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最涼的風涼話
鳴棋含笑搖頭,“旖貞的小戲法,我們要一直陪她玩下去,才能讓她放鬆警惕。必要時也可以稍微動手,不要真的傷到郡主就好。那個度,你要拿捏的恰到好處。”
那侍衛就要前去,又被鳴棋叫住,“這裏的人都帶去,去的人越多越好。
郡主一向驕橫,如果人少了,你們是壓製不住他的氣勢的。還有這其實是個苦肉計來著,所以,你們注定要吃點苦頭。另外,也要盡量不顯眼的照顧女差。實在不行先將她搶了一會兒,然後再還給郡主。總之,要讓郡主的心思一直都在女差身上。”
那侍衛堅定道,“世子放心,屬下,一定在保證女差毫發無損的情況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與郡主糾纏。”說完,再叉手行個禮,轉身亦向著無憂養傷的院子去。行至一半時看到遠遠的郡主領著人走過,及時指揮著大家不出一聲的藏進了附近的假山之後。
鳴棋隱在暗處,看到了此時的全部情景,又站了一會兒,帶著剩下的兩名小廝重新折返回旖貞郡主院子,他仔細想著,既然,旖貞那麽肯定,她能夠讓太子前來,那麽,他倒真想借借旖貞的力了。
雖然,他從不相信太子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真心,但在太子如今潦倒的情況下,旖貞就確定了,成為了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一個人對自己賴以生存的東西必定是格外的看重。所以他必然對旖貞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包括她常常佩戴的飾物。
他確定用旖貞的信物去約太子,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當然,這一切能夠成行,也多虧了旖貞自己主動的調虎離山。
旖貞應該也已經算計出,自己的哥哥會想出她接下來的行事方向,所以去搶無憂的時候,也帶空了院子裏全部的奴婢。這使得鳴棋很輕鬆的就進入了旖貞的內室。
立在屋中的他,仔細地琢磨了一遍到底要拿什麽才好?最後目光頓在一隻巧奪天工的首飾盒上。翻過來看時,盒底果然寫著造辦處幾個字。那應該是太子從前送過來的嫁妝的一部分。
鳴棋在其中取過一隻金釵,心下不盡讚歎,造辦處的工藝果然精湛,也讓他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太子應該能夠一眼認得出是皇室的東西,而他之前又已經親手將這些寶貝送到了何處。
最後,隻要派過去的人再稍加解釋,就能將這支金釵的來處蒙混過關。
從旖貞的院子出來時鳴棋還在想著要不要再擬一個口信兒,後來篤定的想著,應該完全不需要,因為在整個過程中最著急的會是太子。他現在如一葉扁舟在海上漂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卷過來的巨浪掀翻,所以他一定很急切要找旖貞背後的力量相助。再想想,放在現實之中,旖貞有沒有真的這樣去找太子的可能?才這樣懷疑一下,就笑自己真是多疑,旖貞的風格從來就是這個,善變頑皮,不過還是一個小孩子心性,能做出什麽,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是自己怎麽先就做賊心虛得懷疑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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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剛剛放下手中的藥盞,抬頭時,就看到火急火燎闖進來的旖貞郡主。旖貞平日裏也很頑皮魯莽,但是像今天這樣,急出了滿頭大汗的時候並不多見。無憂隱隱約約覺得有事情發生,可那些也從來不是她能問的。索性老老實實的行禮,靜候她道出來意。
旖貞一屁股坐在繡墩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女差可真是啊,怎麽隨時隨地都能確保以不變應萬變呢?難怪哥哥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無憂低眉道,“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讓郡主對奴婢誤會至此。奴婢實則愚笨至極。”
旖貞冷冷的哼了一聲,“可是在我看來你的聰明挺適合你的命,而且還讓人看出你很有吃苦的天賦呢?”
“奴婢能說這是最涼的風涼話嗎?”
旖貞氣的咬唇,“你已經說了。”
無憂似乎有補充之意,“而且是全部。”
旖貞一掌拍在桌子上,“雖然之前從未做過,但是我也打算棒打鴛鴦一回,對於我是否來找你,又是否對你構成生命威脅?哥哥他在這個重要時刻都沒有首先思考,他就直接奔著他最重要的目標去了。你看,隻在一點點的蠅頭小利麵前,他就這樣的舍棄了你。每個年齡段落,都會找到一個新興趣的,我的哥哥。是不是又要讓一個女子肝腸寸斷了呢?”
無憂繼續低眉順眼柔柔回應著,“就像郡主說的那樣,奴婢這條命,從一開始,就活的無比淒慘。因為,始終繞不開彎路。雖然奴婢是個連彎路都該珍惜的人。”
旖貞哼了一聲,挑了挑眸光,“你最好是珍惜的。”話音剛落,門上響起一個顫抖的婢子的聲音,“郡主世子他們真的派人過來了,我們要怎麽辦?”
旖貞得意一笑,“有什麽可怕的,哥哥現在正被我牽著鼻子走呢。”然後,她命令那個小婢子將房門打開,探出目光,在外麵找了一圈,聲音裏帶了些火氣,“這算什麽談判?哥哥難道自己都不來的嗎?還說是什麽心愛的女人做出那麽多忘我的姿態,到現在卻不肯對她近身俯就了嗎?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嗎?”
一個領頭的侍衛走上前叉手施禮道,“世子有令,讓屬下在郡主手中接回女差。”
旖貞抿唇冷笑,“你這麽有眼力見兒的人,難道是看出我捆著你家女差了嗎?是她不願意去見我哥哥的,我雖比你們早到了一步,可是跟她說的也是這件事。她可真是個執拗的姑娘啊,就在剛剛,跟我這兒說,她可並不想以色侍人,到了頭,吞下色衰愛弛的苦果。”
說完,伸出手,向著那侍衛扇了扇手,意思是要轟他出去,可大大出乎她所料的是那侍衛不僅紋絲未動,還向前提了一步,“到手下將女差交到世子手中為止,屬下不會離開這裏半步。還請郡主擔待。”
旖貞狠狠將他推了一下,“你這是抗命不尊嗎?地位尊卑如此分明的大顯王朝你竟然膽敢跟堂堂郡主說這樣的話,我真是好奇你的膽子曬幹了有多大。是你生性癡傻,還是哥哥養的狗,品種有問題?你可真是異於尋常的奴才啊!”
那侍衛將目光垂下,但仍沒有退回半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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