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顧修宜被孔煜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 整個人都是懵的。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無人的衚衕里，背後是牆，而孔煜則站在他前方饒有興緻的打量著一隻黑貓。
「你哪兒來的？」孔煜說著蹲下身想伸手摸摸黑貓，結果黑貓刷一下就跑著躲開了, 但沒有離開太遠，依然蹲在那裡眼睛亮亮的注視著孔煜。
「你居然敢跑？」孔煜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爽，話音剛落他快如閃電般一把將黑貓撈進了懷裡。
黑貓竭力掙扎, 可惜並沒有任何作用, 依然被孔煜死死地鎮壓在懷裡。
掙扎無果的黑貓扭過頭看向一旁站著的顧修宜，眼睛濕漉漉，極為可憐。
顧修宜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箭擊中了, 瞬間心疼的不行，趕緊走上前伸手想要把黑貓抱過來, 但被孔煜拒絕了。
「這可不能給你, 它狡猾著呢，別瞎心軟。」孔煜側了側身避開來, 又緊了緊手臂，將懷裡的貓抱的更近一些，「行了, 你也別鬧了。雖然我現在不比全盛期，但也不是你個小小貓妖就能掙脫得了的。而且你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可不認為是偶然。說吧, 是誰派你來的？」
黑貓又掙扎了兩下, 爪子牙齒齊上陣, 但均為對孔煜造成什麼影響，最終無奈的停下來，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孔煜「嘖」了一聲，「真當我治不了你不成？」說著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總之黑貓就炸毛了，「喵喵」的叫起來。
顧修宜好奇的不行，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所以就老實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孔煜，中途多次對黑貓的可憐眼神強行當作沒看到。
過了好一會兒，黑貓才徹底安靜下來，聲音也變得軟了很多，對著孔煜「喵」了兩聲，然後就從他手臂上跳了下來。
這次孔煜沒阻攔，手一松就放開了。
黑貓跳下來后，對著顧修宜叫一聲，聽起來格外像在控訴。控訴他居然那麼狠心腸，全程當做沒看見。
顧修宜覺得自己很委屈，他真的想幫忙，但比起貓他更信任孔煜。想到這裡，他只能給黑貓一個抱歉的微笑，然後小幅度的揮了揮手，跟它說再見。
黑貓高傲的一扭頭，敏捷的跑出了衚衕，不在蹤影。
「到底怎麼回事啊？」顧修宜問孔煜。
孔煜捋了捋頭髮，為了偽裝他改變了自己本來的樣子，其中頭髮現在長度剛到肩膀，對於普通男性來說有點長，但相比於他之前的樣子，那就短了很多。
可能是不適應現在的頭髮長度，他的捋到發尾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隨後收起手，有些不自然的甩了甩頭髮，對顧修宜說道：「邊走邊說吧。」
顧修宜點點頭，掏出手機給楊華髮了一條自己外出實地考察的消息，下的楊華當即就發了十數個問號和嘆號。
顧修宜沒跟他解釋，回了一條讓他有問題聯繫他之後就專心致志聽孔煜講故事。
他聲音充滿磁性，說話腔調又十分優雅慵懶。每次聽到，顧修宜都覺得好像太陽衝破烏雲，晴空萬里，照耀得他渾身舒坦，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
孔煜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講著，顧修宜聽得十分認真。
原來這個衚衕並不是孔煜隨便選的地方，而是每次瞬移的固定位置。像他這種身份，因為經常要去各個地方抓捕那些凶獸，為了能夠利用瞬移快速趕到，也為了避開凡人耳目，所以會在每個城市設定固定的點，輔助以陣法進行遮掩，可以讓他和下屬們不引起注意的直接瞬移過來。
當然如果是像之前長右那種危急情況，就顧不得這些了，必須要直接瞬移到事發地點。
不過上回也沒有暴露，因為江辰在那裡已經構建好了陣法。
「所以剛才的衚衕是被陣法保護著的？」顧修宜一下子抓住重點，「既然如此，為什麼那隻黑貓還能進入？」
「所以我才問它，結果還挺硬氣，一開始居然不回答。」孔煜哼了一聲，「也就是我最近脾氣好了。」
顧修宜：「……」準確一點應該是修為低了吧？
但這話他可不敢大聲說出來，畢竟孔煜修為低的主要原因在他。
顧修宜摸了摸鼻子，乾咳兩聲問道：「那後來它說了？」
「說了，是它家長輩讓它過來守著的，說是要見見事業局的領導。」孔煜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它沒跟你說？」顧修宜驚了，這可是事業局的大領導啊。
