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顧修宜忙碌的同時，尹珊作為靈顏化妝品的唯一代言人，也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著。
王麗滿懷期待的一大早就來到尹珊家裡，期待的問道：「面膜呢？」
尹珊指了指桌子上的面膜，努了努嘴。
「……就這？」王麗被這簡陋的包裝嚇到了，「你確定不是什麼三無劣質貨？快讓我看看你的臉——誒？你今天皮膚狀態怎麼這麼好？」
尹珊拿起鏡子，端詳了一番，鏡中的人明眸皓齒，肌膚細膩，宛若陶瓷。她不禁有些陶醉：「說實話，我不敢說這全部都是這面膜的功勞，但是百分之五十跑不了。」
「這麼神奇？」王麗將信將疑。
「神不神奇，試試就知道了。」尹珊拿起面膜地給她。
「好吧，要敷多久？」王麗邊往臉上敷邊問道。
尹珊一愣，這問題她還真回答不上來，之前顧修宜也只說靈氣耗盡就拿下來。可那是針對修者，對於凡人，他們都不知道。
「十分鐘吧？」
「？」王麗皺眉看著她。
「我昨天做面膜的時候忙別的事情來著，忘了多久，你先敷十分鐘吧。」尹珊說道。
王麗將面膜敷上臉，依然有些膽戰心驚：「確定不會爛臉啊？」
尹珊不耐煩的揮揮手，懶得理她。
面膜上臉，王麗只感覺到一陣清涼，放心不少。
十分鐘后，她走到衛生間揭下面膜，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出一聲尖叫：「啊——！！」
「怎麼了？」尹珊被她的尖叫嚇一跳。
王麗捧著自己的臉，興奮異常：「我怎麼會變得這麼好看？！你看看我的皮膚，怎麼會這麼細膩，而且生生白了一個度，還有嘴角那顆又紅又大的包，居然就這麼憋下去了！最重要的是，你看我臉上的曬斑，居然淡下去了那麼多！這是什麼神奇面膜啊！請趕緊給我訂一箱。」
尹珊被王麗連珠炮般的話弄得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手裡也就剩一張了，準備到沙漠里再用。」
王麗痛心疾首的問她為什麼不多買一點？
尹珊憋了半天，總不能說是因為還沒生產出來吧？
最後只能找借口說賣家限購，而且還是邀請制，沒得到邀請制不能購買。
「怎麼會這樣！」王麗還是十分惋惜，哀怨的問她，「以後會開放售賣嗎？」
尹珊點點頭：「我聽賣家那意思差不多。」
王麗這才平靜了許多，但依舊帶著點興奮，話也變多了不少，這讓尹珊有些煩躁。
這面膜難道還能改變人的性格不成？
好在沙漠真人秀的攝製組成員很快就來了，尹珊在鏡頭前裝模作樣的收拾了一番行李，為了自然地展示靈顏面膜。
她特別細緻的收拾自己的護膚品，，邊收拾邊講解：「因為是在沙漠中，所以我帶了很多補水保濕的護膚品，光面膜我就帶了30片，各種各樣，爭取一天敷兩片。」說著她就把那些面膜都散開，展示了一番，其中靈顏面膜放在了正中間。
簡陋的包裝十分醒目，讓攝像師不由自主的就對了焦，同時心裡也在困惑：這種包裝的面膜，真的不是什麼小作坊出品的？質量能得到保障？
小作坊坊主顧修宜此時正在非自然管理事業局，和百靈鳥萱萱聊員工招聘的事情。
「是想要招聘員工嗎？」萱萱跟他確認道。
顧修宜點點頭，讓萱萱幫他看看需要到哪一層來辦這個事兒。
「現在都是信息化了，大家都在網上發布相關信息。」說著萱萱掏出手機，輸入一個網址，「就是這個網站，您如果沒有賬號的話還請註冊一下。」
萱萱說的這個網站叫做「非自然大家庭」，囊括整個修真界，版塊眾多，其中以「工作區」、「八卦區」以及「交易區」最為熱門。
這個網站由站在修真界頂端的大佬們合力創建完成，為了避免凡人誤入，故而註冊方式是邀請制的。
作為太一派掌門親傳弟子，修真界最閃耀的天才，顧修宜自然是有賬號的，並且整個修真界的人都知道那個昵稱為「一心飛升」的賬號是他的。
