底朝天，只要有人樂意看，十幾年前的舊賬都能給你翻出來，更別提你三年前用過的直播號了！」
「……」韓筱帆無言以對，終於明白秦樺為什麼打電話給她了。
秦樺：「在你們拍《微光中的我們》時，我其實就跟楊佑非的團隊溝通過組CP這個事情，可是他們團隊當場就拒絕了，我那會兒覺得奇怪，就留了個心眼，跟人打聽了下楊佑非的事，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秦樺的語氣透了點古怪，而每次她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緊隨而來的便是各種深水魚雷般的爆料，還是分分鐘足以顛覆韓筱帆三觀的那種超級大料！
許是這一次的八卦事關楊佑非，韓筱帆直覺地不想聽下去，但秦樺並沒有給她開口說不的機會：
「楊佑非原來並不是什麼富二代，雖然他姓楊，可他和S城楊家並沒有任何關係，硬要扯上邊的話，楊佑非他爸爸曾做過楊嘯的司機這一點，算不算？」
「楊嘯你應該知道吧？思寓集團的董事長，S城楊家現任的家主……哦，就是五年前的『國民老公』楊錚他老爸，近幾年穩坐S城首富榜榜首的那位！」
韓筱帆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秦樺也不在意她有沒有回應，自顧自地繼續道：「楊佑非的爸爸當過楊嘯的司機，媽媽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富二代，剛上大學那兩年，他還到處打工找兼職，出入各個劇組跑龍套，我們公司有個和他大學分到一個寢室的練習生爆料說，楊佑非大一那會兒還申請過學校的困難補助……」
「一個大一大二還在申請困難補助，四處找劇組毛遂自薦、願意無償跑龍套的人，怎麼一到大三就鳥槍換炮，搬出學生宿舍不說，還出入有車、從頭到腳換了一身名牌？甚至，還悶聲不吭地進了某個由流量大花扛收視、一線大咖客串做噱頭的劇組，爆冷出演了一個人設討喜、註定會大爆的深情男二角色？」
說到這兒，秦樺頓了頓，忍不住諷刺一笑，感慨：「娛樂圈水深，這話真不是隨便說說的。在這個圈子裡，不擇手段想上位、想走捷徑的，可不單單隻有女人！很多時候，一些有野心的男人比女人們更豁得出去！」
韓筱帆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一緊，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那個在選秀比賽里暖心鼓勵她加油、給了她機會拿下人生中第一部電影女主的俊美男人，居然會是秦樺說的那種人？
楊佑非……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比高嶺之花還難走近的桀驁男人，真的是一個會對圈子裡的規則低頭妥協的人么？他明明那麼驕傲、也那麼有實力……
心裡這麼想著，韓筱帆無意識地也把自己的想法和秦樺說了。
聞言，秦樺噗嗤一笑，說她是個小傻子。
「丫頭，在這個圈子裡呆了三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甜呢？你和楊佑非才認識多久？近距離接觸也不過是合作了《微光中的我們》這一部戲罷了！你對他了解多少？你怎麼就能肯定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他真實的樣子？」
韓筱帆沉默。
秦樺：「楊佑非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也比你聰明多了！要知道，人家五年前就知道為自己找一個金主，鎖定目標后，放下身段、各種討好，牢牢地把金主抓在了手裡。」
「人為了哄好金主，這幾年可是費盡心機地經營著高冷禁慾的人設，不發自拍不撩粉，一點點捕風捉影的小緋聞小炒作都要大張旗鼓地讓工作室發聲明澄清……你以為他今天開這個直播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前陣子有CP粉圈地自萌，混剪了你兩的視頻，又P了幾張遊戲圖YY你們一起組隊玩榮耀王者，自此被有心人借來炒作你們因遊戲結緣、早早在一起么？明明事情還沒發酵，就只是網友們自己YY，連個石錘也沒有，他就上趕著開直播和你撇清關係了！」
「人家直播的時候，你沒聽到人家說和你不熟，沒加過好友么？人求生欲都這麼明顯了，你居然還傻乎乎地撞上去，用自己以前直播的大號給他砸禮物，生怕他的唯粉們認不出你、不罵你上趕著倒貼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