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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天下大勢

  孔有德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多爾袞並不關心。


  多爾袞最關心的他現在手裏有兩萬多的機動兵力可用,這就足夠了。


  “在橫掃天下之前,就把山東給掃了吧。”多爾袞緩緩說道。


  多爾袞對綠營的操練情況還算滿意,在多爾袞看來,綠營現在隻欠實戰的檢驗。


  如果綠營這個模式可行,多爾袞打算後續再行編練綠營,以作南征之用。


  畢竟綠營的兵源是無窮無盡的漢人,用漢人打漢人,是多爾袞最喜歡看到的情況。


  濟爾哈朗的想法和多爾袞不謀而合,阿濟格和多鐸在荊襄、豫南戰事吃緊。其中最大的麻煩就是援助李自成的南明精銳之軍。


  要是沒有南明軍從中作梗,他們現在已經將荊襄地區拿下,不說滅了大順至少能將李自成變成流寇,繼而禍水東引。讓李自成去打南明,大清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南明監國攝政的閩王居然在這個時候親征,居然還促成了明順之間的聯盟。


  抗清聯盟統一戰線,這一招高啊。多爾袞不禁又對朱琳澤高看了幾分,不想明朝藩王中還有這等人物。


  朱琳澤此舉說明此子並不隻是在兵事上頗有建樹,在政治上也不遜色,至少不是政治上的白癡。


  最可怕的是南明現在就是由這位閩王掌握朝綱,而這位閩王現在也不過二十出頭,往後的時日還長著。


  “南下山東乃圍魏救趙之舉,南明精銳盡匯聚於豫南,閩粵之亂又未平,南明在山東的兵力必然不足,要拿下山東,掃清南進的障礙,現在確實是最佳時機。”


  孔有德對出兵山東沒有異議,綠營的戰力究竟如何,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到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和明軍打上一仗。


  不過孔有德還是希望能夠得到滿蒙八旗的支援,畢竟綠營是純粹的步兵部隊,綠營之中除了他孔有德的家丁和葉克舒的親兵之外並無大規模的騎兵。


  “隻是綠營之中無騎兵。”


  “騎兵本王從留守京師的滿蒙八旗中抽調,本王隻有一個要求此戰務必拿下山東。”多爾袞神色嚴肅,對孔有德說道。


  有了多爾袞的保證,孔有德痛快地接過南下山東的重任。


  濟爾哈朗在一旁提醒多爾袞,還有長生島的明軍沒有處理,是否再調遣一些綠營將長生島奪回來。


  明軍占據長生島,對遼東終究是個禍患。


  多爾袞否決了濟爾哈朗的這個提議,目下綠營之兵並不多,多爾袞還是更傾向於將40營綠營集中使用。


  “明軍兵力不足,就算占據長生島,當下的重點也隻是在長生島構築要塞。沒有足夠的兵力,明軍也威脅不了遼東。”多爾袞說道。


  “當初明軍肆虐遼東可是動用了數萬精銳大軍,現在明軍沒有這個餘力。明軍之所以能占領長生島,在於明軍海軍船堅炮利,我大清若想將明軍伸向北方的觸角斬斷,唯有訓練出比明軍更強的海軍!”


  豫南的新野。


  麵對十餘萬清軍的圍攻,新野這座小小的城池巍然不動。


  清軍雖眾但攻城的清軍皆是剛剛降清的順軍和明軍,這些軍隊本來就沒什麽戰鬥力。


  加上這些降將刻意保存實力,隻派雜兵和饑兵攻城,要能拿下四萬餘精銳堅守的新野城那才是見了鬼了。


  當然,包圍新野城的也不是沒有滿蒙八旗兵,隻是滿蒙八旗隻在一旁觀戰,並沒有參戰的意思。


  清軍圍城期間,朱琳澤不僅數次粉碎清軍的攻城,還兩度出擊,殺的城外的清軍人仰馬翻。


  要不是滿蒙八旗在一旁助陣,朱琳澤有把握將城外的烏合之眾全部殺退。


  襄陽方麵也傳來了好消息,李自成在襄陽城站穩腳跟之後,負責進攻襄陽的阿濟格也沒討到便宜。


  李自成憑借優勢兵力,依靠襄陽城堅固的城牆固守。清軍的西洋神炮忌憚城內的炮兵也不敢靠得太近,隻能遠遠地轟擊襄陽城的城牆。


  但遠距離轟擊襄陽城城牆導致西洋神炮威力大減,打出去的炮彈命中者寥寥。


  清軍未能在襄陽複刻太原城一戰的榮光。


  荊襄是李自成的最後一塊根據地,當了這麽多年的流寇,李自成不想再繼續當流寇了,堅守襄陽的決心十分堅決。


  清軍分兵之後戰力大減,一時之間竟也對襄陽城無可奈何。


  負責進攻新野的多鐸久攻新野不下,另辟蹊徑,集中重兵攻擊防守力量相對薄弱的南陽城。


  朱琳澤已經堅守新野一月有餘,好在清軍圍城之前在新野囤積了足夠的物資,現在物資也說不上緊張,還能堅守。


  清軍將攻擊的重點從新野轉移到南陽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武鋼和堵胤錫能夠守住南陽城。