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忙著給他發私信和@他，顧修宜已經好久沒上去了，這次要不是為了招聘員工，他可能已經把這個網站拋之腦後了。
好在他當初給自己設定為來自山溝溝的散修，沒有得到邀請碼的途徑，正好可以尋求一下事業局的幫助。
他裝模作樣的掏出手機開始註冊，「這個需要邀請碼？」
「看我，都忘了，等我給你弄一個啊。」萱萱拍了拍頭，動作飛快地在手機點了點。
顧修宜將邀請碼輸入，成功註冊小號——靈顏化妝品CEO。
萱萱偏頭一看說道：「你這個是不是有點囂張？」
「我怕太謙虛，沒人來。」顧修宜解釋道。
萱萱抿抿嘴，心中暗道：這樣也不見得會有人來啊，大家都會覺得你是騙子。
顧修宜在萱萱的熱情幫助下成功在「工作區」按版規發了一條招聘帖子。
帖子剛發出去，就迅速得到了幾條回復。
1L：遵守版規，點個贊。
2L：靈顏化妝品CEO？這麼囂張的嗎？
3L：靈顏？這是哪個公司，我怎麼沒聽過？
4L：樓上各位道友好，我剛才查了一下，原來是剛註冊一個月的小公司，搞化妝品的。
5L：科研部員工？這我不行，我只會吟詩作對，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文藝小青年。
6L：嘔！小清新，你這樣的根本沒必要匿名啊，就這語氣一看誰不知道是你啊！
7L：哼，這說明我個人氣質鮮明，獨一無二。另外再說一遍，我不叫小清新，我的昵稱是時光與我皆清新。
8L：這有什麼區別？而且你名字那麼長，傻子才全打出來。
9L：啊啊啊啊！我要和你決鬥！
……
餘下數十層兩人撕逼……
顧修宜看得很無語，不得不發一條提醒他們這是一個招聘相關的帖子。
結果並沒有人理他，大家都轟轟烈烈的加入了撕逼大戰，他在裡面說了好幾句都被無視掉了。
這讓他不由得懷念起自己當初使用「一心飛升」賬號時的感受，那叫一個萬眾矚目、眾心捧月，跟現在無人打理慘狀形成鮮明對比。
他不放棄的看了看自己的私信，果然也沒有一條消息，這讓他很氣餒，不由得問萱萱：「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倒也有，那就是讓事業局幫你安排，但是需要廣告費，費用不低。」萱萱在「費用不低」四個字上面加重了一下語氣，「你現在這個階段，我是不太推薦的。
這個帖子你不過剛發出去不久，不如再等等，肯定能找到合適的。咱們修真界現在大部分的人和妖都待業在家，對工作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如果你對員工沒有什麼特殊要求的話，我真的不建議你到事業局打廣告。」
萱萱很熱心，給了他很多建議，力求能打消顧修宜到事業局打廣告的想法。
但實際上在他聽到「費用不低」的時候，就決定死磕網站招聘了，實在找不到只能辛苦點了。等熬到尹珊的綜藝播出，到那時他不愁沒人來了。
這時，他的手機震了震，一看居然是尹珊發來的消息。
「我要上飛機了，希望落地之後能收到世界上最好用的靈顏面膜！越多越好。」
顧修宜嘆了口氣，任命的回到公司工廠，開始艱苦的面膜製作。
一邊製作面膜，他一邊時刻留意「非自然大家庭」網上的個人私信箱，結果一直沒動靜，這已經是招聘帖子發出去的第二天了。
要不是「工作區」有一周只能發布一條招聘帖子的規定，顧修宜早就刷屏了。
孔煜撇了撇他：「你確定不是昵稱的問題？」
「……我確定。」網站里比「靈顏化妝品CEO」囂張的昵稱不知道有多少，也沒有怎麼樣啊，招聘求職八卦什麼事兒也沒有。
顧修宜打開「工作區」，發現他發布的那條招聘帖子後面居然出現了一個「熱」字，要知道只有超過300條回復也會出現這個字。他不免有些驚訝，點進去一看，就滿頭黑線，恨不得隔著網線將這群人掐死！
居然還在掐架，就為了到底能不能把「時光與我皆清新」叫成「小清新」掐了整整三頁……
「我覺得肯定是他們在裡面掐架的原因。」顧修宜不滿的說道。