孔煜看穿了他的未盡之意，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他以為我只是個普通員工。」
顧修宜恍然。
修真界顏值都不低，尤其是妖族，化作的人形外貌更是和實力以及天賦相匹配。孔煜現在的模樣如此平凡，也難怪貓妖會看輕，沒把他當成領導。
「那你要管嗎？」顧修宜主要是自己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這貓族會有什麼事兒？
難道是就業問題嗎？
那完全可以來找他，靈顏如今正式缺人的時候。
「不管。」孔煜冷酷的說道，「剛才問它不說，現在難道要我特地找上門幫它解決問題嗎？」
顧修宜：「說得對，那咱們這就開始實地考察？」
孔煜點點頭：「先去吃點東西。這裡有家店的東西特別好吃，一般人很難吃到，老闆脾氣也大，但你今天跟著我，那就有福了。」
「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裡啊？」顧修宜對吃的沒多大興趣，而且修士本身到了金丹期就能辟穀了，他20歲那年之後就再沒吃過東西直到飛升失敗，不能辟穀。
但就算如此，平時他也是能吃飽就行，根本不管什麼好吃不好吃。
所以現在聽到孔煜的話，他完全沒有任何興奮和好奇感，反而對這座城市更感興趣。
孔煜自然也看出來他的態度，他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是P城，有著會讓你絕對難忘的美食的P城。」
顧修宜看了看他，發現孔煜臉上寫滿了篤定。
能讓堂堂的孔煜尊者如此推崇的美食，到底是什麼？
他有了一點興趣。
走出衚衕之後，是一個挺熱鬧的小集市，道路兩旁全是小地攤。
這是顧修宜第一次來P城城裡，之前只來過它周邊的一處荒涼小山，在那裡找了一個山洞閉關了幾年。但從閉關開始到結束，他均未踏足過P城。
顧修宜笑著將自己的事迹講給孔煜聽。
孔煜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你真是個修鍊狂人。」
「哈哈，其實還好。也有休息的時候，但很奇怪的是，那時候我就算在休息也覺得沒有意思，只想著趕緊修鍊。」顧修宜笑道，「其實我現在也挺喜歡修鍊的。但沒辦法，開了公司就得負責。就算將來找專業人士來打理，我也得先提前構建好框架。」
「實話實說，我頭一回見到你這樣的修鍊狂人。難道是你體質特徵？」孔煜摸了摸下巴問道。
顧修宜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和我同一體質的太少，也沒辦法研究。」
孔煜點點頭，認可了他的這一說話。
「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多逛逛，看看這個世界。修道者，本身就要貼合天地，融入天地，從而才能戰勝天地。你不曾看過天高海闊，不曾感受過世間風情，如何又能貼合天地呢？更別談融入天地了。」
顧修宜一愣：「你為何會知道？」
「妖修和人修本質其實是一樣的。我們有一個難關就是成長緩慢、化形困難，但是也有一個優勢，天生就比你們人族更貼合天地，更容易融入其中。」孔煜說道，「如果放在數千年前，你這種瘋狂修鍊的架勢飛升完全沒有問題，那時候天道眷顧修者。可現在卻反了，眷顧的是凡人。你可以說是末法時代，也可以說是不給修者活路，但歸根結底是天道變了。可你卻一味地瘋狂修鍊，這完全就是逆著天道來。」
「可修者本身不就是逆天而行嗎？」顧修宜一直堅信著這一點。
「當然，修者確實逆天而行。可我認為想要戰勝敵人，必須先了解敵人。如果你完全不了解，就想要戰勝，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足夠厲害，一力降十會。但是很明顯，你沒有，所以失敗了。」孔煜聳聳肩。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馬路邊，孔煜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邊上車邊說道：「失敗一次如果還不吸取教訓，我可沒有那麼多尾巴救你。對了，你帶錢了嗎？」
顧修宜正在感悟他講的大道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結果就被他最後一句話拉了回來。
「……師傅，手機支付可以嗎？」
司機是位和善的中年男人，他笑著的點點頭：「當然可以。」
顧修宜鬆了口氣，還好現在移動很方便。不然就孔煜這種突然瞬移的風格，放在多年以前，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去縉雲酒樓。」孔煜說道。
「縉雲酒樓？」司機一聽驚訝的從後視鏡看了看他們，「我這車進不去啊，頂多給你們放到馬路邊，裡面那段路得你們自己走，行嗎？」
顧修宜一臉懵，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面上還是一片坦然，保持著微笑看向孔煜。
孔煜蹙了蹙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點點頭：「可以。」
