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能
公孫止前腳剛走，邊禪玉隨後就到了。
「沈老弟，你把我瞞的好苦啊！」邊禪玉臉上掛著一抹幽怨，嗔怒道。
她顯然察覺到事情不對勁，起了疑心。
沈煉連忙起身拱手，誠懇道：「並非欺瞞姐姐，公孫止與我定下了計劃，本來打算一起對付赤練的，然而他要與萬胤談判，我便先行去了渭河之上，其實我也沒想到赤練如此之快就發現了我。」
邊禪玉微微眯眼，嘆了聲：「以身做餌這種事情太冒險了，以後盡量別做，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姐姐教訓的是。」沈煉神色一肅，點點頭，「赤練揚言要殺我全家，滅我三族，這般威脅讓我寢食不安，這才禁不住公孫止的誘惑，著了他的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邊禪玉嗯了聲，翻手取出一個元水玉瓶，遞過來：「這是我從公孫止那兒敲詐來的，滿滿一瓶元水。」
沈煉接過，豪爽笑道：「見者有份，你我對半分。」
邊禪玉卻是一擺手，堅決道：「你斬殺赤練，勞苦功高，而我幾乎什麼都沒做，無功不受祿，占你便宜心裡過不去，這瓶元水全歸你，你就當是我借花獻佛了。」
「姐姐……」沈煉還想說些什麼，邊禪玉把元水瓶硬塞進他手裡，便起身走了，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看著沈煉，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老弟，你應該知道蠱是自己會挑選最合適自己的蠱師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幫主的封竅蠱為什麼會選擇他呢？」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后，邊禪玉頭也不回的走了。
「封竅蠱，把別人的空竅封禁，讓人無法全力施展力量。這樣一隻蠱選中了滿伯玉，原因是什麼？呵呵，除了滿伯玉見不得別人比他自己好，還能有什麼原因。」沈煉目送邊禪玉，嘴角撇了下。
「邊禪玉一個女人在怒鯤幫打拚，不容易，她謹小慎微，摸清楚了身邊每個人的脾性。
孔侑耿直豪爽，君子風範，照顧體貼女子，邊禪玉與之親近。
其他人各懷鬼胎，心思詭異，邊禪玉保持恰當的距離。
而滿伯玉，無論他如何隱藏自己的本性，在敏感細膩的女人心面前，他還是被邊禪玉看透了幾分。」
邊禪玉這番話，無疑是在提醒沈煉，他太出風頭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滿伯玉便是沈煉的風！
……
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公孫止又來了，帶著執事錢升一起來的。
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公孫止是真正解脫了，但還有一道手續要辦。
把談判事宜，正式交接給沈煉。
「兄弟，靠你了！」
進門后的公孫止便是一陣尷笑。
沈煉冷著臉，看著公孫止。
「本幫有哪些物產，產量、價格多少，全在錢執事的賬簿上記錄著，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錢執事。
需要特別的注意的是，有些物產是可以降價出售的，有些物產則比較稀缺，是絕對不能降價的，具體的情況……你還是問錢執事吧。」
「哈哈，我就不打擾二位交流了，先走一步。」公孫止笑呵呵的，有點賤，說完便急不可耐溜掉了。
「真是一個極品賤人。」沈煉撇撇嘴，鄙視目送。
一旁的錢升眼觀鼻鼻觀心，一臉我什麼都沒有聽見的表情。
沈煉轉過身，淡淡一笑。
錢升旋即神色一肅，呈遞上來一本厚厚的書冊，認真地道：「本幫物產記錄在此，請沈長老過目。」
沈煉接過來仔細翻閱，表情漸漸精彩起來。
所涉及到物產，五花八門，無所不包。
可分為礦物類，草本類，動物類，以及混雜類。
比如鐵皮蠱，以精鐵為食，從礦藏開採出來的鐵礦石，經過後期冶鍊提純后，才能得到精鐵。
怒鯤幫管轄的地盤內，鐵礦藏有二十三個，礦工萬餘名，月產鐵礦石提煉出的精鐵非常可觀。
再比如鐵玉蠱，食材要求就更高了，以含有鐵質的玉石為食，這樣的天然礦藏相對比較罕見，價格自然更貴。
怒鯤幫也只有一個鐵玉礦藏而已。
不過，鐵玉石短缺的時候，還可以將精鐵研磨成粉末狀，摻入玉石粉內，人工製造鐵玉。
當然，這樣的食材歸於混雜一類。
「這個世界的礦藏全是蠱的食材，被蠱大量消耗，這也導致科技文明不可能發展的起來，冷兵器已是極限，熱兵器連起步都沒有。」沈煉沉吟道，一一瀏覽。