  根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清軍糧草已經告急,隻要再堅持堅持,等到清軍糧草不足,清軍必然退去,屆時他還能殺清軍一個措手不及。


  荊襄、豫南的戰事反而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擔心的反而是南京和閩粵。


  南京方麵傳來消息,在京的官僚對朱琳澤聯順抗清,建立抗清民族統一戰線之舉議論紛紛。


  就連沈廷揚也表示,要李自成撤帝號,方能考慮聯順抗清,不然一個天下豈能有兩位皇帝?


  當然,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個天下有兩個皇帝這麽簡單,而是四個,就算將滿清這個蠻夷政權刨除在外,四川的張獻忠也稱帝了。


  這事關弘光朝的正統性問題,而正統性恰恰是南京的那群官僚們最在意的問題。


  這就是為什麽朱琳澤南征閩粵,能獲得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不同派係官員的全力支持。


  朱琳澤也希望李自成能撤帝號,李自成要願意撤帝號,他封他一個一字王都沒問題。


  隻是現在還是戰時狀態,明順之間好不容易才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現在要是提出讓李自成撤帝號,李自成肯定不幹,雙方的合作關係也將破裂。


  雖然壓力重重,朱琳澤還是決定將此事再壓一壓,至少等戰事結束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


  此時的閩粵,左良玉在和馮雙禮合兵之後,鄭芝龍自知福州城難守,迅速從海陸兩路突圍,保護朱常淓前往泉州。


  福州乃是兵家自古不爭之地,並無太大的戰略價值。


  弘光朝攻打福州府的政治意義大於軍事意義。


  左良玉和馮雙禮輕取興化(莆田)之後,左良玉的病情進一步惡化。


  現在左良玉就連馬也騎不得,隻能乘轎出行。


  王遠剛剛從竹塹造船廠接收了五艘剛剛下水的海蛟級戰艦以及十一艘海鯊級戰艦。


  閩王深謀遠慮,初到竹塹之時便砍伐了很多參天大木陰幹,以作日後造船之用。


  隨著這些造船木材陰幹的時間越來越長,竹塹造船廠所造出來的戰艦質量也越來越好。


  不僅如此,造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的,現在海軍缺的反而是經驗豐富的船長、炮手以及水手。


  王遠率剛剛補充完艦船的北洋艦隊橫跨台灣海峽,半道上和鄭氏集團的水師遭遇,雙方非常默契地稍稍接戰之後便各自退去。


  王遠此行是到福州和興化招募船員,現在北洋艦隊很多船上的船員不足,這時候和鄭氏集團的水師再海上死戰並不明智。


  王遠在剿滅黃斌卿,收複舟山之後便帶著北洋艦隊在閩海一帶遊曳,雖然期間和鄭氏集團的水師遭遇,在海上打了不少遭遇戰。


  北洋艦隊的戰績也不難看,和鄭軍水師作戰勝多敗少,但這些海戰都是小規模海戰,並不能傷及鄭氏集團根本。


  自彭嘉山海戰後,鄭芝龍對海軍的使用越來越謹慎,將主力艦隊全部停泊港口內,並不輕易出戰。


  更有消息傳來,言鄭芝龍斥巨資從紅夷東印度公司手裏購置了大艦五艘,中等艦船十餘艘。


  這則消息的真假王遠還不得而知,但在竹塹驗收新船之時,望見在竹塹港外徘徊的紅夷艦船,這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留守竹塹的曹德發和沈鐵也向他抱怨,基隆、淡水兩地的生番在紅夷的教唆下不斷騷擾竹塹。


  不僅如此就連原本和他們關係不錯的大肚王國現在也變的不安分起來,三番五次挑事。


  王遠、曹德發、沈鐵都明白,肯定是紅夷人在背後唆使這些番民這麽幹的。紅夷之心已經昭然諾揭,曹德發和沈鐵都希望閩粵的戰事能夠早日結束,然後集中兵力解決紅夷之患。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小小的一個台灣島容不下三方勢力共存。


  鄭芝龍向紅夷購置海船,很可能是在積蓄力量,準備何他們進行下一次的海上決戰。


  “左帥的身體如何?”


