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九顆妖心
「自殘式傷害！」
灰袍老者極度駭然，打人一巴掌，對方沒什麼事，反倒是把他自己傷的不輕，有點咎由自取的意味。
這就是傷害祝福！！
要被祝福死的節奏……
「糟糕，我猜拳連敗兩次，這意味著接下來兩天，我基本是廢人了。」
不能傷害任何人，更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一個小小的擦傷，極有可能擴大變為致命傷……
轉瞬間，堂堂一個白銀十級的高手，成了一個玻璃人。
在場的任何人都能傷害他，而他只能防禦不能進攻，這簡直是莫大的屈辱。
「被坑了，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猜拳第一次輸是他太多疑，但第二次輸掉，卻是晁無歌害的。
灰袍老者死死盯著晁無歌，目眥盡裂，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這世界對你而言太危險了。」
晁無歌嘿嘿冷笑，滿臉挑釁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臉，嘲諷道：「老東西，有種你再打我一巴掌試試。」
「我殺了你。」
灰袍老者悍然拍出一掌。
「秦老，冷靜點。」
林元裳呼吸凝滯地大喝，連忙阻止。
秦老是他的最強扈從，鎮場子的人物，秦老廢了，他的扈從力量便是折損了大半，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時間，林元裳也有點慌。
灰袍老者最終收住了手，憤怒的看著晁無歌，忽地轉向沈煉，吼道：「小子，這就你的待客之道？你知道惹怒林家人的後果嗎？」
沈煉微微眯眼，微瘋道：「老匹夫，眾目睽睽，動手打人的可是你。晁無歌給你送大禮，你不要，偏要犯賤，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賤人？」
沈煉站了起來，也把袖子擼起來，手臂上赫然有三道祝福咒文，寒聲道：「怒鯤幫為林家賣命，跟妖怪拚命，流血不流淚，沒有一個孬種，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怒鯤幫的人是你想打能就打的嗎？」
「你……」灰袍老者被懟的夠嗆，目光落在沈煉的手臂上，瞳孔不由自主的狠狠收縮。
盛名之下無虛士，沈煉的戰力超凡，更是張揚跋扈的狠人，只怕唯有他才能鎮得住，但是，獲得三次祝福的沈煉，即便是全盛戰力的他都未必能力敵，遑論現在這般處境。
灰袍老者不由得恐懼起來。
「沈某當你是林家人，敬你三分，你卻給臉不要臉。」沈煉哼了哼，忽然轉向林元裳，目光森然，道：「特使大人，這條老狗胡亂咬人，無事生非，是不是欠管教？」
林元裳臉色變了變，冷眼盯著沈煉，半晌，忽地哈哈笑道：「秦老歲數大了，脾氣不太好，不過他畢竟是長輩，指教晚輩的方法縱然粗暴了些，也無可厚非，是不是？」
沈煉不由得笑道：「晁無歌，聽到了嗎？還不趕快謝謝秦老前輩的指教？」
晁無歌鼻孔朝天，輕蔑地拱了下手，冷笑道：「多謝指教。」
「哼！」灰袍老者心頭鬱結地坐了下來，臉色鐵青，滿眼都是駭人的殺氣。
「晁無歌，你退下吧。」沈煉擺了下手，晁無歌拱手告退，挺著胸膛離開的，像是凱旋而歸的王者。
好樣的！孔侑等人看著他，暗暗豎起大拇指。晁無歌沒有給怒鯤幫丟人！
而晁無歌路過蕭冷月身邊時，與她對視一眼。
向來清冷的蕭冷月不禁微微一笑，臉上浮現一抹滿意之色。
晁無歌在蕭冷月的麾下效命。
數日前，沈煉突然尋找能夠以下克上的蠱師，十位長老連忙推薦各自麾下的這種人才。
以下克上，即越級挑戰。
這種人才非常稀缺，能辦到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兩種：一是像沈煉這樣硬條件非常強；二是有極大的限制條件。
譬如猜拳蠱，只有對方同意與你猜拳，並且取勝對方的情況下，才能發動傷害祝福（非直接傷害）。
由此可見，致勝的限制條件極大。
換作其他場景，灰袍老者完全沒有把自己置於險地的必要，只要抓住晁無歌，逼迫其必須輸給自己，輕輕鬆鬆就能獲得祝福，沒有一絲風險。
但，沈煉偏偏選中了晁無歌，並且篤定，無論誰與晁無歌猜拳，都會輸。
「第一次，你出布，並告訴對方你要出布；第二次，你出石頭；第三次，嗯，應該不會有第三次了，如果有，你見機行事。」沈煉對晁無歌這樣說過。
一切都按照沈煉的預料發展。
灰袍老者之所以上當被坑，是因為沈煉承諾送大禮，晁無歌也表示自己一定出布，且有林元裳在場，灰袍老者覺得萬無一失才與晁無歌玩起了猜拳。