蠱，千奇百態，食材也是如此。
比如，晶露蠱，以朝露為食。
一隻白級的晶露蠱，一天就要吃掉約一升的朝露水。
很多人以「采露」為生，每天早起到田野間，在朝露滴落或乾燥之前，採集朝露變賣。
怒鯤幫雇傭了一批職業采露人，專門採集朝露，轉手賣到蠱園，盈利頗豐。
再比如，鶴骨蠱，以鳥類的骨頭為食，能讓人全身的骨頭變輕，輕盈如鶴，筋骨卻更加結實堅韌。
還有鬼火蠱，以腐化的骨頭為食，能讓人迸發出綠色、藍色、紅色三種怪異的火焰，有光無焰，攻擊人之三魂，屬於神魄攻擊類力量。
奇葩的是，有些蠱的食材超乎想象。
比如猜謎蠱，煉化此蠱后，將之放於密封房間的門上，便能夠形成牢不可破的防禦，類似於「保險箱」一樣。
要想進入房間，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猜謎，與猜謎蠱玩猜謎遊戲。
猜謎蠱說一個謎語讓你猜，如果你回答正確了，房間的門就會打開，反之回答錯誤的話，猜謎蠱就會化作獅身人面的怪物，把你吃掉。
猜謎蠱，一天要吃三頓，早晨他喝孩童的童子尿，中午他吃中年人的汗水，到了晚上他吃老年人的便秘之物。
再比如怨婦蠱，詛咒類，以怨婦的眼淚為食，如果你看到怨婦之淚的價格，你會感嘆這世間的怨婦實在太少了。
「錢執事，你簡要介紹一下吧。」看了一會兒，沈煉大開眼界，緩緩抬起頭來。
錢升連忙道：「物產種類極多，看似雜亂，其實只要換個角度去看，就要清爽許多。
屬下將物產分為兩種，一是日常量產類，顧名思義，可以按月或每個季度都能產出的資源。礦藏，草本，動物，都可以歸於此類；
二是珍貴稀缺類，這類物產是有限的，處於接近枯竭或絕種的狀態，用掉一點少一點，比如玄冰蠱，以凝結百年以上的冰晶為食，還有稀有金屬礦藏等，都可歸於此類。」
沈煉瞬間懂了，忍不住問道：「用珍貴稀缺類資源，能否交換到限制級資源？」
錢升搖了搖頭：「一般情況下，很難。限制級資源被世家和宗派把持，很少用於交易。比如剛才提到的玄冰蠱和百年冰晶，在北地，熊家的血脈蠱便是玄冰蠱，他們有自己的冰窖，存儲了大量的百年冰晶，只有在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才會用限制級資源兌換百年冰晶。」
這個結果在沈煉的意料之中，怒鯤幫的限制級資源，全部來源於林家的賜予，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無法通過交易獲得。
沈煉也不失望，只嘆道：「如果我們知道那些世家的資源存儲情況，並發現某些世家資源短缺，恰好我們手上又有這種資源，便能夠投機兌換到限制級資源。」
錢升苦笑道：「這需要極其強大的消息渠道，隨時掌握他們的資源儲備量以及消耗量，並搶在他們前頭囤積這種資源，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
沈煉沉吟不語。
……
次日，蠱園角樓三層，會客廳。
沈煉剛到，正在等萬胤過來，事先約了時間，他稍微提前到了。
走到窗戶前……
隨即，蠱園全貌一覽無餘。
再次進入蠱園這個地下世界，沈煉站在高處，凌空往外俯瞰風景，蠱園各個分區頓時一一盡收眼底，看著下面人的忙碌來去，芸芸眾生，盡在腳下，這讓他不禁感慨萬千。
「上次我來蠱園，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
現在的他，已經能與蠱園的主人平起平坐了，誰見了他都是禮敬三分。
「沈長老，久仰！」
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聲音格外純凈，聲音響起的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純凈起來，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讓人一聽之下，心神全部被那聲音深深吸引，就連魂魄也紛紛被勾住了也似，沉浸其中。
沈煉渾身一緊，緩緩轉過身來，還未看到那聲音的主人，平靜的內心竟是起了漣漪。
年輕貌美的女子身穿一襲素潔如雪的紗紋雙裙，裙擺飄飄，長發如瀑，眼神純澈，妝容素顏，依然美艷不可方物，讓人第一眼看見便頓覺驚艷。
這位美女自然便是風評極差的萬三爺之女萬胤了！
奇妙的氣息持續不斷從萬胤身上散發出來，擴散到周圍的空間里，宛若習習微風般自然而然，幾乎不可察覺。
「咦，有氣息波動，萬胤果然也是蠱師。」沈煉心中一動，暗道，眉頭微蹙，「不過，她散發出的氣息是怎麼回事，近似魅惑卻有些本質的不同，氣息純凈的彷彿一塵不染，卻能勾起我的情緒變化，生出一種喜歡，膜拜，甚至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