  在興化上岸之後,王遠提著一堆補品,帶了兩個從竹塹找來的佛郎機傳教士隨馮雙禮一同前往探視左良玉。


  “這兩個佛郎機和尚醫術精湛,或可治好左帥的病。”


  馮雙禮扭頭看了這兩個佛郎機傳教士一眼,這兩個佛郎機傳教士身穿大明朝的黑色道袍,頭戴方巾,胸前掛著銀十字架,不仔細看臉還真不看出是佛郎機人。


  “吳先生都對左帥的病無可奈何,這兩個洋和尚又能頂什麽用。”馮雙禮對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漳泉的戰事如何了?”王遠一麵走,一麵詢問他最關心的漳泉戰事。


  鄭氏集團的根本在漳泉,隻要能拿下漳泉,靖武小朝廷就沒了存在的根基,閩粵的戰事也能就此結束。


  “我和左帥剛剛從惠安回來。”馮雙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福州的鄭軍和泉州的鄭軍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軍隊,福州的鄭軍毫無戰意,可輕取之。


  泉州的鄭軍甚是頑強,我親自率軍攻城,也未能拿下惠安這座小縣城。左帥見惠安久攻不下,急的昏了過去,我也隻能暫且退兵。”


  “漳泉二府,尤其是泉州府,乃是鄭家兄弟的巢穴所在,鄭氏集團麾下兵丁也多出自此二府。素聞閩南之人鄉土觀念甚重,攻打漳泉,鄭家之兵必將背水而戰,也在情理之中。”王遠說道。


  “要我說隻要我軍能齊心協力要拿下漳泉二府也不難。”馮雙禮憤憤道,“黃得功在龍岩頓兵不前,要是黃得功肯出兵漳州,分散敵軍兵力,泉州也不難取之。”


  提起黃得功,馮雙禮可以說是一肚子怨氣,要是黃得功肯在漳州插靖武小朝廷一刀,分散靖武小朝廷的兵力,泉州一線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當然,要是給馮雙禮兩三標禁衛軍,馮雙禮也有把握在沒有黃得功的配合下直接拿下泉州。


  隻可惜馮雙禮麾下隻有一標禁衛軍,左良玉的兵戰鬥力又遠不如禁衛軍,因此閩粵戰事才陷入僵局。


  “閩粵戰事要想破局,還得閩王親赴閩粵。”王遠想了想說道,“也隻有閩王能夠鎮得住黃得功。”


  兩個西洋傳教士聽說自己這次要給大明朝的大元帥看病,二人也不敢怠慢,非常認真地查看完左良玉的病情之後,兩個西洋傳教士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表示他們可以開些藥緩解左良玉的病情,隻是左良玉現在病入膏肓,他們也回天乏術。


  左良玉得知馮雙禮、高遠來訪,強撐著病懨懨的身體來接見了二人。


  “本帥乃是行將就木之人,隻是眼下戰事緊急,三軍不可一日無帥,這帥印現在便交由馮標統保管,馮標統暫代本帥指揮之權。”


  左良玉顫巍巍地拿起帥印,想要交到馮雙禮手中。


  見左良玉要交出帥印,左良玉身後的金聲桓等人皆麵露不悅之色。


  左良玉隻是視而不見,他又何嚐不想將帥印交到自己人手中,隻是他的手下太不爭氣,沒有一人是獨當一麵之才。


  這帥印還是交到馮雙禮手裏踏實。


  “此帥印乃是閩王親自給左帥的,左帥亦是閩王欽點的主帥,馮雙禮乃一小小標統,擔不起此等重任。”馮雙禮推辭道。


  雖然他是閩王的嫡係人馬,但官階太低,威望不足,就算受了帥印也難以服眾。


  “馮標統此言差矣,馮標統年輕有為,又是閩王的心腹愛將,日後比大有作為。”左良玉淒然一笑,無奈地說道,“左某自知閩粵一戰乃左某此生最後一戰,這一仗左某也想打的漂漂亮亮的,風風光光地走,或許左某罪孽深重,老天爺也不肯給左某這個機會。”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左良玉向馮雙禮吐露了心聲。他的身體狀況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閩粵一戰是他這輩子掛帥的最後一戰,他也想漂漂亮亮地打完閩粵之戰,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隻是現在,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左帥何出此言,左帥乃朝廷之幹城,朝廷不可一日無左帥。”馮雙禮急忙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是國之幹城。”左良玉擺了擺手說道,“左某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事情便是隨閩王擁戴今上,左某現今位列朝廷武臣之首,再無所求。


  此印馮標統務必受之,黃得功左某鞭長莫及,但我左良玉的兵要是不聽從馮標統調遣,馮標統隻管來找左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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