司機笑了笑：「那就好。不過你們是外地人吧？」
「師傅您怎麼知道？」顧修宜假裝好奇的接過話。
不用聽都知道肯定是因為縉雲酒樓。
果然如他所料，司機打開話匣子，「本地人都知道縉雲酒樓的特殊性。雖然名氣很響，但其實是有點私人會所的那種。要是不提前預約，根本連門都進不去。我看你們這樣子，是不是想去參觀一下啊？」
「額……可以參觀？」顧修宜順著他的話接道。
「縉雲酒樓周圍一圈圍牆，裡面的樣子若隱若現的，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但它的圍牆也挺漂亮的，還有花草樹木，在現在這個季節，景色特美。很多人在那裡拍攝。縉雲酒樓的人也沒有管過，時間長了，那裡就變成了我們P城的一處熱門攝影地點。」司機介紹道，「你看，前面就是了。我只能開到前面那個路口，前面到圍牆那段路你們就得自己走了。」
「哦哦，謝謝師傅。一共多少錢？」顧修宜等他車子停穩，就打開手機付了錢，然後跟著孔煜下了車。
他看了看前方圍牆那裡，確實有很多人在那裡拍攝，甚至連拍婚紗照的都有。
「真成攝影基地了？」顧修宜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圍牆那邊的景色，要說多好算不上，但不得不說圍牆本身真的挺好看的，有一種古韻在裡面。他試著用手機隨手拍了拍，沒做任何後期，整體效果就看起來特別好，猛地一看有種大片的感覺。
孔煜沒理會他，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羽毛，吹了口氣點燃了它。
「這是在幹嘛？」
「讓人來接咱們，不然怎麼進去啊。」孔煜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這要是以前，我都是有專車接送的。」
顧修宜不敢說話，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眼睛盯著圍牆，好像深深的沉迷在其中。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那次其實就是個意外，你也沒想到我會在那裡閉關，不用太在意。」
顧修宜猝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尊者……」
「嗯，沒錯，我就是這麼寬宏大量，菩薩心腸。」孔煜面無表情的接道。
顧修宜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孔煜修為被迫歸零，損失一條尾巴的事一直是一顆巨大的石頭死死地壓在他的肩上。平日里雖然看似經常開孔煜的玩笑，偶爾還會吐槽一兩句，但他自己心裡知道。
他，顧修宜欠孔煜一條命。
可如今他的救命恩人，卻跟他說不怪他，一切都是意外！
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妖啊？
孔煜絕對是天地間最好的孔雀了吧！
就在顧修宜獨自感動之時，兩個穿著保安服裝的年輕小哥朝他們跑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是靈顏化妝品公司的顧總嗎？」兩人對了對眼神，最終準確的看著顧修宜問道。
「哦哦，我是。」顧修宜狐疑的看著他倆，想到剛才孔煜的羽毛，難道剛才介紹的是自己？
「歡迎光臨縉雲酒樓，請隨我們來。」說著兩人就躬了躬身，鞠了一躬，然後帶著顧修宜和孔煜上了一輛車。
一路上，兩位年輕小哥有問必答。
原來他們不是保安，而是縉雲酒樓的接待員，身上的衣服其實是他們酒樓的統一制服。同時他們還告訴顧修宜，下次如果再想要來，不用這麼麻煩，特地進行傳訊，只要打個就行。
P城範圍內，無論在哪裡都會去接。
「打電話？」顧修宜想說自己也沒有縉雲的電話。
沒開車的接待小哥聽到他的問題，就十分體貼的遞上了兩張名片。
「這張上面是電話，這張上面麻煩顧總存一道靈氣，這樣也方便辨認，避免冒充。」
顧修宜從善如流，彈指飛出一道靈氣，沒入到那張名片中。
縉雲酒樓特別大，外面看起來很小，又被圍牆圍了起來，看不真切。真正到了裡面才發現這裡真的超級大，但這裡並不是顧修宜想象中花團錦簇、樹木林立的景色，而是一片片的菜地。
整個畫風格外像他最近才喜歡上但其實已經很落伍的農場遊戲。
注意到顧修宜的的目光，接待小哥負責任的介紹道：「這是我們縉雲酒樓的特色，唯有自己種植的才是最佳的。在酒樓的後面還有一片養殖場。我們竭力追求純天然、零農藥、富靈氣的科學種、養植方法，力求打造全國乃至全世界第一流的酒樓！」
顧修宜：「……」接待小哥真的很有工作熱情了，廣告詞隨口就來。
「行了。」孔煜聽得很不耐煩，「前面停車。」
「可還沒到呢？就差一點點了，請您稍安勿躁。」接待小哥安撫道。
孔煜看了他一樣，「哼」了一聲：「那你閉嘴。」
接待小哥：「……是。」
顧修宜：「……」他聽得挺開心的，突然這樣是幹嘛？
等到下車了，他才找機會小聲問孔煜怎麼了。
孔煜煩躁的撇撇嘴：「傻逼老雲，就喜歡弄這些沒有用的。」
老雲？
顧修宜大膽猜測，這位可能是這家酒樓的老闆，能和孔煜認識，並讓他用這種口吻稱呼，在修真界的地位應該也不低。