孔煜湊過來看了看那個帖子，詭異的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這個清新，你以後遇到一定要忍讓三分。」
「為什麼？」顧修宜長這麼大，還沒怕過誰，「她很厲害？」
「你要是以前的顧修宜我自然不會對你說這種話，但現在還是韜光養晦的好。」孔煜斜了他一眼，「這就是那個瘋子。」
「那條小蛇？」顧修宜聽他這麼一說反應過來了。修真界有個赫赫有名的瘋子，原型是條青蛇，但她堅稱自己是青龍後裔，對外非要別人叫她青龍尊者，如果沒如她的意，少不了一頓打。偏偏她已經是大妖修為，一般人都打不過她，到最後只能憋憋屈屈的叫她青龍尊者。
「沒想到她的網名居然如此文藝清新。」顧修宜不由得感慨。
「你知道就行了，以後注意。」
顧修宜又看了看帖子，覺得他們還得再掐好久，他決定不管了，等一周后重新發一條新的招聘帖子，希望到時能順利招到。
一天的時間裡，他成功趕製出了五張面膜，其中三張是修者專用，兩張是凡人專用。他將面膜通過慶忌快遞給尹珊郵了過去，順便在裡面放了一張小紙條，告訴她那兩張凡人專用面膜可以分給一同拍攝的嘉賓，幫他打打廣告。
尹珊收到面膜之後非常高興，爽快的支付了高額快遞費，想起自己的代言人身份，就問顧修宜她要不要現在發個敷面膜的微博，然後假裝不經意的露出靈顏面膜的包裝紙。
「暫時先不要，公司還沒有準備好。再等一等吧。」顧修宜猶豫了片刻，最終無奈的說道。
廣告打出去了，到也得有貨可賣啊！
尹珊的沙漠真人秀三個月後就會播出，這段時間光靠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能製作出多少面膜來……
顧修宜嘆了口氣，繼續投入到艱苦的面膜製作中。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的個人私信箱里迎來了一封求職書。
但顧修宜看到這封求職書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那天正好是他徹底恢復可以開始修鍊的日子。他盤腿坐好，按著心法運轉一周，只覺得神清目明，連日來的燥熱煩惱紛紛消失。
「我終於可以修鍊了！」顧修宜開心的對孔煜說道。
孔煜看了看他，不確信的問道：「鍊氣一層了？」
「哈哈，天生靈體嘛，你知道的。」顧修宜心情極好，很快，他就能重回巔峰了。
孔煜哼了一聲：「沒有誇獎你，而是想提醒你，在你鍊氣一層的時候，我的尾巴還沒有任何動靜。」
顧修宜乾笑兩聲：「我這就去製作面膜！」
出發之前，他想起自己好幾天沒看那條招聘帖子了，也不知道裡面會掐成什麼樣子，不禁有些好奇。結果點進去一看，就看到了一封求職書，來自於昵稱為「沉默是金」的網友。
顧修宜十分開心，結果仔細一看發現是兩天前了。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對方打了個電話，結果無人接聽。
他不死心，一連打了好幾個，結果這回不是無人接聽而是直接被掛斷。
「怎麼了？」孔煜問他。
「這人怎麼回事！居然掛我電話？！」顧修宜何時受到過這種氣，面上溫和的偽裝徹底撕裂，眼神中滿是戾氣。
孔煜看他這個樣子，愣了一下，想起來對方原本可是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沒脾氣。
就在顧修宜準備再打一次的時候，他收到了一條簡訊。
「不好意思，我不能說話，請問您貴姓？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這條，顧修宜第一反應卻是覺得對方是不是在騙他，或者說故意耍他玩？
都開始修真了，怎麼可能還有不會說話的。
孔煜反駁他的這一觀點，「你們人族我不清楚，但是妖族中有那麼幾個種族在修鍊到大妖之前不能張口說話。」
顧修宜蹙了蹙眉，決定相信一回，於是將自己的身份和面試時間地點發簡訊告訴了對方。
