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噩夢
當尤利婭睜開雙眼,觀望四周的時候,周圍是一片死寂的空間,天空陰沉沉的,荒蕪之地上裸露著枯骨,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原野之中卻是一座古老的莊園各外顯眼。
莊園十分宏偉,卻破敗不堪,年久失修爬滿了青藤,依稀可以看見的是破敗的水晶窗戶內部可以見到一抹艷麗的鮮血。
「這是……」
踏著荒蕪的地面,尤利婭朝著這座古老的莊園走去,這個地方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菲尼斯克家族最後的莊園。
尤利婭很熟練的拉開銹跡斑斑的鐵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紅色的薔薇花海,薔薇花在尤利婭進來的時候齊齊的朝向尤利婭,藤條滾動著,十分熱烈,歡迎著剛來這裡的尤利婭。
鮮花的香氣在空氣當中傳盪著,十分美麗,然而這片美景卻出現在這個死寂的空間當中,格外的詭異。
薔薇,是尤利婭過去最喜歡的花朵,過去生活在這座莊園的時候,尤利婭在閑暇時間便喜歡照料這片莊園下面栽種的薔薇花,然而薔薇花卻成為尤利婭心中的一抹陰影。
數年前,那天晚上,最後的審判令下達之後,菲尼克斯家最後的莊園成為了聖堂騎士最後的殺戮之地,負隅頑抗的家人奮力反抗,最終都沒能逃過聖堂的制裁,年幼的尤利婭站在水晶窗旁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倒在薔薇花之中,鮮血染紅了薔薇花。
通過密道,尤利婭帶著愛德華逃離了這座莊園,躲避了最初的追殺,才有了後來對於她與愛德華審判出現的專機。
永世的奴隸烙印至少比死在這裡要好,如果沒有當初,現在的尤利婭估計也是這莊園當中的一抹屍骸吧。
時隔數年來到這裡,薔薇花海仍然在綻放著,詭異恐怖的莊園沒能擋住尤利婭對於這裡的思念之情。
然而數年前的那一幕,如同走馬燈一樣從尤利婭的記憶當中一晃而過。
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花圃當中僅剩的骸骨,奮戰而死的親人留下來的屍骸依然保留了下來。
鮮血作為養分,滋養著薔薇花的成長,從花海之中,可以看到兩幅比較新的骸骨,似乎是不久前留下來的,骸骨之中透露陣陣的血腥味。
是有人曾經造訪過這裡?尤利婭疑惑的想道。
懷揣心中的悲痛與恐懼的心情,尤利婭來到莊園的大門處。
時間的推移,它上面蒙著一片灰塵,尤利婭將門拉開之際,濃濃的塵霧飄蕩開來。
昏暗的光線進入室內,過道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具骸骨,骸骨身上布滿蜘蛛絲,他們身上所穿的裝甲是過去菲尼克斯家族親兵的護甲。
一具骸骨十分的醒目,一把劍叉在牆上,把他架了起來,地上還留有一把砍缺了的劍,他身上穿著的是過去最疼愛尤利婭的叔叔的那件護甲。
……
十分大的莊園,尤利婭依照著記憶熟悉的穿梭在莊園內部,無聲之淚沿路滴落下來,這裡很好的保存了當初她離開這裡時的情景。
地下室的門板拉開,尤利婭進入空蕩蕩的儲物倉庫當中,儲物倉庫沒有她離開時的那般整潔,而是一副被搜羅劫掠過的凌亂,地下室的通道給尤利婭與愛德華帶來逃脫的時間,但無奈這個通道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這一幕幕是她一生當中的心理陰影,從這裡開始她的親人永遠的離開了她,這是一段她永遠無法忘卻的記憶。
陷入悲痛恐懼當中沉思的尤利婭並沒有回想過來,菲尼克斯家族莊園遺址最終被聖堂摧毀,重建起來的是一座新的大教堂,新的領主,新的教堂控制著菲尼克斯家族所留下來的封地,菲尼克斯家族的遺址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來跟你短暫的道別,尤利婭。」
自己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尤利婭聯邦轉身看向身後,身後卻是站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紫發少女。
紫發少女一步一步的朝著尤利婭這邊走了過來,白皙的手伸了出來,疼惜的抹過掛在尤利婭眼角的淚痕,說道:
「我要跟你道別,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必須面對這裡的一切,另一個我。」
「你想去哪?」尤利婭心中有些混亂,雙眼凝視著對面的自己,那雙堅定的黑色眼底的紫瞳。
「獲得能夠了解這一切的力量。」她難得的對尤利婭微笑的說道。
「等等,別離開我……」
噩夢般的記憶衝擊著尤利婭的腦海,過去的一切重現使得尤利婭變得十分的脆弱,尤利婭不希望自己在失去任何東西了,有些東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再也回不來,另一個自己也好,愛德華也好,蘇纖也好,來之不易的這一切,尤利婭又怎麼捨得在將其放棄呢?
「有些東西,是我必須直面的東西,保護你,這才是我存在的價值,安啦,我只是離開一小會而已。」尤利婭微笑的望著她的本體,蔥白的手指感受著她臉上細膩柔軟的肌膚,身體最終化作細末消散掉。
驚愕之餘想要挽回的尤利婭伸手已經觸碰不到那份消散的細末,周圍的空間也開始如同被重擊的鏡面一般,裂開,破碎,落掉,直至原本熟悉的環境僅僅只剩下一片黑暗。
地獄薔薇花園,黑暗的尤利婭離去之時,代表著領域的世界的離去,尤利婭重回的是她的夢境。
……
猛然間,尤利婭睜開雙眼,紫色的瞳孔微顫著,映入眼帘的卻是蘇纖房間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軟的床鋪。
噩夢?她撫摸著自己的臉上,那種感覺卻是那般的真實。尤利婭抹過自己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之海當中呼喚著她的存在。
然而沒有任何的動靜,許久,尤利婭這才明白過來,那並不是夢境,她已經離開了自己……
窗外月亮格外的皎潔明亮,數年前的噩夢般的場景重新的在尤利婭腦海當中一晃而過,不久前的她的不辭而別更讓尤利婭倍感孤獨,尤利婭雙手環抱膝蓋,將頭埋住不知過了多久,重新揚起頭時,才看向了另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