「可惜的是，灰袍老者失算了，他完全被幫主算計了。」
「幫主料事如神！」
蕭冷月和晁無歌心頭湧現莫大的震動，同時也無比好奇，沈煉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風聲鶴唳，擾亂心神，讓人疑心疑鬼。」
從確定灰袍老者是林元裳的最強扈從開始，沈煉就施展風聲鶴唳進行精神攻擊，這種裹挾在風裡的攻擊，無聲無息，無痕無跡，不是灰袍老者這種段位的蠱師能察覺的。
瞥了眼憤懣不已的灰袍老者，沈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成功廢掉了林元裳最強扈從，第一階段計劃順利完成。
接下來……
沈煉舉杯笑道：「特使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林元裳也是心頭鬱悶，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連他都覺得這樣的結果是秦老自己作死作出來的。
比如第一次猜拳的時候，為什麼他要出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晁無歌說他會出布讓你贏，難道他敢撒謊贏你不成。
而且，就算贏了，那也無妨，恰好是個把柄可用來問罪沈煉，多美。
「唉。」林元裳越想越無語，舉杯一飲而盡，接下來幾乎都在喝悶酒。
沒過太久，林元裳便以趕路疲憊為由去休息了，宴會隨之結束。
沈煉回到書房。
「幫主。」李尤香關上門，來到沈煉身旁，「不能小看了林元裳，他的實力可能比那個秦老還要強大。」
「我感覺出來了。」沈煉雙手交叉於胸前，「林元裳體內藏著一股龐大的力量，令人心悸。」
「那是林家的血脈蠱。」李尤香屏住了呼吸，目光閃動個不停。
「林家的血脈蠱，其名為『魑火蠱』，此蠱能夠讓他們釋放出恐怖的火焰殺傷，而且那火焰能夠變化為萬千形態。此外，化形的火焰釋放到體外的時候，不會自然損耗，有靈性，會一直攻擊、燃燒到目標死亡為止。」
「不會自然損耗……還有靈性？！」沈煉吃了一驚。
任何火焰都有燃燒源頭，有耗盡的時候，魑火蠱釋放出的火焰居然有靈性，那便是超凡般的存在，已經可以稱為異火了。
「因為林黃兩大世家爭鬥，林家拿出一批血脈蠱賜予外族人，林元裳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獲得的是白銀八級的魑火蠱。」
「而他這次之所以來到怒鯤幫，是為了搜刮資源，為晉陞到黃金段位做準備。他得到一個秘方，將地花蠱，三瓶元水，以及十九顆不同的妖心合煉，可以得到『妖元蠱』。
這是一種能夠將雪銀真元迅速轉化為黃金真元的一次性消耗類蠱，有了此蠱，蠱師晉陞到黃金段位成功率極高，幾乎是板上釘釘，十拿九穩。」李尤香如是道。
沈煉目光一閃，譏笑道：「地花蠱和元水他都不缺，他想要怒鯤幫出力，幫他搜集十九顆妖心，是嗎？」
「正是如此。所謂的奉命前來整頓風紀純粹是瞎編的。此外，他還想拿怒鯤幫庫房一半的財產。」李尤香沉聲道，略一停頓。
「幫主，我還獲得一個消息，林元裳知道『武狀元蠱』的下落，他知道某個人手上有此蠱，具體是誰我還不清楚。」
「武狀元蠱！」沈煉為之動容，他渴求此蠱久矣，尋找來去，沒想到在林元裳這兒有了突破。
「既如此，林元裳必須拿下了。」沈煉握了握拳頭，表情沉靜無波，目光深邃如淵。
「對了，林黃兩大世家的戰事進展如何？」沈煉問道。
「雙方互有勝負，林家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李尤香道。
……
夜幕降臨。
林元裳住在了四層客房內，他的扈從住在隔壁的房間。
「沈煉好大的膽子！」
灰袍老者怒不可遏，面容扭曲，青筋暴起，好似爬滿了很多蚯蚓。
林元裳已經冷靜下來，擺了擺手，嘆道：「這幫江湖狂徒，向來吃軟不吃硬，我們不能繼續逼迫了。」
灰袍老者恨聲道：「不能就這麼算了，只要等待兩天，等我身上的傷害祝福去了，誰都不是我的對手。」
林元裳笑道：「用不著，別忘了，我是林家人，我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頓了頓，「我需要十九顆化形妖怪的妖心，只有藉助怒鯤幫的力量才能在短時間內搜集到，損傷由怒鯤幫承擔，我們幾乎不用付出生命代價。」
「那個沈煉絕不是善茬，他會服從嗎？」灰袍老者質疑道。
「放心，我在下達命令的時候，會以賞賜限制級資源為誘惑，他們不會拒絕的。」林元裳冷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