對方很有禮貌的回了個「謝謝。」
「最好不要騙我。」顧修宜低聲說道，他可是相當記仇的一個人。
面試就在明天，顧修宜準備給自己放個假，去逛逛街買套衣服。
「買衣服？」孔煜很不理解。
「身為CEO，穿著運動服算什麼。」而且他身上的這一身還是當初被雷劈了之後，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
當時孔煜因為受不了臟污用靈氣幫他清潔一番，之後他就一直穿著。中間髒了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求著孔煜對他使用清潔術。
本來他是當算公司賺到錢了再去買的，畢竟用孔煜的錢買衣服，總感覺怪怪的。但現在特殊情況，自然需要孔煜的江湖救急。
「你放心，我賺到錢了，肯定還。」他拍著胸脯對孔煜保證道。
孔煜感覺有些彆扭，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只哼了一聲，沒說話。
顧修宜抱著孔煜開始逛街，這還是他188歲的生命中的頭一回。
以前他的衣服都是特殊製造的道袍，從來沒穿過凡人的服裝，更別說逛過凡人商場了，結果一進來就有些發懵。
這麼多的衣服！
這也太難選了吧……
顧修宜想著自己是CEO，應該穿的冷酷霸道一點，於是眼睛就朝著黑色系的服裝看過去，一眼看中了遠處那件純黑色的皮裝。
他試了一下，覺得還不錯，就是這個天穿太熱了。雖然可以靠靈氣調節，但他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弱小可憐的鍊氣一層，實在是支撐不住一整天。
於是他的目光就投向了旁邊的皮裝馬甲，他剛要伸手去拿，就感覺自己的被狠狠地啄了一下。
「啊！」顧修宜慘叫了一聲，還好此時營業員正在招攬另一位顧客，他聲音也不大，就沒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你幹嘛！」
「這件不能買。」
「為什麼？」
「太丑了。」孔煜的聲音十分沉痛。
「丑嗎？」顧修宜不信邪的穿了上去，「我覺得還行啊，底下再配一條黑色牛仔褲，你覺得怎麼樣？」
孔煜伸出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說話也不想辣眼睛。
看孔煜反應這麼強烈，顧修宜決定再挑一挑，實在不行再折回來買這件皮裝馬甲。
但是接下來的每一次試穿，孔煜都捂著自己的眼睛。
「你怎麼不看我啊？」
「你的審美沒救了，」孔煜語氣低沉但堅定，晃了晃身體說道，「我不管了，你自己隨便挑吧。」
顧修宜不死心的又追問了幾句，孔煜並沒有給他任何一個回復，閉著眼睛開始裝睡。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話用在妖上也很適合。
顧修宜無奈之下，決定遵循內心將一開始就看好的皮裝馬甲拿下。
孔煜用小翅膀捂了捂心臟，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傷害。
同樣受到傷害的還有第二天來面試的小青年。
「您是靈顏化妝品公司的CEO？」小青年帶著一個白紙本，速度飛快的在上面寫道。
他覺得自己的眼睛簡直無處安放，看哪裡都覺得十分辣。
顧修宜點點頭，順勢還挺了挺腰桿，揚了揚脖子，他昨天后來還特地買了條金鏈子，現在就在他的脖子上熠熠生輝。
小青年抿了抿嘴，刷刷在白紙板上寫了一行字，「如果這是公司工裝的話，就告辭了。」
顧修宜：「？？」
顧修宜：「…………很醜？」
小青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修宜：「……」
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