可他搜遍記憶，也沒有找到有哪位身份貴重的人或者妖姓雲啊。
接待小哥一路領著他們走進酒樓。
這裡面和顧修宜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並不是古風，而是純正的現代風，裡面是一間間的獨立包廂，私密性極強。每個包廂上面沒有他想象中的特色名稱，而是簡單粗暴的一二三四五六……往後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數字都用的阿拉伯數字。
他看著包廂名稱，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別看了，是真的，老闆親自定的。」孔煜說著跟著接待小哥走進了編號為12的包廂。
接待小哥將他們帶進來之後就躬了躬身離開了。
顧修宜打量著這個包廂，裡面的裝修十分簡單，乍一看就是很普通的飯店包廂。但顧修宜走進來之後，卻發現這裡布置了聚靈陣，靈氣比外面濃郁很多。
「這……聚靈陣？」
「對，唯一的特色裝修。」孔煜嗤笑道，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之後，他就拿過菜單看了起來，看了半天發現顧修宜還站著，「還站著幹嘛？過來坐下，有什麼忌口嗎？」
「我不吃蘑菇。」顧修宜立刻說道，雖然他對吃的沒什麼追求，但不代表他能吃所有的東西。
「蘑菇怎麼你了？為什麼不喜歡？」孔煜很驚訝。
「那你有忌口嗎？」顧修宜沒跟他生氣，反問道。
孔煜思考了一下，「我不愛吃榴槤。」
「我超級愛吃。所以你懂了吧。」顧修宜聳聳肩。
孔煜：「行吧，你贏了。」
顧修宜笑了兩聲，「你點吧，我頭一回來，也不知道吃什麼。」
孔煜抬頭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是發自內心之後，就動作飛快的點了起來。
點好之後，他敲了敲桌子上的黑色按鈕，那裡突地出現一道光。
孔煜將圈畫好的菜單放入光中，轉瞬消失不見。
「好了、我們等著就行。」孔煜靠在甜甜的椅子上很享受，「雖然我最愛原形，但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你們人族的形態真的可以得到最大的享受。」
顧修宜笑了，「沒辦法，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也太悲慘了吧。」
「所以啊，你之前為什麼要把自己過得好像苦行僧？天天就知道閉關修鍊。」
「可能因為我太自信自己可以飛升成仙吧。我總想著自己飛升成功之後，擁有大把的時間，想怎麼娛樂就怎麼娛樂，誰知道……」顧修宜說到這裡又是嘆了口氣，「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呢，這家酒店怎麼回事？老雲又是誰？」
孔煜聽到他的問題笑了，「你真不知道老雲還是假不知道？你師傅的生辰大典他可是去過的。」
「我師傅生辰大典那麼多，每次去的人和妖也多的數不過來，而且我也不是負責接待的，哪知道那麼多啊。」顧修宜說道，「尊者，您快說說，到底是誰？」
孔煜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對面牆上的一幅畫，問道：「認識嗎？」
顧修宜定睛看去，那上面畫著一個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齒人手的怪物。
「這是、這是饕餮！」顧修宜想起自己曾經翻過的修真界凶獸圖錄。
「對，這座酒樓就是他開的。自戀的很，每個包廂里都要掛一張自己的畫像。」孔煜冷笑道。
「可他不是凶獸嗎？」顧修宜很驚訝。
凶獸也能開酒樓了？還開的這麼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他確實是凶獸，但又不完全。」
「混血後代？」
「沒錯，混的血不知道是什麼？總之性格和真正的饕餮完全不同。一心愛種田，搞養殖，然後就是研究美食。或許唯一還具備的饕餮特徵就是：吃得多。」孔煜吐槽道，「自戀、窮講究這條也勉強算上，但大家都無法肯定他祖輩——真正的饕餮是不是很自戀，所以都是猜測。」
顧修宜緩緩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今天學到了特別多的知識。
原來混血後代還會出現這樣的變異。
「他這些年沒白研究，飯菜特別美味，吃了你就知道了。」孔煜話音剛落，桌子上方就出現了一道光，然後他們點的菜就憑空出現了。
「哇！」顧修宜驚嘆道。
「驚嘆什麼啊。」孔煜撇撇嘴，「老雲那個傻逼這幾年看了外國的一個很火熱的系列小說，書里的食堂飯菜就是這麼憑空出現，所以他就把上菜方式改了，完完全全的效仿書里。就這樣還一天天的想要成為世界頂級酒樓，連上菜方式都不是原創的。」
「那菜呢？」顧修宜看著面前擺放的錯落有致的幾盤菜，難得的胃口大開，格外想趕緊動筷子，投入到快樂的用餐當中。
「這倒是他原創的。想吃了？」孔煜勾了勾嘴角，「別著急，還差一道呢。」
顧修宜正疑惑著，包廂的門就被敲響了。
他看了孔煜一眼，得到對方一個神秘的微笑，於是只好喊道：「請進。」
門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素色唐裝的青年男子。
他長得很雅緻，整個人氣質也十分溫柔，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顧總好，不知道您要來，怠慢了還請見諒。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越明，這家酒樓的老闆。」雲越明禮貌的躬了躬身，自我介紹道。
顧修宜也站起身，裝出一副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嘴裡假裝磕磕絆絆的回了個禮。
孔煜看得眼角直抽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你們倆差不多得了。」
顧修宜：「嗯？」
雲越明：「不好玩。」
顧修宜看了看孔煜又看了看雲越明，反應過來：「你剛才故意的？」
「你不也是故意的嗎？能讓孔煜尊者成為你公司的大股東，怎麼想也不應該是個膽小鬼啊。」于越明說著朝孔煜露出了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是吧，尊者？」
「聰明。」孔煜沒有吝嗇自己的表揚。
雲越明更高興了，隱晦的用眼神挑釁了一下顧修宜。
顧修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剛才看錯了。
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知道，他並沒有看錯。
雲越明剛才確實挑釁他了，而且他很不喜歡自己，十分喜歡孔煜。
和他們兩個一起交流的時候，語氣很詭異，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
孔煜也聽出來了，敲了敲桌子，看著雲越明說道：「我特地把我的真實情況告訴你，我相信你明白我的心思……」
剛說到這裡，雲越明就低下了頭，帶著點羞澀的說道：「我明白。」
顧修宜剛準備夾菜吃的筷子當時就有些拿不穩。
這是喜歡孔煜？
雲越明喜歡孔煜？！
顧修宜都能聽出來，孔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但他沒有點破，而是假裝不知道，公事公辦的說道：「我現在亟需大量的靈氣。但天地間靈氣不比之前，光靠我這麼慢慢吸收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所以我就想跟你定期採購一批靈植、靈肉，用它們烹飪，我相信能夠更快的讓我恢復。」
雲越明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強子冷靜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跟我採購靈植、靈肉？」
「對。」孔煜果斷應道。
雲越明閉了閉眼睛，鎮定的點點頭：「好，等我回去去擬一下合同，畢竟這還是頭一回。要不是你，我可不能答應。」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艱難的咧了咧嘴，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雲越明離開之後，顧修宜看了孔煜一眼，嘟囔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憐可嘆。」
「閉嘴，吃飯。」孔煜不耐煩的說道。
顧修宜在嘴巴前方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然後就埋頭吃了起來。
別說味道確實好！
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以來，顧修宜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了。
單單是米飯，就讓他覺得唇齒留香，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都是幸福。
「怎麼會這麼好吃！」他驚嘆道。
「這可是靈米，本身就好吃的不行。再加上他手藝確實不錯，味道自然更加好了。」孔煜慢條斯理地吃著，不時的給顧修宜科普一下這道菜是用什麼食材做的，那道菜里又加了哪些秘制調料。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雲越明告訴我的。」孔煜話音剛落，皺了皺眉，「我到沒想到他居然對我存著那樣的心思。」
「有那樣的心思不妥嗎？」
顧修宜剛要驚訝誰把自己的心裡話搶先一步說了出來，就感到自己的頭疼得厲害，沒等堅持幾秒就暈了過去。
而等他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